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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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見深對吳氏并無夫妻情義,連大禮之夜也是坐坐就走,哪知她心里已經有了崎嶇之險。且最近萬貞清醒時間開始變長,明顯好轉了些,他只顧著關心萬貞的變化,哪里顧得著這位被他擺給別人看的皇后。 萬貞從神魂受傷之日起,就知道自己再活下來的可能性不大,頂多是拖一天算一天,陡然間精神上的困倦感消退許多,白天能清醒一兩個時辰,詫異無比。 受過科學教育的人,也許無法相信道法,但卻相信能量守恒。她能好轉,自然是獲得了外力幫助,朱見深將她瞞得死死的,她卻不想這么糊里糊涂的混過去就算了。恰好此時一羽傳信告知他已經回京,寄住妙應寺,她便趁著大朝會的機會微服出宮,尋一羽問究竟。 一羽傳信沒有等到新君,卻見到萬貞行動如常的過來,雖說神態(tài)中仍有倦意,但眉宇間生機內隱待發(fā),完全不同于她重創(chuàng)時那種精神潰散,生機隨時可能斷滅的虛弱,頓時心中百感交集,長嘆一聲:“難怪他讓我不用趕回京師,原來他真的這么做了!” 萬貞為了解惑而來,見一羽明明什么都知道,卻神神叨叨不肯說的樣子,氣得一拍桌子,怒道:“你少裝聾作?。】禳c告訴我,我是怎么好起來的?” 一羽看到她著急生氣,呵地一笑:“你不就是因為知道自己要好起來,必須要靠奪他的命格氣運,才把他從桃花源哄下來嗎?怎么,以為離開那里的法陣,他就安全了?” 萬貞怔了怔,喃喃地道:“是致篤?” 一羽起身看著外面的白塔,淡淡地說:“其實你自己也知道,只要他心甘情愿,總會找到辦法的?!?/br> 是的,這世間,若是真愛一個人,若是心甘情愿為所愛付出所有,總是能辦到的。 可她真沒有想到,她已經盡力避免了,他竟還是為了她這么做了。 “所謂的命格氣運,究竟包括什么?帝位?國運?健康?還是……壽數?” 一羽微微搖頭:“世間萬物,絕無一成不變之理,究竟損的是什么,要靠你們自己去體會察覺。其實你也不用太擔心,有損必有補,說不定還能找到轉機?!?/br> 話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要真有那么容易,龍虎山和杜箴言又怎么會折騰了十幾年,都沒有找到替代之法,最后只能從她身上借運? 說到底,都是她利令智昏,只想著回去,明明發(fā)覺龍虎山的行動有些奇怪,卻仍然選擇了合作,害了他! 他還那么年輕,他才登基治世,鴻圖大業(yè)將將開始,就已經因為她而埋下了巨大的隱患,不知道什么時候發(fā)作,不知道會怎樣發(fā)作! 一想到這里,她就心痛如絞,忍不住靠在車廂上呻吟一聲。小娥見她臉色不好,嚇得連忙吩咐趕車的小宦官:“快,姑姑不舒服,趕緊回宮去叫御醫(yī)!” 萬貞深深地吸氣,想將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事情已經發(fā)生了,別胡思亂想傷了神!他損害自身把你的神魂養(yǎng)回來,不是讓你自毀的! 這樣想著,她胸中的那種口氣才緩下來,慢慢地睡著了。 萬貞與周貴妃不睦,東邊的路能少過就少過,又不住后宮,來時是繞的西邊雨花閣這邊的路。此時回去,小娥貪近,卻讓人抄近路從神武門入宮。 而伺機已久的吳皇后,得到萬貞微服出宮又回來的消息,卻率人從坤寧宮趕了過來,把車駕攔住。 小娥見到吳皇后,連忙和隨車的宦官一起給她問安。吳皇后今日特意穿著大禮服,擺足了皇后的架子來拿萬貞的短處,哪有空理會他們,指著車廂道:“萬貞兒擅闖宮禁,本宮在前卻傲不為禮,目無尊卑,違亂宮規(guī)!把她拖下來,重杖!” 小娥大喊分辯:“娘娘,姑姑是生病了,沒法行禮!皇爺許了她不用行禮!” 吳皇后有備而來,又豈會因為她的辯解退縮?萬貞昏睡中被人猛地拖下車,剛剛驚醒,還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就挨了一杖。 下朝后聽說萬貞出宮,特意打聽了路線來接她的朱見深遠遠地看到這邊的情景,驚得魂飛魄散:“住手!” 第一百八十二章 天下為你低頭 萬貞終于清醒了些,用力掙開壓腰的大杖,就地一滾,躲到馬車旁邊,茫然地看了眼盛裝禮服的吳皇后,再看了眼狂奔而來的朱見深,好一會兒才醒悟過來:“濬兒,你這是……立了皇后了?” 朱見深將她藏得嚴嚴實實的,除了養(yǎng)病,未必不是怕她知道自己立了皇后生氣。此時見到她因為吳氏而受杖責,茫然的問出這一句,當真是心如刀絞,連忙分辯:“是母后和先生他們要我立的!我沒碰過她!” 分辯過后又趕緊來打量她的后背:“你傷到哪了?重不重?” 萬貞看著他情切恐慌的眼睛,背部和心底的痛這時候才遲鈍地翻涌上來,淚流滿面。 吳皇后被他那句“沒碰過她”的分辯激得身體晃了晃,再看到他扶著萬貞緊張慰問的模樣,更是驚怒交集,大喊:“皇爺!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是稟天告廟的皇后!” 萬貞在地上打了個滾,臉上身上都沾了灰,此時被淚水一沖,狼狽無端。朱見深一面命梁芳等人上前照應,一面來替她拭灰。但她此時心中郁結,他的手伸過來,卻下意識的避了一避。 朱見深全身都僵住了,再聽到吳皇后的哭喊,恨極冷笑,點頭道:“皇后!好個威風凜凜的皇后!” 他喜歡的人,因為世俗禮法、權勢孝道,沒法明媒正娶,給她與自己并立的榮耀,已經是他心中最深的痛苦。而被迫而立的皇后,竟在明知他心中最重的人是誰的情況下,還敢攔住車駕打人,更令他感受到無盡的羞辱。 他本來是個不跟人當面翻臉,愛給人留臉面的性子,但此時看著吳皇后身上那耀眼的禮服,卻是胸中冷硬,指著她道:“摘了鳳冠!繳了金印!擬旨布告天下,朕要廢后!” 這道命令,實在下得太過突兀,太過激烈,一時間眾人幾疑自己聽錯了,都怔在當地,看著帝后不知所措。 吳皇后驚得哭都止了,厲叫:“我為皇后,以宮規(guī)杖責宮女,并無過錯!你憑什么廢我?” 朱見深怒喝:“憑你根本就不配立為皇后!當初朕被先帝派去鳳陽祭祖,滿朝重臣都為朕力保儲位。獨有你的父兄……上得一手脫身的好奏折!朕為了臉面,不翻這等爛帳,怎么,你以為朕不知道?你舉動輕佻,禮度率略,身無寸功,何德配居后位?” 吳皇后呆住了,朱見深漠然看了一眼身后的牛玉,淡淡地說:“大伴,你眼光有限,這皇后選得,可不怎么樣!” 現在的皇后,當初的太子妃,是牛玉受賄從中說了話,才讓大行皇帝放棄了本來選中的王氏,取了吳氏。牛玉只當自己手腳干凈,話說得巧妙,沒人發(fā)現。哪知此次立后之事,他從中使力被人看了個正著,連老賬也翻了出來。以至于朱見深說出這樣誅心的話,嚇得跪地不起,分辯:“皇爺,太子妃實為先帝所選,老奴何敢僭越?冤枉!” 朱見深心中其實還在為萬貞剛才避讓他的親近面惶恐,罵他不過是順口遷怒,哪有功夫管他冤不冤枉?示意梁芳領人上前將皇后一行隔開,轉頭又來看萬貞,低聲下氣的懇求:“貞兒,你剛剛受了傷,咱們回東閣去,叫御醫(yī)瞧瞧,好不好?” 萬貞既痛苦又彷徨,待見他因為剛才自己的疏遠而害怕的樣子,卻又心中不忍,沉默著點頭。朱見深喜出望外,連忙伸手來扶她上車。 他實在怕她還生氣躲避,這手伸出來,竟有些無端的瑟縮。萬貞看在眼里,不由嘆了口氣,將手放進他掌心里,和他一起登車。 朱見深知道她此時安靜順從,并非真的不難過,只不過眾目睽睽,不忍讓他失了新君的威嚴——更不忍看到他難受。她一向如此,這么多年了,除了回家的執(zhí)念放不下以外,在她心中,總是將他看得比自己更重要,不愿他有絲毫不如意的地方。 可他卻一直都因為身份地位而在委屈她,傷害她。這個地方的束縛讓她難以開懷,而這個地方的殘酷,更是令她時刻如履薄冰,動輒得咎。 他現在已經是皇帝了,但卻更迫切的感受到了父親、叔父都曾經感受過的那種,即便貴為天子,也無法為所欲為的壓抑。 要是他一開始就成功的將她立為了皇后,要是別人真的敬畏他的威嚴,誰敢對她無禮?誰敢傷她半分? 說到底,她今天遇到的事,無非是別人不相信他的能力,也不重視他的意愿而已。 他怕碰到她背后的杖傷,不敢用力抱她,只是輕輕地將她攏在懷里,但話里的每個字都帶著千鈞之重:“貞兒,總有一天,我要讓這天下,都向你低頭!” 萬貞清楚的感覺到了他的決心與痛苦,澀然一笑,胸中雖然仍舊氣郁難消,但卻根本無法苛責他半個字。 他為了她,舍得下威嚴驕傲,舍得下帝位江山,甚至連身家性命,他也愿意舍棄,并不在她面前多言半字為難,只是悄悄地做了。而現在他給不了的東西,也并不是他不愿意給,而是因為那件東西,他自己做不了主! 他已經為了愛她而竭盡所能,她還能強求什么呢?她又怎么忍心強求?她抬手撫了撫他的后背,輕嘆:“不要為了我去做不理智的事,你知道,你所受的每一絲傷害,都會讓我加倍的痛苦……我盼著你無憂無懼,做個像心像意的明主英君。” 他貼著她的面頰,輕聲喃嘆:“可是,貞兒,讓你這一生也順遂無憂,那同樣是我最深的期盼啊!” 新君立后不過月余,就要廢后,消息一出,朝野嘩然。群臣紛紛上奏反對,不肯應命擬詔。兩宮太后也都認為皇后杖責萬貞,雖然情理有虧,但到底是按宮規(guī)而行,說不上大錯,不肯以太后身份下詔。 而皇后母儀天下,廢立之事關乎禮法規(guī)制。月余時間,國朝偏遠疆域以及外藩屬國,只怕連新君立后的詔書都才收到,后腳就跟著接到了無故廢后的詔書,那豈不是將禮制法規(guī),視如兒戲?如何樹得起天子一言九鼎的威嚴? 新君孤立無援,卻仍舊一意孤行,親自撰寫的廢后文書,自行加蓋玉璽,發(fā)往內閣。李賢與彭時等人看到這份中旨,面面相覷,雖然沒有再行上諫,但卻也沒人愿意附署同意下詔布告天下。 詔書在文華殿積壓不發(fā),眾人都以為只要新君廢后的舉動拖著,等過段時間他心頭的氣消了,事情便會有轉機。哪知新君見廢后一事延宕難行,便在吏部調整升遷時,直接御筆一揮,將皇后父兄貶謫邊地。 他一向不出惡言,貶謫皇后父兄之時,卻特意說了句評斷給別人聽:“貪慕富貴,無德無能!” 若說新君狂怒中等不到學士執(zhí)筆,就自行擬詔廢后的舉動,像是十八歲的少年郎做的意氣之舉;那么他不催逼內閣將詔書頒行天下,卻直接把皇后父兄貶謫不用的舉動,則是帝王靈活運用權勢,日漸成熟的表現。 李賢因為門達一事,每日出入都由皇帝派的錦衣校尉護送守衛(wèi),君恩深重。眼看皇帝貶了皇后的父兄,又有逐步清除與吳氏親近過的臣僚的打算,不由苦笑,只得把廢后的詔書翻出來問彭時:“宏道,陛下試鋒,你以為如何?” 彭時道:“中宮鳳冠金印皆被奪,早已形同廢后。我等此番雖然未應,然而陛下中旨既出,勢無收回。我怕經此一事,陛下厭憎內閣諸部,此后行事偏執(zhí),不經閣部頒行,卻慣以中旨下令?!?/br> 李賢沉默嘆氣:皇帝的命令,不經閣部下發(fā)頒行的,稱為“中旨”,一般情況下只能辦些皇家的私事,卻不能處置國家大事。但若皇帝嫌棄閣部礙手礙腳,不肯屈就與群臣協商,說不定便要強行以中旨攬權施政。 這對皇帝來說,是件利弊難斷的事,總體來說利多于弊,不管處置是否得當,至少皇帝自己是順心如意了;但對于朝廷來說,卻是動搖根基的大事!會令群臣權威無存,進退失據。 彭時說完這一句,自己也沉默了,嘆了口氣,把廢后的詔書接了過來,道:“著學士重新謄寫上檔,頒行天下罷!” 吳皇后廢位,朱見深又重提立萬貞為后一事。閣部諸臣都在盡力彌合前次事件造成的君臣裂痕,對他的要求只推在兩宮太后身上。 錢太后不問世事,但在朱見深立繼后一事上,卻表現出了難以想象的偏執(zhí):“王氏方是先帝心中正選之人,為我一時糊涂,方有吳氏之過。陛下繼后,必以王氏為先!” 朱見深驚道:“母后,貞兒為您仗義執(zhí)言,維護極深!” 錢太后指了指自己瞎了的眼睛,道:“我知道貞兒極好。然而,我眼瞎心盲,一直就沒有識人之明,全賴先帝周全,才安穩(wěn)前生。如今先帝大行,我……也只剩下還念著他過去所愿這一條過活了!先帝選中了王氏,我現在,便也只選王氏!別人,我都不認!” 錢太后無法說服,周太后那里卻更是直接了:“你敢立她,我就敢端了毒藥去朝堂上大鬧!叫天下人都看看,你這當皇帝的如何不孝!” 第一百八十三章 自古事難如意 兩宮太后爭了一輩子,但在這反對萬貞為后一事上卻意見一致,都要求以王氏為后。朱見深想盡辦法也不能如愿,又不肯委屈萬貞,愁得食不知味,寢不安眠。 萬貞看在眼里,心痛無比。以她自幼養(yǎng)成的現代人的觀念,她是沒有辦法讓自己坦然接受自己做妾,或者丈夫納妾的。然而皇室夫妻,與民間大不相同,她想以妻子身份與他相守一生,實在千難萬險。 何況她心中有個最深的隱憂,就是當年杜箴言說過的生育困難一事。杜箴言折騰了二十幾年,明明因為后繼乏人而傷透了心,最后卻仍然只有杜遠一根獨苗。她縱然因為與朱見深命運與共而可能稍稍改了些天命,但也未必就能比他幸運到哪里去。 在無法避孕的年代里,她與朱見深在一起的時間,從長遠算起已經三年;就是再近些,按他們得以終日廝守的時間來算,也已經有一整年。她卻連半點消息都沒有,情況更是不容樂觀。 她現在獨占著朱見深,朝臣也好,兩宮也罷,雖然都有隱憂,因為他還年輕,都不算急迫??芍灰氲骄疤┑蹐?zhí)政晚年,因為無子而乍然改變的性格,以及隨之而生的種種瘋狂之舉。她就不寒而栗,無法理直氣壯地去兩宮太后面前,積極爭這皇后的位置。 要她放棄名正言順與他站在一起的機會,她不肯;但要她看著他為了自己封后一事愁眉不展,她又不忍。一時間她心情糾結反復,也沒法睡得安穩(wěn)了。 她的睡眠時間日漸減少,朱見深在為了立后一事憂慮之余,又為她的情況好轉感到高興,下朝后興致勃勃地問她:“貞兒,明天休沐,咱們去太液池玩吧?” 萬貞提著筆在畫圖紙,沒聽清他說什么,隨口答應:“好啊?!?/br> 因他當年端午落水,萬貞對太液池的印象不怎么好,即使去玩也要先想一下的。答這么干脆,朱見深一聽就知道她其實沒過腦子,好奇地走過來摟著她的肩膀問:“在干什么?” 萬貞讓他搭著了手臂,也做不成事了,只得將筆放下,把椅子讓了一半給他坐,將桌上的一疊圖樣指給他看:“御器廠那邊送來新年宮中要換的器具圖樣讓我選,我想燒些合用的瓷器出來,又覺得東西要用著要配套,得興土木,有點麻煩?!?/br> 朱見深不以為然的道:“你想要就用,怕什么麻煩?你怕麻煩,他們還怕不合上意呢!” 萬貞失笑:“那我想好了就讓人做?!?/br> 他伸手將左邊她挑出來的圖紙看了眼,問:“你要燒蓋罐?怎么全選的素色?這幾年御器廠的彩器燒得好,釉色也多,你可以選喜歡的花色燒嘛?!?/br> 萬貞本想說自己燒蓋罐是漬桂花,用不施彩的素瓷更健康。轉念又笑:“選素瓷可以自己繪樣子,讓班匠照著燒啊。你有沒有什么好的花樣子,畫上幾幅讓人燒來做賞瓶?!?/br> 朱見深笑嘻嘻地道:“賞瓶的花樣有空再想,你這蓋罐的釉下彩,我倒是有樣子了?!?/br> 說著拿了筆過來,在罐底寫了個萬字,然后在邊上批注:“萬娘娘御用,小心燒制了送上來?!?/br> 萬貞哭笑不得,嗔道:“你別胡鬧,叫御器廠的師傅看了笑話?!?/br> “這有什么好笑的?他們知道是誰要用,造器才盡心呢。嗯,釉上彩的話,菊花好了。貞兒清健長壽,經寒愈艷,百歲不凋?!?/br> 萬貞又感動又好笑:“哪有人百歲不凋的?那不成老妖怪了嗎?” “長生不老怎么能是妖怪?明明是神仙……嗯,貞兒仙姑,也帶著我一起做神仙罷!” 萬貞陪他做完神仙,懶洋洋地不想動彈,推他:“別趴著,重,熱得慌?!?/br> 他磨磨蹭蹭地不肯讓:“這樣子舒服嘛,你讓我再趴會兒嘛?!?/br> 萬貞只能由他,抬手摸了摸的鬢角:“該修一修了,等下我給你洗頭發(fā),修一下?!?/br> 朱見深應了,又和她商量:“要不,我把胡子留長些,省得朝臣們總覺得我不夠老成,想捏我一捏。” 以萬貞的審美來說,男人當然是要把胡子刮得干干凈凈,清清爽爽才英俊明朗??蛇@個時代的審美,卻將留胡子當成了男人獨特的美,不留胡子的少年,容易讓人覺得不夠成熟穩(wěn)重。原來她幫著朱見深刮出兩條小胡子出來,已經很勉強了,這時候聽到他的要求,頓時覺得美景都灰了一半,好一會兒才勉強道:“胡子留就留了,騎射運動你可一定要保持,千萬別為了威重,把肚子也留起來,變成個走路都要人扶的胖子!” 朱見深怔了怔,忍俊不禁:“知道了。說起來,貞兒,你生活的地方一定很是富足。不然的話,你不會這么怕我長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