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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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風沒有答話,這個窩頭是不久之前他扔給那個女鬼的,女鬼吸走了窩頭的氣息,林震東起初可能并沒有注意瞎子,是這個窩頭讓他起了疑心。 林震東能跟護國真人站在一起,靈氣修為肯定很高,只要他細心觀察就不難發(fā)現(xiàn)窩頭被鬼魂享用過,而破屋里只有他和瞎子兩個人,普通人若是遇到鬼,一定會嚇的屁滾尿流,但他們二人不但沒有被嚇跑,還扔了窩頭給鬼魂,這就說明他們不是普通人。 這些細節(jié)雖然會讓林震東起疑,卻不足以讓他猜到瞎子的身份,他能確定瞎子是誰,應該還結合了一些其他的情況,但他具體結合了一些什么情況就不是南風能夠猜到的了。 南風不答話,林震東更加確信自己沒有猜錯,扔掉窩頭沖瞎子抬手行禮,“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真人?!?/br> 瞎子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林震東的這句話不是沖他說的。 南風很驚訝,驚訝的不是林震東知道了瞎子的身份,而是林震東對瞎子的稱呼,只有身擁居山部紫氣修為以上的道士才能稱真人。 瞎子不答話,林震東也不在意,走到火旁蹲下身,往火堆里添加柴草,“真人的遭遇林某亦有耳聞,但人死不能復生,真人還需節(jié)哀順變?!?/br> 南風認識瞎子的時間不長,瞎子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經(jīng)歷過什么事情他一概不知,不過聽林震東的意思,一個對瞎子來說很重要的人可能死了,這個人應該是瞎子的親人,因為只有失去親人才能用節(jié)哀順變這個說法。 不過瞎子對林震東的寬慰并不領情,倚靠后墻仍未答話。 林震東站了起來,“真人為何來到魏國地界?” 這次瞎子沒有沉默,而是平靜開口,“林掌門有何賜教?” 林震東接口說道,“林某對真人敬仰已久,今日得見實乃三生有幸,真人若有用得著林某的地方盡管開口,林某定會竭力相助。” “林掌門的好意我心領了?!毕棺拥恼Z氣仍然很平靜。 南風站在一旁暗暗憂心,雖然林震東說的客氣,但他的來意卻不明朗,根據(jù)瞎子之前的言語不難發(fā)現(xiàn)他并不喜歡林震東,林震東去而復返,極有可能是為了瞎子懷里的那片龜甲。 林震東又道,“真人乃清高之人,松鶴之體,此處鄙陋,不堪踏足,真人若不嫌棄,敢請真人前往青龍門盤桓幾日,容林某略盡地主之誼?!?/br> “無功不受祿?!毕棺訐u頭說道。 “真人何苦拒人以千里之外?”林震東的語氣仍然很和善。 “林掌門,”瞎子對著林震東所站的位置,“真人面前不說假話,你究竟意欲何為?” 林震東沒有立刻答話,轉睛想罷方才出言說道,“實話不瞞真人,林某和一干同道此前在長安受到了龍云子的欺壓和羞辱,顏面喪盡,威風盡失,練氣法門粗淺不精乃是落敗根源,今日有幸得遇真人,實乃無上造化,林某厚顏斗膽,想向真人求教太玄練氣之法,真人若肯指點一二,林某定會永生銘記,真人若有差遣,便是赴湯蹈火,也絕不推辭?!?/br> 南風聞言恍然大悟,心中的疑云盡數(shù)散去,原來林震東并不知道瞎子身上有龜甲,他想要的是太玄部的練氣經(jīng)文。 瞎子曾經(jīng)說過,居山,洞淵,太玄三部真經(jīng)是密不外傳的,前兩部只有掌教的親傳弟子才得到傳授,而精深的太玄真經(jīng),更是只有下一任掌教弟子才有資格修行,林震東已經(jīng)猜到了瞎子的身份,所以才會請教太玄真經(jīng),如此一來瞎子的身份就非常清楚了,他是太清宗掌教選定的下一任掌教弟子。 知道了瞎子的身份,南風除了震驚,更多的還是擔心,此前瞎子曾經(jīng)說過可以傳授他法術,但不能盡數(shù)傳授,當時他還不明白瞎子為什么這么說,現(xiàn)在才知道瞎子不能傳授給他的是只有掌教弟子才有資格修行的太玄真經(jīng)。 瞎子雖然離開了太清宗,卻一直恪守太清宗的規(guī)矩,瞎子沒打算傳授他太玄真經(jīng),就更不會將太玄真經(jīng)傳授給林震東。 而林震東去而復返,明顯是沖著太玄真經(jīng)來的,瞎子如果拒絕了他,林震東極有可能翻臉。 雖然林震東說的客氣,瞎子卻并不買賬,而是沉聲問道,“若我不肯指點,你又會怎樣?” 見瞎子這么說,南風的心瞬時提了起來,不過他擔心的事情并沒有發(fā)生,林震東沒有惱羞成怒,而是長長嘆氣,“真人言重了,先前所求乃是懇求,絕非脅迫?!?/br> 瞎子沒有接話。 林震東隨后也沒有再說話,站立片刻之后方才沖瞎子拱手開口,“林某知道真人確有為難之處,林某不該強人所難,時候不早了,真人早些休息,林某告辭。” “請。”瞎子應了一聲。 林震東自腰間解下一口小布袋,上前幾步塞給了南風,“真人乃千金之體,行宿飲食怠慢不得,這點錢你收下,好生照顧你師父?!?/br> 南風歪頭看向瞎子,瞎子閉目而坐,并沒有阻止他拿那錢袋,但也沒有點頭允許。 就在南風猶豫該不該收下錢袋之時,林震東轉身出門,屈膝踏地,騰空南下。 “師父,他怎么走了?”南風走到火堆旁,往即將熄滅的篝火里添加柴草。 “此人心機極重,明白翻臉也得不到經(jīng)文,故此才會先行離去,但他絕不會就此罷休?!毕棺用嫔亍?/br> “他已經(jīng)走遠了?!蹦巷L說道。 瞎子搖了搖頭,“林震東乃西魏綠林魁首,咱們身在魏地,行蹤逃不過他們的耳目,隨后一段時間他會想方設法讓我改變主意,若是我一直堅持不授,他絕不會允許我們走出西魏地界?!?/br> “師父,我不該扔窩頭給那女鬼?!蹦巷L很是自責,整件事情都是由那個窩頭引起的。 “此乃意外,與你無關?!毕棺釉俣葥u頭。 南風為篝火添加了柴草,轉身走到瞎子旁邊坐了下來,“師父,現(xiàn)在怎么辦?” “容我仔細想過。”瞎子說道。 “這些錢怎么辦?”南風打開林震東給的那口小口袋,只見里面全是黃色的金豆子,他本以為是銀子,沒想到是金子,他長這么大還從沒見過這么多金子,至少也有一百多兩。 此時一兩金子可以換到十到十二兩銀子,一兩銀子可以換一千個大錢,這么多錢足夠一戶人家衣食無憂的過上一輩子。 “便是棄之不用,他也不會放過我們?!毕棺诱f道。 這么多錢,南風也不舍得扔,瞎子也沒強迫他扔,他就揣進了懷里,二人要離開魏國還需要很長時間,在這段時間里他們可以嘗試逃脫對方的監(jiān)視和窺察。 隨后一段時間二人都沒有說話,瞎子眉頭緊鎖,不問可知是在思考如何化解這場危機。 半個時辰之后,瞎子嘆了口氣,“睡吧,明天還要趕路。” 南風根據(jù)瞎子的神情語氣判斷出他并沒有想到破解的方法,好在情況雖然惡劣,卻不危急,可以慢慢想辦法。 在睡下之前,南風還是忍不住問出了他最想問的問題,“師父,您到底是誰啊……” 第二十章 緩兵之計 “你問我現(xiàn)在是誰,還是問我曾經(jīng)是誰?”瞎子的語氣很平靜。 南風尚未接話,瞎子再度開口,“我曾是太清宗掌教弟子,但現(xiàn)在,我只是一個四處漂泊的瞎眼卦師。” 此前南風已經(jīng)猜到了瞎子的身份,聞言并沒有感覺意外,而是出言追問,“師父,我還不知道您的名字?!?/br> 瞎子歪頭面對南風,“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也是。”南風點了點頭,看得出來,瞎子并不喜歡別人知道他的名號。 瞎子有心事,沒有再說話,南風也沒有繼續(xù)追問,不多時,篝火熄滅,破屋陷入一片黑暗。 次日凌晨,南風早早的爬了起來,但瞎子起的比他還早,此時正站在門口面朝南方,他已經(jīng)瞎了,自然看不到東西,此時想必是在思考什么問題。 “師父,咱早點兒上路吧?!蹦巷L說道。 瞎子點了點頭。 “往西走吧?!蹦巷L又道。 瞎子搖了搖頭,“沒用的,即便咱們進入樹林,也躲不過林震東的耳目,沿路南下吧?!?/br> “好?!蹦巷L答應一聲,開始收拾東西,片刻過后,拉著瞎子離開了破屋。 由于時辰尚早,大路上一個行人也沒有,行走之時南風頻頻環(huán)顧,也沒發(fā)現(xiàn)有人藏匿林中。 眼見瞎子表情凝重,南風就沒有說話煩他,只是拉著他向南行走。 辰時,前方出現(xiàn)了一處不大的鎮(zhèn)子。 見到鎮(zhèn)子,南風加快了速度,天越來越冷了,瞎子穿的還是單衣,得給他做件厚點兒的衣裳,還得買一些食物和被褥。 離鎮(zhèn)子兩三里的時候,南風發(fā)現(xiàn)遠處的路旁站著一個年輕男子,此人約有二十多歲,穿著一身無襟大褂兒,頭上戴著一頂灰布小帽,應該是某個鋪子里打雜跑腿兒的伙計,此人站在路旁翹首北望,似有所待。 等到二人走近,那伙計迎了過來,“二位總算來了,快跟我走吧?!?/br> “你是誰呀,要帶我們?nèi)ツ膬??”南風警惕的打量著此人。 “我是城中客棧的堂二,有人讓我在這里等著二位,”伙計伸手南指,“二位快跟我走吧,飯菜已經(jīng)準備好了,車馬也給二位備下了?!?/br> 南風疑惑的看向瞎子,“師父?” 瞎子貌似并不驚訝,“是昨天晚上的那個人幫咱們準備的?!薄?/br> “你自己回去吧,”南風沖那伙計擺了擺手,“我們不去。” “這個,這個……”伙計一大早就在這里等著了,等了一個時辰才等到人,沒想到自己會熱臉貼了涼屁股。 “前面帶路。”瞎子沖伙計說道。 伙計見瞎子答應過去,立刻自前面引路,南風拉著瞎子跟在后面,一肚子的疑惑,事情就像禿子頭上的虱子,林震東給他們安排食宿,明擺著是為了索要修行經(jīng)文,瞎子不應該看不透這點,他為什么還要去。 “禮求不得,便會威逼,”瞎子壓低了聲音,“緩之,惑之?!?/br> 瞎子一提醒,南風立刻明白他這么做的用意,林震東目前還抱著求的心理,想要討好他們,如果他們堅持不受,林震東就可能來硬的。 鎮(zhèn)子不大,客棧也不大,客棧外面停著一輛馬車,馬車上沒有車夫??蜅@锩嬗幸蛔谰撇?,由于不到吃午飯的時間,客棧里除了店主和伙計沒有別人,林震東也不在。 酒菜很豐盛,四主四配,四道主菜兩葷兩素,分別是燉公雞,羊羹凍,炒白菘和炸豆腐,四配則是煮豆子和幾種腌菜,除了菜,桌上還有一壇酒,是沒開封的,壇子上有泥。 這樣一桌菜蔬在此時大約得花去七八十個銅錢,不算便宜也不算貴,不過酒貴,酒壇上有泥土說明這壇酒是埋在地下的,埋在地下的酒統(tǒng)稱女兒紅,女兒紅在此時并不是酒的品種,而是生了女兒的人家,在女兒出生之后埋進地下,等女兒出嫁時挖出來喝的好酒,這種酒至少也得一兩銀子一壇。 瞎子也不客氣,落座之后便拿起了筷子,他雖然眼瞎,鼻子卻靈,能根據(jù)氣味確定菜蔬的品種和擺放的位置。 “師父,我先吃。”南風急忙阻止瞎子夾菜。 “你小看他了,”瞎子搖了搖頭,“放心吃?!?/br> 眼見瞎子如此自信,南風也就沒了顧慮,給瞎子倒上酒,然后伺候他吃飯。 瞎子對葷菜不感興趣,素菜吃的也不多,但酒喝了不少。 南風一邊伺候瞎子吃飯,一邊抽空自己吃,叫花子是不挑食的,瞎子不吃的他都吃,十幾歲的年紀正是飯量大的時候,半個時辰之后,桌上除了碗碟和空酒壇,能吃的一點兒也沒剩下。 南風打著飽嗝想要掏錢付賬,卻被店主告之酒飯錢已經(jīng)結過了,不止酒飯,外面那輛馬車也是送給二人的。 馬車帶蓬,南風撩開布簾兒往里瞅了一眼,只見車上不但有干凈的被褥,還有兩套干凈的棉衣,除此之外還有兩包干糧和一些銅盆,水罐,夜燈等日常用物。 車上的東西讓南風很是吃驚,他先前想買的東西林震東都幫他們準備了,一件兒也沒落下。他沒想到但會用到的,林震東也準備了,由此可見,林震東想的比他要周全的多。 瞎子沒拒絕那頓酒菜,也沒拒絕這輛馬車,上車之后沖南風說道,“走吧。” 南風不會駕車,只能牽馬前行,之前他一直覺得自己是七人之中最細心的,但是跟林震東一比,當真差了太多,林正東可能猜到他不會駕車,馬車上不但有控馬的拉繩,還額外多了一條牽馬的韁繩。 瞎子先前喝了不少酒,上車之后就沒了動靜,南風牽馬趕路,他并不認識路,不過二人的目的地是梁國,順著大路往南走肯定沒錯。 不是每天晚上都能遇到破屋的,當天晚上二人就睡在馬車上,馬車前面有支撐的豎桿,睡覺的時候得把馬從轅子里放出來,不然會壓壞它。 除了中途下來解了一次手,瞎子一天沒下車,到了晚上也沒吃干糧,南風知道瞎子在思考如何應付林震東,也不敢說閑話去分他的神。 有了馬車,二人行進的速度就快了不少,一天能走出六十多里,三日之內(nèi)二人先后經(jīng)過兩處鎮(zhèn)子,每到一處都有人在路口等候,二人一來就帶著二人前去吃飯歇腳。 第四日傍晚,前往出現(xiàn)了一處縣城,照例,城外又有一個伙計在等著他們,不過此人不是客棧的伙計,而是澡堂跑腿兒的,要帶二人去洗澡。 二人是分開洗的,南風獨自一人占了一處浴池,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泡熱水澡,也是第一次用到皂角,更是第一次修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