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第36章 驚! 秋夜風涼, 碧玲有靈力護體, 可當細細密密的長風貼著薄薄的一層輕紗滑過之時,她還是禁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看來冬天也快要到來了,想不到自己轉(zhuǎn)眼,快要在朝安城待上一年了。 這些日子來在朝安城所經(jīng)歷的一切在碧玲腦海中如走馬燈流轉(zhuǎn)而過, 吸食她妖血的妖怪,救她一命的少年,寺廟里的小和尚,霍宛珠的《玉樓春曉》,還有燈光下靜靜寫字的小殿下。 都是曾經(jīng)千百年來,她不曾遇見的。 碧玲最近學得一句新詞叫“蟪蛄不知春秋”,可她卻對此有不同的見解, 與她相比, 人類的生命就如同蟪蛄一樣短淺,因此他們的每分每秒,似乎都要活得比她真實得多。 就在這一刻, 她反倒懷疑起來成仙的意義了。 她聽說天上的仙人們,都是各專其職,各司其事, 大多無情無欲, 談經(jīng)論道。 她不喜歡做什么事, 也不喜歡文縐縐地談什么道。 那她求這個仙,到底是為了什么? 若為了長生不老,老老實實地呆在無尾山做一個妖精不是照樣可以嗎? 年年歲歲都相似的九重天, 又與春華秋實的無尾山有何區(qū)別。 在凡人的世界里,卻轉(zhuǎn)眼便是滄海桑田,爛斧沉柯,要精彩得多。 心中雖是這樣想的,可她卻也知天命無法抵抗,只能認命。 眼看著靠近了國師所在的宮殿,碧玲屏住呼吸,飄飄然墜到屋頂?shù)牧鹆呱希话l(fā)出半點聲音。 方才她見屋內(nèi)依舊是燈火通明,想必是這位付先生還沒有睡下,也不知現(xiàn)在在做什么。 躲在屋頂上,樹上,梁上偷偷摸摸這種事做得多了,碧玲絲毫不見心虛,掀起一片瓦向屋里看去。 不看還好,這一看,驚得她貓眼般圓溜溜的雙眸大大瞪起,纖細的五指捂住自己微張的紅唇,不讓其發(fā)出聲音。 他他他他他他他… 白日里還仙風道骨的國師大人此刻面色如常,一身白衣翩翩,水墨畫般清雋的眉眼看起來淡淡的,側(cè)身躺在床上。 若只是這樣倒還好,可他身旁,分明還躺了一個人。 碧玲揭住瓦片的手微微顫抖,水汪汪的雙眸眨巴眨巴,蝶翼般的濃密睫毛不停上下顫動。 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陷入沉睡中的當今皇后,霍宛珠。 碧玲看著他伸出修長的五指,指尖輕觸到她飽滿光潔的額頭上,又極盡溫柔地往下滑動,停在了霍宛珠小巧的鼻尖上的最高處。 在往下,便是霍宛珠的唇,如玉般瑩潔白皙的指尖襯在嫣紅優(yōu)美的唇瓣上,碧玲沒有看見,背對著她的付國師喉頭微微上下顫動。 怎么回事?看到這一幕,碧玲腦海中一片空白。 他不是清心寡欲的仙士嗎?怎么此刻像一個偷香竊玉的偽君子。 似是驗證了她的想法,偽君子放在霍宛珠唇上的指腹輕輕摩挲著,似是在猶豫什么。 轉(zhuǎn)瞬,他卻又毫不遲疑地俯身親了上去,薄唇穩(wěn)穩(wěn)印在霍宛珠嬌艷如花瓣的紅唇上。 明明撲上去的時候,動作中似是帶著狠戾,可方一觸到霍宛珠柔軟的唇瓣,他便輕緩下來,像是舍不得般細細品味。 半響,還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她的唇瓣,才躺回原來的姿勢。 姿勢嫻熟,像是預備過不知多少遍。 “咔噠”,一直目不轉(zhuǎn)睛盯著床上的碧玲腦海中的一根弦斷掉了。 怎么回事,這跟她想象的有點不太一樣。 仙門中人,不應(yīng)當克己復禮,謹言慎行,薄情寡欲的嗎? 這位付國師卻為何如此與眾不同,行事乖張。 況且…碧玲又聯(lián)想到那日他在景帝觸碰霍宛珠的時的不悅,頓時領(lǐng)悟了什么。 難道,他是霍宛珠的什么老相好? 一時揣測得出神,碧玲手中被冷汗浸濕的瓦片,突然從她手中滑落,扣在屋頂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床上的付國師長眉一蹙,隨即轉(zhuǎn)身像聲音的來源望去。 碧玲也不是傻的,自己撞見這么秘辛的事,對方又在法力遠在于她之上的萬星門長老,自然是三十六計,溜為上策。 轉(zhuǎn)身便躍下屋檐,匆匆想要逃離現(xiàn)場。 可她的速度快,自然有人比她更快,國師如閃電般出門而入,尋著風游走的方向以及感知到的妖氣,朝碧玲逃離的方向追去。 碧玲的速度哪里比得過他,不過眨眼的功夫,便被持著法力匯聚而成的長劍的國師給追上。 原本空無一人的御花園里,兩人互相對峙。 國師每前進一步,碧玲便心虛地后退一步,中間還不忘瞥一眼他掌心的長劍。 媽呀,這一劍戳起來,她定然不死也得掉半層皮。 碧玲不禁覺得委屈,就因為她是妖怪,做什么都要偷偷摸摸,就連做好事都不能留名,還要反被做壞事的人持劍奪命。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她眸中閃過堅定的光,站穩(wěn)了腳步。 轉(zhuǎn)眼,她便滿臉狗腿張口道:“仙君饒命,今夜所見之事,我定然不會泄露半分,若有供您差遣的地方,定會赴湯蹈火,萬所不…” 畢竟失節(jié)事小,保命事大。 在她絮絮叨叨想要迷惑對方之時,付國師手中的劍卻已化為烏有,對她的話置若罔聞:“你便是將她的性命保下來之人?” 碧玲一愣,片刻才反應(yīng)過來他口中的她是誰,急忙小雞啄米般點頭,滿臉堆笑:“是是…” 沒想到,做好事就算不留名也會有人知道,法力高的人就是不一樣。 “你無需害怕,我不會傷你?!睂Ψ綄⑹重撚诒澈?,看起來依舊是仙風道骨,白衣飄飄,“只不過方才你說供我差遣…” 碧玲咬牙,眼珠滴溜溜打著轉(zhuǎn),心知他定要讓自己做些什么才算了事。 作者有話要說: 碧玲:今天上了生動一課,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 路人:驚!難道小殿下在你眼中一直是表里如一? 碧玲:是啊,有什么不對嗎? 第37章 小陪練 只希望不是要她殺人放火助紂為虐, 她柳葉般的彎彎細眉蹙到一起, 皺著小小的一團臉神游。 “我觀你好歹有千年修為,雖然法術(shù)不精,但皇宮終究不是你該呆的的地方?!睂Ψ侥?,頓了一頓。 雖然一直清楚自己的咸魚本色, 但聽到他這樣直截了當?shù)卣f出來,碧鈴還是感覺到被羞辱了,敢恨而不敢言地磨磨牙,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你既然是九殿下身邊的人,那便陪著他一同去萬星門,也替我好好照看他?!?/br> “萬星門?”碧鈴猛地抬起頭,“小殿下要去萬星門?” “我正是這樣打算, 他孤身一人, 難免會遭遇不測,有你陪著,也妥當些?!?/br> 碧鈴愣了愣神, 想起之前景帝說的讓小皇子修仙一事,想必就是讓他去萬星門,也難怪, 她面前這位, 正是萬星門的長老, 沒有道理會讓他去別的地方。 “可是…她又想起什么,有些遲疑地擔憂起來,“難道萬星門的人不會看出來我是什么人嗎?” “你無需多慮?!彼f著, 向碧鈴伸出手,掌心散發(fā)著盈盈白光。 碧鈴下意識伸手去接,那團光就隨之落到了自己的掌心,帶著些涼意,待她定睛去看,卻又逐漸減弱,最終掌心空空一片,什么也沒有。 她不禁合攏五指捏了捏,咦,還是沒有。 “這是斂息訣,已經(jīng)隨著你掌心的經(jīng)絡(luò)遍布全身,屏去了你的妖氣?!备秶鴰煹忉?,“還有什么問題嗎?” 訕訕將手垂下,碧鈴眨巴著雙眼,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訥訥道:“沒有了?!?/br> 沒有才怪了,她好想知道他跟霍宛珠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要對她做那么親密的事,她的八卦之魂在熊熊燃燒。 可方一看到對方不帶有半分情.欲,謫仙般清冷的臉,她哪里還問得出口,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或許,他是在用什么特殊的法力救治她呢,說不準是在渡仙氣給她,碧鈴這樣自我欺騙。 見她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瞥了一眼,眸中仍是帶有幾分忖度,擔憂以她的資歷,能否照顧好景弈淵,別反過來連累他照顧了她。 只可惜,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辦法了。 空氣里一片安靜,碧鈴埋著頭大氣也不敢出,等了好久都沒聽到對方再開口說什么,忍不住抬眸看了一眼。 御花園里的百花含苞而眠,羞答答地垂著頭,哪里還有旁人的身影。 捏了捏拳,沒想到他早已走了,碧鈴這才敢憤恨地鼓起腮幫子。 法力高了不起啊,就可以隨便威脅人。 又攤開手心看了看方才法訣消失得無影無蹤的地方,怏怏往回走去。 罷了,法力高就是了不起,就是可以為所欲為。 躡手躡腳溜回自己的寢殿,碧鈴打著滾兒懶洋洋地往被窩里鉆。 想到自己也可以去萬星門看看是何等光景,她的唇角的梨渦就忍不住往外溢。 終于不用待在這烏煙瘴氣,奇怪的人一大堆的皇宮里了。 柔嫩的臉頰在絲綢鋪就的枕頭上舒舒服服地蹭了蹭,她感到被子里已經(jīng)冷得差不多了,隨手便將睡得迷迷糊糊的小狐貍往懷里帶。 無視它在懷里的掙扎,碧鈴眼也不睜,粉嫩的薄唇喃喃道:“終日好吃好喝地伺候著,暖個床都不肯,小氣鬼。” 最后的小氣鬼三個字她說得極為輕綿,像是撒嬌般還帶著鼻音。 原本還在扭動身軀的狐貍渾身一僵,像是忘記了要做什么一般,動作聽了下來,任由她胡亂作為。 碧鈴稱心如意了,還順手捏了捏它毛茸茸的耳朵:“這才像話嘛?!?/br> 尖尖的小耳朵正好有她掌心那么大,她一時情難自禁,感覺自己像摟著一只小貓兒,不吸兩口簡直是不可能的事,忍不住大力胡嚕起它的頭來。 赤赪對她這種癡漢的行為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動也懶得動,還自覺地將頭往她的掌心湊。 她掌心rourou軟軟的,揉得赤赪的狐貍眼微微瞇起,想到了今夜他所見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