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jié)
易槐眼睛里有些嘲諷:“藍臻是否會做出這種事情,您難道沒有自己的判斷?” “我……” “安知意因為曼斯家族辦妥擴張,現(xiàn)在到了b市,因為有她的出力,安放和現(xiàn)在的娛樂公司解約,在打解約官司。而且安知意似乎——”易槐技巧性的頓了一下,臉上寒氣森森,黑白分明的瞳仁望著俞敏珍,聲音輕輕地:“她似乎想要安放沒有任何翻身的余地。” “知意怎么做這樣的事情!那都是她的弟弟!”俞敏珍的眼眶霎時就紅了,有些手足無措的望著易槐,旋即更是擔心:“放放,現(xiàn)在是一個明星了嗎?我只是上次在秀場偶然看到了他,他現(xiàn)在還好嗎,打官司,會不會給他造成影響?” “俞女士,恕我直言。您現(xiàn)在才來關心他,是不是太晚了?”易槐的眼睛看不清楚情緒,語氣里的嘲諷,卻從未如此明顯。 俞敏珍眼里劃過一抹痛苦,她知道了,安放已經(jīng)把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跟眼前的年輕人說了。也知道,這個年輕人并沒有騙他,只有被安放全無保留愛著的人,才能全無保留的被他信任。 “……都是、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曾經(jīng)犯下的那些錯誤,不會讓我的三個孩子,都變成這個模樣?!睖I水忍不住的從眼角滑落。 易槐不耐煩的皺起眉頭來,似乎是和小家伙相處太久了,他的耐心也變得不夠用了。 “俞女士,我的時間并不多。我希望你能認真聽我說?!?/br> “好,知意對放放有這么大的恨意,我難辭其咎……你說,需要我做什么?” “第一,把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我。第二,想辦法勸服您的伴侶,讓他知道藍臻是無辜的?!?/br> 俞敏珍羞于啟齒。 可是這個男人的目光太鋒利,就像是一盞明亮的燈,無論誰都無所遁形。俞敏珍不得不打開心門,回憶起她最自責,也最羞恥的過往…… “我和安放的父親,我們曾經(jīng)相愛過。為了在一起,我們也曾經(jīng)背叛過家族私奔。”俞敏珍低下頭去,看不清楚她的表情,聲音亦是緩慢:“可是,我不該重新遇到戈尼亞……我犯錯了。我犯了很大的錯誤,傷透了他父親的心,也傷透了放放的心?!?/br> “那個時候我記得……放放才十歲?!?/br> 易槐打斷了俞敏珍,幽深的眸子看不清楚情緒,他頓了頓:“安知意,是安放同父異母的jiejie。所以在你和安放父親結婚之前——” “是。在結婚之前,我和戈尼亞生下了知意??墒悄莻€時候戈尼亞面臨家族糾紛,他不得不回來獅國,把我和知意留在了華國。當時的處境太艱難了,沒有人接受我們母女,直到安放的父親出現(xiàn)?!?/br> 回憶起這段往事,俞敏珍的臉色赤紅,太羞恥了。一個書香門第出來的大小姐,做了這樣的事情??墒歉嗟?,語氣里暴露出來nongnong的愧意:“安放的父親……接納了知意。但知意接納不了他們,她一直覺得是安放和他爸搶走了我,搶走她真正的父親。所以從小到大,知意總是討厭安放?!?/br> 他的聲音冷了下來:“你在和安放父親結婚,并且生下安放以后,還婚內(nèi)出軌了?!?/br> “是……那個時候戈尼亞擺平了家族,重新回到華國來找我,所以……” 他曉得安放的驕傲,更曉得被他捧在手心的金孔雀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而這些仿佛是加諸在大天使長身上的原罪,洗刷不掉的恥辱。 易槐深吸一口,按照安放的話來說,這就是一出真正的狗血大劇。一個和別人生下子女的女人,沒有堅守住與伴侶的感情,在伴侶離開后轉(zhuǎn)身投入別人的懷抱。而在對方回來之后,竟然又背叛了現(xiàn)在的愛人。 如果這也是以愛情為名義,那么抱歉,他易槐這輩子都不懂什么是愛情了。 “俞女士,您真的,讓我,刮目相看。”易槐第一次覺得自己涵養(yǎng)不夠。水性楊花,似乎不足以形容眼前這個滿臉赤紅的女性。他也不想用這么難堪的詞語,不管怎么說,這個女人給了安放生命。過分的羞辱,都會覺得是對安放的傷害。 不過這個程度的話語,也足夠給俞敏珍帶來傷害。 俞敏珍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臉色灰敗。 易槐松了松脖子上的領帶,還好現(xiàn)在在室外,環(huán)境不至于逼厭,否則易槐的好脾氣和自控力可能會當場崩掉。 “后面,你和安放的父親離婚了,然后再和戈尼亞在一起?!?/br> “恩。放放,應該也和你說過了?!庇崦粽渥猿暗男α诵Γ骸胺欧攀窃趺春湍阏f起我的呢?” “他只是簡短的提過幾句?!倍沁@些細枝末節(jié),更讓人觸目驚心。相比較于自己父母沒有感情的婚姻,這種以愛情的名義,毫無負擔的傷害另外一個人,另外一顆心的事情。以一位母親的身份做出這種不堪的事,對一個孩子而言,會造成什么樣的傷害。 “在安放十幾歲的時候,他的父親死了。那個時候我……我離開了他,他不肯跟著我過來?!彼嬷樋蘖似饋恚骸拔也慌渥鲆粋€母親是嗎?” 易槐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冷硬的五官更是如同寒冰一樣,讓人不敢靠近,俞敏珍嚇了一大跳。 “你有這個覺悟,就不必我多費口舌?!币谆崩淅涞目粗奁饋淼呐耍骸昂竺娴氖虑椋挥迷僬f了?!?/br> 俞敏珍深深的、頹然的低下頭去,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 可易槐不想再多看一眼。 他心疼他的放放,疼的胸口臌脹。 猛地想起那幅畫,形銷骨立的男人獨自站在江邊,手指深深嵌入冰冷的鎖鏈之中,鋪天蓋地的絕望籠罩著他,無所依靠。 他的,放放。 離開之前,易槐給了俞敏珍一個足夠冷硬,也足夠警告性的眼神:“俞女士,如果你還想這樣心安理得的生活下去,我希望有生之年,你都不要再出現(xiàn)在安放面前?!?/br> “只要你敢出現(xiàn),我保證,不管斯曼家族多么強大,我會竭盡全力,用我所有的精力、人脈、手段,讓斯曼家族煙消云散,沒有任何能力再去染指他的生活?!?/br> 第183章 驚喜 ——星辰娛樂辦公室。 安知意站在窗戶邊。 安知意這幾天的臉色一直很不好,甚至沒有心思再去想對付安放的事情。父親警告的語句猶在耳邊。 “伊萬,你最近做的事情讓我很不滿意。我不知道你最近在做些什么,可是你去b市已經(jīng)整整一個月了,不但沒有打入b市的市場,反而花出去一大筆。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 釋。” 解釋,要什么解釋?她難道會卷著錢跑了嗎?安知意甚至想放聲大笑。在她父親的面前,她卻從來沒有感受到一位父親對女兒該有的關心。反而,比她晚出生幾年的藍臻卻得盡了父親的寵愛。 藍臻說想要學習藝術,好,把他送到德國栽培,給他請無數(shù)名師。藍臻說想要出去散心,好,公司的事情先交給jiejie。 為什么呀,明明都是父親和母親的孩子,為什么所遭受的待遇要差這么多? 一切還不是因為,安放和他那個短命鬼父親。如果不是那個男人勾引了母親。如果不是那個男人惺惺作態(tài),在她父親回來的時候,不會懷疑她的血統(tǒng)! 在母親不知道的時候,她甚至被父親帶過去做親子鑒定! 這給安知意帶來了滅頂?shù)膫?。自己的親生父親懷疑自己的出身,太諷刺了。 她討厭,討厭那個短命鬼,討厭安放,討厭到恨不得他們死掉!當然,短命鬼已經(jīng)提前死了,現(xiàn)在只剩下安放。 安放不是喜歡男人嗎?那就把他的翅膀折斷,把他丟到賣場,凌辱他,虐待他,讓他成為可以轉(zhuǎn)手買賣,像是貨物一樣,供人褻玩的玩物! 安知意眼中劃過一抹瘋狂的神色。她已經(jīng)完全把工作忘到腦后了。她現(xiàn)在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讓安放死! 方啟學并不知道眼前這位漂亮的女人眼底閃現(xiàn)的瘋狂。方啟學低下頭,匯報著這幾天的情 況。 顯然,工作上的事情讓方啟學同樣心情不爽:“小姐,這幾天邵一則他們的動作越發(fā)凌厲了。還有,咱們接手星辰娛樂后,我原本打算把我在獅國培養(yǎng)的藝人都帶過來。但是白家似乎從中動了一點手腳,那些藝人現(xiàn)在根本接不到很好的活動。要是這樣,也出不了名,沒什么作 用?!?/br> “白家、邵家、易家。看來這b市的天,都給我們捅破了,一個一個的都來找我們的麻煩?!?/br> “目前的情況,并不樂觀?!狈絾W再有能耐,不過是一個心狠手辣的經(jīng)紀人。經(jīng)紀人頭腦轉(zhuǎn)得快,可惜也上不了臺面,更別說和邵一則、易槐這種在商場里打滾的老練商人相比。論手段,比不過易槐狠戾決絕,論心機,更是比不過邵一則狡猾莫測。 所以,在面對邵家和白家的連番攻擊,別說和趙啟德的合作岌岌可危,現(xiàn)在方啟學已經(jīng)被徹底的掣肘住了,根本無計可施。 “這樣看起來,形勢真的很嚴峻呢?!卑仓庹驹诖斑?,露出一個冷笑:“安放現(xiàn)在,還在訓練營?” “應該是在還在為新戲做準備……那部戲,馮成也有參與拍攝?!?/br> “好。之前讓陸韶辦的事情怎么樣了?” “陸韶又去見了邵儲,可是邵儲似乎對邵一則的任何決定沒有左右的權力?!狈絾W眉心狠狠皺起:“邵儲的身體不好,最后幾次,陸韶也沒能見到他?!?/br> “廢物?!?/br> 安知意的目光猛地冷了下來。她覺得自己簡直是諸事不順。其實是安知意太驕傲了,這里并不是需要處處看她面子的獅國,沒有了曼斯家族強大的后盾,又得罪了b市現(xiàn)在真正能說得上話的人,安知意可以說是腹背受敵。 “得想個法子、想個法子?!卑仓庋鄣组W爍著冷光,既然她們沒有辦法,就借助別人的力量:“安放行事作風這么高調(diào),還有誰,看安放不順眼?” “我會仔細調(diào)查的?!?/br> “你先下去?!?/br> 方啟學依言出去了。 安知意獨坐在寬大的沙發(fā)上,她不知道,易槐已經(jīng)和藍臻取得了聯(lián)系,并且見過了俞敏珍。如果知道,安知意絕對不會就這么輕易的坐以待斃。 ——林場 這幾天的勞作生活雖然苦不堪言,卻讓幾個演員之間的關系親近了不少,特別是男演員之間。一開始針鋒相對的路凱和安放雖然并沒有多么親近,也比之前那種一說話就要打架的狀況 好。 導演估計是故意要磨煉他們,讓工人頭子作死的cao練這些被粉絲吹捧,心浮氣躁的明星們。在這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鳥都不拉屎,打個電話還不一定有信號的鬼地方。反而讓人的心澄凈了下來。 這幾天有了他們幾個的幫忙,這一片該要修剪的樹木都已經(jīng)修理的差不多了,導演也知道勞逸結合。這天,一直在外面取景的兩位導演開著大巴車來了林場,帶了不少好吃的東西,說是要帶著他們出去放放風。 所有的明星和工作人員歡呼雀躍,誰不想出去啊,玩?zhèn)€手機都嫌沒信號,吃雞都吃不了一把,只能玩玩俄羅斯方塊。 所有的人收拾行李的收拾行李,整理衣衫的整理衣衫,那些女明星更不要說了,這幾天風吹日曬的,連保養(yǎng)品都涂得少了,都認真的洗了一把臉,畫了個美美的妝。 安放作為臭美一族,這種時候肯定少不了他。幾個男明星,除了路凱,也都注意保養(yǎng),見到他們都在涂護膚水什么的,路凱雖然心里有點膈應,好歹沒說什么。 “行了,四點鐘的時候,咱們一起出去?!?/br> 安放換好了上次王召給他帶過來的羽絨服,看到工人頭子靠在林場進來的那塊大石頭上抽煙,揚唇一笑?!案纾覀兂鋈??” 他知道這些工人其實都是附近的居民,因為林場需要人看守,所以才來這邊做事。也是很 少能回家的。 “不了?!?/br> 出乎意料的,工人頭子拒絕了他。 “車子坐不下。再說,我們再有個半個月,就能放兩天假了。” 安放眼中劃過一抹詫異,那個沉默的中年漢子認真的看著安放,咧開嘴,笑了笑,一口白牙與黝黑的皮膚對比實在是太明顯了,不過笑容里的樸實也十分打動人:“你們?nèi)グ?,好好放松一下?!?/br> “那成?!卑卜诺皖^笑了一下,眼睛里都是笑意:“大家伙兒有什么想吃的,或者需要帶的嗎?等我們今晚都帶回來?!?/br> “不用了,你們好好玩就成?!?/br> 漢子拍了拍安放的肩膀,把煙頭在地上踩滅,“小伙子,你挺好的。你們這些明星都挺好的,來的時候我心里還挺忐忑,管不好你們,你們出乎我的意料了?!?/br> 路凱和徐圖不知道什么時候過來了。徐圖是特別好相處的那種男人,聽到這話,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 倒是艾楠,自從上次出去砍樹,工人頭子呵斥了她,徐圖和安放也讓她大為丟臉,艾楠十分看不順眼這幾個人,冷哼一聲,帶著一身的香水味,從他們身邊離開了,連眼角的余光都沒給一個。 幾個大男人也不在意,笑了笑,沒說什么。 導演說好的四點出發(fā),所有的演員和工作人員都很渴望離開,特別是安放,他倒是不是多想去那個偏僻的鎮(zhèn)上玩,而是想著鎮(zhèn)上信號好歹會好點,能夠給易槐開個視頻什么的。 三點五十的時候,大家伙兒就鬧哄哄的上了車。徐圖和安放關系好,安放上車的時候就看到徐圖坐在中間的位置,旁邊還空了個地方,朝他招手:“坐這邊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