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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已久,您且請看,好一個‘明月幾時(shí)有,把酒問青天’?!?/br>
    許仙只見花廳中所懸掛的,都是自己的詩詞,眼前之人歡喜崇敬的模樣,絕對讓人無法產(chǎn)生絲毫的惡感。

    第六卷伊人倚紅妝第373章求救

    許仙也不大懂打大極,玩什么官場的語言藝術(shù),直言不諱道:“怎么不見令弟,今天可是好一個下馬威,還有貴府的教頭,虧得我懂點(diǎn)武藝,不然已經(jīng)橫死街頭了?!?/br>
    馮之鴻臉色一滯,沒想到許仙如此的不知禮數(shù),但又立刻恢復(fù)了笑顏:“劣弟不懂事,沖撞了大官人,我在這里給他賠個不是,您大人有大量,定然不會放在心上,我這有區(qū)區(qū)薄禮奉上,替他賠罪?!陛p輕一擊掌,便有下人奉上一只盒。

    許仙接過盒,隨手就打開,只見其中一塊尺余長的玉如意,瑩白剔透非常少見,他看了也不由覺得喜歡,準(zhǔn)備拿回去給兩位嬌妻觀賞一下。

    讓馮之鴻眼角又是一陣抽搐,哪有當(dāng)面打開禮物的道理,心中嘲弄之余也松了口氣,看來著許仙并非是油鹽不進(jìn)之輩,只要有貪心那便好辦了,卻哪里能夠體會到如今許仙的心境。

    “這都是小事,那什么包教頭,可是親口誣告本官,今日看在縣丞大人的面子上,且放了他回去,但不出了這口惡氣,念頭實(shí)在不通達(dá)。”許仙將玉如意掂了掂,倒是了解了馮之鴻的心意,他們兩兄弟前倨后恭,是為了讓自己明白,在此做官離了他們玩不轉(zhuǎn),連一個衙役都調(diào)遣不動?,F(xiàn)在則是給了臺階,拉自己跟他們在一口鍋里吃飯。所食著何物,民脂民膏而已,一沾此物,就跟他們成了一丘之貉。

    “你說那個不長眼的狗奴才,我這就讓他過來領(lǐng)罪。”馮之鴻痛快的傳下令去。

    令許仙有些意外,他之所以放那包教頭回去,一則是當(dāng)時(shí)情勢所限,二則是想找個發(fā)作的由頭。他們?nèi)舾野樱匀痪湍苤苯訉Ω端麄?。反正武力問題,完全不用擔(dān)心,他單手就能按死他們。如今既然肯將人交給自己,那就發(fā)揮古代官僚的權(quán)利,將之嚴(yán)刑拷打一番,不信他不說點(diǎn)什么,總能攀到這馮之鴻的身上。

    如此以來,就能名正言順審判他們,若是胡亂行事,縣令上面還有知府乃至一眾監(jiān)察御史,與粱王更是結(jié)下死仇。輕松倒是輕松了,只是自己這縣令怕是當(dāng)不長,京中的潘玉又要替他煩惱。

    馮之鴻將許仙引到高樓之上,此時(shí)月灑清輝,自此處能夠俯瞰整座縣城,自有一種古色古香的精致,只是小城的周圍山重水復(fù),與世隔絕,只有一條崎嶇不平的山路同山外的世界相通。但山中不時(shí)有不知名的野獸嚎叫,山間升起白色的煙瘴,其中不知有多少險(xiǎn)惡,怎容得凡人隨意穿行呢?

    樓臺上置一小幾,幾碟小菜,一壺清酒,舉杯對酌若非眼前之人,心思不正,便有一番妙趣。

    馮之鴻談吐清雅,竟是個一流的讀書人,取經(jīng)用典、吟風(fēng)弄月、尋章摘句如數(shù)家珍。許仙若非過目不忘,幾乎將典籍讀了個遍,恐怕還無法與之對應(yīng)。

    馮之鴻道:“這里還嫌偏僻了,等到安頓下來,我們共赴府城,讓年知府做東安排一桌酒席,為老弟你接風(fēng)洗塵?!?/br>
    許仙放下酒杯,干笑一下,果然是官官相護(hù)。

    說話之間,管家上來報(bào)道:“老爺包教頭服毒自盡了。”他雙目低垂,語聲平靜,仿佛是說一件極尋常的事。

    馮之鴻笑道:“算他還有些良知,自知冒犯了圣賢,不敢茍活于人世了,死得好,死得好!”

    許仙一驚,沒料到他對自己人也如此狠毒,還是說詐死,皺眉道:“怎么說也是一條人命,怎能如此輕蔑呢?”

    “人命?這般粗魯不文的草民,難道能與我們這些高雅之士相提并論嗎?子曰:禮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正是此理?!瘪T之鴻笑著搖頭:“許大官人,你可要去看一看?”

    許仙道:“出了人命案,要由仵作驗(yàn)尸!”

    馮之鴻道:“仵作恰好也在府內(nèi),請張大夫出來!”

    許仙一見那走出來的“張大夫”驚訝的站起身來:“張德安!”

    正是當(dāng)初在蘇州,為了跟自己爭三皇祖師會會首,不惜以鶴頂紅殺人,最后被抄沒家產(chǎn)發(fā)配嶺南的張德安,只見他形容無甚改變,只是臉上刺了字。

    張德安見到許仙,卻沒有多少意外的神色,恭恭敬敬的行了跪禮:“罪民張德安,拜見縣令大人。”

    許仙道:“你怎么在這里?”

    流放嶺南可不是讓犯人來嶺南旅游,而往往是有極沉重的徭役,不是修橋鋪路,就是挖礦運(yùn)石。

    馮之鴻解釋道:“這張大夫原也是被發(fā)配過來,但我見他有一身不凡的醫(yī)術(shù),不忍荒廢在采石場中,便薦拔他在縣中做些賤業(yè),偶爾在府中行醫(yī)?!庇窒驈埖掳驳溃骸皬埓蠓?,聽說你同許老弟有些恩怨?”

    張德安連忙道:“小人一介草民,哪配跟許大人有恩怨,都怪當(dāng)初小人一時(shí)糊涂,鑄成大錯,如今已然治罪,還望大人既往不咎?!币贿呎f著,一邊諂笑。

    “包教頭真的是自盡而死?”許仙眼眸一閃,卻清楚的看到,在他的身上趴伏著一個滿臉怨毒的魔頭,從他的身上汲取絲絲黑色的怨氣,那里是知罪,分明是恨意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