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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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時這個人被硬塞到節(jié)目里來的時候,他覺得自己都要窒息了。 可在改編樂曲上,葉遠溪主張在這首歌里加入交響樂和一段rap,著實讓許多人都受到了驚嚇,覺得他怕不是瘋了,竟然有膽子動奚遠的作品。 但不得不說,成效非常讓人驚喜。 意外的驚喜。 但其實對葉遠溪來說,他只是不想讓這首歌是之前單單純純情歌的樣子罷了。 全場安靜中,大提琴的獨奏響起,片刻后,安靜的鋼琴伴奏一起混入,少年的聲音低卻透亮,緩緩傾訴。 “音準(zhǔn)很不錯啊?!币魳分笇?dǎo)瞇著眼睛聽,手指在椅背上點著節(jié)拍,跟著葉遠溪的聲音搖晃著身子,“很不錯很不錯?!?/br> 葉遠溪的節(jié)拍卡得非常準(zhǔn),深情的歌詞和身后低沉的大提琴一道,干凈透亮,美得不像樣。 “哪里是不錯啊,這他娘的是撿到寶了啊?!睂?dǎo)演忍不住搖頭,對臺上的葉遠溪絲毫不吝嗇贊美,“撿到寶了啊嘿嘿嘿嘿嘿!” “哪有你這樣的?!迸赃叺闹砣滩蛔⊥虏郏伴_拍前還說他會拉低節(jié)目檔次的?!?/br> “第一首歌就上樂器,揉兩種曲風(fēng),就怕他后勁兒不足啊…”有人擔(dān)心。 “第二首歌聽說是他原創(chuàng)?!睂?dǎo)演也有些擔(dān)心,抱著手臂挑了挑眉,“實在不行就給他換曲子吧。不對,這首曲子他和羅嘉是怎么安排的?” “一人一段,副歌合唱吧?!迸赃呌腥撕闷鎸?dǎo)演為什么會問這個。 就在葉遠溪完成了第一個小結(jié),由一串琶音攀到最高點準(zhǔn)備迎接副歌的時候,導(dǎo)演突然叫了聽。 “等等,你們先來一下?!睂?dǎo)演比了個抱歉的手勢,示意葉遠溪過來。 額頭上微微冒著汗的葉遠溪隨手脫掉了自己的外套扔在凳子上,激起后頭一片小姑娘的尖叫。 “是這樣?!睂?dǎo)演站在舞臺下,拿著他們的譜子比劃,“我覺得羅嘉你可以適當(dāng)再晚一些進來,不要打斷遠溪這一段的獨唱?!?/br> 作者有話要說: 躺平任收刀片 第30章 羅嘉一瞬間都以為自己聽錯了:“導(dǎo)演?” “我是這么覺得的?!迸赃叺囊魳繁O(jiān)制插嘴道, “遠溪的聲音比較干凈,所以前面的部分由他來完成,作品整個就會比較和諧?!?/br> “那我呢, 干站著嗎?”羅嘉挑眉, 雖然嘴角笑著,但態(tài)度已經(jīng)有些不好, “其實我覺得副歌可以不用分段,直接由我一個人來吧, 我覺得我沒問題的。畢竟, 這是奚遠的歌?!?/br> 導(dǎo)演對羅嘉這個一線大牌現(xiàn)在的態(tài)度倒是見怪不怪:“關(guān)于出場的方式我們可以再設(shè)計一下, 現(xiàn)在先把歌配好吧?!?/br> 等說完,他才轉(zhuǎn)頭看向葉遠溪:“臨時改,沒問題吧?” “沒問題?!比~遠溪蹲著, 聞言把前額的頭發(fā)撩了上去,笑的看似非常誠懇,“還能少唱一段,當(dāng)然沒問題。”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對羅嘉的嫌棄已經(jīng)快要溢出天靈蓋。 一般自己做音樂的人都比較有個性。 大家也只能這么覺得了。 這位葉哥哥, 在異常不情愿地拍完節(jié)目組規(guī)定的合照,而羅嘉又來還微笑著說還想和他自拍的時候,非常直白地表現(xiàn)了自己的抗拒。 一個唇紅齒白長得和畫似的少年, 對著羅嘉直接皮笑rou不笑地說:“不了,長得不上鏡。” 而在羅嘉和他的背影合照的時候,葉遠溪轉(zhuǎn)身開口就是:“您能不能認真一點,我們馬上就要彩排了?!?/br> 葉遠溪實在是了解羅嘉的個性。 這些掃了他面子的鏡頭, 是一個都不會出現(xiàn)在節(jié)目里的,而那些他語氣不善的畫面,也絕對會被專人盯著一幀一幀地剪干凈。 既然觀眾看不見,那葉遠溪才懶得和他裝什么兄友弟恭前后輩情深,兩個人單獨練習(xí)的時候,該懟懟該嗆嗆,半點口頭便宜都沒讓羅嘉占去。 即使他知道羅嘉一定會找個什么消息通道把他這個“粗魯沒禮貌懟前輩”的形象給散出去。 但這些對于裝著奚大佬靈魂的葉遠溪來說。 算個雞毛。 在對自己的歌加工的時候,葉遠溪也動了些小手腳。 羅嘉對于唱情歌這部分還是有些造詣的,壓低聲音之后聽起來也挺像深情不悔的那么回事兒。所以葉遠溪直接動手把原本大段的唱詞給剪了,提議加入更多的元素——那些他清楚羅嘉甚少接觸的元素,并且當(dāng)場就自彈自唱出了第一版。 但在排演的時候,這些指導(dǎo)老師們就看著羅嘉一點一點一點地把所有葉遠溪提議的元素全部刪了個干凈。 聽過成曲的他們在轉(zhuǎn)頭回去聽這些缺胳膊少腿的音樂,怎么聽都不順耳。 雖然羅嘉也總是有那么些意見,也請了不少資深制作人和唱將來幫忙改編。 但試問哪個人能改得過這位作曲界不世出的貴才,并且還是原曲作者的,奚遠先生呢? 在重新退回舞臺排演第二次的時候,葉遠溪左右還是沒安好心。 樂隊和他的配合仍舊天衣無縫,反復(fù)多次的練習(xí)讓葉遠溪幾乎不用低頭去注意自己的手指,在完成自己的部分之后,特地關(guān)注著葉遠溪的人卻注意到,原本一直瞇著眼睛微微搖晃著的葉遠溪著時候卻轉(zhuǎn)而把目光投向了鍵盤。 可大部分人并沒有過于關(guān)注這種小細節(jié)。 漸輕的鋼琴和緩緩在增強著大提琴,兩種聲音相互交錯著,如潮水一般逐漸卻根本無法逆轉(zhuǎn)地侵襲著所有人的心。 “這段是他改編的吧,挺有潛力的?!币魳繁O(jiān)制贊許地點點頭,“很久沒遇到這樣基本功又扎實又有靈氣的人了?!?/br> “但這邊他肯定不能留久?!苯?jīng)過進來巡視的臺領(lǐng)導(dǎo)若有所思,“我覺得暑期檔的翻唱經(jīng)典,倒是可以考慮一下請他?!?/br> “不行?!睂?dǎo)演搖頭,“他改編的動作太大了,不管是原作還是那些粉絲,意見肯定會非常大。” “可…” 還沒等下頭的人對葉遠溪的未來討論出個結(jié)果來,上頭的曲調(diào)卻又變了。 原本已經(jīng)輕柔到都已經(jīng)逐漸趨緊于無得鋼琴音中卻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一個重和弦。在演奏過程中偶爾加個俏皮的變奏其實是非常常見的,畢竟舞臺上是即興創(chuàng)作的好時候,而且這樣的變奏非但沒有讓人覺得違和,反而讓人愈發(fā)的期待之后即將迎來的樂曲的高潮。原本就沉浸在這段美妙旋律中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對于接下來要出現(xiàn)的副歌部分寄予了最大的期待。 可這段變奏壞就壞在,它出現(xiàn)在了羅嘉要切進旋律的時候。 原本已經(jīng)閉著眼睛贏造了半天悲情氣氛正等著開口的羅嘉,被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重音嚇得一個磕巴。 接著所有節(jié)奏都跟著亂了套。 原本好好的曲子,不得不又一次被喊了停。 正在期待著葉遠溪還能弄出些什么新鮮花樣來的導(dǎo)演也有些不耐:“怎么了?還能繼續(xù)嗎?” 羅嘉強忍著脾氣,甩給了葉遠溪一記眼刀,對導(dǎo)演歉意地笑笑:“我覺得這樣的即興發(fā)揮實在是不太妥當(dāng),還剩下一點時間,不然讓我和遠溪還可以再討論討論曲子的改編形式吧?!?/br> “還要改嗎?”一直沉默的葉遠溪突然插嘴,他雙手搭在琴鍵上,聽語氣有些被打斷的不耐煩,但低頭皺著眉頭又像是隱忍著些什么,到最后變成了滿臉的隨便你吧我已經(jīng)放棄了你愛咋咋的表情,“之前也結(jié)合了羅老師您的意見,征詢過非常多次了。如果還要再改,要改也行,但我是真的幫不上忙了。” 導(dǎo)演有些驚訝于葉遠溪的直白,但看著羅嘉還是安撫道:“這已經(jīng)到彩排階段了,再動大方向恐怕是不合適。不然你們先商議一下,配合度也要再加強,至于最終稿,等其他組結(jié)束了我們再來最后確定吧?!?/br> 葉遠溪和羅嘉這個組合他們反復(fù)聽了好幾次,一致覺得呈現(xiàn)出來的效果并不好。 與其說是有點不和諧,倒不如說根本就是兩個聲音在打架,并且用鋼琴主導(dǎo)了這首歌的葉遠溪占了絕對上風(fēng)。 第一次葉遠溪在和聲部分采用了高音的吟唱形式,聽的人渾身的雞皮疙瘩,根本聽不見前頭的羅嘉在唱些什么。 而第二次葉遠溪在和聲中收斂了許多,但在副歌部分羅嘉本就偏低的聲音很明顯被葉遠溪壓了一頭。 最后葉遠溪干脆連副歌也不參與了,可羅嘉又和伴奏沒卡上點。 一首曲子聽來聽去永遠只有一半,也難怪臺下點人都已經(jīng)開始有些煩躁。 “你們先休息一下吧?!睂?dǎo)演扣下了他們的曲譜,招呼下一組上臺。 葉遠溪點頭,直接跳下了舞臺,非常配合地讓給了其他要排練的人,而羅嘉則甩手就回了后臺。 這次來的幾位選手都算是潛力股,雖然都是剛出道,但其中的不少已經(jīng)有過膾炙人口的作品并且聚集了非常大數(shù)量的粉絲。 葉遠溪聽著他們幾個的歌,都覺得非常不錯,這會兒坐在最后排看他們演出也挺樂呵。 “葉哥?!比~遠溪的助理見他退到了最后,上前給他遞了瓶水,“辛苦了。” “沒事兒?!比~遠溪揮揮手笑道,“倒是你,昨天是不是寫論文熬夜了?,F(xiàn)在先去睡一覺吧,晚上還要坐高鐵。” 曾彥現(xiàn)在還是研究生在讀,平時幫葉遠溪整理行程的時候偶爾還得寫作業(yè)。 “行?!痹鴱┲雷约焊~遠溪還要錄夜場,一定得保證體力充沛,“那我就在休息間睡一會兒,票都已經(jīng)定好了,到時候你這邊下場就可以直接去《tata》?!?/br> 葉遠溪點點頭,但立刻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轉(zhuǎn)頭叫住已經(jīng)要走的曾彥:“這一期余老師是請假了吧?” “是啊?!痹鴱┯行┠?,“不是在節(jié)目開錄之前就已經(jīng)打過招呼的么?!?/br> “沒什么,就問問。”葉遠溪聽到這個心情似乎頗好,還朝曾彥揮了揮手,“晚安?!?/br> 葉遠溪額前的頭發(fā)有幾縷被汗水打濕,卻完全沒有影響他的顏值發(fā)揮。在他笑起來的時候,連幾乎天天和他見面的曾彥都難免被狠狠驚艷了一把。 那凝在發(fā)梢的汗水都仿佛在閃著光。 一邊走著,曾彥一邊出神。 絲毫沒有注意到跟在他后頭卻閃進了別人休息室的他家葉哥。 可與此同時,大洋彼岸的酒店里。 “真的不能再想想辦法嗎?”余楓喬站在方厝前面,來回踱步看起來有些緊張,到最后實在沒忍住,轉(zhuǎn)身再問。 “想都不要想?!奔苤鹊姆截壤湫?,“半年前就談好的代言廣告片,你他媽想干嘛?” “我只是覺得…”一向思維縝密的余楓喬也難得有了想不出理由的時候。 “且不說那就是個綜藝,缺不缺一期根本無關(guān)緊要。就算我讓你去,你現(xiàn)在飛,飛到那兒還一點都不耽擱地能剛好錄上,然后呢?你再從那兒趕回來來迎接這兒第二天早晨九點的拍攝?你動動你那拿phd的腦子好嗎大哥哥,就算中間有時差,但這些時間夠你折騰嗎???” “我…”余楓喬握拳抵住自己的唇角,另一只手有些焦慮地摳著自己身后的窗簾。 “而且這期傅瑯也不在,節(jié)目組早就計劃好葉遠溪和傅琳一組做任務(wù)了。你回去了也就一個人,別想了。”方厝繼續(xù)往他身上潑冷水,“你說你到底一個人在自作多情些什么?人家別說怨了,他就根本沒對這件事發(fā)表什么意見,說不定就是半點兒都不在意,你瞎擔(dān)心個啥?!?/br> “不這是基本的禮貌問題?!庇鄺鲉虉猿?,“我一定要和他說清楚的。拍攝能夠推遲嗎,我和品牌方之前的合作也很愉快,我覺得他們…” “余楓喬你腦子是不是進屎了!人家在那兒給你情敵唱情歌了你還在這兒基本禮貌!幾千萬的代言不要,傻逼嗎!” “唱…誰?唱什么?”余楓喬錯愕。 方厝打開手機刷刷刷點了幾下,直接扔給了余楓喬。 余楓喬有些怔愣地翻過手機,只看見上面又是那個已經(jīng)被他拉出心里黑名單的官博發(fā)的。 首戰(zhàn),@葉遠溪和@羅嘉挑戰(zhàn)高難度歌曲。作為寫給羅嘉的情歌,奚遠先生的《中意》在@葉遠溪的改編下又將變成什么樣子呢?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黑白色調(diào)的配圖中,葉遠溪的左手放在鋼琴上,嘴里咬著筆帽,另一只手拿著鋼筆在架在上頭的譜子上寫寫畫畫,抿著唇角的他神情認真,對待手下的曲譜像是捧著千金珍寶一般。 蹙眉的時候一雙桃花眼顯得迷離卻又無比誘人,和分明嚴肅的神態(tài)兩相碰撞,萬分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