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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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康順黝黑的臉龐頓時多了幾分不自然的紅色,他皺了皺眉頭,似乎是在搜腸刮肚的想要尋找說辭去開脫,但是很顯然這件事他并不是特別擅長,于是支吾了幾聲,還是只能苦著一張臉回答說:“不管你們信不信我,愛信不信吧,反正我是真不相信什么風水寶地什么祖宗保佑的事兒!要真有那種事兒,就丁康強他們那一支的人根本就沒有管過我太爺爺,我太爺爺能愿意保佑他們才真是見鬼了吧!但是我不信有什么用!我們家里頭,我老婆信?。∷膊皇钦f一直都信這些事兒,歸根結(jié)底還是怪我,我沒能耐,日子過的一直就是這個德行,吃不飽餓不著,也沒錢翻蓋什么大房子,也沒有什么做生意的腦子,就會老實巴交的干活兒拿錢,丁康強遷完了墳之后,日子也就巧了,真的越過越好,我老婆就越來越相信外面?zhèn)鞯哪欠N什么風水寶地什么的亂七八糟的說法了,還因為這些破事兒總跟我吵架,鬧我,我也真的是快要瘋了,跟她又說不清!唉!” “你方才說,你帶著你兒子去鎮(zhèn)上辦理復(fù)讀手續(xù)?”唐弘業(yè)忽然開口問。 丁康順嘆了一口氣,點點頭:“嗯,我那兒子是個好孩子,隨我,老實,腦袋也不太聰明,光是高考都參加了兩年了,啥也沒考上,我讓他去念個學技術(shù)的學校吧,還不樂意,非要考大學,說以后想要風吹不著雨淋不著,不想再干粗活兒,我說啥也不聽,他媽也慣著他,我說這孩子考了兩年了都考不上,還復(fù)讀個啥,那就不是讀書的料,結(jié)果呢,我老婆劈頭蓋臉的把我給罵了一頓,說如果不是我窩囊廢,好好的風水寶地的祖墳被人硬給挖了,說不定現(xiàn)在發(fā)財?shù)木褪俏伊耍俏覂鹤右部梢院投】祻娝麅鹤右粯?,就算不愛念書,也可以跟自己老爹一起做做生意,賺賺大錢,吃香喝辣的,考不考大學都沒有啥影響了。真是說的我都委屈死,尋思著趕快給我兒子把復(fù)讀給辦了,讓他開學就回去繼續(xù)念書,趕緊讓這事兒過去,好不容易過了幾天舒坦日子,哎!你們又跑來了!” 他說這番話的時候,一副欲哭無淚的委屈和對自己老婆敢怒不敢言的無奈。 唐弘業(yè)聽著丁康順說話,忽然看到一個看起來二十出頭的男青年正氣喘吁吁的朝這邊走著,他的前進速度并不算很快,但是看起來走的好像已經(jīng)很疲憊了。這個男青年看起來相貌與丁康順有八九成的想象,兩個人是什么關(guān)系不言而喻。 “那是你兒子吧?過來找你的還是找我們的?”唐弘業(yè)朝那邊示意了一下,開口問正在剎不住閘似的喋喋不休抱怨著自己老婆不理解的丁康順。 丁康順被他這么一問,扭頭一看,頓時就變了臉色,小聲咕噥道:“這個死小子,肯定又是被他媽派過來監(jiān)督我的!就看我是不是真找你們算賬來的……” 說完他忽然把調(diào)門兒提高了兩度,吹胡子瞪眼的一拍大腿,伸手指了指面前的幾個人,有點虛張聲勢一樣的嚷道:“反正我我今天把話就放在這兒了,你們必須給我一個交代,要不然的話,我肯定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這邊丁康順一嚷嚷,那個氣喘吁吁的男青年好像也被嚇了一跳,趕忙腳底下的速度也加快了,沖到丁康順的面前,拉著丁康順的胳膊,氣都還沒有喘勻就趕緊勸說他:“爸……爸……你、你別沖動啊,有什么話好好說,又吵又鬧的也、也解決不了問題,好好說,好好說……” “怎么好好說!我好說好商量的回頭你媽又覺得是我窩囊,沒能耐,沒脾氣!不行,今天我就非得好好說道說道不可!”丁康順咬牙切齒的說,腮幫子上的咬肌都鼓了起來,架勢擺得還真的挺像那么回事兒。 他的兒子有些慌了神,拉著丁康順胳膊的手又緊了緊:“爸,你可別鬧??!我這開學還想好好回去復(fù)讀,來年考大學呢!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你要是鬧出點什么事兒來,回頭我在外面都抬不起頭來……我媽又沒在這兒,你就跟人家好說好商量唄,你別沖動,好不好?” 丁康順兒子的這種態(tài)度很顯然是丁康順事先預(yù)料到的,于是他便順勢收了自己方才吹胡子瞪眼的架勢,對他兒子哼了一聲:“行,看我兒子的份上,我也改改我的態(tài)度,要不然的話,我非得給你媽看看,我到底窩囊不窩囊!” “不窩囊,不窩囊。”丁康順的兒子趕忙順著丁康順說,生怕他一沖動會做出什么惹麻煩的事情似的,“你放心吧,我回去什么也不跟我媽說。” 丁康順剛剛緩和了一點的臉色因為兒子的這一句話又漲紅起來。 很顯然,他的兒子還是對自己父親平日里的性格很了解的,包括他虛張聲勢的那一部分。 第三十三章 眼熟 “你是丁正青的堂弟?怎么稱呼?”唐弘業(yè)對丁康順兒子笑了笑,開口問。 “我叫丁玉樹。”男青年似乎是個有點靦腆的性格,被唐弘業(yè)這個之前沒有打過交道的陌生人這么開口一問,頓時有點不自在起來。 丁康順在一旁隨口說:“我兒子他們這一輩就應(yīng)該取名字帶個‘玉’字,這是族譜上都排好了的輩分,結(jié)果到了丁康強那里,他兒子小時候還叫丁玉清呢,結(jié)果后來長大了,變成丁正青了,聽說也是找了個什么人給算的,說原來的名字不好,克他兒子,就給改了,說是叫這個名字就能旺了,能發(fā)大財,你們自己看看!就這么一個人,是不是都魔怔了?而且有用么?那么旺,怎么還被人弄死了?” “爸,你別說了……”丁玉樹在一旁一聽這話,趕忙扯了扯自己父親的手臂,給他一個勁兒的使眼色,“你別胡說八道的讓人誤會!” “有啥誤會的!我現(xiàn)在要是假惺惺的說自己跟丁康強他們一家子關(guān)系好那才奇怪呢吧!”丁康順對于自己的兒子性格比自己還小心翼翼的這件事似乎也有那么一點點無奈,“你又忘了我?guī)闳マk復(fù)讀手續(xù)的時候那丁正青是怎么說你的了?說你什么一個高中能年初別人研究生的年頭來,我看他就是放屁!自己連個高中都沒正經(jīng)讀下來的人,有什么資格在那里胡說八道!他出事兒可真是報應(yīng)!” “爸,你可別說了!真的,別說了!”丁玉樹緊張的幾乎都快要哭出來了似的,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一個勁兒的拉扯丁康順,“你又不敢真的把人家怎么著,現(xiàn)在說這種嘴上痛快的話又有什么用?。】蓜e說了!” 丁康順被他給說了一個滿臉漲紅,沖他瞪了瞪眼睛,也沒說什么。 “你以前和你的那個堂哥打過交道么?”杜鵑開口問丁玉樹。 丁玉樹微微的低著頭,抬起眼皮朝杜鵑瞟了一眼,好像不大敢抬起頭來正眼看她似的,雖然開口回答了杜鵑的提問,但是聲音卻很小,比方才同他父親說話的時候又低了幾分,就好像嗓子被人用夾子給夾住了一樣:“我跟他沒有打過交道,他比我大好幾歲,我們兩家平時也沒有什么往來,之前要不是那次在鎮(zhèn)上的飯館里頭遇到了,我都不知道他就是我的遠房堂哥?!?/br> “呸!叫他堂哥都算給他臉了!算了,別提那一家子了!”丁康順胡亂擺擺手,又掃了其他幾個人一眼,“反正我就鄭重其事的跟你們再說一遍,我們家跟丁康強他們家根本就沒有什么來往,就算以前鬧過矛盾,那也是便宜都被丁康強他們家給占了,好處都讓丁康強他們家給得了!我們家是大人不記小人過,不愿意跟他們繼續(xù)狗咬狗打下去了,所以他們家的事情跟我們都沒有關(guān)系!” “爸……狗咬狗……你把咱們自己也給罵進去了……”丁玉樹在旁邊一臉無奈的小聲提醒丁康順。 丁康順很顯然原本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現(xiàn)在被兒子這么一提醒,也頓時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只不過當著四個陌生人的面被指出了這樣的錯誤,多少還是會讓人有些窘迫難堪的,他有點惱火的抬起巴掌,不輕不重的在丁玉樹的背上拍打了一下,沖他一瞪眼:“這你又懂了!這你又有文化了!高考的時候怎么沒見你語文多考幾分出來!就會在沒用的事兒上裝明白!” 丁玉樹畢竟是經(jīng)歷過了兩次失敗的高考,正要面對著第三次的復(fù)讀,現(xiàn)在被父親當著外人的面這么數(shù)落,也覺得面子有點掛不住,臉色一沉,原本拉著丁康順的手也一下子就松開來,轉(zhuǎn)身就走。 “你去哪兒???你不等我去哪兒啊你?”丁康順估計也沒想到兒子會突然之間耍性子鬧脾氣,趕忙開口問他。 “我還能去哪兒,我一個大學都考不上的人,不回家看書等著開學,我還能干啥?難道跟你出來,在外面給你丟人現(xiàn)眼?”丁玉樹說話的語氣并不重,聲調(diào)也不高,給人一種正在倔倔生悶氣的感覺,“你又不是不認識回家的路,我媽讓我來提醒你一下,讓你別把事兒給辦砸了,那我現(xiàn)在也提醒過了,先走了!” 說完之后他就再也不理丁康順,頭也不回的大步流星走開了,盡管他的身材看起來有些單薄,兩條腿很細弱,感覺好像一陣大風就能把他給掀一個跟頭,但還是走得很快,一秒鐘都不想和這些人多呆在一起似的。 “這孩子!真是……”丁康順也覺得在外人面前被自己的兒子給丟下不管了,面子有點掛不住,尤其是丁玉樹臨走前撂下的那一番話,把他一大早上氣勢洶洶跑來興師問罪背后的真實目的也等同于給揭了出來,這讓他覺得格外尷尬。 他瞪著兒子的背影看了一會兒,見丁玉樹別說是停下來等他了,就連腳步都沒有放慢過,一口氣的越走越遠,便只好暫時把那股惱火和尷尬壓下去,板著面孔轉(zhuǎn)過頭來又把話題重新拉回到最初自己跑來的那個事情上:“反正……反正剛才我已經(jīng)跟你們說的很清楚了,我們家行得正,坐得直,對天對地,對誰都敢摸著自己的良心說是問心無愧的,而且我們跟丁康強和丁正青他們爺倆根本就沒有什么往來,不管他們家出了什么事,都跟我們家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你們以后別再去我們家那邊問東問西的,真要是讓人覺得我們丁家的門風出了問題,我們家做人有什么毛病,那我就找你們算賬,找你們要說法!” “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唐弘業(yè)對他點點頭,并且給了丁康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應(yīng)。 丁康順對于這樣的答復(fù)當然是不怎么滿意的,于是眉頭一皺,把自己方才顛來倒去說過好幾次的話又重復(fù)了一遍:“你別拿這含混話來糊弄我,我跟你們說的很清楚了啊,我們家跟丁康強他們家根本沒有來往,也不走動,人家那種有錢人我們高攀不起,他們那種為了發(fā)財什么事都干得出來的人家,我們也不稀罕跟他們打交道!反正我把話撂在這兒,你們愛找誰查找誰查去,別去我們家那邊攪合,我們家跟丁康強他們扯在一起都覺得恥辱!要是你們再跑去,讓左鄰右舍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對我們家指指點點,說三道四,我就跟你們沒完!而且再有下一次,我可不敢保證我們家還會像昨天對你們那么客氣了,你們記住了,我認真的!” 說完他就一甩手,氣呼呼的走開了,步子很快,像是想要追上丁玉樹似的。 “真是什么態(tài)度,居然還恐嚇咱們!”黃帥見丁康順就這么走掉了,也有點不太愉快,擰著眉頭沖著他離開的背影瞪眼睛,“昨天他還叫客氣?!” “你就別抱怨了,要是昨天你們兩個不冒冒失失的跑去,也沒有那事兒?!碧坪霕I(yè)本來不想提,覺得已經(jīng)過去就算了,但是方才丁康順的那個態(tài)度讓他也覺得有些不爽,結(jié)果自己還忍著呢,黃帥那邊倒是先開口抱怨了,這可就讓他有些不高興了,扭頭瞪了黃帥一眼,忽然看到沈村長的兒子小沈打從后面正朝他們這邊過來,于是便把其余的話都咽了回去,沒有打算當著外人的面多說什么。 小沈一邊朝他們這邊走,一邊眼睛卻是盯著剛剛離開還沒有走太遠的丁康順的背影,有些疑惑,又有些驚訝,走到四個人的跟前,同他們點頭打了個招呼,然后朝丁康順離開的方向指了指:“那個人……看著好眼熟啊,誰?。俊?/br> “眼熟?”唐弘業(yè)原本以為小沈認識丁康順,知道那是丁康強的遠房堂哥,現(xiàn)在聽他這么一說,又有些納悶,于是便試探著問,“怎么個眼熟法兒?” “就是覺得見過他,應(yīng)該就是在我們村兒里見過,但是肯定不是我們村里的人,要不然我不可能光是看著眼熟,那就肯定是認識了?!毙∩蜃チ俗プ约旱暮竽X勺,努力的想了想,還是沒有想起來,“估計我爸要是看到肯定能認識,我就不行了,除了最近一陣子回來家里頭住的時間長,有一陣子不在家里這邊呆著了,村子里頭的人我還能認識的全一點兒,再遠一點的都認不出來幾個。所以剛才那個人,他肯定是最近這一段時間總往我們村子跑的外村人,所以我才會看他眼熟,但是又認不出來……唉……這是誰來著,怎么就是想不起來了呢……” 第三十四章 來往 “你的意思是,你最近一段時間,在你們村子里見過剛才的那個人?確定不是在別處么?”杜鵑希望小沈能夠再回憶的準確一點,畢竟這件事對于他們來說比較重要,究竟小沈是在什么地方見過丁康順會讓整個事情的性質(zhì)都發(fā)生變化。 小沈看杜鵑問的這么鄭重,一下子也有點不敢草率回答了,支吾了一會兒才說:“反正我肯定是在我們村子里見過那人就對了,因為我這一陣子根本就沒怎么往外頭跑,我總往外跑我爸還得罵我,我都是在家里,就算是出去玩兒也就頂多是在村子里去別人家串個門兒,我絕對見過那個人,但是現(xiàn)在就是一下子懵住了,你們讓我再想一想,我肯定能想起來?!?/br> “你父親起來了吧?咱們過去村委會那邊吧?!碧坪霕I(yè)當然不反對小沈努力回憶,如果他真的能想起來在村子里什么時候見過丁康順,這倒是等同于證明了丁康順方才的謊言,只不過單純等著他去回憶,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相比之下還是再從小沈的父親沈村長那里得到一些輔助會事半功倍一點。 “起了起了!他那人起的可早了,比我們家養(yǎng)的雞都早!”小沈一聽他們要找自己的父親,趕忙點頭,“那就趕緊走吧,咱這就找他去,你們吃早飯沒?我家早飯做好了,我爸就是讓我過去問問你們吃沒吃,沒吃的話過去我們家吃一口,我本來就是過去農(nóng)家樂那邊叫你們,結(jié)果正好看到你們在這邊跟人說話,就過來了,又看到那人有點眼熟,這一打岔,差一點就把正經(jīng)事兒給忘了,走走走,趕緊去我家吃早飯去!要不然我爸又得罵我了,說我這么點事兒都辦不好!” 唐弘業(yè)他們便恭敬不如從命的道了謝,跟著小沈去了沈村長的家。 沈村長家的房子在村子里不算是最大最新最闊氣的,卻也比丁康強和盛興旺的那種老房子要好上很多,主要是收拾得干干凈凈,一進去就能聞到一股香噴噴的面食的氣味,客廳里面放著一張折疊桌,上面擺著一小盆熱氣騰騰的白米粥,旁邊還有一大碗蒸餃和幾盤小菜,雖然都是簡簡單單的家常菜,但是對于一大早上饑腸轆轆的四個人來說,聞起來還是相當具有誘惑力的。 沈村長早就坐在桌子旁邊等著了,看樣子也等的有那么點不耐煩,看到他們四個人來了,先熱情的招呼他們落座,然后才責怪了小沈幾句,嫌他辦事從來都不抓緊時間,總是磨磨蹭蹭,小沈在沈村長面前顯得收斂很多,估計平日里還是有些畏懼這位嚴父的管束吧。 “我們家這小子沒去晚了吧?我一大早就催他,他這孩子總是磨磨蹭蹭的!”沈村長笑著和他們四個人寒暄,“你們住的那里吧,環(huán)境還湊合,主要是地理位置方便,但是他們家伙食可不行,那家的女人懶得很,做飯根本就是糊弄事兒,我估么著他們都未必能特意給你們做點什么可口的,所以就讓我媳婦兒早起了一點,把你們的份也給帶出來了,出來辦公事本來就夠辛苦的了,一看就知道你們都是城里的小孩兒,跑到我們這里來,啥都不如市里,也挺不容易的,別的我也沒有那么大的能力了,讓你們吃的舒服點兒還是能做到的!” 唐弘業(yè)他們向沈村長道了謝,低頭開始吃起面前的早飯來。 不得不說,沈村長的老婆手藝的確是很好的,白粥煮的軟爛噴香,煎餃也咸鮮可口,小菜更是清爽,四個人都是起來已經(jīng)有一會兒了,腸胃早就已經(jīng)醒的透透的,也覺得很饑餓,現(xiàn)在吃到可口的早餐,整個人都覺得由內(nèi)而外熨帖。 幾個人安安靜靜的吃了一會兒飯,唐弘業(yè)吃飯比較快,吃的差不多了之后又等了一會兒,看沈村長也幾乎不怎么動筷子了,這才開口和他攀談起來。 “沈村長,咱們現(xiàn)在沒有外人,在丁正青回來之后,一直到他出事之前,不管是你,還是你認識的其他什么人,有沒有人見過丁康順在你們村里出沒的?”他雖然是用著詢問的語氣,但是一邊說,一邊還特意朝旁邊悶頭吃飯的小沈看了一眼,似乎是在示意著什么,大有一種不容沈村長推脫隱瞞的意味。 沈村長被唐弘業(yè)忽然這么一問,本來是想要很快的就開口做出回答的,但是看到唐弘業(yè)瞥向一旁小沈的那一眼,便又止住了差一點脫口而出的話頭,雖然說沈村長算不上是什么有頭有臉的大領(lǐng)【hx】導(dǎo),但是畢竟已經(jīng)是這樣的一個年紀,又一直需要做一些周旋于村民和上級之間的工作,反應(yīng)還是相當機敏的,他意識到唐弘業(yè)朝小沈看的那一眼,絕對不會是無意的行為,很有可能是自己家這個兒子方才在過來之前已經(jīng)和人家說過了一些什么。 沈村長略微猶豫了幾秒鐘,臉頰原本有些緊繃的肌rou忽然松開來,對唐弘業(yè)點了點頭,笑了笑,說:“行,咱們這兒現(xiàn)在沒外人,我就跟你們交個實底,怎么說呢,畢竟你們一開始來了也沒說那邊丁康強堂哥家肯定就是跟這件事兒有關(guān)系,所以我也沒有特意去回憶這方面的事兒,你剛才那么一問,我也想起來了一點事情,咱們哪說哪了,畢竟現(xiàn)在這年頭,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就是穿鞋的,丁康強他堂哥一家子那天胡攪蠻纏的那個模樣,你沒看到,你的那兩個同事是看到了的,他們要是回頭聽說我提供了什么,跑來天天這么鬧我們家,我們家可是吃不了兜著走,所以咱們就算是互相幫助吧,你看怎么樣?” “你放心吧,就算你不說,我們也不會把消息來源抖出去的。”唐弘業(yè)點頭。 沈村長垂著眼皮,眨了眨眼睛,似乎在考慮怎么開口比較好,一旁的小沈原本專心致志的吃著飯,聽了唐弘業(yè)和自己父親的對話之后,猛然抬起頭來,有些詫異的看了看其他幾個人,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兒,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哦哦!我說的呢!我就覺得剛才看到的那個人那么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敢情他就是丁康強的遠房堂哥丁康順?。∫郧肮饴犨@個人的名字和他們兩家鬧的那些事兒了,這人長什么樣一直沒有見過,弄了半天就是他啊,長得一點都不像!” “行了,吃的的飯吧!吃餃子都堵不住你這張嘴,一天到晚就胡扯一些沒用的東西比誰都熱情,正經(jīng)事怎么一件你都干不成!”沈村長略微有一點惱火的瞪了兒子一眼,“我們這兒談?wù)?jīng)事呢,你趕緊吃飯,插什么嘴!” 小沈根本不明白自己為什么就被父親莫名其妙的又罵了幾句,也有些委屈,但是自己父親的性格他是很清楚的,現(xiàn)在又是有外人在場,如果自己回嘴,真的和父親起了爭執(zhí),鬧到最后反而是自己更丟臉,所以他就撇撇嘴,不大高興的繼續(xù)悶頭吃東西,干脆一句話也不說,眼皮都不抬一下了。 “這個呢,我確實看到過丁康強的那個堂哥前陣子往我們村跑過幾次,都是無意當中看到的,他好像是想要偷偷摸摸的過來,每次都弄個什么草帽啊,墨鏡啊什么的,反正神秘兮兮的。”沈村長嘆了一口氣,事到如今他原本出于私心沒有主動提供出來的東西自然是藏不住了,并且在這樣的情況下說出口,也讓他多少覺得有些尷尬和不自在,“我頭幾次也沒認出來,看到有人在丁康強他們家老房子出入也沒覺得有什么問題,畢竟那個丁正青回來以后也是挺能張羅的,不管是找來商量包工程的人,還是以前的老鄰居親戚什么的,每天只要他在家的時候出出入入的從來都沒缺過人,后來是有一次我看到那個人帶這個草帽低著頭,急急忙忙的從丁康強老房子的院子里頭出來,一路小跑的就走了,然后丁正青跟在后面罵罵咧咧的說的話挺難聽,我也沒好意思去細問,畢竟我跟他們家的關(guān)系也就普普通通,沒有多好,打聽多了怕人家也覺得煩得慌。” “既然對方又是草帽又是墨鏡的遮擋著,還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你為什么可以斷定他就是丁康強的那個鬧過矛盾的堂哥呢?”杜鵑也吃完了早餐,把筷子放在空碗上面,開口向沈村長確認起這件事來。 “之前丁康強的那個堂哥不是因為遷墳的事情跑來丁康強家里大鬧一場么,當時鬧的很兇,我當時就是村長了,這種事兒我不可能不管,說是丁家的家事,但別的村的人都打上門了,在我們村里鬧事,我肯定要出面的,所以當時跟那個叫丁康順的也算是打過照面,不太愉快吧,他的模樣我也是那個時候記住的,前陣子他又是草帽又是墨鏡的,我想不注意他都難,就怕是有什么小偷壞人到我們村子里流竄,那我得注意啊,真有情況的話,一來提醒村民注意,二來是跟鎮(zhèn)上派出所聯(lián)系,匯報一下,結(jié)果這么一注意,發(fā)現(xiàn)是那個丁康順,我尋思著,這也算是他們丁家自己的事兒了,那就跟我沒關(guān)系了,我就沒再過問。” 第三十五章 去留 “那你有沒有看到過丁康順和丁正青有什么不太愉快的交談或者舉動?”杜鵑趕忙問,畢竟丁康順在這件事情上頭跟他們說了謊,再加上方才丁康順因為前一天被警察登門造訪,方才一大早就氣勢洶洶的跑來興師問罪,現(xiàn)在確定了他曾經(jīng)到這邊來與丁正青打過交道之后,那個行為就多了幾分心虛氣短、虛張聲勢的味道,而且好不容易沈村長不敢有所隱瞞,選擇坦誠的和他們溝通這件事,杜鵑也希望能夠盡量多的從他那里挖出來一些有價值的線索。 “他那么鬼鬼祟祟的,擺明了就是不想讓外人發(fā)現(xiàn),你說我哪有機會往跟前湊啊,我但凡往跟前湊,他一準兒遛的比兔子都快,”沈村長愛莫能助的搖了搖頭,“那陣子丁正青那邊來來往往的人確實挺多的,但是每次我看到丁康強那個堂哥丁康順過來的時候,好像都是特意避開了其他人,反正從來沒有跟什么人打過照面,我也都是遠遠看到過,說起來也怪他自己,賊頭賊腦那個心虛的樣子,別人不注意可能不一定當回事兒,但我是這個村的村長,我得多大家伙兒負責,遇到覺得不太對勁兒的事情,肯定就得比別人多留心一些?!?/br> “多虧這里有你這么一個有責任心的村長,要不然的話,我們可能會憑白失去一條重要線索,不管怎么說,丁康強一家曾經(jīng)也是世世代代生活在這個村子里的老村民,現(xiàn)在就算是丁正青出事了,丁康強還在,你放心,這件事如果之后可以排除丁康順那邊的問題,我們一定會替你至始至終保密,不給你添麻煩,但是如果真的有關(guān)聯(lián),那丁康強肯定會非常感激你的?!倍霹N笑著對沈村長說。 杜鵑本身就是一個相貌甜美的姑娘,現(xiàn)在笑盈盈的說著這一番集戴高帽子和安撫于一體的話,沈村長聽著倒也覺得十分受用,方才暗暗責怪兒子小沈的那種臉色基本上已經(jīng)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笑容。 他沖杜鵑擺擺手:“我倒是不圖誰感激啊,就像你說的,畢竟是一個村子里的老村民了,就算他們家搬走了,戶口也還在這邊,也還是我們村的人,本來眼看著就要結(jié)婚娶媳婦兒了,高高興興的回來蓋新房呢,忽然除了這么一檔子事兒,換成誰估計都得覺得挺難過的,再說了,我家里也有兒子,不管成器不成器,自己的兒子心里頭其實還是挺寶貝的,所以丁康強遇到這種事的心情,我能理解。” “爸,你說什么呢!”小沈原本被自己父親瞪了幾眼,為了避免引火燒身,一直老老實實的悶頭吃飯,現(xiàn)在聽到沈村長這么說,就有點不高興了,他脖子一梗,眼睛一瞪,“你這么說那不是咒我么!你的兒子我可是好端端的在這兒呢啊!你閑著沒事兒理解什么不好,理解人家死了兒子的……” “去去去!你閉嘴吧,別胡說八道了!你要是老老實實的,踏踏實實的該干什么干什么,生活的安穩(wěn)一點,少折騰,什么事兒也不會有!”沈村長雖然說被杜鵑那么一夸一捧,心情已經(jīng)好了不少,但是自己兒子一開口,還是讓他氣不打一處來,眼珠子沖小沈一橫,“你再這么做什么什么都不成下去,我是不用理解別人死兒子了,你就可以去理解理解別人家死爹了!非得把我活氣死你才滿意!” “什么啊,哪兒跟哪兒啊這都是……”小沈嘴上咕噥著,似乎是有些委屈,但更多的還是心虛氣短,所以聲音越來越小,又把頭幾乎埋進了飯碗里去了。 “沈村長,還有一個事情我們想問你,”唐弘業(yè)等他們父子倆的對話徹底結(jié)束,這才又把話題重新拉回到正經(jīng)事上,“盛興旺這個人,平時在村子里是一個什么樣的性格?和其他人相處的怎么樣?他之前和丁康強一直關(guān)系很好么?” 提起盛興旺,沈村長的表情和眼神里面更多的就是輕蔑了,他呵呵笑了幾聲,說:“這個怎么說呢,盛興旺那個人吧,不算是什么好人,也不算是什么壞人,你說他好,他游手好閑,懶得出奇,以前還有過手腳不太干凈的事兒,但是你要是說他壞,他也沒真的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兒,畢竟祖祖輩輩都是在這兒過日子,所以父一輩子一輩的面子,平時大家對他也就不太計較了。你們問我他這個人性格怎么樣吧……我還真不知道怎么說,你說他這人懶吧,又不認命,總想發(fā)財,想吃香喝辣的,但是你說他要是那么想發(fā)財,那就努力賺錢唄,他又不愿意出力,遇到窮的,他看比起人家,遇到富的他又心里頭不是滋味兒!” 說到這里,沈村長停下來想了想,忽然問唐弘業(yè):“是盛興旺跟你們說他一直都跟丁康強關(guān)系很好的?他是這么說的?” 見唐弘業(yè)點點頭給出了肯定的答復(fù),沈村長嘆了一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他這個人??!真的是太滿嘴跑火車了!當初丁康強家里還日子緊巴巴的那會兒,盛興旺可沒怎么搭理過丁康強,因為那會兒他家里雖然已經(jīng)開始走下坡路了,但是比丁康強那邊的情況還是能好一點的,所以他根本看不起丁康強,等到后來丁康強開始發(fā)財了,越過越好了,他還酸溜溜了一段時間,到后來丁康強財源滾滾,誰都得服氣,他就變了樣了,對丁康強那叫一個熱情,成天去拍馬屁,丁康強也不太愿意搭理他,這事兒我是覺得丁康強做的沒毛病,換成是我,我也不愿意搭理盛興旺那樣的人,這世道,能同甘的人多了去了,共苦過的那才是真朋友呢?!?/br> “那盛興旺這么多年就一直在家里這兒游手好閑的呆著,也不干點兒什么嗎?”杜鵑聽沈村長評價著盛興旺的那些所作所為,忽然心頭一動,順口問道。 “那倒不是,他之前也上過一陣子班,在縣里頭的工廠里,好像是化肥廠吧,我記得好像是,不過沒干太長時間,就因為手腳不干凈被人家給開除了,也有說是他太懶了,總喝酒曠工什么的被開除的,我也記不清了,得有差不多十年了,對,就是丁康強他們家搬走前后的那一段時間,盛興旺也算是難得的出去工作過,”沈村長回憶著,“開除回來之后,他就沒怎么再找到過工作,不是嫌累就是嫌錢少,他還死活也不愿意干農(nóng)活兒,就惦記著找一個面子又好看,工作又輕松,給的工錢還多的活兒,這種好事怎么可能有!就算是有也輪不著他啊,所以就一直在家里那么晃來晃去,一直也沒再做過什么正經(jīng)工作了。” 說著,他忽然扭臉瞪了一旁的小沈一眼,兇巴巴的對他說:“所以你就折騰吧!這個不愿意干,那個干不好,折騰到后來,你就是第二個盛興旺!到了那一天,咱們老沈家也算是祖墳冒青煙了,出息出來你這么個玩意兒!” 小沈這次學激靈了,雖然臉上滿滿的掛著不服氣,但是嘴巴卻是閉得嚴嚴實實,一句話也沒去回應(yīng),沈村長見他根本部回應(yīng)自己,也覺得怪沒勁的,索性也就不再揪著他說起來沒完,再怎么講,當這幾個外人的面說自己兒子不爭氣、沒出息的一面,也還是挺丟臉的一件事,他也不愿意去做。 “那你們今天打算干點兒什么呢?還需要我們爺倆兒干什么,你們就盡管開口,我們肯定幫忙到底。”沈村長看聊天的功夫,四個人都已經(jīng)吃的差不多了,于是便開口詢問起他們新一天的安排,“農(nóng)家樂那頭你們今晚還住不???要是還住就盡管住,要是不住了我就跟那邊說一聲?!?/br> “住?!?/br> “住!” 唐弘業(yè)和杜鵑異口同聲的開了口,說完之后,他們倆下意識的看了一對方一眼,都沒有再開口,一時之間又沒有人開口,全都安靜下來。 “所以說,咱們今天晚上還要在這里再多留一晚了?”黃帥開口問,一旁的尹湄雖然什么都沒有說,但是臉上的表情看起來似乎并不是特別喜歡這個安排。 唐弘業(yè)想了想,搖搖頭:“今天不用都留在這邊了,市里那邊也需要有人去查一下丁康強名下那輛車的情況,包括姚家那邊不是還欠咱們一點材料么?!?/br> “那誰留下,誰回去?”黃帥對于這樣的安排并沒有什么異議。 尹湄抬起眼皮來,目光從其他三個人的臉上劃過,眼神里面帶著幾分不好意思說出口的期待,很顯然,她希望自己會是那個可以回去的人。 “尹湄回去吧,”杜鵑看出了她的心思,就開口替她說了出來,免得她覺得不好意思,“我留下來,萬一涉及到什么你們不方便去溝通的對象也能應(yīng)付?!?/br> “我沒意見,那咱們兩個誰留下來?”黃帥看了看唐弘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