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節(jié)
思緒回到幾年前,練習(xí)生的歲月仿佛是一場夢,從最低的位置一步一步走過來,那些辛苦啊汗水啊卻都煙消云散了。 人,總是只能活在當下的,太過戀舊的人往往會帶來一些想不到的后果。有可能是不利,有可能是有利。 安放清楚的知道,賀西川對自己,并沒有多少刻骨銘心的愛情,不過是求而不得,又因為狼狽離場而心不甘情不愿,所以才會偏執(zhí)到產(chǎn)生心理問題的地步。 安放的目光一沉,很快,就到了七樓。 狹窄的筒子樓,一層只有一戶,生銹的鐵門掛在門上,他只是敲了一聲門,立馬就有人打開里面的防盜門,仿佛就是貼在了門上,時時刻刻等著動靜一樣。 賀西川開了門,那張英俊的臉上有一抹古怪的笑容,他盯著安放的臉,眼若饑鷹,發(fā)出一聲滿足的喟嘆:“我就知道你會來的,安放,我就知道?!?/br> 第215章 得不到 安放有些厭惡的皺起眉頭,常年帶著笑的臉全然是冰冷。賀西川的樣子有些奇怪,像是受了極大的刺激一樣。 “戒指。你和易槐居然帶了戒指。真是刺眼。”隨著他說話的動作,目光不聲不響的落到了安放的手指上,輕輕地搖了搖頭,表情有一抹古怪:“我以為你們只是玩一玩。你太傷我心了,安放?!?/br> “遲青呢?”聲音冷冽如濺玉之音,開門見山的話更是告訴了賀西川,他并不想要說這些廢話。 “不要著急啊。”賀西川的表情有些恍惚,扯開嘴,露出一個奇怪的笑容,指了指一間臥房的房門,目光卻定定落在他臉上:“就在這里面?!?/br> 安放臉上帶著寒氣,目光如冰:“打開門,讓我看看他。” “當然。”賀西川張開手,做出一副“請”的姿態(tài)。 安放大步朝著那間臥房門的方向走去,推開房門,果然看到被捆著的林遲青。林遲青似乎已經(jīng)被綁了不久了,見到安放,眼神劃過一抹驚愕,隨即立馬瘋狂掙扎了起來,安放目光一閃,感覺到身后的危險,想也沒想的下意識閃過身去。 因為拍古裝戲有打戲的原因,這些日子,安放多少聯(lián)系了一些拳腳功夫,賀西川一擊沒中,甩了甩手,像是有些可惜的樣子:“沒有打中?!?/br> 安放的臉色霎變,瞪著“賀西川:“你瘋了!” “是啊,我早就瘋了。”賀西川突然笑了起來,陰測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要我放了遲青,很簡單啊,跟我睡一個晚上就好了?!?/br> 賀西川側(cè)過身去,安放這才注意到,林遲青的身后綁著一個什么東西。 不是小炸彈,但是也是那種十分具有殺傷力的道具。 “之前在劇組偷過來的,劇組用的爆破小定時器。應(yīng)該不會造成死亡。”賀西川的語氣很平靜,平靜到有些病態(tài):“最多也不過是把臉弄傷,或者身上的皮膚燙傷……唔,到時候用其他部位的皮膚植皮應(yīng)該能修復(fù),最多很疼,不會死人?!?/br> 安放的目光越發(fā)寒氣森森,眼前平靜的賀西川,反而比以往每一次暴戾的賀西川都要瘋狂。安放不由得嚴陣以待。 一旁的林遲青聽到他的話,劇烈的掙扎了起來,溫潤的眼睛里盛滿了痛苦,瘋狂的朝著安放搖頭,嘴里嗚嗚出聲。 “你要怎么樣選擇呢,安放?”賀西川的聲音帶著蠱惑。似乎是把選擇權(quán)交給了安放。安放側(cè)頭淡淡安撫性的看了林遲青一眼,對著賀西川,面容冷靜的點點頭,桃花眼里流光溢彩:“好。但是我不想在這里?!?/br> 賀西川一愣,沒想到他真的會答應(yīng),旋即狂喜了起來,連臉上的表情都定住了。他不敢置信的看著安放,手忙腳亂的點頭:“好!好!隨便你說地方。” 林遲青更加痛苦的掙扎著,安放不動聲的望著賀西川,臉上依舊帶著淡淡的笑。 “去酒店吧?!彼穆曇艉茌p很輕。 “可以,隨便你定地方。”賀西川像是不敢相信一樣,不過很快他就冷靜了下來,抬起手來,似乎是想要搭在安放的肩膀上,安放側(cè)過身,目光諷刺的側(cè)頭望著他:“欠貨兩清,現(xiàn)在你還沒放人,也就不要離我那么近。” “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辟R西川低頭笑了笑,目光里盛滿寵溺,柔和的望著安放,卻讓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過這點小性子我還是能由你來的?!?/br> 安放站在林遲青面前,有意無意的保護著他,背對著賀西川的手沖著林遲青做了個安撫的手勢,那雙桃花眼一轉(zhuǎn),隨即,目光落到滿臉放松和愉悅的賀西川臉上,似乎是疑惑的開口:“你以前還沒瘋到這個地步,賀西川,你好端端的被什么刺激了?” 也只有安防敢這么大膽的問一個瘋狂中的人這樣的話。 不過奇怪的是,賀西川看起來并沒有生氣,反而滿意的笑了起來。賀西川五官長得不錯,不然也不能在前幾年一直是小鮮rou,只不過跟著方啟學(xué)那種一樣怪氣的人太久了,身上也增添了一份陰柔,叫人覺得違和。 他輕輕的笑了起來,這一笑,五官都舒展開了,就像是在拍攝雜志照片一樣,聲音依舊輕柔:“這個答案我不是一早就告訴你了嗎?” 目光順勢落到安放的手上,安放立刻就明白過來,輕笑了一聲,沒有再說別的了。 賀西川彎下腰從另外一邊的小茶幾柜子里面翻出一捆繩子來,在手里扯了扯:“遲青的男朋友還在等他呢,不想他等的太著急,你不如先乖乖讓我綁上,然后咱們一起去酒店?!?/br> “我這細皮嫩rou的,被你一綁,你不心疼我受傷?” 賀西川沒想到安放會這樣說話,癡迷的看著安放嘴角掛著的那抹似有若無的笑意,簡直是讓人的心神迷醉。安放就是他的藥,擺脫不了。 “我心疼……可是你太危險了。我從來沒能靠你這么近,近的讓我想要放下防備……” “那就卸下心防?!卑卜诺穆曇艚跣M惑。 賀西川打了個寒顫,立馬反應(yīng)過來,太溫柔了,就算是在睡夢中都從未見過如此溫柔的安放,他低下頭去,漆黑的頭頂與半張臉都隱藏在黑暗之中,突然,他詭異的笑了起來,那笑聲一開始還正常,到后面,簡直變成了瘋狂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沒想到有一天你還能這么跟我說話,我滿足了?!?/br> 賀西川雙目通紅的望著林遲青,被突然綁過來,見到這噩夢一般的存在的賀西川,林遲青先是害怕,后面是憤怒,到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徹底的平靜了下來,沖著賀西川搖了搖頭,唔了兩聲。似乎是在勸賀西川收手。 可不知道是他的那個動作,忽然讓賀西川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整個人一下子炸了起來,猛地盯著安放動作的手,聲音驀地拔高:“你在干什么?!?/br> 晚了。 安放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不代辦點情緒的笑容,在賀西川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安放側(cè)過身,移開身體,露出了一直被他擋了一大半的林遲青。就在賀西川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安放的拳頭猛的送了上去—— 賀西川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林遲青一把扯下嘴上的膠布,也不知道他那看似柔弱的人是怎么這么快的動作的。突然間,房門被人大力敲響,所有的人都是一驚,嘈雜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按_定是這里嗎?” “沒錯,就是看到賀西川和安放進去了這個房間,現(xiàn)在肯定能拍到大新聞?!?/br> 有人拍門。 “賀先生,賀先生請來開一下門?!?/br> 一個男人扯開了嗓子在門后喊,賀西川猛地回頭對視安放,安放心底雖然詫異這些記者是怎么收到消息的,臉上卻是一片漠然。 賀西川扯開嘴巴,露出一個嘲諷的笑,聲音仿佛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你果然恨不得我去死?!?/br> 安放并沒有答話。 “去開門!”他對著林遲青吼道。 不用他說,林遲青已經(jīng)迅速的朝著門口所在的方向跑去,這間房門太小了,一下子就阻礙了林遲青的動作,突然間,放門外面又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似乎還有什么別的人過來了。賀西川一下要撲向林遲青,林遲青被他壓住腿,猛地叫了一聲。 外面聽到聲音,一下子興奮了起來。 “讓開!”一道陌生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記者們不知道如何安靜下來了。 安放心頭一陣猛跳,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感覺到,他的易槐過來了。 林遲青反踹了賀西川幾腳,但是賀西川是打定主意不要他出去,一把抱住他的腿,兩個人死死擋在門口,安放目光一沉,對著賀西川的手,猛地一拳錘了下去。 賀西川悶哼一聲,回頭望著安放,那目光很復(fù)雜,讓人根本看不清楚里面的情緒,安放卻并不管這么多,再一拳下去,毫不留情面。 對于這樣的一個人渣,對他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賀西川氣定神閑的笑容終于快要維持不住了,林遲青又一腳踹去,終于,林遲青擺脫了他的桎梏,朝著鐵門的方向跑去,此時,鐵門已經(jīng)被人從外面砸開。 想象中的一群人涌進來的場面并沒有發(fā)生,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沉著臉走在最面前,安放回頭看去,果然看到易槐,還沒有對易槐露出一個笑容,只看到易槐向來面沉如水的臉上驟然出現(xiàn)了一個大大的驚愕。 安放被賀西川撲倒在地上,有記者趁亂拍了一些照片,立馬就走了,就在這個時候,賀西川手里一直沒有掏出來的小刀抵在了安放白皙的脖子上。 “安靜!” 賀西川一聲暴喝,所有人都靜住了。 鋒利的刀鋒已經(jīng)讓安放柔嫩的脖子上面出現(xiàn)了一道血痕。易槐心里后悔,如果不是處理事情耽誤了一些時間,不會導(dǎo)致來的這么晚。 易槐面沉如水的望著賀西川,他很冷靜的開口:“放開安放,我保證今天的事情沒有人知道。也不會有任何報導(dǎo)。” “你以為我在乎這個。”賀西川輕輕的笑了起來,眉眼里閃過一抹暴虐,冷笑的看著易槐,看著他身后的人:“既然我得不到的,就毀掉好了。” 第216章 害人害己 隨著賀西川那句話落地,所有人的臉色驟變。賀西川濕膩的呼吸吐在安放的脖間,仿佛是陰冷的蛇信子舔過一樣讓人覺得惡心。 “其實到了現(xiàn)在,我才發(fā)現(xiàn)什么都可以舍棄。不過就是有些一直都得不到的東西,太難受了?!?/br> 賀西川的語氣很平靜,他的聲音也很輕,仿佛是在感慨什么事情一樣:“我覺得我的人生一帆風順,直到遇到了你。安放,你太不一樣了?!?/br> “我以為,沒有人能知道你在想什么,沒有人能夠得到你。那么我能不能得到你,也無所謂?!?/br> “可是你跟了易槐,為了錢也就算了……居然還是感情。這太可笑了。”賀西川像是受了極大的刺激一樣搖頭笑出聲。 易槐的表情很鎮(zhèn)定,聲音也很沉,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背在身后的手心早已經(jīng)都是黏膩的汗水,心慌的險些都站不穩(wěn)。 “你不一定能在這里傷害到安放,不如放了他。什么都好商量?!?/br> “商量?不?!辟R西川搖了搖頭,抵著安放脖子的小刀又加重了一分力氣,已經(jīng)有血痕從里面沁出來了,安放眉心微皺,賀西川的聲音陰冷,帶著笑:“一起毀滅吧,安放。” 老式的房子,因為樓層高,甚至連防盜窗都沒有,玻璃窗敞亮的壓在兩邊,樓下是一條荒棄的小道,甚至人也沒多少,冰冷的風吹起人的衣袖,衣衫都被吹得鼓鼓作響,叫人心灰意冷 “賀西川!”易槐的聲音拔高,就是這個時候,一直站在三人中間的林遲青朝著賀西川拿著刀子的那只手臂猛地撞過去。賀西川一下子被撞開了,刀子卻扎在了林遲青的手臂上,賀西川反應(yīng)過來,抬起手就要去扎,安放飛快的伸出手去擋住,就在他伸手之前,還有一條有力的手臂比他更快的擋住了即將朝著安放的手壓下去的刀子—— 桃花眼驀然瞪大,易槐甚至沒有哼一聲,手微微一動,竟然叫賀西川失去了力氣,刀子猛地被易槐甩到一邊,易槐的手上本來就有傷,這一下下去,讓易槐忍不住哼了一聲,額頭立馬冒出來一層冷汗,鮮血從指縫滴答到地板上。 安放眼神瞪大。 “易槐!”安放叫了一聲,立馬朝著易槐過去。 賀西川被林遲青撞到了一邊,他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層詭異的笑容,林遲青堪堪反應(yīng)過來,突然看到賀西川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抓住了安放的肩膀,縱身一躍。 窗戶大大的開合著,林遲青雙目瞪大,易槐伸手的保鏢全部都驚住了,賀西川跳下去的一瞬間,被他扯住的安放因為慣性作用也被帶了下去,易槐想也沒想的伸出手去拉住安放,但是速度慢了一些,安放只來得及一聲短促的驚叫,隨即被帶了下去。 就在大家撲過去的時候,易槐決絕的往底下看了一眼,連0。1秒的考慮時間都沒有,嘴唇一抿猛地朝著安放跳去,樓層不算特別高,可也不算低,易槐跳下去一瞬間,賀西川已經(jīng)率先落地,易槐從半空中飛快的撈住安放,安放一掙,可是還是晚了。 易槐挨著賀西川倒下去。 安放自己感覺到后腦勺一陣劇痛,還沒來得及側(cè)過頭去看易槐一眼,就已經(jīng)疼的暈了過去在窗口趴著的所有人都嚇得不敢說話,回過神來什么也沒說話,噔噔蹬朝著樓下跑。 今天下午兩點多鐘,在練習(xí)生公寓一棟有了些年紀的筒子樓外面突然響起一陣救護車的聲音。 在這里還住著有不少還在練習(xí)生,都是一些沒出道的素人,怡好有人離得近,見著了他們把人抬上去,易槐沉著一張臉,護士戰(zhàn)戰(zhàn)兢兢給他擦著手上的血,周身寒氣讓人不敢靠近。 有練習(xí)生眼尖的看到被抬上去,腦袋上纏著繃帶的男人看起來無比眼熟——不就是安放! 他揉了揉眼睛,等到他再打算仔細去看的時候,車門已經(jīng)被關(guān)上了。 這棟樓并不高,加上因為重力的原因,易槐整個人摔在了賀西川身上,并沒有受什么傷,只是輕微擦傷了一些。而原本安放也不會受傷的,但是后面安放的腦袋最后一下磕在了散落在地上的半截紅磚上面,一下子就見了紅。 來急救的醫(yī)生是個青年醫(yī)生,看起來面向很嫩,看到這車里跟著的兩個五大三粗的保鏢,一下子也有些結(jié)巴,似乎是從來沒見到這樣的陣仗一樣。 他屯咽了一口口水,下意識朝著安放的病床挪了挪。 床上躺著個面貌極其出色的男人,不過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緊緊閉著,臉上沒有一絲血色,也沒有往日的生氣。 跟在易槐身邊一個男人口袋里似乎有什么響動,他恭恭敬敬從口袋里掏出手機,遞給易槐:“老板,有電話。” 易槐掃了一眼,接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