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就這樣,白景陽分分鐘就收到了一大堆好人卡。 “…………” 禁地內的動靜巨大,整座芙蓉城都受到了牽連,身為實力最強的城主自然不可能絲毫察覺不到。 震驚之下,他很快召集了一隊城中的高手,抄起家伙急匆匆地趕到了鏡湖。 就算早有心理準備,但眼前的這一幕,還是令他忍不住震撼地張大了嘴。 在白景陽他們救人和芙蓉城城主趕來的這段時間里,湖底被吵醒的龐然大物已經(jīng)逐漸浮出了水面。 這是一只小山般龐大的烏龜,龜背烏黑中隱隱透著深藍,口中長著象牙般的巨齒,他居高臨下地俯視了一眼腳下的螻蟻們,神色淡漠疏離,恍若遠古的神靈。 “是、是元神大人!您終于從沉睡中蘇醒了?。 ?/br> 城主興奮到面容都有些扭曲了,他沒想到在自己任職的期間,竟然能有幸見到芙蓉城創(chuàng)世神的真容! 以往的歷任城主最多也就在記載和畫像中看到了幾眼。 他立刻沖上前,對著面前巨大的烏龜五體投地,行了個大禮,身后的士兵們在了解清楚情況后,也都無法抑制臉上狂熱的表情,紛紛放下武器,在元神面前跪倒了一片。 然而,巨大的烏龜依舊無動于衷,他兩眼失去焦距地眺望著遠方,似乎還沒從無數(shù)年的沉睡中清醒。 突然他鼻子動了動,張開嘴巴,微微向后仰起脖子,緊接著就打了個地動山搖的大噴嚏,聲音響徹整座芙蓉城,周圍所有人就這樣看著他鼻孔里噴出來一個濕漉漉、黏糊糊的人形物體。 一噴噴出去幾百米遠,都快到禁地的邊緣了,然后他就被糊在元神大人的一堆鼻涕里,動也不動,估摸著應該是昏死過去了。 而這位導致元神大人鼻子癢的罪魁禍首,正是剛才從問魂石上掉進湖里的羅元。 眾人:………… 這時,七夫人等人也來到了城主身旁,趕緊向他匯報了剛才元神大人蘇醒前發(fā)生的事情。 城主深深皺起了眉,抬頭看向湖中那葉平穩(wěn)的飛舟,下令道:“來人,準備弓箭,將這些膽大包天,敢吵醒元神大人的狂徒,統(tǒng)統(tǒng)處死!” 七夫人大驚,勸阻道:“父親,請不要沖動,他們剛才還救了我們落水的人,不全是壞人吶?!?/br> 城主:“我不管他們是不是好人,敢驚擾到元神大人就罪無可恕?!?/br> 七夫人:“可、可元神大人還在湖中呢,這些闖入者的鮮血會染紅湖水的?!?/br> 城主沉思:“你說的有道理,弄臟湖水確實會令元神大人不悅,那就先將他們抓起來,等候發(fā)落吧?!?/br> 七夫人:“……多謝父親,多謝元神大人仁慈。” 在城主的命令下,一群實力強勁的士兵們手持武器和繩索,沖進湖里,想將白景陽等人連同飛舟先一齊拖上岸。 面對這些夠不上威脅的芙蓉城士兵們白景陽等人并不在意,任由他們將繩索拴在飛舟的尾部,往后拖著走,目光都集中在前面的這只巨型烏龜身上。 黎泉警惕地注意著巨型烏龜?shù)囊慌e一動,將谷一牢牢護在自己身后:“這可能是某種上古神獸,我的實力并不如他,萬一他突然發(fā)難,我們就立刻撤離,畢竟還是性命要緊。” 谷一夫唱夫隨地點了點頭。 而他的話,卻沒有得到另外兩人的回應。 玄卿注視著這只巨大的烏龜,皺起了眉頭,像陷入了回憶和思考中:“我總覺得這家伙看著眼熟,像是在哪里見過?” 白景陽悄咪咪地問道:“難道是和你同一時期洪荒神獸?” 又一只老妖精? 玄卿:“有可能,但好像還應該更熟悉一些?!?/br> 正確答案似乎就在嘴邊,但就差了那么一點點關鍵,就能觸發(fā)他久遠的對應記憶。 還沒等玄卿跟他記憶中的哪個老妖精對上號,這只被稱為元神大人的烏龜就低下頭,視線剛巧對上了他們。 巨型烏龜眨了眨自己黝黑的圓眼睛,猛地死死盯住玄卿,遲疑地張嘴問道:“老、老大?” 玄卿抬頭,對上他的視線:“玄一?” 巨型烏龜瞬間興奮,用前爪拍擊著水面:“是我??!老大,你是特地來這里找我的嗎?” 玄卿抹了把臉上被濺到的冰涼湖水,沉下臉:“給我變回人形!立刻馬上!” 一直仰著脖子看你很累的??!哪有這么不懂事的小弟? “嘿嘿,好!” 玄一很快變成了一個圓臉大眼睛,看著十分討喜的年輕人,他站在湖面上如履平地,像走路一般飛快地奔了過來。 等他靠近飛舟后,立刻就注意到被繩索拴住的舟尾,還有一群在前面拖著的士兵們,在看出對方的不友好后,玄一馬上進入大佬的小弟角色。 他板起臉,作勢道:“你們這些不自量力的螻蟻,想對我老大的法器做什么?” 士兵們連同岸邊芙蓉城的一群人,早就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到了,不知該作何反應。 現(xiàn)在一聽玄一的訓斥,頓時就慌了神,士兵們也不聽城主大人的吩咐,爭搶著下去解開舟尾的繩索,生怕晚了一步,就會被創(chuàng)始神大人所拋棄。 就這樣,白景陽等人從擅闖禁地的大膽狂徒,轉而變成了芙蓉城最尊貴的客人,城主一路畢恭畢敬地親自迎著去了城主府。 一路上,跟玄卿共乘一頂轎子的白景陽,擠眉弄眼道:“卿哥,你這個小弟感覺有點厲害啊?!?/br> 玄卿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但笑不語。 比起創(chuàng)世神,創(chuàng)世神的大佬,聽起來不是更牛叉更霸氣嗎? 第69章 玄一, 一只誕生于北方滄海的神獸玄龜, 又稱元龜,也是曾經(jīng)追隨玄卿大佬的頭號小弟。 在當年一場大戰(zhàn)中, 玄卿失去了龜殼, 不得已陷入沉睡, 于是覺得世間毫無樂趣, 又或許是感應到天道壓迫的玄一干脆也找了個深坑,將自己埋了進去。 沉睡之前, 他在自己的正上方安放了一塊大石頭,并告訴手下只要敲碎這塊石頭就能將他喚醒, 但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來打擾他。 他們肯定不會想挑戰(zhàn)低氣壓魔王龜?shù)钠鸫矚狻?/br> 而這塊被玄一隨手抓來的石頭正是谷一此行的目的,問魂石。 也許是玄一被吵醒的樣子實在太恐怖, 又可能是因為人族起興,妖族沒落,那些當年的手下們死的死, 逃的逃,輾轉地七零八落,都分散在各處隱居了起來,以至于過去了這么久, 都沒人想起將他喚醒。 卻沒想到, 問魂石陰差陽錯地被喪失理智的羅元劈碎,也算是誤打誤撞了。 嚴格來說, 玄龜屬于一種水龜, 他呼出的真氣能化作神水, 就逐漸形成了那片巨大的鏡湖,之所以湖水格外的沉重,也是因為承載了他太多的靈氣,多到粘稠,幾乎化為實質。 如今玄一離開后,湖中的靈氣會維持在一個定量,不再繼續(xù)增長了,只要不過分濫用的話,也不會太快枯竭,能保持很長很長的時間。 芙蓉城城主號稱最強的實力,其實也有他每日在湖邊修煉的緣故。 鏡湖的湖水澆灌滋潤著一方土地,最終脫離了原本的桎梏,形成了仙靈之境,也誕生了無數(shù)生靈,共同構成了現(xiàn)在的芙蓉城。 它是由沉睡創(chuàng)世神的玄一無意識創(chuàng)造出來的,并靠著對方的呼吸吐納,形成了一個穩(wěn)定的循環(huán)。 很快,他們到達了城主府。 內心惶惶的城主將整座城主府敞開,自然而然的放棄控制權,遞到元神大人的手上,任由他們挑選喜歡的地方休息,如此謹小慎微,生怕再鬧出什么差錯,惹怒了神明。 在玄一的示意下,城主帶著他所有的手下離開,將正堂讓給了他們使用。 玄一看著自家老大還有些激動,眼底隱隱有淚光閃爍,他嗚咽地嚎道:“老大,你那時候傷得那么重,我還以為你死定了呢!你現(xiàn)在沒事,真是太好了,嗚嗚嗚……” 玄卿:“…………” 壓下額頭跳動的青筋,玄卿拿起桌上一個桔子硬是塞進對方嗷嗷哭喪的嘴巴里。 哭包玄一吸了吸鼻子,從嘴里摳出那個沾滿自己口水的桔子,默默地剝皮,然后整只往自己嘴巴里丟。 邊嚼邊抱怨:“老大,你還是跟過去那樣粗暴,好兄弟久別重逢,難道就不能稍微親切一點嗎?這么性冷淡,以后是找不到道侶的,啊呸呸呸……” 話還沒說完,他突然皺著臉吐出了嘴里的桔子。 “這是什么爛果子,一點靈氣都沒有,用這么差的東西招待我們,剛才那個城主是在表示不滿吧?!” 玄卿一臉平靜地抿了口茶,從自己儲物戒子里熟練地掏出幾碟茶點放在白景陽面前,又取出三枚蘊含豐富靈氣的碧色果子。 他一邊幫剝皮,一邊幸災樂禍道:“怎么糟蹋人家的一番心意?這可是你的子民給元神大人上供的祭品呢?!?/br> 玄一一張白嫩的小圓臉頓時皺成一團,滿眼都是嫌棄。 “今時不同往日,現(xiàn)在靈氣匱乏,你去外面世界轉轉,隨便一個有靈氣的果子,都是無數(shù)人爭搶的珍寶,得用來煉藥煉丹,哪舍得浪費,給你當零嘴吃?” 玄一:“…………”那老大你告訴我,你現(xiàn)在在做什么? 給這個白衣服小鬼剝靈果吃,一剝還剝仨個!! 說好的珍貴呢?! 所以,老大你其實是被什么奇怪的東西附體了吧?! 玄一內心瘋狂地吐槽。 面對郁悶的玄一,白景陽倒是笑瞇瞇的,伸手接過玄卿遞來的果子,一臉乖巧地啃著,同時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對方,他對玄卿的這位小弟充滿了好奇。 感覺到白景陽的視線,玄一也抬頭看向他,剛才這么多人,除了玄卿之外,他就沒正眼看過誰。 但這一打量,他就震驚地差點跳起來。 “你是白虎?!” 說著,玄一的目光在白景陽和玄卿之間驚疑不定地看來看去。 白景陽不明所以地點點頭:“請問有什么問題嗎?” 玄卿淡定地給自己小弟潑臟水:“沒事,他經(jīng)常這么一驚一乍的,不像烏龜,倒像只兔子?!?/br> 玄一頓時露出嫌棄臉:“老大你太過分了,居然說我像那種毛絨絨的東西。” “對了,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他身上有什么特別之處?”玄卿指著谷一,繼續(xù)轉移話題道。 玄一疑惑地將目光投向谷一,如果不是老大提出來,他根本就不會在實力這么弱雞的家伙投注目光,但越看就越覺得對方有些特殊,似乎是…… “你母親是誰?”玄一突然問道。 谷一撓了撓頭:“我是個孤兒,從小被師父收養(yǎng),沒見過父母?!?/br> “難道是奶奶,曾祖母……?”玄一皺眉,苦苦思索。 玄卿無語:“需要我提醒一下你,現(xiàn)在都過去多少年了嗎?你的那些姘頭里有幾個能像玄龜一樣活這么長壽?” “對哦?!毙宦冻龌腥坏纳裆S即又喃喃道,“雖然血脈稀薄了一些,但確實是我的后代呢?!?/br> 和玄一可愛顯嫩的小圓臉外表不同的是,他本質上是個花心的家伙,到處撩貓斗狗,從不壓抑自己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