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節(jié)
“林子陽想讓我干什么。”看到他掛了電話,梁鵬輝又有些囂張了起來。 “只是需要你制造一場車禍而已……很簡單,不必太過害怕?!奔{斯像機器人一樣冷硬的臉上出現(xiàn)一個小小的笑容,梁鵬輝聞言,驚駭?shù)牡纱笱劬Α?/br> “開、開玩笑吧,車禍,你讓我去死?” 納斯靜靜地看著他,手中的線動了動,在梁鵬輝沒有察覺的時候,輕柔的繞上了他的脖子,梁鵬輝渾身僵硬。 “答應嗎?” 他的身子繃得筆直,因為害怕,渾身都顫抖了起來,他深吸一口氣,緩緩的點了點頭。 簡單的收拾了證件,再交代保姆阿姨照顧一下安安,安放和易槐就出發(fā)了。原本也想著帶著安安一起去,長達十幾個小時的長途飛行,安安年紀還小,估計會扛不住這么長的時間。又不是在那邊辦婚禮,所以,就沒打算帶他去。 出了龍華,易槐打了個電話給秦天成,吩咐工作上的事情后,兩人便驅車趕往機場。易槐的車子停在豪庭大酒店停車場沒開回來,從車庫里開了另外一輛車。 開車這種事情,哪怕是易槐親自來也不敢交給安放的。安放就心安理得的坐在副駕駛,把玩著手上,兩個人手上戴著同款戒指和手表。 突然想起來之前被賀西川挾持,易槐有如神兵天降的事情,安放的目光落到自己手腕上價值不菲的rm手表上,在易槐面前晃了晃手腕,眨了眨眼睛:“這東西,不光是個手表吧?!?/br> 易槐側臉,在他手腕上掃了一下,眼底有淡淡笑意浮動:“恩。不光是手表,是我們的情侶表。” 安放瞇眼,眸子深邃。 易槐咳了一聲,側過臉去:“里面有定位裝置?!?/br> 易槐的右手從手檔上移到安放手上,捏著他的手。 安放輕輕哼了哼,似有若無的目光依舊在易槐那邊。 易槐嗓音低沉,把他的手抓在手心,道:“你身邊不太平,裝個定位儀,我也能第一時間找到你?!?/br> 安放低笑出聲,反手拉住男人的手,眼神里滿是甜蜜。 “哦對了,還有個事情。”安放想起什么,對易槐說道:“我昏迷之后,不是有人把我擄走了嗎,一直把這個事情忽略了。帶走我的人,你認識?!?/br> 他側頭去,看著易槐的半張俊臉,瞇起眼睛來。原本以為男人想要知道,但是看易槐不變的表情,安放的目光有些深邃,了然道:“你已經(jīng)知道了是誰?” “恩。”易槐嗓音淡淡的,往后面看了一眼,車子開的慢,已經(jīng)有一輛車子從后面追了上來。 安放詫異:“你怎么知道的?” 易槐的目光還在后視鏡里,一輛灰色的車子靜靜跟在他們后面,安放順著他的目光要往后看,易槐的手搭在他的脖子上,往前壓了一下。 “我一開始不知道,他的心思藏的很深。我沒想到他還會打你的主意。”易槐的波瀾不驚的開口。 的確,從林子陽見到安放的第一眼,就沒有表現(xiàn)出與眾不同。如果非要說的話,只是在某些細節(jié)方面,仔細推敲,林子陽的確重視安放。 “我這么迷人,他看上我不也正常?”安放不以為然的掀了掀嘴唇,語氣里滿是臭美。 易槐拿他沒辦法,轉頭去看他,偏頭輕笑,似乎是感嘆:“是啊,你人見人愛?!?/br> “所以你可得小心點,有我這個萬人迷,你現(xiàn)在可是十六億少男少女的情敵了?!卑卜攀殖裘赖暮叱雎?。 易槐但笑不語。 看到他不吭聲,安放不樂意了,“不信?” “哪里不信,我都快要氣死了呀?!币谆钡穆曇羧崃讼氯?,當真像是被氣到了一樣,擠眉弄眼的捂著心口說難受。 安放一下子就受不了的笑倒在他身上,易槐拿起他帶著戒指的手,輕輕吻了上去。 “乖,別鬧了。還在開車呢。” 安放這才聽話了。林子陽為什么看上他他是不清楚。這件事情跟易槐說了,易槐心里有數(shù)就好。 不過他還是有些擔心,又說:“你和林子陽的塑料花友誼應該沒什么問題吧,不會為情生恨什么的?” 他的食指輕點下唇:“唔,按照之前我看過的劇本的套路,估計可能會出點什么幺蛾子?!?/br> 易槐心驚這小家伙倒是目光毒辣,面上不顯半分,但笑不語。 “快到機場了?!?/br> 安放的躁動的心隨著易槐的嗓音沉了下來。輕飄飄的那句話好像是發(fā)起進攻的號角,他和他的易先生風雨同舟的漫漫歲月已經(jīng)衍化成彼此臉上的笑意。 而今天,要一起前往異國,把他們的名字緊緊綁在一起。 遠遠的,柏油路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起伏的形狀,巨大的建筑由點及面出現(xiàn)在眼前,目光豁然澄明起來,望著機場的方向,好像能夠想象兩個人在神父或者牧師的見證下簽下自己的名字,然后跟對方交換,無論生老病死我都愿意陪你一起的誓言。 他想,如果這次能夠在電影節(jié)上拿到什么獎項,獲獎宣言的時候,一定要走到易槐面前,單膝跪地,然后把他的獎杯送給易槐。 “易槐?!?/br> “恩?”易槐的注意力似乎不在他身上,又往后面看了一眼。 安放嘴唇翹起,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桃花眼明亮似灼灼的桃花:“喜歡你。” 嗓音輕柔有如上好的天鵝絨一般華麗。 易槐對他報以笑顏,還沒來得及回應他,轟的一聲巨響傳來,兩人同時回過頭去,車子已經(jīng)狠狠的撞了上來…… ——機場 林子陽穿著西裝,他看來像是要去參加什么儀式的人一樣,放松的坐在候機大廳的不銹鋼椅子上,瞇著眼睛,望著天花板連綿起伏的波浪。 其實對于這個決定,他也有一些猶豫,畢竟易槐要是真出了點什么事情,他就算要帶安放走,也會比較麻煩。 不過轉念一想,易家除了易槐,可沒有人重視安放,加上撞人的人是現(xiàn)如今易夫人的弟弟,不管怎么說,都不會有面子去追究這件事情。 然后,等到救護車上去的時候,他的人就會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兩個受傷的人送到兩輛車上。 林子陽展開手里的證件,是兩本護照和兩張機票。家里從政的好處在這里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比如這種時候,就能夠輕易的弄來安放的個人信息。 時間已經(jīng)過去半個小時了,林子陽翻動手腕,上面顯示的是9:30,還有十分鐘,林強就應該帶著人過來了。 林子陽瞇起眼睛,靜靜等待著。 十分鐘過得很快,腳步聲在身后響起。林子陽愉悅的睜開眼睛,轉過頭去,“人帶過來了吧——” 聲音隱去,剩下的幾個字全部扼在喉嚨里,林子陽的笑容凝固在臉上,曈孔急劇收縮,表情變得有些難看。他望著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人。 沉默了許久,很快,林子陽調整了神色,低笑出聲。 面前的兩個人里,林強并不在。安然無恙的安放,還有站在他身邊,波瀾不驚的易槐。真是熟悉的兩張臉。 “hallo。”安放愉快的抬起手跟林子陽打了個招呼,語氣居然有些熱絡:“林子陽你藏得夠深啊,喜歡我到這地步,居然恨不得我死?” “你,全都想起來了?!绷肿雨柕恼Z氣很平靜,除了看到他們的那一刻,他的表情有些難看,此時,林子陽已經(jīng)緩和過來了?!盎蛘呤悄銖膩頉]有失去記憶。” 看著他們并排站在一起,如此般配的站姿,林子陽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中了人家的圈套。安放眨眨眼睛:“失憶這個事情沒有騙你,不過我很快想起來了而已?!?/br> 林子陽貪婪的望著安放的臉,笑的如此恣意,這個男人,才是他真正喜歡的那個男人啊。 “那真好。”林子陽微微笑著:“對不起,但是我不會傷害你的。我向你道歉。” 安放撇撇嘴,指著旁邊的易槐:“你們不是好基友嗎,現(xiàn)在該跟他道歉才對吧?!?/br> “子陽,我等你的解釋?!币谆钡穆曇繇懫稹?/br> 機場來來往往不少人,可是林子陽發(fā)現(xiàn)他身邊的人竟然沒有一個回頭看的。要么就是這些人實在是不愛當吃瓜觀眾,要么,這些人一開始就是易槐的人。 “解釋?要什么解釋?”林子陽的聲音很輕,他笑出了聲:“從安放重新回到你手里的時候,我就覺得,我不一定能帶他走了?!?/br> “你喜歡安放?”易槐目光很沉,“那么,你掩飾的很好,我從來沒有發(fā)現(xiàn)。” 林子陽并不搭理易槐,他認真的看著安放,目光灼灼,突然開腔問道:“其實,當時你被下藥的時候,我也在酒店。我不過是晚開了一會兒門。”他認真的看著安放:“如果,當初在酒店,是我先打開了門,你會選擇我嗎?” 安放和易槐都因為他的話而一愣。 林子陽卻固執(zhí)的看著安放,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如果是我先打開了門,你會選擇我嗎?” 那是林子陽永遠的噩夢,他透過播放器看到了跌跌撞撞走過來漂亮的男人,那一眼足夠淪陷,他不過是,折回去放了一本書而已,再回來的時候,徑自朝他走過來的男人,有如命運的偏差一般,站在了另外一扇打開的門前—— “我和易槐相比。并不差太多不是嗎?金錢、地位、所擁有的一切。易槐能夠為你放棄的,我同樣能。這次,我就打算帶你離開,我給你足夠豐厚的生活,讓你遠離娛樂圈的暄囂,我能給你所有你想要的。甚至我不會像易槐那樣有那么多來自家庭的壓力?!笔种械膬杀咀o照被林子陽按得發(fā)緊,目光隱隱約約帶上了一絲瘋狂:“所以安放,公平一點做個選擇,如果是我打開了門,現(xiàn)在站在你身邊的就是我不是嗎!” 他用嫉妒的目光盯著易槐,那目光恨不得把人融化。 “別在這里臭美了。”安放冷笑一聲,他最是厭煩別人對他近乎偏執(zhí)的喜愛,他的聲音冷漠的好似沒有溫度,疏離的望著瘋狂的、癡迷的林子陽:“就算是你先打開了那扇門。我最終選擇的也只會是易槐?!?/br> “為什么!”林子陽錯愕,到此刻,他臉上才顯示出那種不敢置信,整個人無力的往后退了一步。 安放的臉上緩緩綻開一個笑容,一字一句,說的如此清晰:“因為,你不是易槐?!?/br> 林子陽頹然,仿佛被人驟然抽去渾身的力氣一般,牙關被咬的吱吱作響,整個人猛然往后面退了兩三步,倒在了椅子上面。 還記得封景跟他說,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他想要就能得到的。 林子陽自詡是個無神論者,不相信所謂緣分。 可是安放如此堅定的告訴他,因為他不是易槐。不是他所喜歡的那個人。所以哪怕那扇門再打開一千次,一萬次,安放都不會選擇他。 林子陽低下頭,長長舒出一口氣,手中護照落在地上。 他輸了—— 一敗涂地。 輸?shù)牟皇菚r機、不是命運,而只是那一顆從來,也永遠不會為他跳動的心。因為沒有那個眼緣,沒有那份幸運,所以他輸了。 易槐走上前,把屬于安放的護照從他手里拿出來,丟到林子陽面前。 林子陽嘲諷一笑,掀起眼皮,瞳孔黑白分明的望著易槐:“護照,你不要了嗎?” 他看起來哪里還像個貴公子,不過是一個頹然的失意人。 易槐從口袋里拿出另外一本,展開給他看,上面有安放的照片,跟林子陽手里這本看起來基本一模一樣。 林子陽的瞳孔急劇收縮,臉色衰敗,像是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我做生意做慣了,養(yǎng)成個錙銖必較,分毫不讓的性格。要是誰在我手里搶人,我的脾氣總是不太好的?!彼苌偃绱税詺獾脑谕馊嗣媲靶际裁矗斨肿雨柕拿?,易槐拉起他和安放交疊的手,手上的戒指熠熠生輝。 他帶著安放揚長而去,秦天成帶著畏畏縮縮,嚇得滿臉是淚的梁鵬輝從角落里出來,走到林子陽前面,把手機給他。 秦天成冷靜的推了推鏡框:“不好意思林先生,讓您蓄謀的陰謀敗露了?!?/br> 易槐一早就知道林子陽不對勁,這次提前準備,讓秦天成開著自己的車子陪著他們一起做戲,沒想到林子陽真的掉以輕心。 林子陽怔愣,還沒來得及說什么。 林子陽大哥暴躁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 ——飛機上 頭等艙的服務向來是一等一的好。安放想起剛剛那聲爆炸聲,扭過頭去看一上飛機就閉目養(yǎng)神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