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jié)
但是很快,安知意的表情又恢復(fù)到了剛剛笑意綿綿的樣子,像是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樣,搖著頭,表情故作悲傷:“我親愛的弟弟,你這樣說我,我真是太難過了。我可是你的jiejie啊。同母異父的,jiejie。”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安靜的等著安放的反應(yīng)。要知道以往每一次在他面前提到這句話的時候,這個可憐的孩子,都像是一頭小瘋狗一樣瘋狂的咆哮,舉著拳頭喊打喊殺的呢。 可是安知意注定要失望了,站在她面前的,不再是以前那個缺愛,又沒有人疼的安放。因為內(nèi)心足夠強大,面對安知意的任何挑釁,他都能夠泰然處之。 甚至,安放連眉峰都沒挑一下,他表情慵懶,仿佛安知意什么都沒說:“費盡心思想要見我,就是想向大家昭告你是個私生女的事實?” 安放嘁了一聲,嘲諷的目光落到安知意身上:“俞敏珍羞恥的產(chǎn)物。這個,才是屬于你的標(biāo)簽。你在耀武揚威個什么勁兒?” 精美的面具分崩離析,安知意那雙桃花看起來如此陰狠,賀西川都注意到不對勁了,賀西川從來都沒注意到這惡心的女人會露出這樣的表情。特別是安放的話,讓賀西川大為詫異。 “安知意,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安放歪著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安知意:“之前沒跟你說清楚的事情,我本來懶得說,既然你這么想要見我,我就干脆和你說清楚了?!?/br> 安放的目光一瞬間冷了下來,充滿輕蔑:“你以為,你的名字上貫了一個‘安’姓,又能怎么樣?”他殘忍的笑著,像是上位者一樣欣賞著女人越來越難看的表情:“你,不過是一個婚內(nèi)出軌恥辱的印記。冠著我父親的姓氏,又能改變什么。倒是我很好奇,戈尼亞那個小肚雞腸的男人,竟然會容忍這么久?!?/br> “你從來沒想過嗎?工作能力如此出色的你,到現(xiàn)在,也只能做到亞洲地區(qū)負責(zé)人這一步?!卑卜叛鄣装倒飧樱粗仓獾难垌?,嗓音輕柔的像是在唱歌:“醒醒吧,曼斯集團,只會是藍臻的,我要是你就不會在這里狐假虎威了,有這個時間,不如怎么好好想一下討好你親生父親的歡心?!?/br> 賀西川表情錯愕的看著身邊的女人,安知意居然是這么一個出身?想到這里,賀西川的表情也有了一絲輕蔑。 “呵,看看你身邊的賀西川。像你這種出身,一輩子都是恥辱。你,還敢站在我面前?”安放揚著下巴,他是高高在上的王,而他們,終究只是臣服在他腳下的臣子。 “安放!”安知意這一聲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從容淡定,叫的咬牙切齒。 “迫不及待想要見我,聽到了這些話,還滿意嗎,安小姐?!卑卜拍菑埰恋哪樕下冻鲆粋€如春日桃花般的笑容。安知意越狼狽,越憤怒,他的心情反而越好。 “你別忘了!是誰在我們的庇護下茍且偷生,是誰被欺負連話都不敢吭一聲?!”安知意的眼神迅速冷卻下來:“你,沒有了父親,有沒有了母親,只能在我們的施舍之下生活!你以為,你跟我們有什么不一樣?” 以往這些輕而易舉能夠傷害到安放的話語,已經(jīng)不能對安放造成傷害了,他全然無所謂。 “你大可把我的身世公之于眾,大家會告訴你答案的。” 安知意冷笑一聲,她不是沖動的女人,雖然安放在不斷挑釁她,但是很快,她冷靜了下來:“安放,你不必再挑釁我了。” 安知意朝著安放的方向走了兩步,一時之間,兩張臉貼的很近,相似的面容,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他們必定有什么深層次的聯(lián)系。 “你現(xiàn)在有的東西,我要你一點點的失去,就想到當(dāng)初你逃回到華國,有如喪家之犬一樣,一無所有?!?/br> 她的聲音很低,除了安放,沒有人能夠聽到,甚至在賀西川的角度看來,安知意甜蜜的表情仿佛在說什么悄悄話一樣。 賀西川突然有些擔(dān)心安知意這個瘋女人會對安放做什么,他一個箭步朝著邁了幾步,擋在了安放和安知意中間。 安知意突然笑了起來,眉目彎彎,在燈光之下,她的臉看起來竟然還有幾分圣潔的光芒,真是太諷刺了。 “你真是能夠勾引人啊,安放。” “你就是這么爬上易槐的床的吧?!卑仓獾穆曇糨p輕地:“要是母親知道,她心愛的兒子,最后和一個男人在一起了,雌伏在男人身下,不知道她會怎么想?!?/br> “你可以告訴她啊?!卑卜怕冻鲆粋€冷酷的笑容,松了松領(lǐng)口,露出一片蜜色肌膚,與上面一些痕跡??搭伾墙诹粝聛淼?。 賀西川變了臉色,目光幽暗,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留下來的。 安放并不在意賀西川的心路歷程,只不過對著安知意挑釁的笑了笑,揚起的下顎陰影投射到脖子上,反而顯得脖子之下細微的吻痕更加明顯了。 “求之不得。她要是能從中受到一點點的傷害,我都再開心不過了。”安放的話不似作偽,面容冷冽。 安知意沒想到安放會這么回答,這一次見安放,太出乎她的意料了,在她的記憶里,這個骯臟的男人,只需要用幾句話就能刺激到他。但是現(xiàn)在,這些話都像是失效了一樣。 是什么讓安放發(fā)生了改變? 安知意突然想到了易槐,這讓她的眼神暗了暗。 但是,這又怎么樣呢? “你真囂張,希望再過一段時間,你還能這么囂張?!卑仓饴冻鲆粋€古怪的笑容,在燈光下,就像是安徒生童話里惡毒的女巫。 安放已經(jīng)陪她耽誤太久的時間了,電話再一次響了起來,安放連看都沒看他們,側(cè)身離開。臨走之時那冰冷的表情叫人心冷。 賀西川失神,反應(yīng)過來就要追上去。 “站住。”安知意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帶著陰森的寒意:“賀西川,不要違背我?!卑卜趴蓻]心情看他們現(xiàn)場版的主仆游戲,頭也沒回的走了。 賀西川眼睜睜的看著安放離開,雙手握成拳,眼底劃過一抹暴虐。 安知意的手懶洋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呼吸吐在他的耳邊,像是陰冷的毒蛇的信子一樣,讓人憑空后背冒出一層冷汗,“乖孩子,聽話的乖孩子?!?/br> 話是對著賀西川說的,可是如蛇目一樣陰冷的目光,卻是死死的盯著安放的背影。 第170章 來接人 走廊的盡頭是大展廳,來來往往的男女衣香麗影。安放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卻說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覺。 他還能記憶起冰冷的靈堂,能夠記憶起父親下葬之前蒼白的臉孔,也能記起在那個惡心的地方,母親帶著啜泣的話語。 這些事情是印刻在心里,想要忘記也忘不掉。但是不一樣的是,之前這些回憶是折磨他不得安生的匕首,而現(xiàn)在,這只是記憶。 剛剛在面對安知意的時候,他的內(nèi)心澄然。 安放露出最后一個笑容,轉(zhuǎn)身想要往出口的方向走,走到停車場,卻愣住了——大門外停著一輛熟悉的黑色轎車,在暗夜之下,這輛車子低調(diào)又沉穩(wěn)。正如靠在車邊的那個男人。 他穿著深色風(fēng)衣,頭發(fā)不像在上班的時候梳上去,應(yīng)該是回家以后再過來的。 安放的目光閃了閃,面部表情先于大腦反應(yīng),漂亮的臉上綻放一個笑容,他朝著人走過去,眨了眨眼睛,望著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男人。 易槐抓著他的手,捏著手指搓了搓,明明已經(jīng)是初春了,安放的手指卻帶著淡淡的涼意。 “你怎么會過來?”他自下而上看著他的易先生,嘴角勾起一個愉悅的弧度。 “接你回家,幫你一起洗東西。”易槐說著調(diào)侃的話,臉上倒是表情淡淡的,他拉開車門把人塞進去。 關(guān)上車門準(zhǔn)備走的時候,有個女人啾見了易槐,眼底迸射出一抹驚喜,低頭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興奮的就要往這邊湊:“易總!” 順著聲音看過去,是個陌生女人。 女人長得很漂亮,有些親昵的湊過來,眨巴水靈靈的大眼睛期待的望著易槐:“易總,您怎么會在這里?是來參加宴會的嗎?” 易槐還沒答話,一道優(yōu)雅華麗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嘿小姐?!避嚧安恢裁磿r候放了下來,出現(xiàn)安放那張漂亮的臉,他沖著女人眨了眨有些過分迷人的桃花眼:“找我家易先生有事嗎?!?/br> 女人知道安放和易槐的關(guān)系,眼波流轉(zhuǎn)間,表情有些難看,僵硬的笑了笑:“哦,就是打個招呼,那我就先走了?!?/br> 她還沒走遠,安放聲音里面的笑意已經(jīng)藏都藏不住了,調(diào)侃的望著易槐:“香餑餑啊易先生!” 易槐失笑的掐了掐他的臉,坐進駕駛座里,發(fā)動車子。 安放抱著胸盯著易槐,還是問他:“你怎么過來了?想我了?” 易槐抬手扣安全帶:“是啊?!?/br> 安放一怔,易槐踩了油門,“王召呢?” “他沒過來?!卑卜蓬D了一下,盯著易槐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說:“我今晚,來見安知意了?!?/br> 易槐眉頭動了一下。 “那個女人有些太囂張了?!卑卜藕吡艘宦暎骸拔抑安幌敫麄円患易尤擞惺裁礌砍叮?/br> 她倒是故意來找我麻煩?!?/br> “談的怎么樣?”易槐目光深邃的望過來。 安放從鼻子里噴出一個氣音:“她還想拿著以前那套老掉牙的說辭來羞辱我。” 易槐忽然笑了起來,靜靜的看著安放:“心里難受嗎?” “我有你疼我了,不難受了?!卑卜派焓衷谝谆钡哪樕吓牧伺模麖埬橋嚨販惤?,他看清楚了易槐那雙漆黑到深邃的眼睛里倒映出自己的倒影,安放眨了眨眼睛:“不過,安知意那個女人和她那個小肚雞腸的父親如出一轍。她肯定會想辦法找我麻煩?!?/br> “沒關(guān)系,有我?!?/br> 安放縮回到椅子里,“開車吧?!?/br> 他沒再說,易槐就沒再問了。開車的時候,易槐從反光鏡里看到了站在那里的安知意,易槐的目光驀地深邃了幾分。 安知意似乎是察覺到了易槐在看她,她伸手,攬起滑落在一邊的肩帶,動作極其緩慢,似乎是在誘惑人一樣。她對著易槐的目光,終于,意味深長的舔了舔下唇,露出了一個侵略性的 笑容。 車子絕塵而去,賀西川陰沉著臉站在一邊,腮幫子咬的死緊:“到底什么時候,你才能把礙眼的易槐搞定!” “著什么急。”安知意動手,整理了一下被弄亂的頭發(fā),紅唇揚起:“易槐,他會放棄安放這個麻煩精的?!?/br> “真不知道我弟弟有什么魅力,叫你們一個兩個都為了他神魂顛倒的?!?/br> “他的好,你一輩子也比不上?!辟R西川眷戀的看了一眼車子離開的方向,沖著安知意冷哼一聲,走了。 安知意并不在意賀西川的挑釁。她會讓安放嘗一嘗一無所有的滋味的。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晚上七八點鐘了,安放為了來見安知意,到現(xiàn)在都沒吃飯。原本沒打算告訴易槐,卻不曉得易槐是怎么知道的,沒回龍華,反而是去了一家不錯的情侶餐廳。 兩個人沒有遮掩,一下子就被人給拍到了傳到網(wǎng)上。最近安放比較低調(diào),少有和易槐一起出現(xiàn)的照片,視頻一傳出來,網(wǎng)上又是一陣子sao動。 吃飯的地方離海苑別墅近,吃完了,車子直奔別墅,安放先進門,剛脫了鞋子,腰上一緊,旋即就被人掐著腰壓倒了玄關(guān)處的柜子上,易槐低頭親了親安放的嘴唇,手往下摸:“叫我洗的東西,我洗好了?!?/br> 安放不扭捏的抬手勾住易槐的脖子,含住他的下唇在嘴里舔著,好不容易才空出當(dāng)兒聲音沙啞的回答:“喜歡我。” 客廳里忽然一聲尖叫,安放停止動作,兩人同時看過去,易姍捂著眼睛,臉色緋紅:“哥!” 易槐的手已經(jīng)從安放的腰上往褲子里摸了。他抽了出來。 “你怎么在這里?” “我給你打電話了?。。?!媽讓我打電話給你,什么時候有空帶放哥回去一趟,媽說天氣冷了,想叫家里的老師傅也給放哥做點居家服?!币讑櫞蛄撕枚鄠€電話,易槐都沒接,沒辦法,被易夫人給逼得親自過來了,沒想到還能撞到這樣一幕香艷的畫面。 不過說真的,剛剛她哥還真是有點性感啊,說起話來讓人一愣一愣的。 易姍紅著臉,易槐多少清楚這個meimei是個什么德行,臉色黑了黑。 “阿姨叫師傅過來就行了,還喊著人過去干什么?” “這不是你們好久沒回去了么,媽托人弄了點補身體的,叫你們有空回去吃,你們也不會自己做?!?/br> “知道了?!?/br> 看出來易槐情緒不對勁,安放笑著說:“明天吧,阿姨的一番心意,別浪費了。” “行?!币讑櫹駛€小雀兒一樣從椅子上站起來,“那我先回了啊。哥你們明天記得回來?!?/br> 說著,又補充了一句,眨眨眼睛盯著他們兩:“都是那啥好東西,你們年輕人補補身體。縱欲傷身。” 易槐挑了一下眉頭,臉色沉了沉。 易姍抱著頭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