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節(jié)
“林公公回來了?”劉鎏寒著臉看他,“想必也聽說了吧?我身邊的婢女,竟叫人給捉了,打了個半死……這事兒,還請林公公做個見證,審問個明白才好!” 林萬成心里暗暗將方夫人給責(zé)怪了一通,急忙派人去叫各宮殿的主子來前廳議事。 直到前廳里掌了燈,各方人馬才算是到齊了。 方夫人倒是姍姍來遲,一進前廳,就朝劉鎏笑道:“世子妃可算是回來了,臣妾派人去知會您一聲,倒是撲了個空?!?/br> 劉鎏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夫人倒是好個雷厲風(fēng)行的辦事風(fēng)格?。”臼雷渝鷮m殿里的婢子,倒是有勞夫人來管教!這要是傳出去,怕是本世子妃要被人恥笑了!” 方夫人心下一驚,訕笑起來:“世子妃這是哪里話?臣妾既然分了這掌家之權(quán)。王府里出了這樣的丑事,自然要趕緊處理了才好,以免夜長夢多呢!” 劉鎏冷笑,轉(zhuǎn)頭看萬氏:“不知道這件事情,萬夫人可知情?” 萬氏款款地站在下首,朝劉鎏行禮答道:“臣妾也是事后才知道的?!?/br> “方夫人,不知道你是從何人口中得知,我的婢女綠腰,和外院的侍衛(wèi)私通的?私通的侍衛(wèi)又是誰呢?” 方夫人笑呵呵地答:“告密的人自然不能讓世子妃知道,臣妾也是答應(yīng)了要保密的!至于,與綠腰這賤婢私通的侍衛(wèi),正是世子爺身邊的近衛(wèi),蕭翎?!?/br> 劉鎏心里明了,面上就是冷冷一笑:“說是搜到了一件肚兜,在何處搜到的,肚兜呢?” 方夫人見她冷笑,心里有些突突,轉(zhuǎn)念一想,自己是確認(rèn)過的,應(yīng)當(dāng)不會有差,也就淡定地朝自己的婢女打了個眼色。 那婢女捧著盤子過來,拿一塊黑布遮住了,到了劉鎏近前,才給掀開。 劉鎏也不忌諱這些,伸手就將肚兜扯了出來,光天化日之下,對著燈光仔仔細(xì)細(xì)地看了兩眼,越看心里越是放心,半晌,才轉(zhuǎn)首將肚兜扔到了地上,冷笑道:“我倒還是第一回看到這么粗糙的肚兜,我英國公府向來婢女的吃穿用度都是不差的,這肚兜的料子,是最常見不過的細(xì)葛,上面的繡花也是陣腳歪歪扭扭。我身邊的婢女,針線活一向是極好的,會一手絕妙的雙面繡,怎么會將自己的貼身衣物上的圖案,繡得這么粗糙?” 方夫人心里一抖:沒人跟她說過,綠腰那蹄子居然會雙面繡啊。 方夫人身邊的婢女急忙將那肚兜撿起來,仔細(xì)一摸,還真是有些粗糙了。 方夫人見婢女的臉色,也有些為難了,忍不住呵呵一笑:“世子妃,按理說,您殿里的婢女,平日里是什么樣,您是再清楚不過了。這綠腰往日里,和那蕭侍衛(wèi)眉來眼去的,大家都看著呢!興許是要繡了這個肚兜拿去送人,并不貼身穿著的,才不盡心,布料也糙了些吧?” 劉鎏笑著瞇了瞇眼,看方夫人:“哦?夫人真是會說笑!安陵殿里的布匹,件件都是精細(xì)綢緞,這等細(xì)葛布,我打小就只見府上拿來做抹布的,怎么會特意帶進王府里來,叫婢女拿去做肚兜?” 這話說得,明擺著炫富,堵得方夫人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么堵回去了。 劉鎏轉(zhuǎn)頭不看方夫人,只看著被帶進大廳里,已經(jīng)被打得半死不活的綠腰:“綠腰,你自己來說,這東西,是不是你的?” 綠腰被打,趴在擔(dān)架上勉強抬起頭來,嘴角還帶著血跡,慘笑著看劉鎏:“小姐,奴婢斷然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小姐要給奴婢做主啊!” 劉鎏轉(zhuǎn)頭看方夫人。 方夫人忽然呵呵一笑:“哪有犯了錯的人自己會痛痛快快地認(rèn)了的?” 劉鎏有些奇怪地看著方夫人,按理說,一個在王府后院里混了一輩子的人,不該這么蠢的,可如今看這方夫人,竟像是沒什么腦子。 事情是明擺著的,她竟還想要跟劉鎏對著干。 “夫人莫不是覺得,本世子妃身邊的人,就這么好欺負(fù),隨便你們誣賴的?”劉鎏冷笑著轉(zhuǎn)頭,“綠腰,這肚兜,是誰拿來給方夫人告狀的,你可知道?” 綠腰怎能不知,抬手指了安陵殿的門房婆子:“是王嬤嬤拿著這個肚兜給方夫人,誣告奴婢的?!?/br> 王嬤嬤一看這架勢,臉色就有些變了,只是仍舊梗著脖子答:“老奴也是無意間見到了,心知綠腰姑娘平日里喜歡繡這梅花圖案。這肚兜又是蕭侍衛(wèi)路過之后,老奴在草叢里撿的……老奴還看到綠腰姑娘給那蕭侍衛(wèi)做了鞋送去……一想,這肚兜怕是綠腰姑娘的!就……就去與方夫人說了……” 劉鎏看了綠腰一眼,她臉色慘白,面上的委屈頓時變成了驚惶。 好嘛,在這兒等著呢! “刁奴,敢在這里攀咬?!你一個守門的嬤嬤,能看到本世子妃的貼身婢女和外院侍衛(wèi)來往?編的一口好謊話!” 王嬤嬤把脖子一梗:“老奴說的句句都是實話呢!老奴還聽說,綠腰姑娘和蕭侍衛(wèi),據(jù)說還是往日里世子爺去英國公府爬墻,他們兩人才認(rèn)識的!” 劉鎏腦中嗡地一聲,冷冷地看著王嬤嬤。 這婆子一番話說完,廳上靜默了片刻,大家看著劉鎏的目光,都帶了些不一樣的意味。 綠腰一聽王嬤嬤這話,立即反應(yīng)過來,這些人的目標(biāo)根本不是弄死她,而是要借著這件事情,叫劉鎏丟臉。 她立即尖叫一聲:“你這老狗,瞎攀咬什么?!小姐,奴婢當(dāng)真是被冤枉的,王嬤嬤,不知你是受了誰的指使,要這么往我們家小姐頭上潑臟水?!” 綠腰忽然咬著牙爬起來,一步三晃地揪住了王嬤嬤的衣領(lǐng),怒聲喝道:“你攀咬我,誣賴我,我百口莫辯也就認(rèn)了!你竟還想攀咬我家小姐?好惡毒的心腸!” 王嬤嬤的確是受了指使的,見綠腰紅了眼,也有些害怕,拼力地掙扎起來。 綠腰放開了王嬤嬤,轉(zhuǎn)頭看劉鎏,見她也臉色慘白,心下決絕起來,又看了廳上眾人,慘聲說道:“我今日就是死了,也不叫你們這樣往我家小姐頭上潑臟水……” 劉鎏一怔,立即起身朝綠腰撲過來:“綠腰!” 綠腰卻返身,毫不遲疑地朝著旁邊的柱子上撞去,身子堪堪地從劉鎏手邊擦過去。 咚地一聲巨響。 劉鎏慘叫一聲,撲過來拉過綠腰已經(jīng)癱軟的身子抱在懷里,大叫著:“叫大夫!快叫大夫!” 殿外的陳揚急忙飛身去叫大夫。 綠腰這么一撞,倒是把眾人都嚇了一跳。 劉鎏嚇得心里發(fā)抖,抬手摸了摸綠腰的脈門,還有脈搏,她抬手就將人抱了起來,朝安陵殿去。 回到安陵殿急忙找到了許融賞賜的上等人參切了,給綠腰含了一片,又手忙腳亂地煮了參湯灌下去,大夫就被陳揚抓來了。 好一番忙亂,直到快半夜的時候,大夫才松了口氣,與劉鎏說道:“命算是保住了!” 劉鎏一口氣松了之后,跌倒在綠腰的床邊,忍不住想哭了:“你這傻丫頭,我既然和世子爺婚前在一處了,就不怕別人說三道四,頂多是做別人茶余飯后的談資罷了!我從小被人談?wù)摰倪€少嗎?又何嘗怕過別人說三道四?你這又是撞的哪門子的墻,傻不傻???” 綠腰卻發(fā)著高燒,壓根聽不見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