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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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見深這一病來得有些兇險,御醫(yī)望聞問切,有些難以啟齒的對萬貞道:“娘娘,陛下的體質(zhì)不算頂好,不過正當少壯,日常不顯而已。然而這房中之藥,偶爾少用尚可,卻不能過量,否則伐害根本,于玉體不利?!?/br> 萬貞替人背了口大黑鍋,面紅耳赤,擺手道:“不是我,我沒有……” 這分辯一出,卻又有些心灰意冷,嘆了口氣,道:“勞醫(yī)官替陛下調(diào)養(yǎng)玉體,用心侍奉。” 御醫(yī)職責所在,對天子不敢不盡心,又施針又下藥的忙活了半天,朱見深身上的熱退了下去,過了會兒稍微清醒了些,看到御醫(yī)在旁邊,嚇了一跳,驚問:“怎么了?” 萬貞心緒復雜:“你都不記得了?” 朱見深想了想道:“母后那里的酒不知道哪來的,霸道得很。夏時扶了我去后殿次間休息啊!喔,你來接我……” 回憶到這里他的臉色古怪起來,吞吞吐吐地問:“我喝多了暈頭,忘了那是在仁壽宮,鬧了你……母后沒發(fā)現(xiàn),過來為難你吧?” 萬貞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松了口氣,還是氣惱多一些,又或是憤怒與愧疚并有,心中百感交集,最后都變成了一聲輕嘆:“別想這些了,你身體不舒服,好好休息吧!” 這件事雖然不能怪他,但始終令她十分不舒服,不能容忍他身體上的親近。一開始朱見深還以為她是因為他這次身體虧空,心有顧忌,漸漸地卻發(fā)現(xiàn)了這是她心里與自己生了隔閡。 朱見深本就缺少安全感,乍然感覺她心上的疏離,惶恐無端。他不知從何而起,但命覃包查了一遍,得知當日是柏賢妃穿了件與萬貞類似的衣裳,改了妝容入侍,頓時暴跳如雷,著懷恩將夏時和他的徒子徒孫誘出仁壽宮,打了個半死。 周太后怕他連柏賢妃也遷怒了,趕緊把人接到仁壽宮去將養(yǎng),直到確定柏賢妃懷了孕,才派人告訴他消息。 萬貞這段時間借口忙著選拔人才,常往由過去的沂王府改建的別第里跑。而一羽因為次女的病情反復,郕王妃束手無策,便派了聚瑟寺的高僧去,以消孽度化之名將她帶到了身邊,也借用了別第給小郡主養(yǎng)病。 兩人各有心憂之事,湊在一起說話,不免有些漫無邊際,萬貞從醫(yī)生那里聽多了小郡主的病情,感嘆:“小郡主的病僅憑清修,只怕難以斷根?!?/br> 一羽對小女兒懷著些彌補之心,想了想,問:“你們那邊斷手斷腳能接繼,心臟呢?” 萬貞回答:“可以啊,只要血型體質(zhì)匹配,我們那里的心臟移植技術,已經(jīng)很成熟了?!?/br> 答了這一句,她突然冒過一個念頭,吃驚的問:“你不是想把女兒弄到我們那邊去醫(yī)治吧?” 一羽哂笑:“怎么可能?我就是問問而已?!?/br> 他可不是無的放矢,問問就算的人,萬貞狐疑不已。但她算是在時空邊隙走過一遭的人,深知這條路的兇險,也不相信他現(xiàn)在這弱雞樣,能夠領著同樣病弱的女兒找到突破時空壁壘的方法,渡世尋醫(yī)。 她打量著一羽不說話,一羽被她看得不自在,目光往旁邊一滑,訝然道:“咦,怎么皇帝今天出宮了?” 萬貞一怔,轉(zhuǎn)頭一看,果見朱見深儒裝平巾,穿過復廊庭院,正向她這邊走來。一羽松了口氣,笑道:“你們說話,我去看澈兒。” 溜得這么快,其中必然有古怪。萬貞還想問個究竟,朱見深已經(jīng)急步趕了過來,一把抓住她,緊緊地抱住:“貞兒,對不起!” 萬貞僵住了,好一會兒才澀聲問:“怎么了?” 朱見深哽聲道:“柏氏懷孕了……那天不是你……” 這世上,偏偏有就這么巧的事,她和他耳鬢廝磨,終日相守,卻始終沒有再能懷孕;而柏賢妃,只是一次謀算,就達成了所愿! 所謂的天命,簡直是要對她趕盡殺絕,不給她留絲毫的余地! 萬貞用力閉上雙眼,輕聲說:“這是喜事,你今年二十四歲了,確實該有孩子了?!?/br> 朱見深幾乎絕望:“可我只想要你??!貞兒!你不能因為我錯了一次,就不要我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連雨不知春去 他從少年時向她傾訴愛戀,近十年的時間里,他也確實面對無數(shù)人間絕色,紅粉誘惑而心無旁騖,愛她至深。這樣的深情,無論他做錯了什么,她都不忍責備,更何況這并不他的錯? 她只是過不去心里那個坎,更害怕自己因為這一次原諒,逐漸就將原諒他當成家常便飯,直至將心中所有的愛戀消磨,因此而變得面目可憎。 面對他的癡纏,除了無力,她感到的還有深重的悲哀。 那是一種她早有預見,也一直想要避免,但卻仍然深陷不起的泥沼。 “我沒有不要你,可是……你真的已經(jīng)到了需要后嗣的年齡,我不能再耽誤你了?!?/br> 可是多年的相處早已讓他知道,她與這世間所有女子都不相同,她可以不在乎他的身份、地位、權勢;不畏懼與他在一起要面對的風雨、磨難、危險;但她在意他的愛情,是否忠誠! 因為對愛人的忠誠,是她生存的那個世間,對于愛情的首要條件;哪一天它不存在了,那么對她來說,愛情也就沒有了立足之基。 在與別人生孩子延續(xù)香火與她之間,他只能選擇其中一件,無法兼得。而于他的本心來說,他這一生真正想要至死不離的,無疑是她,而不是那虛無縹緲的身后之事:“我只想要你為我生孩子,那不是耽誤,那是我自己的選擇!” 是的,他選擇了她,愿意承擔愛她而生的風險,可是卻偏偏不能給他最需要的后嗣:“我們可能都不會有孩子了……” 到了他真正需要子嗣重過于愛情的時刻,她寧愿他明白的告訴她,她會祝福,會退讓;可是,絕不要騙著她,囚著她,讓她在難堪與痛苦中變得面目全非,不復舊顏。 他懂她話里的意思,卻一點也不想聽到她退讓離開的建議,打斷她的話:“我們會有孩子的!一定會有的!” 他熱切的吻住她,仿佛想將她整個融入自己的身體:“只要你相信我……貞兒,只要你在我身邊……” 她身體早已熟悉了他的索求,在他熱切的激情里悄然褪去冷硬,自然的應以溫柔。 世事打破了她原本自欺的迷障,但在他仍然愛她,不曾改變的時刻,她卻仍舊愿意全心的回應他的熱情——這世間的真情如此的難得,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消失,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遺落,為什么不在彼此仍然相愛,不曾有別心的時候,傾盡所有去愛? 她已經(jīng)看到了必須分別的岔道就在不遠的前方,難道還要因為一時的誤解,就將本來就不可能再多給她的美好光陰,再白白浪費掉嗎? 兩人情歸于好,索性就在別第住了幾天,相伴渡日,騎射、垂釣、作畫、制墨、斫琴……玩得樂不思蜀。 皇帝借口有恙不朝,實則躲在潛邸里哄貴妃開心,內(nèi)閣諸臣都不高興。彭時雖因萬貞有功于帝,不好罵她禍水,卻也氣得直捶炕桌。商輅比他想得開,道:“陛下后宮有娠,乃是喜事。萬侍歷經(jīng)景泰風雨,見識不短,豈能不知其中利害?想來這一時小性已經(jīng)過去了,斷不至于因此鉗制不放,我且試試登門求見,請陛下御門聽政?!?/br> 萬貞日常花用,一向是不許浪費,卻不拒絕奢侈。商輅過去時,別第里喜氣洋洋的,萬貞正叫人扎了菊燈,準備重九排當。見到商輅過來,不由笑道:“先生來得好巧,重九將至,府中的花糕剛送上來,快請上座嘗嘗?!?/br> 商輅陛見之后,看到旁邊架子上一只美人風箏,以素絹打底,上面居然綴了珠玉裝飾,儼然便將之當成了個活人似的打扮著,纖巧精美,貴重非凡。再看桌上琳瑯滿目,種類紛繁的花糕,估算了一下整個重九排當要用的花費,忍不住道:“娘娘設宴,固然極具巧思,只是不免太過奢靡。” 萬貞這些天心情大起大落,一時不想在人前掩飾想法,笑著搖頭道:“先生只看到了我用度奢靡,卻沒看到我消費所帶動的財富。我置席要買布匹、糧食、魚rou;種田織布的人便得了錢財,漁獵者便有了銷路。我追求巧器佳用,工匠得錢便有更新技術,鉆研新方的動力。若是皇室都只攢錢不花,如鄉(xiāng)間土財主那般把銀錢窖藏不用,這天下財富、技術的革鼎,便會形成僵化,流通不足,永無增殖之日?!?/br> 商輅愕然,脫口問道:“天下財有定數(shù),非在此,既在彼,流通增殖語出何據(jù)?” 萬貞笑問:“先生之聰慧,當世無雙,又多年執(zhí)政務實求虛,見識不同于腐儒酸客,當真也認為這天下財有定數(shù)?” 天下財有定數(shù),雖是一般人的觀念,但到了執(zhí)政務實,能縱攬全局的宰輔之才,卻不可能不懷疑這句話的正確性。只不過政治經(jīng)濟學在這個時代還沒有人總結(jié),縱然以商輅之能,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回答萬貞的質(zhì)疑,想了想,反問:“娘娘既然認為財無定數(shù),則從何而生?” 萬貞回答:“自然是勞動創(chuàng)造?!?/br> 她的政治經(jīng)濟學也馬馬虎虎,一時說不清其中的理論,只能舉個實例,指了指桌上新制的御瓷,道:“比如這瓷器的本質(zhì),不過是藏于地下的白膏泥而已。只有匠人把它挖出來,燒制成型,能供人使用,它才有價值,才是財富。至于在燒制的過程中,施釉加彩,繪底填燒,變成精致非凡的寶器,那更是因為人類的藝術創(chuàng)作,才賦予了它價值?!?/br> 農(nóng)耕社會以工業(yè)制造為例子,遠不足以讓商輅信服,只覺得似是而非:“不對,不對。” 萬貞輕笑:“呂宋有礦多金,價值巨億,然而路途遙遠,重洋阻隔,先生以為是財否?” 商輅不暇思索:“當然是……” 一言未畢,又醒悟過來這是個大坑:再多的金子,不能得用,又如何能稱得上財?畢竟對于國家來說,只有實實在在入了庫,能夠支配使用的,那才是錢財。 萬貞看到他面做難色,不由一笑:“看,再貴重的物品,也只有人類用勞動將它采來、造來、種來、運來,那才是財富。否則,終不過是山野土石而已。唯有錢財一直花用,調(diào)節(jié),使人為之驅(qū)動,去勞動創(chuàng)造,那才會增殖生發(fā)?;适遗c國家,不僅要會平衡財政收支,更重要的是會花錢,才能讓老百姓富足起來?!?/br> 商輅連連搖頭,只覺得這說法荒謬無比:“娘娘此言,若用于施政,必亂天下之治?!?/br> 朱見深笑道:“萬侍又不涉朝政,這話不過是逢節(jié)閑敘說笑而已,先生何必危言聳聽嚇她?” 她的話雖然與世間所有認知都不同,但明顯自成體系,并非無的放矢,哪里是皇帝嘴里的說笑那么簡單?商輅待要爭執(zhí),朱見深已經(jīng)轉(zhuǎn)開了話題,道:“先生,美器珍玩,佳肴脂酒,此固人之所愿。萬侍貨殖有道,日常花銷縱有奢華,于國無害,何必強求?” 商輅正色道:“皇莊貨殖財物,天下臣民坐視其盡取重利,不敢相爭,如何能說無害?” 壟斷公司營利向來如此,莫說這個時代,后世的大巨頭也免不了其中的弊端。在這一點上,萬貞卻是無可辯駁。商輅又直言諫道:“陛下,天子以天下為家,何以莊為?” 萬貞剛才一時失言說了真話,這時候哪里還敢再開口跟他爭這種千百年后,仍然不得平息的大命題?只笑不語。 而朱見深則更是連連點頭,只是不開口許諾。 這夫妻倆相互包庇,商輅亦是無奈,問明皇帝過完重陽節(jié)會恢復正常的朝會理政,便告辭而去。 果然重陽節(jié)那天,萬貞騎裝戎服,先去萬歲山安排了宴樂,和朱見深登高賞景之后,便與他一起回了宮,起居作息,仍如日常。 柏賢妃平安產(chǎn)下皇次子,仁壽宮大肆慶祝,朱見深也分不清究竟高興還是不高興。一想到萬貞因此而受的煎熬,心中又氣郁難消。他拿生母無法,過來探望皇子看到旁邊的夏時,卻是怒從心起,隔天便把他的兄弟子侄養(yǎng)子干兒都從廠衛(wèi)里裁轍了下來,不許復用。連太后那邊的母舅表弟也借口他們侵占民財,狠狠地罰了一回。 雖說這種宦途起伏,在這個時代實屬平常,只要周太后不倒,他們總有機會再起。但這種本該皆大歡喜的場合里,皇帝無賞有罰,其中的意味卻實在令人心緊。尤其是生子的柏賢妃父兄原職不動,萬貴卻從僉事升任為錦衣衛(wèi)指揮使,儼然已從名義上的國戚轉(zhuǎn)化為朝堂上的實權要員。更是讓有些躁動的后宮人心,又都沉了下來,小動作都沒興趣玩了。 入了冬,朱見深拿了張一羽派人遞進來的生辰八字,交給萬貞,讓她在宮里按時辰找人。 萬貞不明所以,道:“宮中的女子,有些受罪牽連或者戰(zhàn)敗被俘入宮的,像唐妹,連姓都能被錄錯,何況是生辰八字?即使有上報的,也不一定準,你找這干什么?” 第一百八十九章 翹首云中月來 李唐妹在旁邊幫著整理名冊,給請求出宮的宮女查檔,聽到萬貞提到她,趕緊點頭附和:“對呀!奴本姓李,但是宮里錄名冊的時候,給奴記上去的卻是‘紀’。生辰八字這種東西,能說清的更不多,報上來的十有八九不準?!?/br> 朱見深皺眉:“那便派人去逐個盤查罷!這事要緊,非辦不可?!?/br> 萬貞盤算了一下近臣的工作計劃,招手叫李唐妹過來:“唐妹,這事你能辦嗎?” 李唐妹笑瞇瞇的回答:“娘娘放心,奴一定辦得妥妥帖帖!” 說著接過萬貞手里的生辰八字,看了一眼,怔了怔,失聲道:“娘娘,這就是我的生辰八字啊!” 萬貞愕然,朱見深皺眉問:“你連姓都能被錄錯,生辰八字還能不錯?” 李唐妹分辯:“姓錄錯,是錄名冊的人口音聽錯,不是奴報錯。這生辰八字,奴自小由母親教導背誦,怎么可能記錯呢?” 朱見深想了想,臉色微變,也不要求她去查宮人的生辰八字了,急召梁芳:“去把繼曉叫來,讓他給李唐妹相面?!?/br> 以前他召集僧道方士,都是交給一羽聽用,最近一段時間卻是自己也常召見。萬貞知道其中的緣由,心中一股莫名的惶恐,握住他的手道:“我想要孩子,是因為無子于你不利;可你若是為了令我懷孕,卻勞損了自身,那卻是本末倒置了。何況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有子,我們還是順其自然吧!” 朱見深搖頭,輕嘆道:“貞兒,要說有了孩子,我不高興,那是假話;但是……柏氏這孩子,其實是頂了你的名義生下來的,能不能……誰也不知道……” 萬貞悚然而驚:若真是天命不許她有子,柏賢妃這個孩子偷了她的命分生下來的孩子,豈不是將來也有災劫?難怪朱見深名分上看重次子,日常卻不敢召來相處,他這是怕如有萬一,將來徒然傷心。 朱見深感受到她的恐懼,拍了拍她的手,低聲道:“貞兒,你相信我,我們會有孩子的,我一定能保他平安無憂的長大?!?/br> 他越是胸有成竹,萬貞心中卻越是不安。她養(yǎng)魂回生,他已經(jīng)不知付出了什么樣的代價,再欺天騙命的生個孩子,誰知道會對他造成什么樣的影響?“是你必須有子嗣才能安穩(wěn)社稷,而我這輩子有你已然知足,并不需要有孩子。我只想你平安康健,不想要孩子?!?/br> 朱見深嘆了口氣,貼著她的面頰輕喃:“可是我想要我們有個孩子……這如畫江山,一生心血,只有你和我們的孩子,才能讓我心甘情愿地交付?!?/br> 萬貞明知朱見深和一羽必然有事瞞她,但這兩人聯(lián)起手來,無論心智計謀,還是權勢威嚴,都非她所能比。一旦他們下了決心,這事無論她怎么打探,都無法查出究竟。 她心里焦急,等到繼曉和尚進宮看過李唐妹后,卻悟出一條破局之法,問李唐妹:“唐妹,你想不想出宮?” 李唐妹進宮至今不過五六年,離出宮遠得很,突然被問到想不想出宮,她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娘娘是覺得我礙了事,所以想讓我出宮嗎?” 若她不是心甘情愿出宮,就是萬貞強行把她送出去也沒用。何況小姑娘的故鄉(xiāng)兵敗家破,也不是好去處:“你這么聰明能干,我巴不得你一直都留著幫我才好。不過你要是想出宮,我可以幫你找個合適的夫婿嫁了;即使不想嫁,也可以把你安排在皇莊的庇佑下安居一生?!?/br> 李唐妹噗嗤一笑,道:“娘娘看著剛強,其實心軟得很啊。要是我們那的峽峒頭人,想讓一個人離開,才不會這么幫人安排后路呢。趕出峒去任他自生自滅算是好的;再狠些,丟了去做獸奴蛇糧也平常?!?/br> 萬貞啞然,她自認不算心慈手軟的人,但現(xiàn)代人尊重生命的觀念確實已經(jīng)滲透人心,無論怎樣的爭斗,都很難下決心殺人。就像于謙死了,千古奇冤恨難消;而石彪縱使罪有應得,其駐守的邊鎮(zhèn)蒙古也不敢欺近寇邊。 莫說她,就連朱見深也越是執(zhí)政,對于人命越是看重,處置朝臣最多也是貶遷流放,連春秋大獄的重罪要犯也要有司再三審慎,絕不輕易御筆勾決。 此時聽到李唐妹平平淡淡地說出這種冷言冷語,不由心生憐惜:“姑娘家的韶華最好,往前看正是一派錦繡風光,怎么總想著人心險惡,世道崎嶇呢?你不想出宮,那就不出。只不過留在宮中,我也有些擔心……” 她不好說出擔心什么,李唐妹反而笑了起來,問:“娘娘怕皇爺和繼曉又對八字,又看面相的,要做的事對我不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