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綜英美]情報就是力量、尖銳沉默、宮主和掌門都失憶了、穿成炮灰他媽、困池(校園高H,強制愛)、愛慕我的都重生了、我是男主他爸[慢穿]、穿書七零:開最牛的掛撩最糙的漢、玄學大師是軟妹、傅先生的強迫癥
第108章 chapter 108 時典愣住了。愣了一會兒,她沖進屋里,連鞋子都沒來得及脫下,就手忙腳亂地電視機打開。 “2014年8月15日下午14點27分……胥枝山山區(qū)突發(fā)泥石流,十余人失蹤……前往胥枝山支教的大學生隊伍里有三人至今下落不明……” 時典跌坐在地上,胸口像塞了一團不透氣的棉花,劇烈起伏,她大口地喘著粗氣,一動不動地坐在那兒。 過去的幾分鐘里,她的大腦一片空白,但現(xiàn)在,她立馬有了點思緒。她開始思考:“失蹤的人是誰?” 她打電話給詹盞,不知為何,她總覺得詹盞會比她知道更多內(nèi)部信息,比如,失蹤人員名單。 然而,詹盞不清楚。 時典掛了電話,想起鵬鵬舅。 她顫抖著雙手,一瞬間感到畏懼恐慌。如果說詹盞帶來的消息像從地獄深處噴射出來的死亡之火,那么此時的她,卻似乎是朝著那口噴射火焰的死亡之眼走去。 隱約地,她覺得鵬鵬舅一定知道什么。正因如此,她遲遲地不敢打這個電話。 害怕著、恐懼著,她深吸口氣,按下?lián)芴栨I的那一瞬間,指甲掐進rou里,等待電話接通的時間里,她把指頭上細嫩的rou掐得很深,卻感知不到一點的痛覺。 舅舅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時典開口,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喉嚨像被一只大手掐住一般,以至于吐出的每一個字都是顫抖破碎的。 “舅舅……你看到新聞了嗎?” 電話那頭,倏然沉寂。 時典鎮(zhèn)定過后,又一次害了怕。她想安慰自己一定是舅舅還沒看電視不了解情況,但這一點自欺欺人的幻象很快就被打破了。 鵬鵬舅知道葉澄鐸去了胥枝山區(qū),知道胥枝山區(qū)發(fā)生了泥石流,知道泥石流之后有三名大學生失蹤,并且知道失蹤的人員名單里,恰好就有她日夜擔心的人。 他不能說話,縈繞在心頭的悲痛扼住了他的喉嚨,只有“典典”兩個字,苦澀的,從逼仄的喉底擠出來。 他不忍心騙她,但又不忍心讓她知道真相??伤贿t疑,哪怕是遲疑那么一秒鐘,時典都能察覺出來。 倘若不知道,他必定高聲:“我去問問!” 倘若葉澄鐸沒有失蹤,他必然堅定:“沒有的事!” 但舅舅遲疑了。 對時典而言,這是最要命的。 “所以……他失蹤了?” “典典啊……”鵬鵬舅蒼老的聲音流暢了些,不再像生銹的自行車鏈子一般吱吱呀呀地生澀刺耳,“你別擔心,舅舅再去問問!” “那舅舅,失蹤的三個人里面真的有他嗎?他已經(jīng)很多天沒有給我消息了!” “你別著急,別著急……”鵬鵬舅無措地,卻只是吐出來這幾個無奈的字。 時典心頭一緊,咬下嘴唇哭了出來:“舅舅,他不能失蹤……他不可以失蹤的……” “當然!當然!任何人都不能失蹤!舅舅再去問問,你先別著急,別著急啊!” 夏凡希聽到聲音后從樓上趕來,還以為家里來了客人。可一到樓梯拐角,看到時典坐在地上埋頭痛哭時,她大驚失色,慌忙從樓梯上跑下來,抱起她問道:“怎么啦?” “mama……” 手機屏幕亮起,顯示著“舅舅”兩個字。夏凡希著急地將電話接過去,還當是時典小時候被舅舅三言兩語嚇哭似的,剛想大罵:“大哥你怎么又把典典弄哭了?”卻聽到對面?zhèn)鱽硖撊跗v的聲音:“凡希啊,你先照顧著她,我再去探探消息?!?/br> 夏凡希愣了愣,還想再問什么,電話里傳來一陣“嘟嘟”聲。 她低頭,時典蜷縮在地上,雙手捂住臉頰,哭得沒有了聲音。電視里播報泥石流的新聞已經(jīng)過去,接下來就是電視連續(xù)劇的時間。 往日熟悉的歡快的旋律在耳邊響起,時典卻覺得這聲音像利針一樣,一個孔一個孔地在她心上刺痛。 夏凡希俯身抱住她,用力地握住她的肩膀,聲音低沉著急,心碎地問道:“怎么了呀典典,告訴mama呀?” 時典哽咽著,肩膀一陣一陣地顫抖。好不容易抬起頭來,眼角豆大的淚珠隨之落下。她紅著雙眼,咬著唇又一次哭出來。 “mama,他失蹤了,他好像……在發(fā)生泥石流的時候失蹤了……” 夏凡希身體猛地一僵,對這個消息感到不可置信:“你上哪兒聽說的呀?” “電視里播的泥石流??!” “怎么知道是他失蹤哩?” “舅舅……舅舅都知道!”時典抽噎著,一口氣差點堵在喉嚨里,“如果他沒有失蹤,舅舅就會直接告訴我的!” “別著急!過來!過來mama抱!”夏凡希抱住女兒,好像她還是個嬰兒一般,將她緊緊地摟在懷里。 進入mama的懷抱,時典的眼淚又止不住了。她揪緊mama的領(lǐng)口,涕泗橫流,視線已全然被淚水淹沒。 但很快,她停止了哭泣,豆大的淚珠不再從眼中汨汨流出。她抹了抹眼睛,嘴巴微微張開呼著氣。她的眼神空洞茫然,望著位于空氣中不知何處的某個焦點。望著望著,她的眼中有了點亮光。 “mama,他一定還在。”時典離開mama的懷抱,像回光返照的人一般,突然間精神抖擻地站起來。 夏凡希著急地站起身,著急地跟在她身后,看她在院子里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一陣,突然沖進屋里,徑直往樓上奔。 “你去哪兒?!”她急忙跟了上去,同時給時正聲打電話。 “mama,我要去找他!我要去那個地方!” “那個地方!”夏凡希的內(nèi)心高聲吶喊著,母女倆的腳步聲一陣高過一陣。 時典沖進臥室,翻箱倒柜地找,終于找出一個紅包,紅包里有兩千塊錢,是她去年花剩下的壓歲錢。 “不許去!”夏凡希握住她的手。這是第一次,她狠下了心拒絕女兒。 “mama!”時典面色蒼白,只有眼睛像核桃那般腫,又布滿了血絲,“我要去找他,mama!我真的不能沒有他……” “典典!” “求求你mama!你看,你看舅舅!”時典的眼淚落下來,“有人失蹤,不管什么人失蹤,他都比我更難受!你看看他!舅媽走了之后他過得多么孤單!我呢!我不能沒有他!mama求求你!舅舅是不是要去那里?讓我跟他去吧!我去找他!他不可能就這么消失不見!不會的!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