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說有兩個賬號都只在早上或者晚上才會出現(xiàn)，白天時段從來不上線的賬號，幾乎每天都會抱怨早上堵車厲害，地鐵人又太多擠不上去，這兩個賬號很少有一個上線，另外一個不在的情況，基本上只要一個在，另外一個肯定也會出來說話。杜鵑推測這兩個人必然是工作時間比較固定也比較規(guī)律的上班族，而這群里面的十二個人，如果和他們之前鎖定的犯罪嫌疑人范圍并沒有什么明顯出入的話，這里面上班時間比較規(guī)律，又符合兩個人同進退、總黏在一起這兩個特征的，恐怕就只有舒樂和董成這兩個人了，只不過這兩個賬號出來說話的次數(shù)不多，沒有說出更多的具體內(nèi)容，所以暫時不好判斷哪一個是舒樂，哪一個是董成。

    另外就是還有一個意思徐英發(fā)或者武志誠其中一個人的賬號了，這個賬號的特點比較明顯，那就是一般來說上線時間都是學校里面的晚自習時間，或者下了晚自習的時間，并且這個人表現(xiàn)得明顯比其他人更活躍一點，說起話來似乎并不是特別懂得遮掩情緒，感覺性格不是特別的成熟。

    因為杜鵑做的整理比較條理清晰，讓人可以一目了然，所以其他人在看過她打印出來的聊天截圖，以及在上面做出來的標注，也對她的結(jié)論表示了贊同。并且就在杜鵑向其他人分享之前的推測結(jié)論的時候，群里面又有人出來說話了。

    杜鵑看了一眼說話人提到的內(nèi)容，趕忙到一旁的電腦上cao作了一番，確認了一下這個說話人的對應賬號——是之前介紹自己進來的引路人莊玲，也是這個群里面唯一一個不需要去猜測，光憑賬號杜鵑也知道是誰的人。

    她趕忙示意了其他人一下，讓他們等一等自己，然后屏住呼吸，看著屏幕上跳動出來的聊天內(nèi)容，很顯然，莊玲在沉默了好幾天之后，有些按捺不住了。

    “大家好，有誰在的么？我之前提議的那件事，你們考慮的怎么樣了？”

    “沒有人在么？這都好多天了，你們多少給我點回復吧？”

    “我可聽說那人保送繼續(xù)讀博的事情已經(jīng)快要有眉目了！我不想要看到有人跟我當年一樣，因為這種走后門鉆空子的人，自己的前途都受了影響啊！”

    說話的人顯然是莊玲，她提到的“那人”應該就是之前經(jīng)過調(diào)查，被杜鵑和唐弘業(yè)他們已經(jīng)掌握到的許子實。

    “莊玲忍不住了，她在群里面催促其他人，想要讓他們盡快商量對許子實動手的事?！倍霹N皺起眉頭，對其他人說，這個消息對于眼下他們的進展而言，可不算是什么好事，“她要是在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著急要動手的話，對咱們來說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吧？他們的這張網(wǎng)，還有個別沒有被咱們補起來的‘破洞’呢！比如說李國富的信息收集者是誰，還有殺害邢北辰的兇手?！?/br>
    “這個倒是不用太擔心，應該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戴煦用手指彈了彈手上那幾張杜鵑整理出來的資料，“有了你打入那個群內(nèi)部整理出來的這些，雖然說那兩個‘洞’確實還沒有比較直接證據(jù)可以填進去，但是應該也不至于給咱們造成太大的影響。這個群里一共十二個人，我們目前掌握的嫌疑人就已經(jīng)有十個，其中包括有提供線索嫌疑的，以及殺人嫌疑的，還有已經(jīng)成為了被害人的丁卓。只有一個身份尚不明確的也不影響整體的案件脈絡(luò)。咱們就順其自然，如果對方?jīng)]有行動的打算，咱們就按照自己的節(jié)奏進行，穩(wěn)扎穩(wěn)打，如果對方又打算有所行動，那咱們也就只能全面收網(wǎng)，一邊抓現(xiàn)行，一邊抓其他嫌疑人?！?/br>
    “嗯，沒錯，”唐弘業(yè)點點頭，“雖然說這里面?zhèn)€別人還缺乏更加直接的證據(jù)，但是至少也沒有一個是能把嫌疑摘干凈的，如果不靠譜穩(wěn)妥起見，怕跑了漏網(wǎng)之魚，現(xiàn)在逐個抓一遍，也沒有哪個是程序上有瑕疵的?！?/br>
    杜鵑一邊聽他們說，一邊還留意著群里面的動靜，莊玲在群里說了好半天，并沒有人對她的提議做出相應，并且眼下也并不是沒有人在線，恰恰相反，群里面超過半數(shù)的人都顯示著在線狀態(tài)。

    莊玲很顯然也是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所以后來她就有些壓不住火了，話里面也開始多了一些抱怨和忿忿不平的味道。

    “你們之前需要我的時候，我可從來都沒有推三阻四過吧？”

    “誰也不比誰低人一等，為什么被老公外遇背叛的女人就需要幫助？被老公打的女人也需要幫助，就連被同學打的學生也需要幫助，被人生生給擠掉了研究生的人就不需要幫助了么？”

    “搞外遇該死！打老婆該死！在網(wǎng)上罵人都該死！怎么竊取別人讀研機會就不應該受到懲罰了么？你們是雙重標準，還是單純的針對誰？”

    估計是感受到了莊玲的怒意，終于有人出來說話了。

    【紅女巫：你別激動，你說的這人肯定是要受到懲罰的，但是要計劃一下?！?/br>
    【奧創(chuàng)：這事兒，是不是也得聽聽頭兒的意見?。俊?/br>
    【星爵：說起來，頭兒多久沒上來過了？】

    【奧創(chuàng)：你不說我還真沒注意，確實有日子沒來了吧？】

    【星爵：我們是不是被頭兒拋棄了?。磕谴蠹疑⒘税缮⒘税?！哈哈哈！】

    第五十八章 最弱的一環(huán)

    群里面的幾個人七嘴八舌的議論了一會兒，雖然說態(tài)度沒有多認真，多較真兒，幾乎完全是在開玩笑，插科打諢，但是話題倒也的的確確是繞到了群主的身上，在其他原本沒有出來說話的人，也開始七嘴八舌的議論起為什么最近沒有看到群主上線這件事之后，那個昵稱叫做“紅女巫”的人就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

    其他人議論了幾句之后，估計也沒怎么把這個話題當真，逐漸就又聊起了其他的東西，但是那個“紅女巫”卻至始至終都沒有再露面講話過。

    同時也被這么一打岔就又沒了下文的，還有莊玲的行動提議，莊玲后來看別人把話題給岔開了，但是在線說話的人數(shù)比較多，便又把那件事提了一句，相應的人不是特別多，有的人不吭聲，也有的人表示，群主不在，不知道最近忙什么去了，沒有人組織，可不能冒冒失失的就去胡來。

    很顯然莊玲對這樣的反應是不滿的，但是畢竟她期待的事情遭受到了如此冷遇，但是對此她也沒有任何辦法，只能追問了幾回群主到底什么時候才會出現(xiàn)，無奈沒有得到任何的正面回復，她又抱怨了幾句，表示自己之前也算是盡心盡力，需要她完成的任務(wù)，她都完成的很好，希望其他人也能尊重一下她的感受。

    可能是看她又生氣了，其他人才又稀稀拉拉的開口安慰她幾句，安慰的有些浮皮潦草，不太走心，莊玲對其他人的這種敷衍態(tài)度當然不會感到滿意的，于是再后來她也干脆下了線，不再說話了。

    又過了一會兒，群里面說話的人就少了，最后干脆重回寂靜。

    “這個群主，會不會就是丁卓？”唐弘業(yè)看完之后，做出了猜測，“根據(jù)杜鵑整理出來的那些聊天記錄，群里面唯一從來都沒有上線說過話的，就是群主。這個群里面的眾人，很顯然在現(xiàn)實生活當中并不都認識，更不是都相處的非常親密融洽那種，為了保險起見，他們相互知道對方賬號密碼的幾率也應該不大，所以如果群主已經(jīng)不在了，也沒有誰能替他登錄賬號，假裝還在線活躍。

    丁卓作為在祝斌斌遇害前與他忽然有過接觸的圈外人，作案嫌疑還是比較大的，并且他的遇害與蘇秋雙有直接關(guān)聯(lián)，而蘇秋雙案的作案人也與白小瑜有關(guān)聯(lián)，嫌疑人就鎖定了羅明旭。方才在群里面，莊玲氣憤之下，說來說去，也沒有怎么提到白小瑜和蘇秋雙，所以我懷疑，白小瑜和蘇秋雙這兩個人，根本就不在他們那一個群的計劃之內(nèi)，屬于伍夢桐和羅明旭兩個人私自行動的?！?/br>
    “嗯，剛才我也冒出來過這樣的想法。”杜鵑的思路和唐弘業(yè)差不多，“從咱們之前的調(diào)查來看，羅明旭對伍夢桐有好感，這一點比較明顯，但是之前跟伍夢桐一起‘執(zhí)行任務(wù)’的可能并不是羅明旭。

    在祝斌斌案當中，除了有人證明他曾經(jīng)深色拘謹?shù)母∽恳煌x開之外，你們應該也都記得，還有一個神秘的乖乖女在和祝斌斌秘密交往。那個神秘乖乖女出現(xiàn)的時間點非常巧合，并且在祝斌斌遇害之后，就再也沒有了任何的音訊，我們也有理由相信，所謂的乖乖女，應該也是一個專門針對祝斌斌設(shè)置的誘餌，為的就是找個由頭對他發(fā)難。

    在那個群里面，女性所占的比例并不算大，我們已知的有舒樂和莊玲，這兩個人的年齡很顯然是不合適來扮演那樣一個角色的，但是伍夢桐就簡直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當時很有可能是她裝作乖乖女，與祝斌斌來往，還事先做好了家里面管教嚴格，如果一旦發(fā)現(xiàn)就會對兩個人不客氣的鋪墊。

    之后丁卓扮演或者家人或者其他某種與伍夢桐有關(guān)的身份，用兩個人交往這件事作為把柄，迫使祝斌斌跟著他一起乖乖離開，然后將其殺害。”

    杜鵑一邊說一邊站起身來，把之前他們用來討論人物關(guān)聯(lián)的那個白板拉過來，把上面畫了一個三角形，然后把丁卓、伍夢桐以及羅明旭的照片分別貼在三個角的位置上：“之前我們至少根據(jù)羅明旭的犯罪動機，猜測這里面可能是一段三角戀，現(xiàn)在結(jié)合對祝斌斌案的推測，這個可能性就又坐實了一些。

    伍夢桐和丁卓因為祝斌斌案的合作而結(jié)實，或許比這還要更早，之后伍夢桐對丁卓產(chǎn)生了友誼以外的感情，但是丁卓對女朋友蘇秋丹感情專一，不為所動，并且還拒絕了伍夢桐想要對白小瑜動手的提議，所以伍夢桐惱羞成怒，一方面拉攏對自己有好感的羅明旭，對白小瑜下誘餌，另一方面開始散布對丁卓不利的謠言，試圖用身敗名裂這種后果來威脅丁卓。

    但是很顯然，丁卓不吃這一套，所以后來伍夢桐便決定對蘇秋丹痛下殺手，沒想到羅明旭在執(zhí)行過程中鬧了個烏龍，沒殺死正牌女友，倒把正牌女友的孿生meimei給殺死了。丁卓時候才到這件事情可能與伍夢桐有關(guān)，但他自身也背著人命官司，所以不敢對咱們透露，打算私下里去算賬，最后談判失敗，自己也被害了。”

    “嗯，整體來講，這個推測是能夠成立的，沒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我就有一個疑問?！贝黛泓c點頭，“你是怎么推測出白小瑜案并不在計劃內(nèi)的呢？”

    “很簡單，從群里面的人對莊玲的態(tài)度就可以判斷出來了?！倍霹N沒有被問住，關(guān)于這個問題，她早就已經(jīng)考慮過了，“從尤星華、邢北辰、李國富，以及祝斌斌這四個人來看，雖然提供線索的人，都是被害人身邊的知情人，但是提供線索的人，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利害關(guān)系人。也就是說，他們這幾個人應該是打著一個為民除害的旗號，來標榜自己行為的正義性，不摻雜個人私心。

    這樣一來，和群內(nèi)成員個人利益掛鉤的人就不大好成為他們計劃內(nèi)的被害人了，因為這樣會顯得他們公報私仇，不夠正義。莊玲的訴求一直得不到滿足，十有八九就是這樣的一種考量。結(jié)合這個推測，我認為白小瑜之所以會被伍夢桐設(shè)定為迫害目標，主要原因并不是白小瑜私生活方面是不是比較隨便，主要原因是她認為自己父親聽白小瑜墻角的這種行為，錯在白小瑜，是白小瑜過于放【hx】浪，所以等同于是在勾【hx】引自己的父親。”

    “如果我是伍夢桐，我就把這件事往白小瑜跟林寶根之間的不正當關(guān)系這方面帶，這樣不就可以把自己的私心給藏好了么。”方圓感慨了一句。

    杜鵑搖搖頭：“前面的尤星華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假如白小瑜最大的品質(zhì)問題是林寶根的話，那有妻有子還在外面跟年輕姑娘糾纏不清的林寶根比白小瑜更容易成為目標，估計這樣的結(jié)果不會是伍夢桐想要的。另外更重要的一點是，林寶根的身份和家庭背景，是咱們調(diào)查出來的，伍夢桐并沒有那么深入的了解，所以就算她想在這方面做文章，和尤星華那邊比起來也有些言之無物的感覺?！?/br>
    “嗯，有道理?！狈綀A聽她這么一說，就明白了，“所以如果事情和咱們的判斷沒有太大出入的話，丁卓和伍夢桐不管是私人感情方面，還是他們共同的謀劃上頭，出現(xiàn)分歧的最初起源就在白小瑜這里。這倒也確實是說得過去，與這個團伙有關(guān)的其他幾個案子，除了暫時還沒有明確作案嫌疑人的邢北辰之外，其他三個案子作案人都不止一個，與白小瑜和蘇秋雙案有明顯的差異?！?/br>
    “是的，這也是我認定丁卓是群主，也是這個小組織里面原本的領(lǐng)頭人物的原因吧。實施一場謀殺絕對不會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敲定和得手的，這中間肯定也需要一段準備時間。從之前找到的在網(wǎng)上抹黑丁卓的帖子時間來看，伍夢桐和丁卓應該是在謀劃對祝斌斌的謀殺行動過程中，因為個人感情問題就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裂痕，之后出現(xiàn)了風格與其他都不同的白小瑜案，網(wǎng)上關(guān)于丁卓的潑臟水帖子在那段時間不再活躍，有可能是那段時間發(fā)帖人在忙別的事情，無暇顧及，也有可能是發(fā)帖人意識到這個方式對丁卓毫無影響，所以選擇了放棄。在之后沒多久，蘇秋雙就出了事，在丁卓緊隨其后失蹤并遇害之后，群主就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br>
    唐弘業(yè)指了指一旁電腦屏幕上面莊玲的那個賬號：“你們方才注意到她說的一句話么？她說她之前一直非常的積極配合，分配到頭上的任務(wù)，都完成的很好。這句話的言外之意，就是她參與過不止一次行動。咱們之前已經(jīng)掌握的是莊玲與婁升榮配合，制造出婁升榮車里無人的假象，騙尤星華上車，除了這一個之外，咱們還沒有發(fā)現(xiàn)她參與到了其他哪一個案子里。

    先前梳理線索的時候，關(guān)于這一張‘網(wǎng)’，咱們有兩個還堵不上的窟窿，一個是李國富案的信息提供人是誰，另外一個是邢北辰案的作案人是誰。莊玲跟李國富也好，李國富的妻子也好，都扯不上任何的關(guān)聯(lián)，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她參與了對邢北辰的虐殺。假設(shè)這個推測能夠成立，那咱們沒堵上的窟窿，就剩下李國富案的線索提供人到底是誰這一個點上了?！?/br>
    “如果只剩下這一個問題，那倒也就不算是什么問題了?！贝黛阕藙莘潘傻目孔谝巫由?，笑瞇瞇的說，“對李國富行兇的兩個人，基本上可以確定是徐英發(fā)和武志誠，他們兩個應該會對線索提供人是誰有所了解的。所以這一張‘網(wǎng)’，基本上算是完整了。之前咱們也說過，結(jié)網(wǎng)也有壞處，那就是一拉一串！我看現(xiàn)在時機也算是差不多了，我們可以嘗試著從這一張網(wǎng)上找一個突破口下手了?！?/br>
    “我們修不好了自己的線索網(wǎng)之后，接下來肯定是要破他們的犯罪網(wǎng)！”唐弘業(yè)有些興奮的坐直身子，“蛇打七寸，咱們也得找他們這個網(wǎng)狀組織的最弱一環(huán)！我覺得他們不是一直自詡為正義人士么？咱們就可以利用這一點，就從他們的正義感入手！一定可以找到突破口，一拉一串的把這一群人都給兜上來！”

    “怎么個利用正義感入手法兒？你具體說一說！”

    其他人對他的這個提議也表現(xiàn)出了比較濃厚的興趣。

    “好說！好說！”唐弘業(yè)胸有成竹的指了指那個白板，“咱們這一次面對的犯罪團伙，從咱們的角度來看，是犯罪團伙無疑了，但是從他們自己的角度來看的話，他們簡直就是一個法外正義團！專門收拾法律和道德的夾縫里面那種所謂的壞人。這前前后后死的這些個人里面，到底哪一個真的已經(jīng)到了十惡不赦，不殺死不足以平民憤的程度，咱們姑且不說，至少他們自己應該覺得所作所為是非常正義，搞不好還可以青史留名呢。這種想法，估計是促使他們相互配合做出這些事情的動力。我們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尋找他們中間最薄弱的環(huán)節(jié)，也就是正義感最強烈的人，來作為咱們的突破口?！?/br>
    “你的意思是，利用他們的正義感和道德意識，來擊破他們一直以來互相包庇，互相配合，協(xié)同作案的心理防線？”杜鵑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

    唐弘業(yè)點點頭：“對，一個正義感十足的人，一直以為自己做著正義感十足的事兒，結(jié)果忽然之間知道自己以為是正義盟友的人，其實報的都是私仇，可以因為追求心上人被拒絕，就痛下殺手，連殺兩命，估計都不用咱們再去攻，內(nèi)心防線自己就已經(jīng)崩塌成一堆碎沙了！現(xiàn)在咱們要做的就是，從這些人里面挑出來真真正正的正義感最強，也對他們行為的性質(zhì)最堅信不疑的人?！?/br>
    第五十九章 低調(diào)處理

    “這個思路不錯，你覺得誰會是這正義感最強，也是整個網(wǎng)上最弱的一環(huán)呢？”戴煦聽完唐弘業(yè)的打算之后，認同的點點頭，開口問。

    “我覺得從徐英發(fā)和武志誠這兩個人中間選出來一個，就不錯?！碧坪霕I(yè)心目當中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考慮，“首先兩個人最初會與祝斌斌結(jié)怨，就是因為看祝斌斌欺負其他同學，所以路見不平，這個動機本身就是出于一種正義感使然，這說明這兩個人應該屬于有正義感，但是又比較沖動，沒有什么城府的人。其次在這兩個人對李國富下手的時候，選擇的方式也能看出來，兩個人的膽量并不夠大，并且出手之后，對于造成的結(jié)果隨機性比較明顯，這兩個人根本就不是冷血殺手型的，完全是在憑借著內(nèi)心里所謂的正義感強撐，所以應該比較好拿下。”

    “嗯，你的考慮是很有道理的，那咱們就來商量一下，怎么能從這兩個人著手，攻破心理防線，讓他們咬出有關(guān)聯(lián)的其他人，同時還不能早早的就驚動其他那幾個同盟軍?！贝黛懵犕炅颂坪霕I(yè)的結(jié)論之后，沒有提出任何的異議。

    “其實這個我也想過了?！碧坪霕I(yè)對戴煦笑了笑，“這事兒說起來，還真的要你多出點力氣呢！具體可行不可行，我回頭再跟你商量著辦！”

    一個案子查著查著就變成了一堆的案子，一堆案子查著查著，又變成了一串案子，這種事情至少刑警隊的這些青年刑警們，在此之前也都是沒有遇到過的，早先時候他們都被案子一次次斷掉的線索搞得情緒十分壓抑，現(xiàn)在終于有了可以算是突破性的進展，所有人都有一種興奮與忐忑并存的感覺。

    唐弘業(yè)和戴煦針對怎么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從徐英發(fā)和武志誠身上找到突破口這個問題進行了一番技術(shù)方面的探討，雖然說可能與專業(yè)人士的水平還是有一定的差距，但是在整個刑警隊里面來說，戴煦的電腦水平絕對可以算作是首屈一指的了，所以至少可cao作性這方面，和他商量是絕對靠得住的。

    “我希望挑一個這兩個人都需要上課，不能出去上網(wǎng)的時間段，把這兩個人低調(diào)隱秘的帶到公安局里面來，同時利用他們在這邊接受調(diào)查，并且平時也不會出現(xiàn)在網(wǎng)上的時間段，破解他們兩個人的賬號和密碼，模仿兩個人平時的說話習慣，上線時間等等，冒充他們在網(wǎng)上繼續(xù)活躍，不讓其他人起疑心?！痹谂鲱^會散了之后，唐弘業(yè)坐到了戴煦的辦公桌旁，“咱們不能直接要求他們兩個人交出賬號和密碼，如果他們兩個足夠聰明的話，搞不好會推測出咱們手頭掌握的東西還不夠充分，要真的這么跟咱們打起心理戰(zhàn)了，也是挺浪費時間精力的，這兩個人只是我認為相對正義感更強，心理防線可能也最薄弱的一環(huán)，但是并不代表著他們不會抱著僥幸心理，沒有抵賴不認罪的打算啊?！?/br>
    “嗯，你說的這一層考慮我明白，這件事cao作起來難度系數(shù)也不算特別高，還是可以搞定的，我認為沒有問題。”戴煦點頭表示自己可以應付。

    唐弘業(yè)頓時就松了一口氣，畢竟這一環(huán)節(jié)是他計劃的關(guān)鍵，然后他又對身旁的杜鵑說：“另外，咱們這一次行動的時候，最好也不驚動學校方面。或者應該說，不止是在針對徐英發(fā)和武志誠進行收網(wǎng)的時候，還包括其他每一個參與到這一系列案件當中的嫌疑人，都是一樣的，最重要的就是低調(diào)進行，不造成影響。”

    “你是怕造成了影響之后，有人有樣學樣？”杜鵑問。

    唐弘業(yè)點點頭：“是啊，你們想啊，絕大部分殺人害命、窮兇極惡的犯罪分子都會遭人唾棄，唯獨打著維護正義這樣一個旗號去燒殺搶掠的，哪怕跟咱們這一次遇到的一樣，都只是包裝得充滿了正義感，實際上里面夾雜了很多的主觀好惡和私心私利，從古到今，這一類人總是會很容易就被包裝成了俠士義士，受人追捧，搞不好還會涌現(xiàn)出不少追隨者，模仿者，甚至是傳承者。這一次的案件乍看起來比較分散，之前咱們懷疑也和這一伙人有關(guān)系的那些帶有反【hx】社會性質(zhì)，小打小鬧的治安事件影響范圍相對也還是比較小，所以外界并沒有因為這一系列的案子引起什么太大的社會恐慌。假如咱們抓捕的過程中鬧出了很大的動靜，肯定會有媒體爭相報道，這些媒體的立場和包裝方式，誰也預料不到，萬一真的因為這些搞出來好多模仿者、追隨者，甚至支持者，被利用了輿論，對于結(jié)案移交起訴之后的后續(xù)工作肯定也是會有很大影響的?！?/br>
    杜鵑點點頭，唐弘業(yè)的這個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杜鵑在調(diào)轉(zhuǎn)過來之前，還在原單位上班的時候，就曾經(jīng)聽局里面的前輩說起來過，他們那里過去就出過這樣的一個事情，那一次落網(wǎng)的嫌疑人非常的狡猾，他的家人又請了一個非常高明的代理律師，他本人從落網(wǎng)之后就一言不發(fā)，打算造成零口供的局面，與此同時他的家人為他聘請的這位高明律師也在外面聯(lián)合了一些大小媒體，開始在這名嫌疑人的犯罪經(jīng)過上面大做文章，硬是把一個心狠手辣的殺人兇手給說成了有責任感有安心的模范丈夫，慈父孝子，把殺人過程的兇殘程度淡化了許多。

    最后，這個嫌疑人在審判過程中，因為輿論的壓力和影響，實際量刑比原本的預期輕了許多許多，然而在那之后的一段時間里，又冒出來了好幾個殺了人的犯罪嫌疑人用換湯不換藥的套路，都想要模仿前人，試圖逃避法律的懲罰。

    那只是一起利用輿論減輕懲罰的案子，后續(xù)也至多算是給檢察院和法院方面找了不少的麻煩，這一次的一系列案子如果真的經(jīng)過了媒體的發(fā)酵，又真的冒出來了其他的模仿者、追隨者，那影響和后果就都要嚴重得多了。

    “當然了，理論上從徐英發(fā)和武志誠這兩個人當中二選一也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兩個人的話，可能更容易制造出精神上的恐慌感，更容易施壓?！碧坪霕I(yè)又補充了一句，“一個單打獨斗的人，和一個人以及一個豬隊友，哪個更容易堅持？”

    他的這個觀點同樣得到了大家的認可和支持，兩個盟友共同面對審訊的時候，對兩個人相互信任的程度就是一個極大的考驗了，別說只是兩個高中同班同學，就算是親父子，親兄弟，也未必能夠經(jīng)受得起這樣的考驗。

    其實到了眼下的這個階段，即便是全面收網(wǎng)，也不至于出現(xiàn)太大的紕漏，只不過考慮到對于那個群里面對應的每一個人，都還是他們的推測，并沒有真正逐一確認，作為行兇者出現(xiàn)的還好說一點，像是舒樂和董成這種線索提供人，僅憑推測結(jié)論就抓人，這就有點牽強了，一旦中間哪里出了岔子，想要降低輿論影響的打算基本上就等于破滅了。所以他們需要通過徐英發(fā)和武志誠來幫忙一個連著一個的把其他人盡量多的指認出來。

    而且群里面有兩個始終沒有露面的人，其中一個是疑似丁卓的群主，還有一個身份尚不明確的人，這個人是誰，參與了哪個案子，他們都還不夠清楚，如果現(xiàn)在就全面收網(wǎng)，這個不知道是路人甲還是路人乙的“潛水者”就很有可能會變成這個系列案件里面最大的一條漏網(wǎng)之魚了。

    在如何行動的問題上面達成了共識之后，接下來就是做準備了，要做的準備工作不多，主要集中在戴煦那邊，另外就是尋找一個合適的時機。

    在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之后，唐弘業(yè)和杜鵑在有一天的早上，徐英發(fā)和武志誠上學的必經(jīng)之路上面分別攔下了兩個人，非常低調(diào)的亮明身份之后，就把兩個人給帶回了公安局，整個過程比他們事先預期的甚至還要順利和簡單，這兩個大男生甚至連疑問都沒有，也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抗拒情緒，只是看起來又緊張又緊繃。

    兩個人被帶到公安局之后，在辦公室里面有一個短暫的碰頭，徐英發(fā)看到武志誠也在的時候，眼珠子差一點點從自己的眼框里面跳出來，武志誠也是驚訝到連嘴巴都忘了閉起來，然后他們就又被分別帶到了兩個不同的審訊室里面去了。

    根據(jù)之前已經(jīng)商定好的分工，杜鵑和唐弘業(yè)負責與徐英發(fā)溝通，武志誠交給湯力和賀寧，方圓則從旁輔助，幫戴煦一起在他們審訊期間內(nèi)搞定這兩個人在那個群里面的聊天賬號，為之后的后續(xù)工作做準備。

    徐英發(fā)被帶到審訊室里的時候，臉都有些發(fā)白了，不過他表現(xiàn)得還算鎮(zhèn)定，除了白著一張臉之外，也沒有什么更多的表現(xiàn)，沒有篩糠一樣的發(fā)抖，也沒有急著表示自己的無辜和茫然，這在他的年齡來講，也算是很沉得住氣了。

    “徐英發(fā)，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是你把你父母的聯(lián)系方式告訴我，我打電話通知他們你被刑事拘留的事，還是我自己查他們兩個人的聯(lián)系方式去通知？”

    “我哪個也不想選，”徐英發(fā)搖搖頭，“我想先自己弄明白我到底是因為什么要被你們給拘留，然后再決定要怎么跟我爸媽聯(lián)系，我爸媽膽子都小，要是沒有什么大事兒的話，我也不想嚇唬他們，自己解決好了就算了。我們之前學習過法律知識，你們當警察的也不可以無緣無故的就隨便抓人關(guān)起來。說不定一會兒你們就得讓我去上課呢，這樣我就不用給我爸媽平白無故的添堵了?！?/br>
    他說這一番話的時候，臉上沒有什么表情，還算淡定，聲音也沒有什么異樣，但是說話的過程中，他始終是垂著眼皮，不去與唐弘業(yè)或者杜鵑對視，桌子下面的兩條腿不停的抖動著，頻率之快，讓杜鵑他們看了都忍不住小腿發(fā)緊。

    唐弘業(yè)對他笑了笑：“沒有問題，這個疑問我可以解答你。我們今天之所以把你，哦，還有你的同伙武志誠給帶過來，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為你們兩個人涉嫌故意殺人，所以依法對你們兩個予以刑事拘留，接受調(diào)查?！?/br>
    徐英發(fā)聽了他的話之后，并沒有表現(xiàn)出太多的慌亂，而是淡淡的抬眼看了一下唐弘業(yè)，又迅速的垂下眼皮，搖搖頭：“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我就是一個高中生，每天兩點一線的從家到學校，再從學校到家，我故意殺人？我殺什么呀？要是非得這么說的話，那時間就是生命，我學習不是特別努力，課堂上有表現(xiàn)不好被老師說的時候，老師說我那是浪費同學和老師的時間，這么論起來的話，我等于是浪費了老師和同學的生命，我這算是某種程度上謀殺了他們么？”

    徐英發(fā)的這一番話說的就頗有些胡攪蠻纏的意思了，并且講得十分流利，從頭到尾一氣呵成，連一個結(jié)巴都沒有打過，就好像經(jīng)過了事先非常充分的準備，因此早就在心里面打好了腹稿，可能還經(jīng)過了反復的練習呢。

    這種刻意表現(xiàn)出來的老油條舉止在唐弘業(yè)和杜鵑眼中，其實是有一些小兒科的，不過兩個人誰也沒有戳破。

    杜鵑拿出了一張祝斌斌的照片，遞到徐英發(fā)的面前：“這個人認識么？”

    徐英發(fā)看了看，點點頭：“我們學校就沒有人不認識他，他不就是我們學校里里外外，臭名昭著的祝斌斌么！比臭豆腐還臭。他不是出事兒了么？哦，你們不會是還懷疑我殺了他吧！我之前不是都已經(jīng)跟你們的人解釋過了么！我那時候踢球把腿搞傷了，現(xiàn)在走路也還有點瘸呢！我這樣能擺平祝斌斌的話，就不用那么忍氣吞聲的了!”

    第六十章 何為正義

    “咱先不去討論那個問題，就聊一聊祝斌斌吧?！碧坪霕I(yè)抬手示意他不要著急，“我們聽說祝斌斌在你們學校里面也算是橫行霸道，無惡不作了吧？他都干過點什么事兒啊，那么招人恨？你說出來給我們聽聽行不行？”

    “行啊，那有什么不行的，反正我說的事兒，地球人都知道，你們問我是這么回事兒，問別人也是這么回事兒，誰說還不是說呢！”徐英發(fā)依舊是垂著眼皮，語氣聽起來好像是無所謂的，但是仔細分辨又能從中間感覺到那么一點點的厭惡情緒，估計是針對他們現(xiàn)在的談話主題祝斌斌的，“祝斌斌在學校里面伙同幾個小混混，專門在下了晚自習之后，找放學走夜路的同學‘借錢’，不借給他就得挨揍，借給他也別指望他還錢，而且一旦被他們那一伙人發(fā)現(xiàn)你是一個小肥羊了之后，過后他還會找你‘借’更多。平時走路他橫沖直撞的都沒有問題，但是如果別人不高興了，或者不小心碰到了他，那就是天大的事兒了。”

    “會有什么樣的后果呢？”唐弘業(yè)一臉好奇的問。

    “輕則打一頓，重則被他還有他的同伙非常沒有人性的羞辱一頓。”徐英發(fā)恨恨地說，“我們班就有一個男生，就因為走路的時候多看了祝斌斌一眼，祝斌斌也不知道那一天是腦子里那一根弦搭錯了，把那個男生給堵在廁所里頭，他的小嘍啰按著那個男生，他拿廁所里的水澆那個男生的頭，然后還把那個男生的褲子脫了泡在廁所里，又把那個男生給硬是推到隔壁女廁所里去了，把里面的女生差一點嚇個好歹。之后那個男生就休學了，聽說是精神受到了好大的刺激，看心理醫(yī)生都沒有什么效果，后來被送去精神病院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