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袁知安臉色一變,電光火石間,那把鐵劍在視野里迅速放大,他霍地一個鐵板橋,躲開了貼面飛過去的長劍,那長劍去勢不減,錚地一聲,釘在了他身后的墻上。 袁知安只覺得腰上咔嚓一聲,這閃的一下,可差點折了他的腰。 渾身出滿了冷汗往后看一眼,只見那柄長劍釘進了花崗石的墻壁里,只留一截劍柄在外! 這是多可怕的氣力啊! 他見鬼似的回過身看她:“你真想殺我?” 劉鎏拍拍手:“哎呀不好意思眼花了,剛才以為門口來了條野狗,順手要宰了呢,想不到是您啊!” 袁知安瞇了瞇眼,假裝聽不懂這樣赤果果的諷刺,狠狠一捏手里的白瓷盒子,終于還是文雅地一笑,走上前遞給她:“野狗想必是進不來的,我給你送些用的小東西,也是好不容易進來的?!?/br> 劉鎏警惕地看著那盒子,一時間沒打算接:“什么?” “胭脂?!痹残Φ孟袷呛退嘟欢嗄晁频氖祜澳阋郧霸跒涥?,衣食住行,無一不富貴精致,如今在寧陽,世子爺整日里忙著打仗,想必也無心照顧你的女兒家小心思,你看你素面朝天的,還是用些胭脂比較好!” 劉鎏撇撇嘴,她的確好些日子不上妝了,心下好奇,順手接了過來,打開一看,只見胭脂里居然有一個碩大的洞,頓時擰眉看袁知安:“這……用過的?” 她可不愛用別人用過的東西。 袁知安立即苦笑:“這是入府的時候,被世子爺身邊的近衛(wèi)查毒,給挖了。” 劉鎏覺得有些可惜,這胭脂看一眼質地就知道質量不錯,她笑瞇瞇地接了,隨即,在袁知安溫雅的笑意中,拿出了一張銀票塞給了他:“謝你跑腿了?!?/br> 袁知安:“……” 他看著銀票上的數(shù)字,忽然笑了笑,沒還回去,倒真是給收了起來。 隨即看看院子里那棵被切了的大樹,眸光一閃,問劉鎏:“想不到,劉姑娘居然會武?” 以前只覺得劉鎏是個只知道每日吃喝玩樂享清福的千金大小姐,如今才知道,以前得到的消息,都太淺薄了。 又或者,英國公府的水,太深了。 他更堅定了要娶到劉鎏的決心,眼看著劉鎏冷臉,也不尷尬,轉身走到院子里的石桌邊,看了一眼桌上的清茶話本,順手拈過來那本話本子,打開看了起來。 劉鎏神情難看地問:“袁公子打算在我這院子里看書學習不走了 ?” 袁知安溫文爾雅地看她一眼:“哦,這里涼快,借你這寶地歇息一會兒?!?/br> 劉鎏想到這人如今拿了行軍圖過來,在許融面前是最大的功臣,風頭太大,她也不能明目張膽把人扔出去,只能撇撇嘴,翻著白眼給不遠處的婢女遞了個眼色。 婢女立即拿著掃帚過來掃地,滿院子的灰都往袁知安身上沖。 他奔向淡定地賴著不走,想不到出來這個潑辣的丫鬟,一時間再也坐不住了,咳嗽著站起身,卻見劉鎏轉身往屋子里走,忍不住問道:“姑娘不再練練功?這是要去哪里?” 劉鎏頭也不回地擺手:“本姑娘累了,要洗澡去。怎么,你也想跟著去涼快?” 袁知安哪怕再心狠手辣,畢竟是受君子之禮教育長大的,一聽她這話,臊得不行,竟是被堵得啞口無言。 劉鎏回屋擦了擦汗,就轉身去看柳桐桐。 伺候柳桐桐的婢女正在熬藥,見了她,立即小聲稟報:“姑娘,柳姑娘方才醒了?!?/br> 她點點頭,進了臥房。 柳桐桐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見了她,要起身。 “別亂動,躺著!” 劉鎏走過來,笑呵呵地坐在床邊,看一眼她:“好些了嗎?” “只是受了些驚嚇,沒事的?!?/br> 劉鎏坐在那里,眸光深深地看她:“還不打算說實話嗎?” 柳桐桐忽然伸手,拉住了劉鎏的,輕聲說道:“鎏jiejie,你只需知道,我絕不會害你,也不會害你身邊的任何一個人!” 劉鎏心底暗暗嘆氣,也不再多問,婢女端了藥進來,她順手接過來,扶著柳桐桐起來,親手喂她喝藥。 等到放下碗,才發(fā)現(xiàn)柳桐桐竟是滿臉的淚。 “你哭什么?藥太苦了?太燙啦?” 柳桐桐失笑,神態(tài)爽利地搖頭:“沒有!就是想起一些事情,有些感嘆。鎏jiejie待我好,我為你做什么都是應該的。” “大家是朋友,說這些做什么,你又不是我的婢女?!?/br> 柳桐桐心里暗暗咂摸這“朋友”二字,很是感嘆,輕笑一聲起了身,跪在劉鎏身前:“鎏jiejie,我接下來說的話,你看你會嚇到,但是你一向膽大,想來也不會驚惶。你只要答應我,這件事只能你我知道,可好?” 劉鎏有些緊張,點點頭,將柳桐桐拉起來,由起身將房門關上了,走回來,才拉過柳桐桐,躲進了偏閣里僻靜的角落,問道:“說吧,什么事?” “鎏jiejie,你相信前世今生嗎?” 劉鎏目瞪口呆,有些坐立難安了,難道柳桐桐看出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啦? “你……為什么這么問?我,我是相信的!你信嗎?” 柳桐桐神情頓時放心不少,笑了一聲,對啊,劉鎏這人一向灑脫,對前世今生之說,想必不像世人那般忌諱。 “鎏jiejie,你我前世就相識,你對我有恩,我這一世,是來報恩的!”柳桐桐圓潤的包子臉上掛上兩行清淚,“我對鎏jiejie只有感激,沒有壞心。請鎏jiejie以后不要再懷疑我了!” 劉鎏神情古怪地聽完,看著柳桐桐,半晌,才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