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今年元日許多人都提心吊膽,這幾年宮里的動向越來越詭譎了,先是一個宮女瞞著眾人的眼睛,偷偷有孕,被圣上賜封為憐嬪,一舉從宮女跳成了九嬪之一。還不等外面的人梳理出頭緒來,另一個消息也悄悄傳開了。 魏國公府的二小姐,榮安長公主的獨女,似乎要成為二皇子妃。 久浸權(quán)力場的老狐貍們都從中嗅到一股不尋常的氣息,皇帝同意給二皇子找一門強大的妻族,也不曉得要做什么。天下承平已久,看樣子,這表面的平靜也維持不了多久了。 楚錦瑤才坤寧宮回來后,已經(jīng)累得渾身發(fā)虛。即使如此,她也第一時間和秦沂說了魏國公府的事。她擔(dān)心了整整一天,而秦沂聽了卻很坦然:“我知道。”他看著楚錦瑤,忍不住笑了:“怎么了,是不是被嚇著了?” “當(dāng)然沒有。”楚錦瑤覺得自己被看輕,不服氣地睨了秦沂一眼。過了一會,她還是敗給了自己的擔(dān)心:“殿下,真的沒事嗎?皇上是不是……” 秦沂用一只指頭堵住楚錦瑤的嘴,挑眉道:“慎言?!?/br> “我知道。”楚錦瑤本也沒打算說,提起皇帝就足夠意會了。按理秦沂這樣從容,一定是早有準(zhǔn)備,然而楚錦瑤第一次真正參與到這種權(quán)利斗爭中,一上手就是皇權(quán)斗爭,她多少都有些慌。這種時候,也唯有身邊的秦沂能給她安全感了,楚錦瑤主動坐到秦沂身邊,靠在秦沂肩膀上,低聲問:“殿下,你會一直在的,是嗎?” 秦沂的心也不知不覺軟化了。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一個人,他身上擔(dān)著許多人的希望,甚至是身家性命??墒?,這是他頭一次直觀地感覺到自己被人需要著。秦沂伸手?jǐn)堊〕\瑤的肩膀,手中微微使力:“當(dāng)然。你不用擔(dān)心,有我呢。” 這一聲“有我呢”不洪亮也不磅礴,但是莫名讓人覺得安全。楚錦瑤用力點了點頭,也緊緊握住秦沂的手,試圖傳達自己的心意:“我也會一直陪在殿下身邊。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br> 這樣迷人的情話真是好聽,比最毒的蠱藥還能迷惑人的心智。秦沂第一次聽時還下意識地想抽離,可是聽得次數(shù)多了,竟然漸漸沉迷起來。不得不說,人都是一種貪婪又不知輕重的動物,以前孤身一人時從不覺得,一旦有了溫暖,抓住了之后就不想放手,而且還會貪婪地想要更多,即便前面是深淵也顧不得。秦沂覺得自己現(xiàn)在就處在這種危險的邊緣上,深入骨髓的繼承人教育警戒他趕緊脫身,而內(nèi)心深處的貪欲卻告訴他,再沉迷一會好了。 秦沂最終還是反握住楚錦瑤的手,聲音低沉又迷人:“好,這是你說的。” 作者有話要說:作話: #御藥房諸位神醫(yī)的深夜話題# 主人公:親密關(guān)系中典型的回避型障礙患者——秦沂。 病情分析:從小不習(xí)慣表達愛(也有可能是沒愛),所以長大后從來不肯好好說話,遇到表白、夸贊、示愛(?)等很正面的情感表達,第一反應(yīng)就是回避,故意用其他的言辭岔開話題。對付這種患者,最好的辦法就是——脫敏治療,聽多了就習(xí)慣了。如果在治療途中出現(xiàn)其他并發(fā)癥,諸如上癮等,那就再議。 備注: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神醫(yī)傾情提示,他們就是瞎**扯,如果出現(xiàn)醫(yī)療事故,本神醫(yī)聯(lián)盟概不負(fù)責(zé)。 第85章 正室格局 正月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秦沂正好不需要上朝,所以就陪著楚錦瑤出宮,兩人一起回長興侯府。 五姑爺在侯府一直是個非常特殊的存在,就連長興侯也不曉得要以什么樣的態(tài)度對待這個女婿。好在秦沂對岳丈很守禮,長興侯一半君臣之禮夾著一半翁婿之誼,倒也能與秦沂和和氣氣地相處下去。 昨日楚老夫人和趙氏剛剛見過楚錦瑤,今日見了不覺得有異,而無緣參加元日朝見的楚家其他女眷看到楚錦瑤,卻都難掩吃驚。 每一次見到楚錦瑤,都能明顯地看到她在飛速成長。去年十二月出閣時,楚錦瑤行為沉靜,從她的眼睛中還能看到對未來的忐忑,三日回門時,楚錦瑤身上的彷徨消散了很多,但舉止還帶著謹(jǐn)慎拘謹(jǐn)。但是這次再回來,不過間隔了一個月,楚錦瑤的氣質(zhì)又沉靜許多,這種靜不是從前那種小心翼翼害怕出錯的靜,而是一種從容坦然,不必?fù)?dān)心失去的沉靜。 閻氏站在下首看了很久,她想起自己見過的新婦,最后不得不承認(rèn),楚錦瑤才是真正的天生好命。她不是沒見過高嫁的人,那些女子衣冠華麗,但是眉目間總是帶著小心,說話也再三斟酌才肯出口,可是楚錦瑤卻不一樣,她明明去的是天底下一等一的高門,可是一言一笑都自然而然,顯然是心里有依仗有底氣,才從不害怕說錯,或者做錯。同樣是新婦,段瑩華就比楚錦瑤早嫁一個月,但是讓她們站在一塊,很明顯能看出不同來。一個女子婚后過得好不好,神態(tài)是騙不了人的。 楚錦瑤的婆母是小齊后,既是繼母又和太子有積年舊怨,絕不必奢望姑婦和睦這等佳話了,那么楚錦瑤的底氣,就只能來自太子了。 閻氏嘆氣,真是不知該羨慕楚錦瑤命好還是長得好。有些東西真是眼紅不來,一樣是侯府的嫡女,如果楚錦瑤不回來,換成楚錦妙,以她那小器扭捏的性子,恐怕也享不了這等福。 楚錦瑤和長輩坐了一會,讓下面幾個meimei排隊進來給她磕頭后,她就提出要出去走走。自她嫁人后,她還沒回過自己的閨房呢,也不知道從前的院子成了什么模樣。 楚錦瑤要出去,當(dāng)然沒人敢攔著。楚錦瑤帶著玲瓏、桔梗往東邊走,幾人看到舊景,都感慨不已。 “太子妃,我們從前的院子,還有人打掃著呢!” 京城的這個院子依然叫朝云院,即便楚錦瑤出嫁了也還保留著,定期安排人進來打掃。楚錦瑤進屋看了一圈,大件東西還在,可是卻少了很多生人氣息,一看就知道這里已經(jīng)沒人了。 桔梗還在絮絮叨叨:“東西還是好好的,就是沒人住,屋子里有些陰。太子妃,用不用搬一盆炭火過來?” “用不著這么麻煩,我就是過來看看,不必興師動眾?!?/br> “這能叫興師動眾?” 楚錦瑤和桔梗都是一驚,桔梗立刻低頭退后:“太子殿下?!?/br> 楚錦瑤本來在床上坐著,聽到秦沂的聲音,也趕緊站起來:“殿下,你怎么來了?” “我聽人說你到東院了,就也過來看看?!鼻匾首匀坏匚兆〕\瑤的手,眉尖微不可見地一動,“手這么涼?” 桔梗已經(jīng)懂了,識趣地說:“奴婢這就去端炭火來?!?/br> 等桔梗出去后,玲瓏還在換茶水,現(xiàn)在沒有回來,屋里就只剩下楚錦瑤和秦沂兩個人。楚錦瑤瞅了眼秦沂,似乎想說什么,最后撇了撇嘴,沒說。 秦沂被她豐富的表情逗笑了:“想說什么?” “我本來想說,這是姑娘的閨房,你就這樣進來似乎不好。但又覺得以太子殿下的性格,我這些話說了也沒用,就省得浪費口舌了?!?/br> 秦沂還真不覺得自己進姑娘的閨房有什么,這里是他特意買給楚錦瑤的,他本來也進來過。何況,就算楚錦瑤在太原時的閨房,他也不是沒見過,甚至還住了一段時間。 于是,秦沂不甚在意地說:“你我都是夫妻了,在乎這些做什么。” 楚錦瑤就知道說不動秦沂,她也不糾結(jié)這些細(xì)枝末節(jié),反而興致勃勃地帶著秦沂去看自己留下來的東西,一樣一樣講待嫁那一年,她是如何度過的。 “……這個是繡棚,光線好的時候,我就在這里做針線。為了嫁你,我足足學(xué)了一年的刺繡。jiejie聽說我在繡嫁妝,還特意寫信過來教我……” 秦沂很少接觸這些閨閣女兒事,雖然瑣碎,但是從楚錦瑤嘴里說出來,似乎帶上了特別的魔力,秦沂仿佛也參與到楚錦瑤那時的生活中。察覺楚錦瑤似乎心情低落,秦沂敏銳地問:“怎么不說了?” 楚錦瑤輕輕嘆了一聲:“我在想大姐。我們?nèi)叶及岬搅司┏?,她一個人在太原,不知道夫家有沒有欺負(fù)她。她成婚兩年才有孕,想必是很艱難的,而娘家還不在身邊……”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秦沂覺得這壓根不是什么問題,他漫不經(jīng)心地說:“你若是想你長姐,那把趙嘉致調(diào)到京城就可以了?!?/br> 楚錦瑤結(jié)結(jié)實實吃了一驚:“可以嗎?” “可以?!?/br> 楚錦瑤眨了眨眼,悄悄問:“這算不算走后門?” 秦沂笑著看向楚錦瑤:“顯然是?!?/br> 楚錦瑤噗嗤被逗笑,她看左右沒人,用力地?fù)ё∏匾实母觳玻骸爸x殿下!” “誠意呢?” 這人真是得寸進尺,任性妄為。楚錦瑤抬頭瞪了秦沂一眼,眼神示意周圍:“這是在外面,你別瞎說。” “我覺得是你在瞎想?!鼻匾事朴普f道。 “你住嘴!” 兩人說說笑笑走出楚錦瑤的臥房,往其他地方走去。小林子回過頭,一臉果然如此,他以過來人的口吻說道:“你看,我說不用進去送炭盆吧?!?/br> 桔梗捧著一個火盆,被迫頂著寒風(fēng)烤了半天的火:“林公公說的是??墒牵@個火盆怎么辦?” 小林子沉吟了一下,說:“先端著吧。若是送回去,一會太子爺沒看見東西,以為我們偷懶,多半會生氣。但若是進去添火,太子爺肯定生氣。所以先端著吧,不急?!?/br> 桔梗應(yīng)了一聲,她好想說林公公您可真懂,但最后還是忍住了。 用過午飯后,秦沂就帶著楚錦瑤告辭。長興侯看著外面大亮的天色,再看看秦沂和楚錦瑤身上明顯同出一人之手的紫色衣服,最終決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痛快如了太子的意。 楚錦瑤今日穿的是白色妝花襖,下搭紫色山河紋馬面裙,秦沂也是一樣的紫色山河曳撒,兩個人站在一塊,長興侯這個老丈人真是沒眼再看。 如今,即便太子大婚沒有昭告天下,朝廷百官靠眼睛也能看出太子殿下最近正值新婚了。秦沂不止笑容變多,而且神情一看就知最近的夫妻生活春風(fēng)得意,便是瞎子也能看見了。 他們早早就從長興侯府出來,楚錦瑤本以為要回宮,最后卻發(fā)現(xiàn)秦沂帶著她去京城里看熱鬧。楚錦瑤確實從沒好好看過京城,今日有秦沂護航,她很是開心地轉(zhuǎn)了一下午,然后才戀戀不舍地進宮。 然而一回到宮里,楚錦瑤瞬間回到現(xiàn)實。楚錦瑤輕輕嘆了口氣,宮外那種無拘無束的快樂不屬于她,她是太子妃,她要面對日漸起疑的皇后,心機深沉的后宮眾妃,還要面對看不清前路的時局。 今日秦沂陪了楚錦瑤一天,一回來就得去前殿處理朝事,等秦沂走后,楚錦瑤也把宮人管事喚進來,詢問今日宮里的事。 丁香今日沒出宮,留在慈慶宮看門??吹匠\瑤楚錦瑤回來,丁香搬來一疊衣服,說道:“太子妃,這是今日尚工局送來的衣服,您要過目嗎?” “拿來給我看看。” 丁香招手,喚身后的小宮女上前,楚錦瑤仔細(xì)翻了幾件,在幾個丫鬟的幫助下展開細(xì)看。玲瓏摸著衣領(lǐng)上的繡花,說道:“太子妃,這些繡花真是精致,果然,論繡工還數(shù)宮里厲害?!?/br> 丫鬟們對尚工局送來的衣服愛不釋手,楚錦瑤卻相反,這些繡花美則美矣,只是總不如自己做的合心意。她選了花樣和布料后,特意和尚工局的女官說了些細(xì)節(jié),但饒是如此,腰身、袖口這些地方的收放還是不合楚錦瑤的預(yù)期。 看到楚錦瑤的臉色,玲瓏也能看出楚錦瑤不太滿意。幾個丫鬟說:“太子妃,若是您不滿意,不如拿回去讓她們重做?” “算了,是我要求多,別人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蟲,怎么能知道我想要什么樣。尚工局還要給全宮的娘娘趕制衣裳,這兩天過年,宴席多,估計她們忙的厲害。還是算了,別給她們添麻煩了?!?/br> 桔梗嘴快說道:“姑娘,您現(xiàn)在是太子妃,這哪是麻煩她們?” 若是其他從小嬌養(yǎng)的貴族姑娘,必然什么事都隨自己心意,不憚于折騰下人,直到改到自己滿意為止。可是楚錦瑤不會這樣,推己及人,她要是費心費力裁好一件衣裳,肯定也不樂意別人什么也不干,但一直指手畫腳,要動要西。楚錦瑤說:“罷了,以后送來衣料,我們自己留著做吧,自己經(jīng)手總要合意些。” 就比如秦沂今日的衣服,從布料到花紋,都是她主導(dǎo)做成的。而且楚錦瑤自己也愛美,什么地方收腰什么地方放量,這些瑣碎的要求特別多,但是尚工局每日經(jīng)手的衣服眾多,成衣難免會中規(guī)中矩,楚錦瑤也不好一遍遍麻煩人,干脆留下衣料,她自己指揮人做好了。 楚錦瑤發(fā)話,其他人都齊聲應(yīng)下。楚錦瑤讓人把衣服都收起來,她正在問丁香廚房的事,突然洪嬤嬤走進來了:“給太子妃請安?!?/br> 屋里的氣氛靜了靜,楚錦瑤停下正在說的話,對眾人使眼色。玲瓏明白,三五下抱起衣服,把其他人都趕出去,自己站在門口守著。 洪嬤嬤這才悄悄和楚錦瑤說:“太子妃,今日那個宮里來人了。” 洪嬤嬤說的是坤寧宮,她不能直說主子的事,只好用一些模糊的詞代指。楚錦瑤會意,問:“她們問了什么?” “和上次一樣,無非是問太子妃這幾日在做什么。不過這次,那個宮女不知想聽什么,特意打聽了太子妃如何管理宮務(wù)?!?/br> 竟然打聽這個,楚錦瑤提起心,問:“你是怎么說的?” “奴婢只說太子妃和氣,時常在屋里看書,宮里的事都由著紫煙姑娘安排?!?/br> 楚錦瑤若有所思地點頭:“我明白了。她可曾問起劉嬤嬤的事?” “未曾?!焙閶邒邠u頭。 坤寧宮的人和洪嬤嬤聯(lián)絡(luò)自有一套手段,這一點洪嬤嬤早就告訴了楚錦瑤。洪嬤嬤一旦看到了圖標(biāo),就去指定的位置和對方接頭,洪嬤嬤本就是坤寧宮選好的接頭人,所以每次只有洪嬤嬤出現(xiàn),并無疑問,這也是楚錦瑤選擇留下洪嬤嬤的原因。然而,掩飾的再好,劉嬤嬤也終究不在了,只要坤寧宮有心,打聽一二就能知道。 但是楚錦瑤必須處置劉嬤嬤來殺雞儆猴,而一旦動了皇后的人,坤寧宮那邊遲早都會起疑,這就是一個無解的局。洪嬤嬤看著楚錦瑤的臉色,小心地勸道:“太子妃,那邊并沒想起劉氏,宮里這么多宮人太監(jiān),少一個婆子,誰能發(fā)現(xiàn)?” “未必?!背\瑤搖頭,“她們這次不問,下次就要問了?!?/br> “怎么會!劉氏是因著手腳不干凈被打發(fā)走的,這一切合情合理,那邊聽了也不會懷疑到太子妃身上。” 或許小齊后會相信她,但是別人可以有僥幸心理,而楚錦瑤卻不行。楚錦瑤說:“下次她們再來人,你就透露出些許懷疑吧。就說劉嬤嬤被打發(fā)的很奇怪,我可能已經(jīng)對你們起疑了?!?/br> “?。俊焙閶邒叽蟪砸惑@,“太子妃,您怎么能這樣做,這不是自毀長城么……” 楚錦瑤卻堅持:“按我說的做?!?/br> 洪嬤嬤還是想不明白,明明皇后沒有提起,楚錦瑤自己說自己可疑,豈不是自尋死路?楚錦瑤不愿多說,小齊后經(jīng)過憐嬪的事已經(jīng)對她起疑了,這種時候拼命掩飾只會適得其反,反正人只會相信自己想聽的話,既然小齊后懷疑,那就順著她的想法說,反倒能借機保住洪嬤嬤這顆暗釘。 楚錦瑤猜測,之后小齊后還會伺機往慈慶宮里安插暗線,和洪嬤嬤一明一暗,一起監(jiān)控她。從前小齊后沒把楚錦瑤放在心上,這才疏忽,一旦她上了心,那就會像對待宮妃一樣對待楚錦瑤了。不過楚錦瑤的目的也達到了,她本也沒奢望能在小齊后眼皮子底下瞞多久,如今已經(jīng)爭取了一個月,足夠她立穩(wěn)跟腳,捋順自己宮里的人手。若是一入宮,楚錦瑤還兩眼一抹黑的時候就被小齊后針對試探,那就完了。 等洪嬤嬤走后,楚錦瑤叫來暗地里盯洪嬤嬤的人,確定洪嬤嬤今日所說都對得上號后,這才放下心。小齊后已經(jīng)起疑,而皇上給二皇子賜婚這件事也很詭異,她如今是壓上全幅身家性命在賭,楚錦瑤越發(fā)要步步小心。 不過,洪嬤嬤的話也給了楚錦瑤提示,楚錦瑤隱隱猜到小齊后下一步的動作。自此之后,楚錦瑤出門請安時留下了桔梗和白芍,而是喚邇雪和邇花跟著她走動。 太子妃突然這樣給邇雪、邇花體面,慈慶宮中許多人都不服。但是楚錦瑤的預(yù)感果然沒錯,初八上燈那天,小齊后當(dāng)著眾人的面,突然就說起一件事:“時間過得真快,轉(zhuǎn)眼都初八了。本宮記得太子妃便是臘月初八進門,本宮還感覺這是昨天的事,沒想到,竟然都一個月了?!?/br> 楚錦瑤起身,輕聲應(yīng)道:“是,承蒙娘娘關(guān)照,已經(jīng)月余了。” “已經(jīng)一個月了呀?!毙↓R后看著楚錦瑤笑,“祖宗留下來的規(guī)矩,皇上、太子第一個月都要留宿在正室房里,不得亂了嫡庶尊卑。祖宗給正室體面,我們這些晚輩也要謹(jǐn)遵婦道,拿出正室的格局來,太子妃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