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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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能掩飾痕跡,萬貞也不再多話,正待離開,袍擺一重,舒良竟然醒過來抓住了她,嘶聲道:“萬侍,求你看在小爺對你情深義重的份上,將氣運借他……” 萬貞懵然:“你說什么?” 但這老宦官暈迷中被她隨手一推,脖子恰好撞在地上一柄橫著的刀口上,剛才已經(jīng)是回光返照,此時雙目圓睜的看著她,卻是已經(jīng)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沂王見她還想回頭,趕緊一拉她的手,急聲催促:“快,咱們趕緊趁皇祖母他們沒想到離開!否則,到時候西苑封鎖,咱們都不好出去!” 第一百三十二章 八年心苦誰知 萬貞對西苑這邊的環(huán)境不熟悉,只能由著沂王指路,一行人疾步奔走,直跑了小半個時辰,才跑到西苑與御花園相隔的宮隔下。入了御花園,梁芳已經(jīng)帶了人在門邊接應(yīng)。 沂王一邊催她換下身上的帶血的衣裳,一邊解釋:“皇祖母對外只說你是奉命辦差去了,包括母妃在內(nèi),所有人都不知道你前段時間在哪里。咱們現(xiàn)在只要到皇祖母面前露個臉,請她老人家認(rèn)回你,以后的事情就好辦了?!?/br> 景泰帝這些年苛待太上皇過甚,朝野上下都知道等到朝政穩(wěn)定,朱祁鎮(zhèn)完全掌控權(quán)柄后,必然會有一場報復(fù)性的大清洗。萬貞若沒趁著混亂逃出來,得到孫太后的認(rèn)可,以后若被人發(fā)現(xiàn)她與景泰帝的關(guān)系微妙,只怕要生出不少是非。 然而不過大半年不見,自己一直看著長大的孩子,突然有了一舉將她從囚禁中搶出來,把后患化解于無形的智慧。這種進步,著實讓萬貞刮目相看,換好衣服后忍不住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他。 沂王莫名其妙,問道:“你看什么?” 萬貞心中既欣慰,又有些遺憾,嘆道:“我看小殿下長大了!舉動籌劃,理事用人,井井有條,比我強多了!” 沂王白生生的小臉上頓時紅云密布,但卻強撐著仰著臉道:“我本來就已經(jīng)長大了!誰讓你要瞞著我偷偷走的!” 他開始說自己長大了,很是得意;說到她瞞著自己偷偷離開,卻忍不住鼻子一酸,說不出的委屈。萬貞一怔,見他雙眸盈盈剪水,已經(jīng)快要哭出來了,頓時心中酥軟一片,被囚在小院里時刻意壓制的種種情緒瞬間涌了上來,忍不住彎腰擁住眼前的小少年,柔聲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瞞你的,只是我怕你不讓我走……可當(dāng)時我要是不走,我們只怕都要惹怒監(jiān)國,一起丟了性命?!?/br> 沂王咽嗚一聲,又把哭聲壓了下去,摟著她的腰,將頭埋在她懷里,悶悶地說:“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 萬貞嘆了口氣,撫了撫他的背,道:“我答應(yīng)過你的,只要你還需要,我就會一直守著你。也許中間會因為一些不抗拒的力量,不能不離開,但絕不會不要你!” “這話你一定要一直記著才行!” “好好好!我一定一直記著!” “即使要離開,也一定要告訴我!” “一定告訴你!” 她小心翼翼地割地賠款,沂王撈足了承諾,這才借著她的衣襟將眼淚抹去,又使勁干咳了兩聲,這才從她懷里站開。萬貞見他掩飾哭泣的痕跡,趕緊轉(zhuǎn)移話題:“上皇復(fù)位,娘娘肯定忙得很,能有空見我嗎?” 沂王道:“我現(xiàn)在就住在皇祖母寢宮的偏殿里,我隨時能見祖母,帶著你進去當(dāng)然也行?!?/br> 他答完這一句,忽又想起一件事來:“你頭低一點兒!” “嗯?”萬貞不明所以的低頭,沂王屈著手指在上面哈了口氣,重重地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咬牙切齒的說:“你還騙我要乖,不乖就彈腦瓜蹦,結(jié)果你自己就沒乖!這腦瓜蹦,你自己吃吧!” 這么久了,竟然還記得她離開前詐唬他的的小事!這孩子,怎么能這么可愛呢? 萬貞看著沂王氣呼呼的小臉,趕緊懺悔:“對不起,以后再不會了!” 她態(tài)度這么軟和,沂王反而沉默了下來,好一會兒,忽然輕輕地說:“其實我知道,你不得不離開,只不過是因為我……不止不能保護你,反而要賴你來庇佑……” 萬貞怔了怔,又心疼又心酸:“傻孩子,你還小呢!本來就應(yīng)該大人保護你呀!” 沂王定定的看著她,認(rèn)真的說:“我不小了!我以后不會總要你保護的,我也會保護你!” 他的眼睛帶著少年特有的晶瑩明亮,剔透得仿佛能盈出水來。她的身影映在那水晶似的眸中,就好像占據(jù)了他的整個世界。而他也正試圖張開柔稚的羽翼,來替她擋蔽風(fēng)雨。 雖然這么小的人,這樣的承諾,在處于權(quán)力漩渦中心的宮廷中,是那么的難以讓人信任,更不足以依憑,然而,這確實是這小少年最真誠的心意。 萬貞心里暖暖的,暄暄的,也認(rèn)真的回答:“好的,等殿下長大,我就讓殿下保護?!?/br> 沂王眉開眼笑,拉著她的手道:“快走吧!別拖太久,讓皇祖母發(fā)現(xiàn)了?!?/br> 畢竟現(xiàn)在的宮廷還處于大變的風(fēng)眼里,十分危險。若讓孫太后知道沂王不顧自身安危去救了萬貞,只怕嘴里不說,心里卻難免生隙——龍子鳳孫,下臣用心用命效忠,不說應(yīng)當(dāng)應(yīng)分,也算世情常理;但為了救援下臣,令主君輕身涉險,就屬下臣逾矩越君了。 在孫太后面前說她是逃出來后找到了沂王可以,讓孫太后知道是沂王救她出來,卻萬萬不可以。 萬貞如何也算熟諳皇室中人的心理了,明白其中的輕重,應(yīng)了一聲,趕緊和沂王一起出了花亭,向仁壽宮方向走去。 朱祁鎮(zhèn)夜入皇宮,手中的兵力有限,能確定忠心的臣子也奇缺。孫太后只能把身邊親信的大太監(jiān)派給兒子聽用,又命王嬋率慎刑司全員前往慈寧宮彈壓吳太后的反彈,再令眾親信女官持懿旨前往京師各王公勛貴府中,籠絡(luò)人心,穩(wěn)定態(tài)勢。 景泰帝打壓的幾年里,仁壽宮猶如緊攥著的一只拳頭,勢力雖然有限,但內(nèi)里卻經(jīng)營緊密嚴(yán)實,無比堅固。獨在這看上去撥弄風(fēng)云,令江山換主,帝位更迭的風(fēng)云時刻,卻是外在風(fēng)光,內(nèi)里虛弱無比。 沂王和萬貞一路行來,竟沒有一個能夠鎮(zhèn)定面對大變,從容當(dāng)差的宮人??吹饺f貞隨著沂王進來,端坐在鳳椅上的孫太后微微一愕,旋即笑了起來,道:“好,哀家就知道你這丫頭,不是那種坐以待斃的人,肯定能逃回來!” 萬貞恭敬的行禮:“都是娘娘洪福庇佑,事變突然,那邊大亂,奴才有機可乘。” 孫太后點頭,問:“皇帝和哀家只封了宮門,沒有追索內(nèi)宮。你逃出來時,那邊究竟是什么情況?” 萬貞想了想,回答:“奴被囚的地方偏僻,離正殿太遠(yuǎn),監(jiān)國那邊究竟是什么情況實不清楚。不過聽著很吵,宮人四下奔走……還有,大太監(jiān)舒良好像在混亂中被殺了?!?/br> 孫太后有些驚奇:“舒良被殺了?誰殺的?” 萬貞道:“太亂,奴又急于逃跑,不認(rèn)識里面的人,也沒看清是怎么回事?!?/br> 她回答不清楚,孫太后反而信了。像她這種曾經(jīng)隨著丈夫征戰(zhàn),見過幾代政權(quán)更迭的人,十分清楚每臨大變之時,總會有突然而來的意外發(fā)生。在這種宮廷政變中,莫說死了一個舒良,就是她自己,也說不準(zhǔn)就會因為可笑的人或者荒謬的機緣而死于非命。 “死得好!這閹奴是宣廟所賜,比正當(dāng)權(quán)的興安更難纏,也更忠心……他死了,那邊的事要好辦許多?!?/br> 孫太后繃直的肩膀稍稍放松了些,招手道:“貞兒,你過來?!?/br> 萬貞連忙走到孫太后身前,垂手候命。她被舒良著意苛刻,柴米油鹽都有定額,新鮮菜蔬更得自己動手,雖不至于被餓著,但也沒有富余,生活條件遠(yuǎn)不能與在王府時相提并論,自然瘦了不少。 孫太后一拉她的手,便被她掌心的薄繭硌了一下,不由道:“丫頭,可苦了你了。” 萬貞回答:“賴娘娘鳳威,奴不曾下獄受刑,倒也不算真苦?!?/br> 孫太后沉默了一下,嘆道:“哀家還道他對你另眼相看,真帶你過去了,也不會叫你吃虧。如今看來,真不愧是宣廟和吳氏的好兒子,對不能叫自己如意的人,著實心硬。” 孫太后把萬貞選為長孫的內(nèi)侍長,幾乎算是身家性命全副托付,自然要對萬貞的各方面都進行相應(yīng)的監(jiān)督調(diào)查。景泰帝對萬貞的照拂雖不明顯,但落在有心人眼里,總有跡可尋。孫太后的話令萬貞心中凜然,又摸不清她究竟是什么用意,更不敢胡亂辯解,唯有低頭聽著。 好在孫太后嘆息一聲,并沒有深究的意思,卻將案上的一面令牌遞給她,道:“這是阿嬋的管事牌子,她這段時間都要在外面忙,仁壽宮各局女官也各有要務(wù)。哀家精力不濟,這幾天宮里的事便由你管著罷!” 萬貞大吃一驚,連忙道:“奴如何敢當(dāng)此重任?” 孫太后道:“你管得東宮,管得沂王府,只是代管幾日仁壽宮的瑣事,又有何不可?收著罷!當(dāng)此變局,仁壽宮人手不足,除你以外,哀家是再找不著更好的管事人了?!?/br> 萬貞?yīng)q豫道:“如今上皇復(fù)位,南宮的諸位娘娘都可以接出來……” 孫太后呵地一笑,淡淡地說:“錢氏一生的能耐,都在皇帝身上,政事變局那是絲毫不懂;周氏性急尖刻,難以容人;萬氏要好些,但現(xiàn)在大腹便便,將要臨盆,那也不是當(dāng)用的人。哀家信得過你,你也不必自謙過甚?!?/br> 沂王在旁邊聽到祖母點評生母養(yǎng)母的缺點,趕緊避了開去。孫太后看著沂王站在殿門口的身影,倚著鳳椅長長的吁了口氣,輕聲喃道:“差不多八年了,哀家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安心睡過一個覺,好不容易到了今天……哀家實在是太累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當(dāng)年尚有余慶 孫太后倚在鳳椅上,閉著眼睛,過了會兒,竟然傳出了鼾聲。仁壽宮里現(xiàn)在但凡能用的人手,都被孫太后調(diào)派外出辦事,剩下的都是些膽小當(dāng)不起事的人。孫太后不過是累得睡著了,就引起了一陣惶恐,不知道應(yīng)該干什么。 萬貞心中無奈,只好領(lǐng)了管事牌子,暫時接掌仁壽宮的瑣事。幸好沂王一直在她身邊坐著,倒也出不了什么大亂子。 孫太后疲倦之極的時候見到可以托事的萬貞,稍稍放松,但畢竟還有大事未定,睡不沉實,很快就醒了過來,問萬貞:“前朝如何?” 萬貞知道這樣的政變,實在關(guān)系著包括自己在內(nèi)的成千上萬人的性命安危,在信息傳遞上一點也不敢松懈。拿了管事牌子的第一件事,就是讓梁芳、韋興他們把能用的人手都調(diào)了起來,確保消息通暢。 孫太后問,她便將已知的消息上報:“于謙、王文等人已經(jīng)下了詔獄,陳循、江淵、商輅等內(nèi)閣大學(xué)士,暫時被免職歸家。錦衣衛(wèi)指揮使朱驥請辭,如今皇爺已經(jīng)完全執(zhí)掌錦衣衛(wèi)和親軍……” 她說著猶豫了一下,低聲道:“據(jù)報,慈寧宮有幾次sao亂,但被王宮正壓下去了;倒是西苑里,監(jiān)國一直沒有往外傳信的意思,安靜得很?!?/br> 孫太后有些意外:“西苑這么安靜?” 問了這一聲,又半自語的道:“總算還將自己當(dāng)成宣廟的兒子,沒有為了一己之私,破罐子破摔,強起刀兵,傷我社稷元氣。” 這樣的評斷,連周貴妃和沂王都不能插話,萬貞更是默然無語。 孫太后出了會兒神,嘆了口氣道:“他既然認(rèn)輸,哀家且再饒吳氏一次。給阿嬋傳信,慈寧宮那邊鉗住了便罷,不要傷了吳氏的性命?!?/br> 周貴妃這些年在吳太后那里吃的掛落著實不少,聽到孫太后居然特意傳令不傷吳氏的性命,有些憋屈,道:“母后,您心慈手軟,只怕慈寧宮那邊卻未必領(lǐng)情呢!” 孫太后如何不知道她的用意,搖了搖頭,道:“這是長輩的事,用不著你多嘴。濬兒,你父皇這些天都要坐鎮(zhèn)奉天殿,顧不上后宮。你去南宮把你母后她們接回仁壽宮來,省得發(fā)生什么意外?!?/br> 沂王應(yīng)聲領(lǐng)命而去,萬貞卻仍然留在孫太后身邊聽命。等到錢皇后被接回宮,仁壽宮外派的女官也陸續(xù)有回來復(fù)命的,大大緩解了人手不足的困境,讓萬貞有了休息的機會。 但她人閑下來了,心情卻難以平復(fù)。 被禁于小院時,她想過很多外面的政局變化會從哪里開始。但無論怎么想,她都想不到孫太后最后的選擇,不是強推長孫復(fù)儲,而是直接把兒子從南宮接出來發(fā)動政變。 沂王復(fù)儲,侄承叔業(yè),斗爭再激烈,大面上都算政權(quán)平穩(wěn)交替;但接出太上皇朱祁鎮(zhèn),奪門復(fù)位,那卻是法統(tǒng)悖逆,武裝政變。 并且這場政變來得如此突然,如此迅捷。 不說別人是什么反應(yīng),至少萬貞自己是直到現(xiàn)在,都還覺得這局面實在太過奇詭莫測,令人難以置信。 沂王從錢皇后她們那邊回來,看到萬貞的樣子,腳步停了一下,示意梁芳他們退下去,這才走到她面前,溫聲問:“怎么了?” 萬貞猛然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勉強笑道:“沒什么,許久沒有這么當(dāng)差輪值,反應(yīng)有些跟不上來,變呆了。嗯,皇后娘娘她們那邊現(xiàn)在怎么樣?” “母后她們也知道現(xiàn)在的情況不容分心,都在看前朝的結(jié)果,跟我也就寒暄了幾句,沒說什么話。不過南宮那么苦的日子她們都過來了,眼下雖然有些困難,也不算什么?!?/br> 沂王回答著,自己解開披風(fēng),來到盥洗架前擦臉洗手,突然問她:“你什么時候認(rèn)識皇叔的?” 萬貞和景泰帝說話的態(tài)度,小時候的沂王或許不太清楚。但現(xiàn)在的沂王回想起來,卻是一定能察覺其中的異樣的。只不過對萬貞來說,在沂王面前沒什么可隱瞞的,嘆道:“十二年了吧,那時候的監(jiān)國比現(xiàn)在的你也大不了幾歲。因為吳娘娘和汪娘娘婆媳不和,鬧得他躲在護城河外的那棵大柏樹的洞里哭鼻子,一點也看不出來是位王爺?!?/br> 沂王若有所思,道:“那皇叔現(xiàn)在這樣,你一定很難過?!?/br> 萬貞拿了手巾過來幫他擦手,輕輕地嘆了口氣,道:“以前我恨他欺負(fù)你,表面上不敢流露怨憤,暗里卻不知道罵了他多少回。如今事過細(xì)想,不管他怎么欺壓,這八年來,他始終沒有對兩宮下殺手,也沒想直接害你性命。如今他命不長久……總感覺,不是個滋味?!?/br> 沂王抬眼看著她,忽然道:“你想見他?” 萬貞一怔,搖頭道:“我見他干什么?雙方不能共存,何必自尋煩惱?” 沂王明亮的雙眼瞬也不瞬的望著她,萬貞被他清澈的目光注視著,忍不住嘆了口氣,替他抿了一下鬢邊的頭發(fā),道:“舒良的話,讓我感覺,有件關(guān)系著我將來的大事,他知道因果緣由……我確實想見他一面,弄明白那件事的秘密。然而如今西苑封鎖,又哪有機會見他呢?何況即使有機會,我也不能擅自過去,給你留下隱患?!?/br> 沂王皺著兩彎秀麗的眉毛,問道:“那件事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萬貞沉吟良久,苦笑:“可能跟我的性命一樣重要,但也可能完全無用……我根本不知道那件事辦得怎樣,所以無從判斷?!?/br> “舒良那閹奴臨死還要拉著你說話,多半這事真的很重要?!币释跽f著,頓了頓,道:“既然這事對你很重要,那咱們就去見一見!” 萬貞急道:“這怎么行?你與皇爺父子多年相隔,如今正要小心謹(jǐn)慎,培養(yǎng)親情。哪能去見監(jiān)國,徒然令皇爺生隙?” 沂王認(rèn)真的看著她,嘆氣:“我要是不帶你去,怕這件事讓你耿耿于懷,萬一什么時候想不開,私下偷闖西苑呢?” 萬貞頓時無言,干笑:“沒這回事,我知道輕重,不會亂來的?!?/br> 沂王充滿懷疑的看了她一眼,他這半年沒有萬貞不透半點風(fēng)雨,只愿他快樂成長的庇佑,卻隨著孫太后一起揣摩政局朝爭,人心變化,迅速的成長了起來,驟然顯露出一種皇室子弟獨有的崢嶸:“這件事,我會安排。你安心等著,少則一天兩天,多則四五天,我一定光明正大的帶你過去見皇叔一面?!?/br> 萬貞瞬間懵了一臉,就目前這樣的態(tài)勢來說,她怎么想也想不出有什么辦法能光明正大的去見景泰帝,還不招復(fù)位的朱祁鎮(zhèn)猜忌,沂王是怎么想到的? 未必政治智慧這種東西,當(dāng)真是從骨血里帶來的天賦技能吧?沂王在去年端午之前,還只是隨著劉儼讀書的孩子呢,這才大半年時間,就能進化到周旋于父親與叔父兩任皇帝之間了?不會翻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