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望著她的背影，在說出他的計(jì)劃和沉默之間，最終選擇了后者。

    比起闡述自己的想做什么，他更想聽聽芙卡洛斯接下來會說什么。

    沒讓維克等太久，芙卡洛斯走到舞臺中央后先是回身抬頭，望向高處，然后她又朝維克看去，認(rèn)真的問，“你也想做和天理一樣的事嗎？”

    這個從未想過的問題讓維克感到茫然。

    皺了皺眉頭，維克給出芙卡洛斯一個出乎預(yù)料的回答。

    “以我的數(shù)值，我無法做到和天理一樣?！本S克認(rèn)為按照原劇情里的角色強(qiáng)度，比如七神和龍王，他去和他們戰(zhàn)斗，還是比較勉強(qiáng)。

    面板的數(shù)值是固定的，圣遺物也好，命座和武器也好，都是存在上限。

    除非有外力，比如各種機(jī)制的加持，不然他是無法和天理一樣戰(zhàn)勝龍王，獲得古龍大權(quán)。

    然而以上的想法對維克而言是合情合理的推測，奈何芙卡洛斯無法知曉。

    她思考著維克話里的意思，然后她又笑了。

    “這就是你的特殊之處？你似乎能看到自己的極限在哪里?！避娇逅姑銖?qiáng)能理解維克話里的意思，但她很難想象那種‘?dāng)?shù)值’是什么方式呈現(xiàn)出來。

    至于維克也沒有解釋，算是默認(rèn)了。

    芙卡洛斯見狀也沒再多問，只是佯裝無奈的搖了搖頭，“在你的身上還有一種奇妙的戲劇性，這讓我好奇，你會如何拯救我?！?/br>
    聽到這番話，維克覺得可以講述他的計(jì)劃。

    然而芙卡洛斯卻阻止了他。

    “算了，還是不要告訴我比較好，就像一本小說中，真相在結(jié)局的時候揭開才算是完美不是嗎？”芙卡洛斯又看了眼天空，“而且比起你的計(jì)劃，我更想知道你為何要拯救我。”

    “因?yàn)楦淖円淮伪厝坏拿\(yùn)可以讓我獲得一個命之座，以及我想這么做?！本S克把到嘴邊的計(jì)劃咽下去，換成了對芙卡洛斯提出的新問題的解答。

    對此芙卡洛斯給出客觀的評價(jià)，“聽起來我像是你的任務(wù)目標(biāo)?！?/br>
    維克對于這個說法沒有否認(rèn)。

    這讓芙卡洛斯感到更有意思，她又順勢問出另一個問題，“維克，現(xiàn)在我拒絕被拯救，你打算怎么辦？”擁有足以改變世界，可假如世界并不想被改變，那個人又將如何是好？

    對于這個問題，芙卡洛斯很想聽聽維克的答案。

    可惜維克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這又是一個他從未想過的問題。

    終于在長久的安靜過后，維克提出他可以不可以場外求助。

    “因?yàn)樽约簺]有答案，就去找朋友求助嗎？這可是作弊哦?！避娇逅刮竦木芙^了維克的請求。

    沒有辦法，維克只能講出憑著感覺產(chǎn)生的想法。

    “我不知道，但我想我仍然會按照制定好的計(jì)劃進(jìn)行?！彼肋@話說的不討喜，才想著找個比較會講道理的人來和芙卡洛斯交談。

    可奇怪的是這個回答不僅沒讓芙卡洛斯反感，還讓她直接笑出聲。

    在維克不解的注視中，芙卡洛斯盡情發(fā)出笑聲，這不是嘲笑，更不是譏笑，是一種很單純的高興。

    等到笑夠了，她摸了摸眼角不存在的眼淚，認(rèn)真的回復(fù)，“抱歉，我此時不該笑，但我一想到你的選擇與過去的我相同，我不知不覺就笑出來了?！?/br>
    芙卡洛斯說道這里，不禁笑著嘆氣，“既然你能來到這里，見到我也不奇怪，代表你什么都知道？”

    “是的?！本S克直白的承認(rèn)。

    “那你想必也知曉我的計(jì)劃，一場早已開始騙局與一場尚未到來的審判。”芙卡洛斯繼續(xù)向維克確認(rèn)。

    維克點(diǎn)了點(diǎn)頭。

    在原劇情里，芙卡洛斯將自身神格分離出來，在外界留下了如剛出生人類一樣的‘自己’，也就是芙寧娜。

    僅保留神格的芙卡洛斯，將自己和水神的神之心一起關(guān)進(jìn)諭示裁定樞機(jī)，借著五百年審判積累下來的能量處死神格的自己，擊碎水神的王座，將被奪走的古龍大權(quán)力量還給身為水龍王的那維萊特。

    拿回古龍大權(quán)的那維萊特可以赦免楓丹人的罪，將他們從純水精靈轉(zhuǎn)化為真正的人類。

    這個計(jì)劃的核心是保證‘預(yù)言’必定發(fā)生，使得天理察覺不到被安排好的‘命運(yùn)’上出現(xiàn)異常。

    在原劇情里，芙寧娜所扮演的正是這個避免出現(xiàn)異常的角色。

    為此她必須以人類的身心扮演好神明，以保證神座被擊碎前，無人發(fā)覺神格的自己要瞞天過海。

    “那么請不要告知芙寧娜，你是降臨者，名為提瓦特的世界中沒有屬于你的，真正的命運(yùn)，但其他的人，包括我在內(nèi)，皆是這個世界的一員?！?/br>
    “提瓦特人的命運(yùn)就像是織布機(jī)上的線，樂譜上的音符?！卑l(fā)出長長的嘆息，芙卡洛斯無奈道，“改變普通人的命運(yùn)還好，但神明的命運(yùn)稍有不對，很容易就會被察覺?！?/br>
    “我明白。”回過神的維克低聲保證，好讓芙卡洛斯放心。

    他不會告訴芙寧娜，那會讓她幾百年的努力變得沒有意義。

    這是殘酷之處。

    也是他想要做些什么的根源。

    即便努力過，嘗試過，得到的結(jié)果是命運(yùn)可以偏轉(zhuǎn)，卻無法改變，維克仍然有著再來一次的想法。

    站在對面的芙卡洛斯能看出來維克的所思所想，她再度發(fā)出輕笑，隨即如感慨般說，“將自身的正義加諸他人之上，這樣的正義是否是真正的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