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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我們都不要放棄治療在線閱讀 - 第36節(jié)

第36節(jié)

    深夜。

    蘇現(xiàn)的酒吧關(guān)門,他步行回家,戴著耳機走在路上,路過阮西子所在的小區(qū)時,習慣性地放慢了腳步。

    他當然沒有遇見阮西子,但他在小區(qū)門口看到一個奇怪的婦人。

    婦人約莫五十多歲的年紀,臉色蒼白,身形瘦弱,看上去快不行了。

    他出于好心快步走過去,站定后道:“阿姨,您沒事吧?”他皺眉看著對方,“時間很晚了,您一個人在這里坐著很不安全,需要我?guī)兔幔俊?/br>
    婦人抬眼看向他,眼神彷徨又呆滯,她使勁搖頭,起身想走,卻因為頭暈險些摔倒,還好蘇現(xiàn)扶住了她。

    “您穿得太單薄了,現(xiàn)在天氣這么冷,再這么凍下去肯定會生病?!彼D人的胳膊說,“您家在哪兒,我送您回去?!?/br>
    說著,他便要拿出手機讓員工把車給他送來,他平時很少開車,因為在酒吧工作,很多時候免不得要喝兩杯,酒駕是違法的。

    但目前這種情況,也只能麻煩沒喝酒的員工送來車子,載他和婦人去送她回去。

    婦人著急地扯回自己的胳膊,下意識看了一眼身后的小區(qū),低聲說了句“不用了”便想走,蘇現(xiàn)不放心她,很快追了上去,婦人見他的確是個好人,忍不住潸然淚下。

    最近一段時間,她感受到了許多人情冷暖,體會到了所有的悲涼,到了最后她還是來到了這里,雖然她知道自己或許已經(jīng)沒有資格取得誰的原諒。

    “小伙子,真的謝謝你?!彼齻械卣f,“我是沒有辦法了,可我也不知道該不該去找她……”

    蘇現(xiàn)疑惑道:“她?是您的?”

    婦人嘆息道:“是我的女兒……我做了錯事,傷了她的心,現(xiàn)在自討苦吃,受盡冷暖,也都是活該。我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去見她,給她添麻煩……”

    蘇現(xiàn)心里沉了一下:“您女兒在這個小區(qū)???”這可是高檔小區(qū),住在里面的人都身價不菲,婦人身上的衣服不怎么好,面容蒼老,可不像是闊太太。

    婦人抿唇點頭,蘇現(xiàn)心中諸多猜測,最后都化作了沉默。他暫時帶著婦人找地方休息去了,等安頓好對方,給對方準備了飯菜,才從對方口中得知了她女兒的名字。

    當他聽見阮西子的名字從婦人口中說出來的時候,哪怕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備,還是有些驚訝。

    很難想象,外表光鮮亮麗的阮西子會有這樣的家庭和母親,婦人把他當作好人,無所隱瞞地說出了一切,蘇現(xiàn)一面覺得婦人可憐,一面又覺得她可恨,也有些不確定是否要讓對方見阮西子,他從池蘇念處得知acme新品牌外泄的事情,知道阮西子最近肯定忙于處理這件事,如果再給她雪上加霜,她也不知道撐不撐得住。

    左右權(quán)衡之下,蘇現(xiàn)對婦人說:“您就暫時住在這里好了,不用擔心錢的問題,我會讓人好好照顧您的?!?/br>
    婦人緊張道:“那怎么行,我們非親非故的,怎么好讓花錢費心?!?/br>
    蘇現(xiàn)微笑道:“不算非親非故,我和您的女兒,也就是西子,我們是——朋友?!?/br>
    朋友。

    僅僅算是朋友吧。

    直到最后,他還是沒有說出他們曾經(jīng)的某些關(guān)系,那些關(guān)系對現(xiàn)在的他們來說也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朋友的身份,才是他們會維持到永遠的關(guān)系。

    半個月后,dm淡墨的新品發(fā)布會如期舉行。

    阮西子作為總設(shè)計師,在招待了來賓之后,便在后臺忙碌和指揮走秀。

    為了新品牌的順利發(fā)布,她已經(jīng)熬夜太久,同樣辛苦的還有陳倦。

    今天要展出的所有作品都是秘密設(shè)計、秘密制作的,除了他們和工匠之外無人知曉,所以當王燁看到那些比他提前奪走的設(shè)計還要出色的設(shè)計之后,別提多生氣了。

    尤其是當他看見阮西子毫發(fā)無損,自信張揚地站在走秀臺上,牽著模特的手謝幕時,憤怒幾乎淹沒了他。

    這段時間為了應(yīng)付acme董事會的調(diào)查,他已經(jīng)精疲力盡,他知道自己可能要扛不住了,到時候可能連深藍珠寶都保不住,會被acme并購。

    他將徹底一無所有,還要面臨牢獄之災(zāi)。

    在他這樣困難的時候,導致這一切的阮西子卻依舊過得那么好,事業(yè)也越做越大,他怎么可能平衡。

    他正無計可施憤慨不已的時候,一個電話給了他翻身報復的機會。

    “王總,你叫我周先生就好。我們老夫人想要見見您,詳細聊一聊您之前跟我提過的關(guān)于阮小姐的事情。哦,對了,我們老夫人就是——陳總的奶奶,acme的董事?!?/br>
    第42章

    王燁是在春節(jié)前的一個傍晚見到陳奶奶的。

    他們約在一間茶莊見面,體面古樸的莊園后面便是茶園,他走進來可以聞到細膩的茶香,人坐在這里談事情,會心情寧靜,頭腦清晰。

    他坐下不久,一位白發(fā)蒼蒼面目和藹的老太太便走了出來。

    她遠遠就瞧見了他,微笑著走過來坐到了他對面,旁邊站著的是王燁之前見過的周叔,周叔約莫五六十歲的年紀,也有些白發(fā)了,不茍言笑的模樣似乎不如老太太好應(yīng)付,但王燁卻覺得,越是周叔那樣看上去老謀深算的,反而要比老太太這副笑容可掬的樣子好應(yīng)付,老太太這樣笑里藏刀的,才是最難搞的。

    “王總最近一定很忙吧,占用你時間來跟我這個老婆子喝茶,真是非常抱歉啊?!?/br>
    老夫人溫和地笑著說話,王燁心里卻毛毛的,說他最近很忙,是知道他竊取了acme的新品牌設(shè)計圖吧?不過就算是知道了也沒關(guān)系,反正他今天就是來說這件事了。

    于是乎,王燁便順著老夫人的話茬道:“是有點忙,忙著新品發(fā)布上市的事,老夫人應(yīng)該也知道吧,我們新發(fā)布了中國風主題的‘匠心’系列珠寶,勢頭很好,目前正在努力量產(chǎn)?!?/br>
    陳奶奶嘴角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老神在在道:“知道知道,我看過深藍珠寶‘匠心’系列的設(shè)計圖了,非常漂亮,真的是獨具‘匠心’,但我怎么聽說,那些作品本來是我們acme旗下新品牌淡墨的設(shè)計呢?”

    老太太開門見山,正中王燁下懷,他面不改色道:“難道老夫人猜不到是怎么回事嗎?我之前似乎已經(jīng)提醒過周管家了,周管家應(yīng)該轉(zhuǎn)告您了吧?!?/br>
    對方不遮不掩,倒是出乎陳奶奶的預(yù)料,她沉吟片刻道:“是,他跟我說了,但那些都是你的片面之詞,我不一定要相信吧?!?/br>
    王燁微笑道:“要是換做一個月之前,肯定是片面之詞,您當然可以選擇不相信,但現(xiàn)在不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榱藛幔俊甭灶D,他仿佛萬分苦惱,“其實這件事我也很被動,實在是盛情難卻,那些作品是西子交給我的,她強迫我收下來,和她里應(yīng)外合,因為她覺得在acme當個總設(shè)計師,并不如在深藍做大股東,成為真正的老板來得有前途。”

    王燁的話讓陳奶奶臉上笑容頓失,她緩緩抬手捂住心口,片刻后淡淡道:“這么說,還是那丫頭主動把東西給你,讓你先一步發(fā)表了?”

    王燁慚愧道:“其實我知道這樣做不好,現(xiàn)在陳總那邊也一直在給我施加壓力,我可能就要挺不住了,到時候是什么下場我自己也很清楚。但有句話說得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西子想和我在一起,費了那么多心思,我也不該辜負她,您說是不是?”

    陳奶奶臉色微變:“你們有茍且?”

    王燁糾正道:“男未婚女未嫁,怎么算是茍且呢?老夫人說話未免難聽了一些。不過也是,您的乖孫子陳總那么喜歡西子,您肯定也已經(jīng)把西子當做你們家的孫媳婦兒了,但其實西子心里想要什么,你們都清楚嗎?”他仿佛很認真地說,“只要是為了她,哪怕接下來要去坐牢,我也是心甘情愿的,反正那些作品是深藍已經(jīng)發(fā)表了,收也收不回來,一了百了也好?!?/br>
    周叔漫不經(jīng)心地插話道:“我倒不是不覺得王總這話有什么可信度,你說是阮設(shè)計師把設(shè)計圖交給你的,想要從acme回歸深藍,成為大股東,自己當老板,可為什么我前幾天得到的消息是,她為了彌補dm開天窗的事情,忙了半個月,努力把被竊取的作品補上了新的,發(fā)布會照常進行,并且轟動業(yè)內(nèi)呢?而且,王總的意思好像阮設(shè)計師是一個世故虛榮的女人,那她如果真的足夠聰明,就不該按你說的那么做,成為acme的老板娘難道不比成為深藍的股東有前途嗎?”

    陳奶奶也聽說了發(fā)布會順利結(jié)束的事,所以來的時候?qū)ν鯚畹脑挸钟袘岩蓱B(tài)度,周叔后面的想法也是正確的,acme的老板娘怎么都比深藍的大股東要值錢的多,阮西子是傻了才會選擇深藍珠寶。

    王燁被這樣質(zhì)問,面上的淡定有些撐不住,但很快他就淡淡笑道:“關(guān)于補上作品的事情,還不是因為acme的董事會太厲害了?西子是個聰明的女孩,發(fā)現(xiàn)之前的計劃行不通,自然要想想別的出路,總不能和我一起去坐牢吧?周管家覺得做acme的老板娘比掌控深藍珠寶有前途,這的確很對,可周管家,您也不想想嫁進陳家該有多難?陳總那樣的人,可能真的娶她嗎?”

    周叔冷笑道:“照你這么說,你今天把她全都的底細都告訴我們了,她不是也要去坐牢?按你的話,阮設(shè)計師似乎和你關(guān)系密切,那你就不該把她供出來的,你該保護她才對?!?/br>
    王燁面露恨意道:“周管家您說得沒錯,我把她供出來,只要acme告深藍,她就得和我一起去坐牢,這就是我的愿望?!?/br>
    周叔瞇起眼:“那我就有點不懂王總了?!?/br>
    王燁道:“你一定會懂的,只要我跟你解釋。周管家忘記了嗎,我之前說過了,acme目前的設(shè)計部總監(jiān)和骨干簡然之前都是我手下的人,深藍那時候如日中天,雖然比不了acme的地位,但也在一步步朝著行業(yè)巨頭發(fā)展,但這一切都毀在了阮西子手上?!?/br>
    說到心里最在意的事,王燁的表情變得有些恐怖:“她現(xiàn)在想回心轉(zhuǎn)意我就要順服嗎?她覺得她很有本事,可以用來要挾我服從她,跟從她的計劃,我就一定要服從嗎?”他陰測測笑道,“不可能的!我只是假意上答應(yīng)給她股份,幫她重重打擊acme,接著功成身退,回到深藍珠寶掌管大股東和總設(shè)計師的職位,但我從心底里,只是想報復她而已?!彼f話的表情那么認真,就好像說得全都事實一樣,那種對阮西子的恨意侵入骨髓,讓人恐懼。

    陳奶奶抬手按了按額角,呼吸有些不穩(wěn)定,但還是撐著說:“你是說,她一直想要離開acme,但在走之前還要打擊一下acme,好讓自己回去做‘老板’之后競爭對手弱一些,后來看到acme董事會追這件事追得很緊,所以突然反悔,轉(zhuǎn)而重新設(shè)計作品,彌補危機?”

    王燁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點頭說:“就是這樣?!?/br>
    周管家還是有些懷疑,看著他的眼神充滿質(zhì)疑:“這也只是王總的說法而已,我們也可以懷疑是你為了報復阮設(shè)計師跳槽而給深藍帶來的影響,所以故意盤算出這么一場算計,對么?”

    王燁眼皮一跳,很快冷笑道:“我沒有必要吧?不管怎么說,目前危機最大的是深藍珠寶,哪怕發(fā)布了新系列的設(shè)計,可我想根本等不到上市就會被acme奪回去,我不可能為了害阮西子把自己家的企業(yè)搞垮,還要去坐牢。這樣玉石俱焚的做法,您覺得劃算嗎?”

    真的不劃算。

    連王燁都覺得不劃算。

    可他就是咽不下這口氣,看著阮西子那么順風順水,看著深藍日益衰敗,反正自己手中已經(jīng)是一盤散沙,還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

    周管家和陳奶奶跟王燁壓根不是一路人,所以根本不可能想到王燁可以做到那種程度,對于眼前的事情,似乎相信他更多一些。

    王燁見好就收,言盡于此后便起身離開,陳奶奶看著他徹底消失在視線中,才捂著心口靠到了椅背上。

    周管家緊張地扶住她道:“老夫人,您沒事吧?”

    陳奶奶喘不上氣,腦子昏昏沉沉,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周管家立刻叫來了侯在外面的紀遠,紀遠進行了短暫的急救之后,很快和周叔一起將陳奶奶送去了醫(yī)院。

    陳倦接到電話的時候,正準備去參加dm淡墨品牌的慶功酒會。

    他放下手里的西裝外套,按下手機的接聽鍵,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周叔緊張的聲音。

    “陳總,不管您手頭現(xiàn)在有什么事,請您務(wù)必先放下。老夫人住院了,情況很危急,您趕快過來吧!”

    陳倦二話不說便吩咐易則備車去醫(yī)院,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公司。

    阮西子本已經(jīng)和他說好了在酒會現(xiàn)場見面,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他,不免有些失望。

    她心里有些不舒服,起身去露臺吹風,獨自一人呆了沒多久,一個戴著口罩的男人便出現(xiàn)在她面前。

    “你以為戴著口罩我就認不出你么。”阮西子冷淡道,“我想這是acme新品牌的慶功酒會吧,王總作為竊取了dm設(shè)計的人還敢到這來,真是讓我大吃一驚?!?/br>
    王燁摘掉口罩倏地靠近她,在她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扣住她的肩膀故作親密,阮西子飛快地掙扎后退,但耳邊似乎聽到了“咔嚓”一聲按快門的聲音,她快速掃視周圍,沒見到什么可疑痕跡,收回視線再看向王燁,對方已經(jīng)重新戴上口罩,眼神陰鷙地睨著她。

    “阮西子,你沒幾天好日子可以過了,相信我?!彼馕渡铋L道,“你讓我過的什么日子,我也會讓你過什么日子,你等著瞧吧,會有你得到報應(yīng)那一天的?!?/br>
    阮西子費解道:“至今為止,我從未做過任何傷害王總的事情,為什么王總卻一直想要我得到報應(yīng)?我要得到什么報應(yīng)?我一沒有竊取別人的設(shè)計圖,二沒有整天琢磨著怎么害人,你覺得老天爺會不開眼地懲罰一個無辜的人么?”

    “你無辜?”王燁冷笑,“你如果無辜,就沒有人是有罪的了。阮西子,是你害的深藍失去骨干,日益衰敗,你就等著和深藍一起毀滅那一天吧。”

    語畢,他很快轉(zhuǎn)身離開,阮西子捏著手里的高腳杯,險些將杯子摔到地上。

    “我好像看見王燁了?!?/br>
    男人的聲音在身后響起,阮西子轉(zhuǎn)頭看去,嚴君澤站在那道:“他怎么會在這里?他走的時候看你的眼神很兇狠,你沒事吧?”

    阮西子無語道:“他一直覺得你和簡然離開深藍是因為我,是我拉走了深藍的骨干,讓深藍日益衰敗,所以他想要報復我,剛才還來威脅我,跟我說我的好日子沒幾天了?!彼职窗搭~角,“嚴總監(jiān),你覺得深藍有今天真的全怪我嗎?”

    嚴君澤抿唇沉默,事實上,珠寶行業(yè)就和餐飲行業(yè)差不多,一個頂級的廚師可以掌握一間餐飲公司的命脈,當他離開之后,這家公司再也找不到那樣的廚師,口味和菜系變換,得不到回頭客和新顧客,離死也不遠了。

    珠寶行業(yè),甚至于整個時尚行業(yè),設(shè)計師便是一個品牌的命脈,一個老舊的設(shè)計師可以讓一個知名品牌走向毀滅,一個優(yōu)秀的設(shè)計師卻可以讓某些死氣沉沉的品牌起死回生。嚴君澤和簡然的離開對深藍這樣發(fā)展中的珠寶集團來說,無疑是致命的,但這些不該怪在阮西子身上。

    “這不怪你?!眹谰凉傻脑拵еf分的理智與權(quán)威,“不管是我還是簡然,離開的初衷都是因為理念不合。從根本上講,這都是王燁一手造成的。他以總裁的身份進行獨斷,不理會我和簡然的意見,這樣的深藍已經(jīng)和過去不一樣,我們也就沒有必要再留下?!?/br>
    少頃,他抬眼看著阮西子:“至于離開之后去哪里,都只是我們的個人意愿。我在深藍干了前半生,但不代表我就屬于某個公司,我是自由的設(shè)計師,有權(quán)利決定自己在哪里工作,為誰服務(wù),又要為誰而留在何處?!?/br>
    他最后一句話說得阮西子低下了頭,她沉默許久,道了謝便匆匆離開,既已分開,便不要再給彼此可能重新開始的機會,耽誤彼此的時間,她在這一點上做得一直很好,快刀斬亂麻,從不拖泥帶水,實在不是個渣女。

    而他,就做不到那么瀟灑了。

    將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嚴君澤煩躁地走向露臺邊緣往下看,高樓大廈那么多,地面上的人好像螞蟻一樣弱小卑微,但就是螞蟻一樣的人類,卻有著無數(shù)復雜的煩惱。

    深夜。

    醫(yī)院。

    搶救室的燈終于滅了,陳倦倏地站起來,看到了推出來的陳奶奶。

    “怎么樣。”

    他冷靜地問紀遠,紀遠摘掉口罩說:“對不起,陳總。老夫人的病早就惡化了,只是一直不讓我告訴你,不想讓你擔心?!?/br>
    饒是陳倦此刻也失去理智發(fā)了火,他憤怒地按住紀遠的肩膀,一字一頓道:“是誰請你到家里來,付給你薪水,你應(yīng)該很清楚吧?老夫人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你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