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沂暗暗諷刺，看看他這皇帝當(dāng)?shù)模B京城里有什么侯爵都不清楚。秦沂只好提醒：“長興侯楚靖，他的祖父當(dāng)年平定南亂有功，故而封侯。早在第一代長興侯的時候，楚家就遷回祖籍太原了?！?/br>
    “所以這個女子是在太原長大？”

    “對?！?/br>
    “這就更奇怪了，你從小長在京城，第一次出京直接就去了大同，而這個女子卻生在太原。大同離太原那么遠(yuǎn)，你是怎么知道她，并且要封她為妃的？”

    秦沂暗暗道真是麻煩，挑起眉反問道：“你究竟肯不肯下旨？”

    “你瞧瞧你說的這叫什么話?！被实叟闪饲匾室谎?，換成別人敢催著他寫圣旨，皇帝早讓人推出去杖斃了?？墒菗Q成秦沂，皇帝卻覺得很正常，符合他長子這種強(qiáng)橫自專的性子，而且是為了心上女子，這些行為就更可信了。

    皇帝心里已經(jīng)信了七八分，可是面上卻不肯表露，只是揮手道：“你先下去吧，朕自有主張?！?/br>
    秦沂知道這件事不能急于一時，皇室的規(guī)矩?zé)o窮無盡，太子妃尤其是重中之重，皇帝若是一下子就應(yīng)允才是問題。而且，選太子妃除了要說服皇帝，還要考慮朝中的勢力。

    秦沂裝模作樣質(zhì)疑了一會，然后就順勢退下。整個過程中，他沒有朝小齊后看過一眼。

    小齊后保持著微笑，仿佛完全感覺不到秦沂的態(tài)度一般。等秦沂走后，小齊后倚到皇帝身邊，跺腳嬌聲道：“皇上……”

    皇帝摟著小齊后安慰：“他就是這種脾氣，你不要在意。你是他長輩，多多容忍他一二吧。”

    又是這樣，小齊后心里暗恨，皇帝大部分時間都對她百依百順，可是一旦涉及到太子，皇帝一下子就寬容起來。這些年小齊后明里暗里吹了不少枕邊風(fēng)，換成任何一個臣子，早死了千二八百次了，可是偏偏秦沂，還是深得皇帝信任，太子之位穩(wěn)若金湯。

    小齊后也真是想不懂了，乖巧孝順的兒子皇帝不中意，偏要選最刺頭、最惡劣的那個做繼承人。果然男人都是賤骨頭，別人對他越差他越喜歡，就受不了好！

    小齊后咬牙切齒地想完，面上還要溫柔嬌弱地表賢良：“皇上您放心，太子雖不是我生的，但是在我心中，他和我的親子別無二致?！?/br>
    皇帝很喜歡聽到這種話，他說：“秦沂和你的血緣本就近，你們倆總該比普通后妃更親近才對。早在他小時候，他還很喜歡親近你，你們不要生分了才好?！?/br>
    小齊后僵硬笑著應(yīng)是。

    小齊后和秦沂關(guān)系可不是親近，那可是秦沂的小姨母呢。

    秦沂在乾清宮見了小齊后，一整天心情都煩躁的很。秦沂從皇帝那里出來后就回了慈慶宮，外面常以另一個名稱代指這座宮殿——東宮。

    秦沂從有記憶起就住在這里，可惜這座宮殿卻不能給秦沂任何“家”的感覺，事實(shí)上，從進(jìn)皇宮開始，秦沂的情緒就不住調(diào)低再調(diào)低，臉上甚至都做不出其他的表情。

    秦沂突然想起楚錦瑤，在楚錦瑤身邊，仿佛任何人都容易放松下來。即使是一些無意義的事情，可是看著楚錦瑤做，意外地讓人安心。秦沂知道，不光他有這個感覺，其他人也有。

    不過從以后開始，不會有其他人知道了。

    ……

    皇宮里因?yàn)樘觾藻氖虑椋瑹o聲卻劇烈地在內(nèi)閣和深宮里引發(fā)一場地動?；实鄄辉響B(tài)，幾位閣老各有各的心思，但不約而同覺得有些倉促。而小齊后卻一反常態(tài)，積極地游說皇帝同意此事。

    原因很簡單，小齊后調(diào)查了這位神秘的長興侯府五姑娘的背景，差點(diǎn)從被子里笑醒。雖然前幾天她的母親才進(jìn)宮和她推薦了一個郡王府的小姐，可是這有什么要緊，她是皇后，她還需要對什么人負(fù)責(zé)不成？只要有更好的選擇，落誰的面子都不能成為問題，鎮(zhèn)北侯府拒了就拒了。小齊后可不會為了維護(hù)自己母親的顏面，然后壞了自己的大計。

    相比于范首輔的孫女，長公主的嫡女，小齊后實(shí)在太中意楚錦瑤了。在秦沂的備選太子妃名單中，懷陵郡王府的縣主甚至都排不上號。一個異姓王的縣主，在皇城這些實(shí)打?qū)嵉臋?quán)貴們眼里，甚至都不能算是真的縣主。京城里這么多公主親王，他們說話了嗎？

    小齊后積極勸皇帝答應(yīng)秦沂的婚事，并且越早頒布賜婚圣旨越好。這一點(diǎn)，小齊后倒是意外和秦沂想到了一起。

    而太原城的閨秀們對京城發(fā)生的一切一無所知，她們現(xiàn)在聚在知府家的后院里，正在開懷地賞花，說笑。

    楚錦瑤也受邀在列。因?yàn)樯洗蔚氖拢\瑤和郡王府的事情徹底黃了。楚錦瑤不敢表現(xiàn)出來，但其實(shí)她非常開心，而楚老夫人因?yàn)槲何迮R走時的那句話，一時琢磨不準(zhǔn)，也不敢貿(mào)然給楚錦瑤相看親事。楚錦瑤很喜歡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她開開心心，專注于自己的事情，而不必為出嫁發(fā)愁。說白了夫婿和婆婆都是陌生人，誰樂意搭理他們。

    反倒是楚錦妙，因?yàn)樘K家的事，在長興侯府的地位越來越尷尬。她說她不認(rèn)識蘇父蘇母，這件事從始至終都和她無關(guān)——可是，誰信呢？

    楚錦妙終于感覺到狀況有些不妙，她一邊巴結(jié)討好縣主，一邊想和林熙寧和好，給自己留一條退路。然而林熙寧的態(tài)度，明顯到全侯府人都能看懂。

    事情沒有定論前，楚老夫人不愿意將事情說死，所以這段時間一直任由楚錦妙蹦跶。相比之下，楚老夫人其實(shí)更愁楚錦瑤。

    楚錦瑤現(xiàn)在徹底成了一句老話，高不成低不就。郡王府黃了，其他差不多的高門也很難進(jìn)入，若是從中意楚錦瑤的人家里挑，楚老夫人又覺得可惜。楚錦瑤是嫡女，容貌驚人，性格穩(wěn)妥，一看就是權(quán)貴人家才養(yǎng)得起的，若說嫁入普通官宦人家，楚老夫人總是不甘心。

    最重要的事，魏五臨走時的那句話，到底什么意思？楚老夫人原來以為是魏五，可是她看到魏五對楚錦瑤畢恭畢敬，不像是喜歡，反而像是對待女主子。這更讓楚老夫人百思不得其解，魏五究竟想干什么？

    楚錦瑤因?yàn)闀簳r不需要憂愁嫁人，心情明朗了許多，只不過內(nèi)心深處，她總覺得哪里怪怪的。仿佛在她完全看不到的地方，一些事情正在失控。

    楚錦瑤還去打聽了蘇家的事情，知道蘇父蘇母毫發(fā)無傷，只是蘇盛這輩子被科舉除名，再也不能參加科考，遑論做官。楚錦瑤很是吃驚，錦衣衛(wèi)那位鐘大人的一句話，竟然有這么大的能量？楚錦瑤這次徹底明白了錦衣衛(wèi)這個特務(wù)機(jī)構(gòu)到底代表著什么，他們又握著什么樣的權(quán)力。

    楚錦瑤很是感激錦衣衛(wèi)鐘大人的處置辦法，蘇家差點(diǎn)毀了她的人生——事實(shí)上，已經(jīng)毀了，那就也讓蘇盛嘗嘗被耽誤一輩子的感受。蘇父蘇母為了自己的親生女兒，最后卻害了他們唯一的兒子，真是解氣又活該。

    楚錦瑤默默感嘆，有權(quán)力真好。

    感嘆完之后，她就回到自己的世界，聽周圍的閨秀說最時興的衣服首飾。

    今日是知府夫人做東，許多人家上門捧場，眾多官宦夫人帶著自家姑娘上門，夫人們聚在一起說話，妙齡小姐則坐在花園里，一塊說笑玩鬧。

    吹來的風(fēng)漸漸有些涼意，沒一會，竟然飄起小雨來。雨絲不算大，姑娘們沒有移到室內(nèi)，而是坐在亭子里，一邊看雨一邊說話。

    楚錦瑤正聽一個閨秀說話，突然外面?zhèn)鱽硇︳[聲，一個丫鬟笑著跑進(jìn)來通報：“懷陵郡王府的小姐來了?！?/br>
    楚錦瑤動作微微一僵，因著世子妃和側(cè)妃的事，楚錦瑤和懷陵郡王府算是徹底鬧僵了，雖然不至于反目成仇，可是也最好不要見面。

    今日若是楚錦瑤知道懷陵郡王府的縣主、小姐會來，她就不會出席了?？上屡c愿違，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楚錦瑤只能當(dāng)做不知道，坐到最里面，微微避開林家的姑娘們。

    可惜，她愿意避開，而其他人卻未必。過了一會，縣主眾星捧月，專門來這里找楚錦瑤，一見面都不待楚錦瑤反應(yīng)，迎面就噼里啪啦說道：“聽說前幾日二嬸去找你說道，你還拿捏架子給她難看？你哪兒來的膽子，敢看不上我們王府？”

    楚錦瑤不欲多說，她現(xiàn)在算是半被退親，這種事情無論錯在誰身上，吃虧的總是女方。楚錦瑤本來心情很好，并不想談婚事，尤其是郡王府這門帶有侮辱性的婚事：“縣主，這種事涉及名節(jié)，不是我們這些姑娘該談的。你若有話，以后單獨(dú)再說吧。”

    然而縣主本來就是唯我獨(dú)尊的性子，這些天被人捧著，更是越發(fā)把自己當(dāng)太子妃，完全聽不得一點(diǎn)不順心了。她見楚錦瑤竟然不順著自己的心意說話，還讓她以后再說，縣主不悅，聲音尖利地說道：“你竟然還敢拒絕我？你知道我是誰嗎，你是我的伴讀，我問你話，你竟然敢不答？”

    “縣主，我是你的伴讀不假，可是并不是你的丫鬟?！背\瑤站起身，想著惹不起躲得起，既然縣主愿意待在這里，那她換個地方避雨好了。

    縣主見了楚錦瑤的表現(xiàn)大怒，用手指著楚錦瑤嚷嚷道：“枉我對你那么好，你竟然忘恩負(fù)義至此！她們說的果然是真的，你一直都心懷鬼胎，想借著我躍高枝！”

    “忘恩負(fù)義？”楚錦瑤幾乎要被氣笑，一個按著別人頭做側(cè)妃的人家，竟然還敢在她面前說忘恩負(fù)義。楚錦瑤眼睛掃過縣主身后的楊綺霞、楚錦妙，已經(jīng)知道縣主口中的“她們說”是誰了。

    “縣主，你說別人忘恩負(fù)義之前，最好提前了解一下，你們家又做了些什么勾當(dāng)。”楚錦瑤站起身，冷著臉說，“麻煩讓讓，我要出去?！?/br>
    縣主也憋著一口氣，高高揚(yáng)起下巴，有恃無恐地說：“你對我們王府無禮，你還想走？你對我不恭敬就是對皇室不恭敬，以下犯上，我看誰敢放你走?！?/br>
    縣主這個“皇室”一語雙關(guān)，她們家是異姓王不假，可是縣主這個姿態(tài)，這個語氣，所指分明另有其事。

    早在縣主帶著人過來的時候，亭子里的姑娘見事不對，都找借口出去了?，F(xiàn)在聽到縣主的話，許多姑娘臉色不變，但是眼角眉梢瞥向楚錦瑤的目光中，都帶了掂量和撇清。

    如今有所耳聞的人不在少數(shù)，許多人都模模糊糊知道，懷陵郡王府的縣主，許是要有大造化了。

    無論太子妃的傳聞是真是假，但縣主的品級卻是做不得假的。她本來就是二品縣主，家世已經(jīng)比這些閨秀們高了許多，現(xiàn)在還有可能嫁入真的皇家，誰會在這種當(dāng)口給縣主沒臉？

    .

    細(xì)雨霏霏，一行人迎著雨絲，停在長興侯府門口。

    “爺?！币粋€短打裝扮的人跑回來稟報，“門房說，他們家夫人小姐都去知府家赴宴了，現(xiàn)在府里只有老夫人在?！?/br>
    “在知府家？”

    說話的人年輕又俊美，纖細(xì)的雨絲打在他的身上臉上，仿佛在輕柔地給瓷器拭水，越發(fā)凸顯出瓷器鮮艷精致的底色。

    “太子爺，雨好像漸漸大了，您要不要先去避避雨？”

    “不必?！鼻匾蕟问掷罩\繩，給戰(zhàn)馬掉了頭，聲音不高但不容置疑地說，“直接去知府府衙吧?！?/br>
    第63章 圣旨突至

    楚錦瑤本就站在角落，縣主帶著人來勢洶洶，丫鬟侍從往左右一站，就將她堵住了。

    楚錦瑤前后掃了一眼，相比于害怕，她更覺得好笑。這還是郡王府的縣主，一個可能要封太子妃的高門貴女做出來的事呢，就和他們村口小孩子一樣幼稚。

    楚錦瑤這樣想著，就說了出來：“縣主，這種小孩子一樣威脅人的把戲，你不覺得幼稚嗎？還有你口口聲聲說我對郡王府無禮，縣主你說這話前，好歹想想你們家都做了些什么事情。莫非只能你們家欺負(fù)人，而別人連說句不對都聽不得？”

    楚錦瑤沒好氣地說完，沉著臉低喝：“讓開，我要出去了。”

    縣主氣得不輕，眼睛瞪得老大，而楚錦瑤也不是一個會低頭說好話的人。場面僵持中，站在亭子外的一個女子說：“都是出門來赴宴，高高興興出門，也該高高興興回去。大家有話就和和氣氣地說，沒話說就各干各的，這樣堵著叫什么事?！?/br>
    楚錦瑤很是意外，所有人都隔岸觀火，竟然還有人敢出來說話？楚錦瑤朝說話的人看去，發(fā)現(xiàn)是一個高挑的姑娘，她臉部方正，眉宇英氣，雖然看著精干，但放在長輩眼中，恐怕稍嫌硬氣，不夠柔和。

    不過放在楚錦瑤眼中，這個姑娘敢在眾人前說一句公道話，實(shí)在是一個很仗義的人。有了這個女子開口，東道主知府家的小姐也連忙過來，笑著說：“縣主，楚五姑娘，你們竟然都在這里，外面風(fēng)大，我們不妨到里面說話吧?！?/br>
    這話就是在解圍了。知府小姐作為主人家，在宴會上鬧出事只會讓她沒臉，所以即使她絲毫不關(guān)心楚錦瑤和縣主的事，但也不能什么話都不說。

    明明有人遞了臺階來，但縣主還是覺得不痛快，不肯順著臺階走?？h主不曉得什么叫見好就收，楚錦瑤也不怕，就那樣平靜又坦然地和縣主對視。

    四周一片難言的寂靜，圍觀的姑娘尷尬之余，還有些幸災(zāi)樂禍。愛看熱鬧是人的天性，她們?nèi)逦迳⒃诓贿h(yuǎn)處，倒想看看這件事要如何收場。

    小姐們正竊竊私語的時候，一個穿著紅衣服的侍從模樣的人走過去，笑瞇瞇地對著眾人拱手：“各位姑娘，打擾了?！?/br>
    眾人驚訝地回頭，紛紛皺眉，讓丫鬟遮擋到自己身前，捏著帕子說道：“是誰這樣失禮，怎么讓小廝進(jìn)院了？”

    夫人小姐們宴客，放小廝護(hù)院這種外男進(jìn)來是很失禮的事情，難怪姑娘們各個露出嫌棄的表情。而一眾人中，縣主的表情卻完全不同，她驚訝地睜大眼睛，忍不住往下走了兩步：“林公公，你怎么在？”

    “公公！”這些姑娘們比方才還要驚訝。不只是驚訝，這更像是驚嚇。知府小姐更是驚呆了，他們家怎么會有公公？什么人身邊能帶著公公！

    小林子沒有理會這些女子前后迥異的態(tài)度，他依舊笑瞇瞇地，眼神對上楚錦瑤，遠(yuǎn)遠(yuǎn)作了個揖：“五姑娘?？h主?！?/br>
    楚錦瑤半疑半惑地給小林子回禮，而縣主要激動的多，她顧不得回禮，立刻跑出亭子，舉目朝四周望去。

    果然，隔著半片湖，一個年輕男子負(fù)手站在回廊下，正朝這個地方看來。雨中湖水漫起茫茫白霧，把對方的身影遮掩的影影綽綽，但即使如此，隔著雨幕，也能察覺到對方那震懾全場的氣勢。

    “太子殿下？”楚錦瑤輕輕喃呢，幾乎以為自己踩在夢境里。要不然，她怎么會在這里看到理應(yīng)在邊關(guān)的皇太子？

    隔著淅淅瀝瀝的雨聲，楚錦瑤隱約覺得太子和她對視了一眼，然后就很快轉(zhuǎn)了過去，高貴又冷淡地側(cè)頭囑咐了什么，然后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他穿過回廊，身影被青翠的綠樹擋住，掩掩映映，很快就看不到了。

    要不是這么多人都在倒抽冷氣，楚錦瑤一定會以為自己出了錯覺。

    許多人手抖，心也在抖，她們握住身邊人的手，激動地低語：“那便是太子？太子怎么會在這里！天哪，太子竟然這樣年輕?！?/br>
    對啊，太子怎么會在這里呢？楚錦瑤的心不由地沉下去，是因?yàn)榭h主嗎？看來，縣主的太子妃之事，當(dāng)真成了？

    在場的閨秀很少有傻子，楚錦瑤想到的，她們自然也想到了。這回，眾人看縣主的眼神已經(jīng)完全不同，其中隱隱有著狂熱。而縣主，早在看到太子的那一刻起，臉頰便紅的幾乎要滴出血來。

    縣主雀躍難安，圍住縣主的人越發(fā)多，小林子發(fā)現(xiàn)自從自家主子一露面，他這個大內(nèi)公公就毫無存在感了。小林子不得不咳嗽一聲，提醒激動不已的各位閨秀，他還沒走呢。

    小林子笑瞇瞇地問：“各位姑娘，方才太子爺看到你們圍在這里，這才打發(fā)我過來問一問。不知各位所為何事??？”

    這下誰還會說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眾人立刻七嘴八舌地回話：“沒什么大事，公公不用掛心。”

    “沒什么大事就好?！毙×肿右馕渡铋L地笑了笑，眼角瞅到楚錦瑤轉(zhuǎn)身走了，這才在心里冷笑了一聲，隱晦地掃了一眼這里的眾人，微笑著離開了。

    楚錦瑤趁著眾人和林公公套近乎，自己悄悄走開。等走出那片地方后，楚錦瑤長長嘆了口氣。

    玲瓏只以為楚錦瑤是為了縣主和郡王府的事心煩，對于這種事，玲瓏也不知道該怎么勸了，她只好說：“姑娘，您不要灰心。日子都是人過的，就算她們走的高，未必能如姑娘一樣把日子過好。您放心，總有良緣等著您呢?！?/br>
    “這話啊，也只能是我們自己說出來自我安慰罷了。”楚錦瑤說完之后，看著檐下滴答的雨滴，不由有些悵然。

    縣主和太子的事成了，那她這個膽敢拒絕懷陵郡王府，還當(dāng)眾和未來太子妃抬杠的人，想必是得不了什么好罷。

    “玲瓏，我們到外邊走走吧?！?/br>
    “是?！?/br>
    楚錦瑤帶著玲瓏，順著游廊在花園里漫無目的地走動。她走過一個拐角，突然發(fā)現(xiàn)前面的花架子下，正站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