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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龜奴關門,妓女各自歸房。 園子里的花樓有好幾棟,蕭大壯站立的位置正對的是其中一處花樓最高處的房間,房間里亮著燈燭,通過窗紙投影可以看到里面有個女子正在梳頭。 “他可能白等了?!敝T葛嬋娟說道。 “要不要幫他一把?”胖子壞笑。 “等等再說?!蹦巷L搖頭。 梳完頭,女子開始洗腳,洗完腳,開窗潑水,一潑水,潑了蕭大壯一身。 想被潑這一身的水可不容易,得自己主動迎上去。 眼見潑了蕭大壯一身洗腳水,那女子好生內(nèi)疚,“蕭公子,你怎會在此?” “我來與姑娘道別?!笔挻髩训穆曇艉苁瞧届o。 “蕭公子要遠行?”那女子問道。 “我要離開這里了,臨走之前有件禮物送給姑娘。”蕭大壯說道。 “這是看人家不想讓他進去,才說有禮物要送人家的?!敝T葛嬋娟笑道。 南風微笑點頭。 果不其然,那女子聽他這般說,便松口了,“蕭公子請進?!?/br> 在蕭大壯進去之前,四人先進去了,房間很大,也很暖和,看得出來,住在這里的這個妓女比較受妓院重視,房中多有字畫懸掛,也有琴棋陳設。 蕭大壯修為不高,兩度借力方才跳了上來,妓女走上前去,為他拍打身上的積雪,與此同時詢問他的去處。 蕭大壯含糊其辭,并不明說。 住在這里的這個妓女年紀當有十七八歲,長的很是清純,給人以弱不禁風的羸弱感覺,說話也是低聲低語,很有南方女子的婉約之氣。 看的出來,此人無心讓蕭大壯自此處久留,不然也不會一直敞著窗戶。 蕭大壯想必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知道對方不見兔子不撒鷹,便拿了一支發(fā)簪出來,“這是我祖?zhèn)髦?,臨行之前,送與姑娘,留作紀念?!?/br> 那發(fā)簪做工精美,是值些銀錢的,妓女自然識貨,連連擺手,“這可使不得,蕭公子要往何處去?” 蕭大壯并不答話,邁步走向房中桌椅處,將那發(fā)簪置于桌上,轉(zhuǎn)身向窗口走去。 能被輕易感動的只能是純情少女,風塵女子是很難被感動的,便是蕭大壯送出了發(fā)簪,妓女仍未關窗。 眼見女子挽留之心并不強烈,距窗口五步遠近時,蕭大壯又轉(zhuǎn)身回去了,行走之時自懷中掏出了先前撿來的那塊金子,走到桌旁放到了桌上。 至此,轉(zhuǎn)身快步而行,“姑娘多保重。” “賭一把,她會不會拉住他?”南風笑道。 “會。”三人異口同聲,連不茍言笑的長樂也開口了。 此事幾乎沒什么懸念,妓女見到禮物貴重,心中感動,又見他去意甚絕,心生好奇,急忙快走幾步,趕在蕭大壯走到窗前時關上了窗戶,“蕭公子,且留步?!?/br> 估計蕭大壯都嚇死了,唯恐人家不留他,但被留下之后卻并未顯露歡喜,而是緩緩搖頭,閉目長嘆。 那妓女將他拉到桌旁,端茶倒水,關切的詢問去處。 蕭大壯只是不說,但臉上卻顯露出了莫名的孤寂和哀傷。 “這家伙倒也舍得下血本,這娼妓值這么多錢嗎?”胖子疑惑。 南風沒開口,諸葛嬋娟接話,“你還沒看出來嗎,他不是想來偷吃,他是想連鍋端走?!?/br>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見他這般,妓女越發(fā)好奇,急切追問。 眼見火候差不多了,蕭大壯幽幽說道,“姑娘想必知道三界斗法,匡正乾坤一事?!?/br> 那妓女聞言連連點頭,“不久之前公子曾往長安去,此番要走,可是被南風真人選中了?” 蕭大壯緩緩點頭。 “看見沒,你名頭真響,窯姐都認得你?!敝T葛嬋娟撇嘴。 胖子笑道,“啥呀,說的那么難聽,人家分明是花魁?!?/br> “此前你曾經(jīng)透露消息給他?”長樂疑惑的看向南風。 南風搖了搖頭,“他這是扯虎皮做大旗,虛張聲勢?!?/br> “看看你都挑了些什么人哪?!敝T葛嬋娟瞅南風。 “所以我才要篩選?!蹦巷L隨口說道。 聽聞蕭大壯被南風選中,妓女好生興奮,好奇的詢問南風的情況,掩飾不住的心儀和欽佩。 自己的男人被一個妓女關注,諸葛嬋娟自然不樂意,但蕭大壯隨后的回答算是給她解氣報仇了,‘南風真人雖然身高不過五尺,魚眼齙牙,長相丑陋,但他卻有雄心壯志?!m然眼高于頂,恃才傲物,卻被公主和萬千名媛心儀。’ “黑的高明啊?!迸肿有Φ?。 南風也笑,詆毀和誹謗一個人,最高的境界就是好壞摻雜,這樣貌似公允的詆毀和污蔑,反倒容易取信于人,若是全是問候祖宗的謾罵,旁人反倒不信了。 蕭大壯那句‘卻被公主和萬千名媛心儀’算是戳中的妓女的痛處,也就絕了某些念想,轉(zhuǎn)而詢問斗法的細節(jié)以及蕭大壯的想法。 蕭大壯并不是胸有成竹的神情,而是一副舍生取義的嘴臉,只道此去萬分兇險,怕是連六成把握都沒有,不想在斗法之時為兒女之情分神,也不想死后留有遺憾,故此才會在臨走之前來與妓女道別辭行。 “大老爺們,怎么能這么不要臉?!迸肿用媛扼@恐,他很難想象撒謊能撒到如此情深意切,感人至深的程度。 “不要臉的比要臉的多,”南風隨口說道,“不過像他這種,算是佼佼者了?!?/br> 二人說話之時,蕭大壯和那妓女也在說話,妓女問的是聽說斗法是正月初八才開始,怎么蕭大壯這么早就走,蕭大壯說的是南風真人要召集參戰(zhàn)之人面授機宜。 妓女還是對南風很好奇,又忍不住追問他的情況,蕭大壯也很聰明,“南風真人雖然風流多情,卻年少多金,似這十兩黃金,就是他與我做為盤纏的?!?/br> “日他娘的,你還不上去打他?!迸肿佣既滩蛔×?。 南風冷笑,不說話。蕭大壯此言詆毀他倒是其次,其主要目的是告訴妓女,這塊金子是我的盤纏,我都留給你了。 只要是人,都會感動,妓女只是很難感動,也不是完全不能,聽得蕭大壯言語,妓女驚訝非常,主動抓過蕭大壯的手,擎眼凝視。 “完了,又一個傻娘們上當了?!迸肿诱f道。 南風搖了搖頭,“她不是傻娘們,她的感動也不是完全真心,她是認為蕭大壯奇貨可居?!?/br> “那不還是上當了嗎?!迸肿诱f道。 蕭大壯與妓女深情凝望,片刻過后突然縮手。 妓女面露驚惑。 蕭大壯毅然轉(zhuǎn)身,向窗戶走去,“若是此戰(zhàn)我能僥幸生還,我會回來再與姑娘相見。” “他為什么這么做?”南風問道。 “莫不是真的對此人生出了情意?”長樂不很確定。 “裝英雄?!迸肿诱f道。 “以退為進,讓窯姐留他?!敝T葛嬋娟說道。 南風點了點頭,“想要吃一口,火候已經(jīng)到了。他這么做是為了端鍋,這妓女絕不會讓他走的?!?/br> 南風言罷,妓女果然上前,自后面抱住了蕭大壯。 南風又道,“這妓女很聰明,知道雪中送炭和錦上添花的區(qū)別,倘若蕭大壯真的獲勝,晉身大羅金仙,那時她再答應委身于他,就缺失了誠意。但此時他還不是,想要投機豪賭,眼下是最好的機會。蕭大壯為的就是引她當機立斷,讓她誤以為過了這個村兒可就沒這個店兒了?!?/br> “你看的這么明白,活著還有啥意思?”諸葛嬋娟不無擔憂。 “悟道參天,追求的不正是這份清醒和明白嗎?”南風隨口說道。 南風說話之時,蕭大壯自懷中拿出了那面玉璧,“南風真人所贈的這面參戰(zhàn)玉璧,既是通天路,又是索命符,我蕭逸塵對它起誓,若是能血戰(zhàn)不死,定會回來接走姑娘?!?/br> 胖子氣急罵道,“他娘了個逼的,怪不得要改名兒,我還以為只是裝風雅騙女人,搞了半天還能亂發(fā)誓?!?/br> “其實主要還是為了騙女人,試想一下,‘我蕭大壯對它起誓‘是不是就太土了?”南風笑道。 “差不多了,走吧?!敝T葛嬋娟催促,有些真相不但臟眼睛,還臟心,并不是經(jīng)歷的越多越多越好,哪怕是看多了也惡心。 “不著急,有意思的在后面?!蹦巷L笑道。 妓女是自后面抱著蕭大壯的,聽得蕭大壯起誓,越發(fā)感覺良人難覓,稍縱即逝,緊緊的抱著蕭大壯不松手,“逸塵,不管你是輸是贏,是生是死,我都愿隨你去?!?/br> 蕭大壯一聽,自忖火候到了,轉(zhuǎn)過身,緊緊的抱著那妓女,“得卿一言,雖死無憾?!?/br> “快走吧,可惡心死我了?!迸肿右驳刮缚诹?。 “他倆算誰贏了?”長樂問道。 南風笑了笑。 蕭大壯抱了妓女在懷,心猿意馬,動手下口,那妓女也從了。 “還不走,還看?!”諸葛嬋娟不愿意了。 “別著急,再等等。”南風抬手。 上下其手,南風不動手。 又啃又咬,南風不動手。 “還不動手?”胖子問道。 “現(xiàn)在動手,還有一方?jīng)]輸,我得讓他們輸?shù)囊桓啥?。”南風笑道。 抱上床去,南風不動手。 衣裳褪光,仍然不動手。 三人都以為他會在上馬之前動手,未曾想他并沒有那么做,而是等蕭大壯騎馬跑到一半才將他家中的潑婦瞬移了過來。 看著潑婦上去瘋了一般的叫罵廝打,三人捧腹大笑,諸葛嬋娟連錘南風,“哈哈哈哈,沒有比你更壞的了……” 第五百四十八章 異類僵尸 南風并不接話,只是饒有興趣的看那潑婦發(fā)威,由于事發(fā)突然,蕭大壯倉促落馬,抱頭鼠竄,那潑婦抓不到人就去抓馬,揪著那妓女的頭發(fā)將她自床上拖了下來,摁在地上,一邊破口大罵,一邊狠命的抓撓,可憐那妓女的一張好rou皮,片刻之間傷痕累累,慘不忍睹。 眼見老婆突然出現(xiàn),蕭大壯知道有人在暗中使壞,捂著私處急顧左右,但南風等人皆隱身暗處,他又哪里尋得到。 到得此時,也就沒有滯留的必要了,他雖然喜歡揭丑戳鼓,卻不愿看別人尷尬,尷尬就留給蕭大壯他們吧,該走了。 便是走,也沒有空手走,蕭大壯和那妓女的衣服,連帶房中所有能遮羞的東西一律抱走,不管做什么都得做徹底了,不能做的虎頭蛇尾,不甚爽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