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蛋雖然中午的時候吃了一個半雞蛋，但是這都過去兩個時辰了，肚子早就餓了，把顧李氏分給他的那些東西吃的是一干二凈。

    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兒，顧川生怕露出馬腳，自然也不會把自己的食物分出去，自己碗里有多少他就得吃多少。

    “老二這回去服徭役傷著了，也沒辦法去鎮(zhèn)上打短工，再過一個月就是老四成婚的日子了，辦婚宴的錢還沒湊夠，你們哥幾個也想想辦法?！憋埑缘揭话耄櫪项^便敲了敲桌子道。

    他們能有什么辦法，除了借，就只能也去鎮(zhèn)上打短工，但是人家也不是什么人都招的，老二以前能去，那是因為人家都知道他力氣大，雇他絕對吃不了虧，像老大，老三，老四這樣，既跟管事的人不認(rèn)識，又沒有大力氣，還沒什么技術(shù)，人家是不會要的。

    老二受傷了不能去打短工，第二條道就算是封死了，想要湊夠婚宴的錢，就只能去借，但是顧老頭這個當(dāng)?shù)亩疾辉敢?，?dāng)哥哥的就更不愿意了，本來日子就過得夠窮的了，誰還想背上債呀。

    “這是老四娶媳婦，那就讓他去借?！币姏]人說話，顧老三小聲道，反正別想讓他為了老四出去借錢。

    “三哥說話得講良心，你的婚宴不也是公中出的錢，怎么到我這兒，就得自己去借了。”顧老四雖然是在跟老三說話，但是眼睛的余光卻一直瞄著他爹。

    四下又是一片安靜，誰也不愿意當(dāng)出頭鳥，但是同樣的，誰也不樂意去背著一份債，包括顧川，他雖然知道自己有能力還上這四五百文的債，但是這個時候還是少出頭為妙，一大家子這么多人，從來就不是一個人愿意吃虧，就能夠和和睦睦的，甚至有可能讓事情變得更加復(fù)雜。

    看下面這幾個兒子只顧吃飯，沒有一個主動說要出這個錢的，顧老頭不得不開口，“老大、老二和老三的婚宴都是家里給辦的，老四也不能例外，這樣的辦婚宴還差400文左右，你們兄弟四個，一人往上交一百文?！?/br>
    如果再年輕十歲，他肯定不會逼著幾個兒子去借錢，但是現(xiàn)在他跟老婆子都是快40歲的人了，這么一把年紀(jì)，實在是不想背上債了。

    兄弟四個一人往上交一百文，不偏也不倚，這下倒是沒人反對了，全都爽快的應(yīng)下來，左右就算是他們不答應(yīng)，這事情也會這么做。

    顧老頭這才松了口氣，如果這幾個混賬都不答應(yīng)的話，一個月以后婚宴辦不起來，那他們老顧家可就丟大臉了。

    除了不懂事的小孩子以外，晚飯全家就沒有一個人吃好的，除了老兩口以外，基本上都在盼著趕快分家。

    “爹和娘也真是的，這都什么時候了還這么要面子，村里結(jié)婚不辦婚宴的不多了去了，怎么咱們老顧家就跟人家不一樣?！被氐阶约何堇铮瑢O氏小聲埋怨道，這兩年年景越發(fā)不好，她們這兒純粹是靠天吃飯，老天爺雨下的遲了、下的少了、下的多了、下的早了，那都影響莊稼的收成。

    這兩年老天爺一直沒讓大家伙兒豐收，雖然還沒到災(zāi)荒的程度，但是比起豐收年來，糧食得少了有三四成，家家戶戶的褲腰帶都勒緊了，還辦什么婚宴啊，瞎講究。

    “事兒都這么定了，就別想這么多了，過兩天我出去轉(zhuǎn)轉(zhuǎn)，找人借點錢。”顧川安撫道，說起來原身雖然話不多，但是在兄弟幾個里還就數(shù)他認(rèn)識的人多，畢竟這幾年他一直有去鎮(zhèn)上做短工，想跟哪個人借一百文不容易，但是多找?guī)讉€人，每個人借上20文，還是可以借到的。

    她和她男人當(dāng)年也是辦了婚宴的，孫氏倒不是真怨怪公婆，只不過是習(xí)慣性的抱怨幾句而已，一百文，若是往年她男人去鎮(zhèn)上干上五六天的短工，就能掙回來，但今年這不是傷著了嗎，身體都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完全恢復(fù)，等一個月后分了家，還得添置不少東西，還得跟人家借錢，林林總總加起來，債就背多了。

    兄弟三個情況都差不多，每天吃飯都只能吃半飽，誰會樂意出去借錢給兄弟辦婚宴呀，不過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兒，總好過不分家，一大家子人繼續(xù)在一塊兒糊弄著過日子。

    “這是給你的?！鳖櫞ò炎约翰仄饋淼哪敲峨u蛋掏出來，放到孫氏手里。

    這會兒天已經(jīng)黑了，但孫氏還是可以看出、摸出手里放著的是一枚雞蛋。

    “你哪兒來的？”孫氏壓低了聲音道，一個雞蛋要三文錢呢！

    “我從山上拾的，野山雞的雞蛋，你摸摸這大小，比普通的雞蛋要大，一窩有十幾個呢，我煮熟了一半，全都在山上藏著呢，這個你吃，我和鐵蛋今天已經(jīng)吃過了?！币f這雞蛋是他買的，孫氏肯定不會相信，所以只能編個更靠譜的理由。

    “藏好了嗎？別讓人給發(fā)現(xiàn)了，那可是十幾個雞蛋?！?/br>
    “放心吧，山上那么大，肯定不會被別人發(fā)現(xiàn)的?！比谒臻g里呢，除了他以外，誰也拿不走。

    “那就好?！睂O氏這才放下心來，打量手里的雞蛋，“的確比普通雞蛋大了點兒，給你們爺倆留著吃吧，我就不用了?！币粋€受傷流了那么多血，一個是在長身體的娃娃，都應(yīng)該好好補補。

    “這是留給你的，我們爺倆都吃過了，再說還有十幾個呢，虧不著我們爺倆，鐵蛋你說對不對？”

    自打這雞蛋一拿出來，鐵蛋的眼睛就沒往別的地方看過，不過他跟爹已經(jīng)吃過了，他還把爹的蛋黃都給吃了，這個雞蛋是留給娘的。

    “娘，你吃，雞蛋好吃。”鐵蛋學(xué)著爹娘的樣子，同樣把聲音壓低。

    父子倆都勸她，孫氏咬了咬牙，吃就吃，上次她吃雞蛋還是三年前，都快忘記雞蛋是什么味兒了。

    “哎，別在這吃呀，雞蛋味其他人還能聞不出來，你明天偷摸著找個沒人的地方再吃，不然咱們?nèi)诔鋈ィ医o你把風(fēng)也行。”顧川趕緊按住孫氏準(zhǔn)備剝雞蛋的手，這吃不飽的人，對食物的香味敏感的很，若是被大家發(fā)現(xiàn)偷吃雞蛋，那還了得。

    “哪這么麻煩呀，不在屋里吃，也用不著單獨找個地兒，直接去茅廁吃不就完了，那臭味一熏，誰還聞得著雞蛋味兒，不過你得給我把風(fēng)，別被人瞧見了就行?！睕]人的地方哪那么容易好找呀，除非是到山上去，但她明天還得下地干活呢，根本就沒時間去山上。

    顧川吞了吞口水，這輩子的媳婦兒口味還真重。

    第30章 農(nóng)家子爸爸（三）

    院子里的茅廁跟現(xiàn)代的廁所可不一樣，糞便池里的東西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清理一回，這些可都是肥料，一點兒都不能浪費，以至于有人出去串門或者下地干活，都要跑回自己家來上廁所，由此可見有多珍惜這玩意了。

    但是清理的再勤快，也就只有那幾刻鐘的時間，糞便池是空著的，所以平時還是臭的很，不過這也得虧不是夏天了，不然光是那些蚊子蒼蠅就足夠惡心人的了。

    “要不咱出去吃？”顧川提議道，反正院子外邊就是個籬笆門，墻也不高，不管是開門出去，還是翻墻出去都不至于驚動人，當(dāng)然要是真讓人瞧見了，也多的是理由，只要沒被抓到偷吃的現(xiàn)行就可以了。

    孫氏微微睜大了眼睛，沒想到她男人還是講究人，不過既然幫忙把風(fēng)的人都不嫌麻煩，她當(dāng)然樂意不在廁所吃東西。

    不過現(xiàn)在出去還不行，應(yīng)該都還沒睡著呢，得再呆一會兒，等到半夜里，全部都睡熟了，再出去吃雞蛋是安全的。

    小孩子容易困覺，三口人最先睡著的就是鐵蛋了，然后緊跟著顧川也開始有了睡意，只有孫氏，因為心里頭惦記著那一個雞蛋，一點兒都不覺得困。

    “別先睡，你先跟我說說，你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一窩雞蛋，荒郊野嶺的又怎么煮出來的？”孫氏用胳膊肘搗了一下顧川的胳膊，婆婆幾乎整天都待在家里，她男人要是把雞蛋拿回來煮，肯定會被發(fā)現(xiàn)，所以只能是在山上煮的，至于拿到別人家里煮，那肯定要給人家一個雞蛋呀，應(yīng)該不會舍得的。

    顧川早就想好了說辭，“去服徭役的頭一天發(fā)現(xiàn)的，那天不是輪到我上山去打柴了嗎，正巧發(fā)現(xiàn)了一窩野山雞的蛋，我尋思著給鐵蛋好好補補，就沒往家里帶，用半個破瓦罐兒燒水，煮熟了幾個，然后給藏了起來，還好都六、七天了，居然還沒壞?！?/br>
    “那還不是因為你受傷了，要不然現(xiàn)在還在服徭役呢，等能回來的時候，煮了雞蛋肯定就爛了，下次再有這種事情，可千萬別煮多了，生雞蛋能放得比較久?！睂O氏絮絮叨叨的道，這次險些就浪費了好幾個雞蛋，當(dāng)然了，她寧可這幾個雞蛋壞了，也不想她男人受傷。

    “嗯嗯?！鳖櫞ê膽?yīng)著，一副即將要睡著的樣子。

    見他這樣，孫氏也沒有再往下嘮叨，不過，她男人總算是知道為小家打算了，居然偷偷藏下來一窩雞蛋，要知道拿出去賣的話，這可就是得四五十文呢。

    孫氏本來以為自己可能會睡不著，一直熬到半夜，然后把她男人喊起來，出去偷摸著把雞蛋吃了，但是身體實在是太困倦了，熬了好大一會兒，但還是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好在心里存的事兒呢，半夜里醒了一回。

    “他爹，起來了，咱走吧?！睂O氏小心翼翼的把顧川晃醒，生怕發(fā)出點動靜，把其他房里的人吵醒了，也怕把兒子吵醒了。

    外面黑漆漆的一片，顧川根本就不知道現(xiàn)在是夜里什么時候，整個人還困得很，早知道明天再把那個雞蛋拿出來了。

    兩個人倒是也沒翻墻，小心翼翼的把籬笆門打開，確定沒驚動起任何人，才關(guān)上門往村外走。

    “你去草垛后面吃，在這守著。”秋風(fēng)一吹，顧川倒是也不覺得困了，古代的生活自然不比現(xiàn)代優(yōu)渥，但也不是沒有優(yōu)點，最起碼在現(xiàn)代是看不到這樣明亮的星星和月亮。

    孫氏不放心的四下打量了一番，這才踮著腳走到草垛后面。

    就一個雞蛋，吃了差不多有半刻鐘。

    “走吧?！彪u蛋殼被她扔進(jìn)草垛里了，最起碼也要十天半個月才會被發(fā)現(xiàn)。

    生怕被人發(fā)現(xiàn)，來回的路上兩個人一句話都沒說，腳步又輕又快，大半夜里折騰了得有半個時辰，就為了吃一個雞蛋。

    日子這么個過法也不行呀，再說她還得攢錢供兒子讀書呢。

    “我明天去鎮(zhèn)上瞧瞧，爹娘問起來就說我去借錢了?！碧蛇M(jìn)略有幾分味道的被窩里，顧川這才把自己的打算說出來。

    “你去鎮(zhèn)上不借錢還想干嘛？還想打短工？人家不會要的，你還是好好歇歇吧，先把身體養(yǎng)好?！币郧叭思夜陀盟腥耍鞘且驗榱獯?，現(xiàn)在頭上還包著布條呢，明擺著就是傷著了，干活肯定不如之前利索，誰還雇呀。

    “不是去打短工?！鳖櫞ń忉尩溃熬褪撬奶幙纯?，馬上就分家了，這么多人還不知道能分到多少糧食呢，能熬過冬天最好，不過就算熬過了，等開春糧食也肯定吃完了，重活干不了，看看有沒有個輕點兒的活，哪怕錢少也行，最起碼不能這么干耗著?！?/br>
    “要是有輕點的活兒，你那幾個兄弟怎么不去呀，你還是踏踏實實的在家養(yǎng)病吧，日子總能熬過去的?！庇羞@么好的活兒，人家肯定給關(guān)系親近的人，哪還會留著呀。

    “就是去碰碰運氣，反正在家閑著也是閑著，我這幾年沒少去鎮(zhèn)上打短工，也算認(rèn)識了不少人，總好過就這么在家待著吧?！鳖櫞托牡牡?。

    “那如果真找到活兒了，咱們得跟爹娘說清楚，上交公中也得算在那一百文里?！睂O氏趕緊道，人心都是偏著長的，她男人不是特別受疼愛的那一個，公婆雖然沒有特別偏心眼兒，但是也不得不防著，就怕他們覺得她男人有門道，所以偏心那三房的人。

    “這個肯定要說清楚，先睡吧，能不能找到活兒還不一定呢?！鳖櫞ū日l都清楚人性的險惡，想要孝敬老人有別的法子，更何況也不急在這一時。

    ****

    顧川雖然要去鎮(zhèn)上，但是也得吃過了早飯再去，哪怕他再不想吃雜糧饅頭和菜粥也是一樣。

    老二傷了沒幾天，再加上又是去借錢，顧老頭沒有不答應(yīng)的道理，只不過還是冷著臉，“去吧，現(xiàn)在出去借錢，也省的過幾天你身體好了再出去，到時候還得耽誤去地里干活?！?/br>
    這話可不是說給顧川一個人聽的，而是說給這一大家子的人，首先，顧川過幾天以后也要跟著下地干活，其次，也是讓另外幾個兒子、兒媳，不要有樣學(xué)樣，打著去借錢的理由，不去地里干活了。

    誰讓他們老顧家就要分家了呢，一個個的都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顧家村離鎮(zhèn)上并不近，但是整個村子里就只有村長家有一頭牛，還是當(dāng)寶貝一樣的伺候著，所以村里的人想要去鎮(zhèn)上，都是走著去，體格好的一個時辰差不多就能走到，體格差一點的，那就有的走了。

    比起顧家村了，賽口鎮(zhèn)就熱鬧多了，賣菜的、賣吃食的、賣木柴的，看著就讓人覺得羨慕，顧川倒是也想過來賣柴火，但是一擔(dān)柴光是從山上弄到家里就得花上一個多時辰，再從家里背到鎮(zhèn)上，來回就得兩三個時辰，所以真要想賣柴的話，一天也就是能賣出一擔(dān)柴去，而一擔(dān)柴只能賣五文錢，再加上來回要走那么多路，太費鞋了，所以這生意根本就不劃算。

    當(dāng)然了，這樣的活也得體格特別好的人才能做得了，不然的話，干不了幾天身體就受不了了。

    有著原身的記憶在，顧川對這個鎮(zhèn)子并不陌生，甚至好多戶人家的房子當(dāng)初建起來的時候，還有他的參與呢。

    “顧老二，你怎么受著傷還到鎮(zhèn)上來了，回家養(yǎng)養(yǎng)吧，再想掙錢也不能不要命呀?！闭f話的是跟原身一塊兒打過短工的李三，兩個人不是一個村的，但有幾分交情。

    “在家閑著也是閑著，我到鎮(zhèn)上來看看有沒有什么活，再說了你也知道，等老四成了婚，我們家就分家了，到時候還有不少東西需要添置呢，沒錢怎么行?！?/br>
    “你這也干不了重活，就算干得了，人家也不會要呀，聽哥一句勸，找不著就算了，東西慢慢添置，實在不行，等你傷養(yǎng)好了，咱哥倆一塊兒再過來打短工。”李三說這話也是好心，鎮(zhèn)上的情況他們也都了解，想找點活干不容易。

    “行了，李哥，我心里有數(shù)，實在找不著就回家了。”顧川本來還想打趣一句，說‘反正鎮(zhèn)上沒人管他飯’，但是又怕這話說了，李三把自己的飯分給他，誰都不容易，何苦讓人家為難呢。

    李三著急去干活，兩個人也沒多聊，顧川繼續(xù)漫無目的的在鎮(zhèn)上轉(zhuǎn)悠，還真沒發(fā)現(xiàn)有能讓他干的活，原身大字不識一個，他這要是突然能寫字了、能算賬，還不得把驅(qū)鬼的道士招過來。

    “小二哥，我看你們這兒招廚子，我能不能試試?！边€好他還會做點飯菜，這是鎮(zhèn)上最好的酒樓，村子里的人不會來，跟原身一塊打過短工的人也不會來，到時候他完全可以說自己在里面打雜，幫人家燒火、洗菜。

    “你會嗎，去去去，別來這瞎搗亂?！钡晷《訔壍目戳祟櫞ㄒ谎?，衣服上打了好幾個補丁，頭上還包著布條，雖然還不至于像討飯的那么埋汰，但是又臟又窮的，能會做什么菜呀。

    “我真會做，我之前沒少在鎮(zhèn)上打短工，主人家做飯的時候，我都去廚房幫忙，真的，你讓我試試?！鳖櫞ê寐暫脷獾牡?，他說的是實話，原身之前的確這么辦過幾次，一塊兒打短工的都覺得男人不能進(jìn)廚房，就只有原身去幫忙，給盛飯的時候主人家也會多給他盛點兒。

    “那能一樣嗎，趕緊走，別在這兒擋我們客人。”店小二不耐煩的道。

    顧川一把握住店小二的手，把在現(xiàn)代時買的木簪子扣到對方手里，“小二哥通融通融，讓我進(jìn)去做道菜試試，而是我刀功特別好，力氣還特別大，切菜、搬東西、收拾衛(wèi)生，這些活我都行?！?/br>
    店小二能夠感受出手里放的是個木簪子，但肯定是對方自己刻出來的，穿的這么破破爛爛的，還能拿出什么好東西來，但是拿到眼前一瞧，木頭雖然瞧不出有什么特別的來，但是這雕工是真不錯，上面的祥云刻的很是漂亮，拿到攤子上去，也得賣四五文呢。

    “行了，我?guī)闳ヒ娬乒竦模此覆辉敢庾屇阍囋??！钡晷《杆侔涯爵⒆臃胚M(jìn)袖口，這簪子拿回去他娘肯定喜歡。

    “謝謝小二哥了?！鳖櫞ㄚs緊道，都是為了生存呀。

    雖說是鎮(zhèn)上最大的酒樓，但是規(guī)模也不大，攏共兩層的小樓，上層住人，下層吃飯，賬房和掌柜的是一個人。

    既然店小二領(lǐng)了一個臟兮兮、頭上還扎著布條的年輕人進(jìn)來，眉頭立馬就皺起來了，不會是把親戚領(lǐng)來了吧，他要招的是廚子，不是扛大包的勞工。

    “會什么呀？”

    “會做幾道家常菜。”顧川斟酌著道，“不過刀功還不錯，切菜、洗菜這樣的活最拿手了，而且我力氣大，兩三百斤的東西都能搬得動。”

    “去廚房炒個菜試試?！?/br>
    要不是老廚子突然要回老家跟兒子頤養(yǎng)天年，他也不會招廚子，畢竟酒樓就這么大，一個廚子就綽綽有余了，所以這些年連個學(xué)徒工都沒招過，這人既然會做幾道家常菜，又有刀功，試試也無妨，真要是可調(diào)教的話，可以讓這小子頂上一段時間，總好過讓他婆娘過來當(dāng)廚子吧。

    顧川真的是只會做家常菜，不過瞧著廚房里的東西，也就只有家常菜的食材。

    一盤菠菜炒蛋、一盤油炸花生米、一盤清炒蘿卜絲。

    “掌柜的你嘗嘗?！鳖櫞ò讶苏堖M(jìn)廚房來。

    瞧上去是有那么個樣子，掌柜把這三盤菜一一嘗遍了，這才道，”做盤雞試試?！?/br>
    之前怕這小子只是嘴上功夫，所以沒讓他碰rou，現(xiàn)在倒是可以試試了。

    顧川又趕緊燉了半只雞，雖然廚房里調(diào)料不夠，但是在這個鎮(zhèn)上，也足夠拿出來糊弄人了，最起碼酒樓的掌柜認(rèn)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