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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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遐冷冷地注視著她。若說她長得不好看,那是天下最大的謊話,她的一靜一動都足夠美麗,足夠讓人動心,她哀傷地皺一皺眉頭,就能讓人心碎,更毋論這樣委屈又倔強的姿態(tài)。但是在程遐眼里,他只能看到她滿臉的虛偽和算計,那種熟悉又陌生的謹小慎微和討好,像是一只大手,狠狠將他的心揉在一起,又慢慢撕碎。 他一直沉默冰冷地注視著她,就像是在看一個尷尬又過時的冷笑話。 薄熒和梁平實施這個計劃的前提就是,他們都相信程遐對她有意,梁平的感覺更淡些,他只知道程遐在時裝周后為薄熒撐腰,差點把他開除。薄熒本就感覺敏銳,察覺得更多,電梯里他的去而復(fù)返,他痛苦而強烈的眼神,以及通過謝靜嫣讓她去醫(yī)院治療胃病的關(guān)心,薄熒直覺這是她一個人的殊榮,程遐對她不像是男女之間的愛慕,但是他顯然在在意著她,更重要的是,他在意她,卻對她避之不及,不必擔(dān)心趕走了狼又引來了虎。 然而這一刻,對著面無表情,在她的注視下毫無波瀾的程遐,她開始感覺害怕了,也許她錯了。 她應(yīng)該直接求助程遐,既然她如此篤定程遐對她和旁人有些不一般,那么為什么一開始,她不去選擇這條更為穩(wěn)妥安全的道路? 薄熒厭惡上天給與的美貌,更厭惡為了達成目的,不得不放下尊嚴利用美貌的自己。 但是比起放下尊嚴,利用美貌和敵人虛與委蛇的自己,薄熒更加厭惡害怕的——是向別人發(fā)出求救。 請幫幫我吧。如此簡單的一句話,對薄熒來說卻比千鈞還重。 她無法發(fā)出求救。她無法再將希望寄托在任何人身上。她寧愿一個人跌跌撞撞地獨行在泥濘里,也不要讓人看到自己的軟弱無能,狼狽可憐。 比起直截了當(dāng)?shù)木芙^,程遐的目光更讓她如坐針氈,倍感羞恥,他的目光好像穿透了她的軀殼,直照進了她的心靈,那里沒有花香鳥語,只有一個個流膿的黑色創(chuàng)口。他眼中莫名的冰冷變得理所當(dāng)然,因為即使是薄熒自己,都沒有直視自己心靈的勇氣。 她不由地從程遐漠然冰冷的視線中逃開,惶惶看向地面。 程遐看著她瑟縮的肩膀,不敢抬起的頭顱,悲哀痛苦的側(cè)臉,忽然之間,她的形象就和深埋在心中的那個人重合了。他已經(jīng)想不起那個人的容貌很久了,極少數(shù)的時候他會主動想起那個人,但即便是想起,也是讓他如墜深淵的那個畫面,她的臉隱藏在深沉的漆黑里,晃晃蕩蕩,晃晃蕩蕩。 但是現(xiàn)在,他突然想起了,想起她曾經(jīng)在黑夜里抱膝坐在飄窗上,眉眼細長柔美,右眼角下有著一點動人心弦的淚痣,冰冷的月色照亮她臉上瑩瑩的淚光,像是失手摔碎的鉆石,璀璨而悲哀。 他的喉頭忽然哽住了,他不敢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這個事實,所以他的神色更加冷漠,沉默更加威嚴。 好半晌后,薄熒的煉獄才結(jié)束了。她聽見緘默被打破了,程遐站了起來,她渾身僵硬地站在原地不敢抬頭,一雙一塵不染的黑色皮鞋出現(xiàn)在她的視野里,那雙皮鞋和程遐一樣,周身泛著冷酷的光澤,就像是磨利的刀鋒一樣,只會給任何膽敢靠近的人疼痛和鮮血。 “這一次,只是一個小小的警告?!背体诘穆曇魪乃^頂漠然無波地傳來:“好好做你的大明星,不論你想做什么,只要不違反公司利益,我都不會干涉你……但是唯有一點,記住——”他的聲音低沉了下來:“不要再來招惹我?!?/br> 算計程遐是薄熒有生以來走得最爛的一步。 她現(xiàn)在同時得罪了程遐和秦焱兩人,程遐先暫且不說,至少秦焱那個人就不像是個吃了悶虧會善罷甘休的人。 薄熒很懊悔,梁平比她好不了多少,兩人私下里討論了一次這次的事件,總結(jié)出了最恰當(dāng)?shù)慕Y(jié)論:當(dāng)時決定拉程遐過來擋箭一定是被鬼迷了心竅。 他們忐忑地等待著秦焱的報復(fù),然而一周過去了,什么都沒發(fā)生。 什么都沒發(fā)生,但是時間依舊在前進,最后一集《ll》開始拍攝了,這次拍攝耗時兩天,但是拍攝地點卻一直沒有公布,直到所有嘉賓都到了機場,葉歡才公布了他們這次要去的地方是泰國清邁,一聽到要去泰國,好幾個女星都歡呼起來: “我們要去海邊嗎?”其中一個女星興奮地問道。 薄熒一聽這問話就心里一緊,幸好葉歡馬上回答:“這次我們只在清邁市區(qū)活動?!?/br> 問話的女星露出失望的表情,薄熒面上不露分毫,心里卻不由松了一口氣。 “沒想到時守桐和安安還挺投緣的?!卑诐珊驮谒磉呁蝗惠p聲說道。 薄熒下意識地朝站在另一邊的時守桐看去,他低頭看著安安,而安安則一臉?gòu)珊┑睾退f著什么,兩人一同沐浴在秋日四點的余暉里,看起來那么和諧。 “是啊。”薄熒淡淡地笑了笑,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 “你不生氣?”白澤和盯著她。 薄熒抬起頭來,像是聽不懂似的,笑著反問:“他們般配,為什么我要生氣?” “我覺得我們也挺配的。”白澤和說。 “能搭配成假想情侶的都挺配的?!北尚χ苤鼐洼p地說。 “拜托,你別忘了這一期我們是情侶,你老看別人干嘛呀?!卑舶舶腴_玩笑半撒嬌地對時守桐說,“就這一期你還不能給我留點面子呀?你老看別人,節(jié)目播出后會讓我很尷尬的?!?/br> 時守桐覺得安安說得沒錯,他猜想薄熒也不愿意他老是去看她——她總是在人前掩飾他們的關(guān)系,不想讓任何人察覺她和他之間的曖昧。但是他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神,他總是想去看薄熒,想去看白澤和那個下流胚有沒有趁機占薄熒便宜,想去看她是不是也在偷偷看他,他希望和薄熒目光對接,希望看她的眼睛在見到他和安安站在一起的時候,有沒有像他一樣露出嫉妒。 “知道了。”時守桐嘴上敷衍地答應(yīng)了,眼睛卻再次朝薄熒的方向看去。 她在和白澤和說話。白澤和在和她說什么呢?為什么她會對他笑? 他又嫉妒又焦灼,恨不得直接走過去分開兩人,這個時候,薄熒忽然抬起眼朝他望來,和他視線交接后,薄熒愣了愣,然后露出一個狀若平常,沒有絲毫特殊之處的友善笑容,像她對這里的其他人一樣。 時守桐知道自己在她心里是不一樣的,不然她不會處處為他著想,默認他的接近和停留,但是她掩藏得那樣好,那樣真,有的時候會讓他覺得他們之間曾發(fā)生過的旖旎不過是他一人的妄想。 她若即若離、時冷時熱,讓他的一腔熱情總在冰和火之間來回磋磨。 作者有話要說: 透露一下……只要不是生孩子,明天都來看更新吧。對大多數(shù)人來說,都是驚喜。 ☆、第183章 白澤和是個衣冠禽獸。 但是他在對付女性上的確有一套, 否則光憑臉也不會吸引到那么多女人淪陷。 薄熒剛剛閉上眼沒多久, 白澤和就讓空姐拿來了一條毛毯輕輕蓋在她身上。 在他碰到自己的瞬間,薄熒就睜開了眼,白澤和平靜自然地看著她, 語氣就像他們多相熟似的:“蓋上毯子,小心別感冒了。” 這里可沒有攝像機,白澤和的溫柔作態(tài)顯然是做給她看的。 薄熒禮貌疏離地笑了笑,將毛毯在雙膝上蓋好,從善如流地說道:“我會的, 謝謝?!?/br> “我們認識那么久了, 你還這么客氣?”白澤和側(cè)著頭, 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習(xí)慣了?!北刹幌朐跊]有攝像頭的時候還和他浪費時間,敷衍地回答了他的問題后, 就擺出要休息的姿態(tài),對著小窗戶那一面閉上了眼。 白澤和的確不說話了,但是薄熒依然能感受到他的目光粘在她的臉上。 看就看吧, 視線再熾熱也不能真的在她臉上燒出個洞來,薄熒煩心秦焱一事, 連虛與委蛇的精力都不想用在白澤和身上。 四個小時后, 飛機降落在了清邁機場, 制作組租了一輛商務(wù)大巴, 載著所有嘉賓前往落腳的酒店。 到達酒店后,時間已經(jīng)快接近八點,葉歡宣告了第二天開始拍攝的時間后就解散了眾人。薄熒在兩名助理的陪同下回到了自己的酒店房間。 程娟離開后, 薄熒就去了浴室卸妝,她剛剛把臉擦干,放在洗臉臺上的手機就震了起來。 薄熒打開手機,發(fā)現(xiàn)是時守桐發(fā)來的微信:“我在酒店門口等你。” 薄熒還不知道時守桐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人就已經(jīng)走到了行李箱前,她用了幾分鐘時間換上不引人注目的t恤和牛仔褲,打扮低調(diào)地出門了。 夜色中,時守桐已經(jīng)等在酒店大門,他和薄熒一樣,穿著最簡單的t恤牛仔,頭上一頂黑色棒球帽,遮住了醒目的亞麻色頭發(fā)??匆姳桑种斐龘]起手來。 一看見他笑,薄熒也就忍不住笑。她走到時守桐面前,還沒來得及問要去哪里,時守桐就把她拉進了一輛墨綠色的嘟嘟車。 他掏出手機給司機看了什么,司機一臉了然地做了一個ok的手勢。 “我們?nèi)ツ??”薄熒問?/br> “游樂園?!睍r守桐說:“就在這里不遠,十分鐘的車程。” 薄熒沒想到他們都跑到泰國來了,時守桐還是對去游樂園戀戀不忘。執(zhí)著到這份上,沒有個特殊理由薄熒是不信的。 “為什么一定要去游樂園?”薄熒忍不住問道。 “去了再告訴你?!睍r守桐笑得很開心,薄熒不想掃興,也就不再追問了。 到了游樂園后,時守桐迅速買了票拉了薄熒入園。雖說是泰國的游樂園,但游樂設(shè)施哪國都差不多,真正讓人有異國他鄉(xiāng)感覺的是那些皮膚偏黑的本地人,香氣四溢的泰國特色小吃,語調(diào)奇異的泰語—— 天色不明亮,再加上異國的緣故,沒有人注意到薄熒和時守桐的存在,一個女人在經(jīng)過薄熒的時候不小心撞到她的肩,薄熒向一旁歪去,時守桐馬上扶住了她。 “小心一些?!睍r守桐的手從她肩上滑了下來,順勢握住了她的手,見她沒有掙脫,時守桐握得更緊了,在璀璨的霓虹燈光下笑得燦爛又狡黠,引來周圍好些少女臉紅的注視。 他們沿著大道朝里走去,看見性質(zhì)溫和的游樂設(shè)施,時守桐總會不由分說地拉著薄熒去體驗一遍,薄熒手里拿著的草莓棉花糖還沒吃幾口,興致沖沖的時守桐就又塞給了她一個抹茶冰淇淋,他們就像是一對普通戀人,平凡但幸福地穿梭在人群里。 “你等等我。”時守桐看見了什么,忽然放開了她的手朝一個小攤販走去。 過了一會,他小跑著回來,把一個立著白色兔耳朵的發(fā)箍戴到了她的頭上,然后又牽起了她,說:“前面有旋轉(zhuǎn)木馬,我們?nèi)プ??!?/br> 時守桐抓著她的手,跑到五光十色的旋轉(zhuǎn)木馬前買票入場,雖然旋轉(zhuǎn)木馬一向被看做小孩子玩的設(shè)施,但是排隊入場的反而大多都是年輕的少年少女,時守桐牽著她的手,和這些少年們一起入場,徑直走到一輛南瓜馬車前坐了進去。 “今天晚上,這是你的南瓜馬車,”時守桐抬起她的手,在她手背印下輕輕一吻:“我是你的騎士?!?/br> 木馬開始旋轉(zhuǎn)了,浪漫歡樂的音樂悠揚地響徹在天空。在流光溢彩、斑駁陸離的夢幻世界里,時守桐明亮深情的雙眼比燦爛的霓虹燈更耀眼。 薄熒的臉頰慢慢紅了起來,時守桐原本沒覺得不好意思,現(xiàn)在看著她紅了臉,他的耳根也開始火燒火燎起來。 “你還記得你剛出道那年接受的第一個專訪嗎?”時守桐目光灼灼地看著她:“你說你沒有去過游樂園,小的時候總是很羨慕能去游樂園的小朋友;你說比起王子,你更喜歡騎士。” 薄熒愣住,時守桐說的那個采訪忽然從落滿塵埃的記憶角落里鉆出,模模糊糊地展現(xiàn)在她眼前。 而這些連她自己都已經(jīng)忘記的話,時守桐清清楚楚地記在腦中。 “……為什么你會記得?”薄熒張了張口,聲音有些沙啞。 “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每一個聽過我唱歌的人都說我應(yīng)該去做歌手,但是我自己對音樂卻沒有多大熱情,音樂一直被我當(dāng)成考大學(xué)的跳板,直到我從電視上第一次看見你……” 時守桐想起十五歲的那個周末,他懶洋洋地睡到中午才起,一出臥室就被正在看電視的老媽一頓念,他不耐煩地回嘴,卻無意間看見一個穿著白色裙子的少女正在雪天一色的世界里歡笑旋轉(zhuǎn)。他頓時就失了聲音,什么老媽的緊箍咒都聽不見了,他呆呆地看著電視里的少女,只覺得世上怎么會有這么干凈美麗的人,她一塵不染,圣潔得像是無意闖入凡世的天使,緊緊地攥住他的心口,一攥就是四年。 “我是因為你才成為歌手的……為了帶你去游樂園,為了成為你的騎士?!睍r守桐稍微握緊了她的手,薄熒感覺他手心出了一點汗,而她自己也心跳如鼓。 “在看見你之后……我人生的全部計劃都寫滿了你的名字。我喜歡你……全世界里,我最喜歡你?!睍r守桐握著薄熒的手越來越緊:“我想成為你的騎士,你愿意給我這個機會嗎?” 在那短短一瞬間,薄熒腦中閃過許多念頭,她想了很多,但是一瞬間過去后,她也說不清自己究竟想了什么,只是心里有什么東西纏著她的腳,阻止她踏出這最后一步。 別去。別去。 會受傷的。 纏著她雙腳的荊棘在不斷叫嚷。 “……我考慮一下吧?!北纱瓜卵?,低聲說。 時守桐握著她的那只手僵了一下,然后慢慢松開了。 “好?!彼麧M眼失望,卻依舊故作輕松:“我們下一個去坐什么?” 接下來他們又坐了許多游樂設(shè)施,當(dāng)他們從摩天輪上走下來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完全變成了墨藍色,人山人海的人群已經(jīng)走了大半,離閉園時間也只有一小時不到了。時守桐四處看了一眼,忽然對她說:“等我一會?!?/br> 時守桐朝著遠處跑走了。 薄熒站在原地,垂目斂神,腦中還在回蕩著剛剛時守桐的告白。 她的理智在冷冷的宣判他們不適合在一起。 時守桐年輕、沖動、桀驁不馴,蔑視一切權(quán)威,覺得只要勇往直前,一切難題好像都能迎刃而解。 時守桐出道一年不到,正是火熱的上升期,歌迷大多是年輕男女。 薄熒更是被稱為“第二個元玉光”,擁有令其他小花嘆為觀止的現(xiàn)象級人氣的流量小花。 兩人一旦公開戀愛,有多少粉絲能接受?有多少粉絲會脫粉?又有多少粉絲會因愛生恨,從此轉(zhuǎn)為黑粉? 更何況,就算他們戰(zhàn)勝了重重困難,這段戀情又能走到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