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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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模范夫妻的背后 “那后來這件事情是范季影幫你擺平的?”杜鵑問。 黃立雯點點頭:“那時候真的是給范姐添了不少的麻煩,她也著園長當?shù)囊舱娴氖峭Σ蝗菀椎模瑪偵衔覀冞@種不讓人省心的同事、下屬,總給她拖后腿兒。我當時的情況,范姐是很清楚的,所以她對我還是比較理解,但是人家那些孩子的家長可不理解這個,就覺得你要是有什么私事,帶著私人情緒,那你可以不要來上班,人家孩子憑什么因為你被嚇成這樣呢!她們哪能知道當時這份工作對于我來說有多重要!我家沒有了,老公沒有了,生活來源就剩下這份工作了!” 說起這些,她又有些難過起來,忍不住抹了兩把眼淚,一臉的委屈。 杜鵑自己還是一個沒有結(jié)婚成家的姑娘,當然距離有孩子這一步就更遠了,不過她設(shè)身處地的試想一下,如果自己家的孩子在幼兒園,回家里來說自己的老師看著他們,然后忽然就嚎啕大哭起來,估計自己也會被嚇一跳,擔心這個老師會不會有什么精神問題,會不會因此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舉動之類的。 “當時的情況你們都想不到,一個班孩子的家長,第二天都跑到幼兒園去了,要求必須把我換掉,不讓我再帶他們那個班級了,這個要求咱們說心里話,不過分,我也是能理解的,所以當時范姐是一口就答應下來,一點猶豫都沒有。但是那些家長光是這樣是不滿意的,他們要求幼兒園必須把我給開除掉,否則不教他們孩子的班級了,再去害別的班級的小孩兒也不行。說的就好像我不是一個人,已經(jīng)變成了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狼外婆了一樣,我當時知道以后,一個人哭了好半天,就覺得自己也太慘了,怎么連個理解我的人都沒有!” 黃立雯抹著眼睛,回憶著當時的經(jīng)過:“我當時真的是心灰意冷,不瞞你們說,那會兒就有一種念頭,我覺得要不然干脆我就主動辭職了吧,不要在這里繼續(xù)跟人添麻煩,搞得所有人都討厭我,我這有是何苦來的呢!辭了職之后,我就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一了百了,再也不想活在這個殘酷的人世間了。 我當時真的是這么想的,也打算這么做,我去提辭職的時候,范姐就發(fā)現(xiàn)我不對勁兒了,她跟我說,這種時候無論如何她也不會批準我辭職的,她也跟那些家長在協(xié)商,說可以讓我暫時停職,不繼續(xù)接觸幼兒園里面的孩子,一直到確定情緒穩(wěn)定,調(diào)整好了為止。她知道我當時的處境,所以也知道如果我一旦沒有了這份工作,以后會是一個什么樣子,所以才會堅決不批準的。 因為這個事情,她被家長給圍攻了很長時間,后來她自己親自作保,好說歹說才讓那些家長松了口,為了這件事,范姐也落了不少的埋怨,我每次想起來都覺得特別對不起她。而且她不是光幫我暫時穩(wěn)住了那些家長,還一直在努力的幫我調(diào)整心態(tài),改變原來的生活態(tài)度,幫我重新振作起來。范姐,還有姐夫,都是我的貴人,恩人!可以說是沒有他們就沒有我的今天?!?/br> “聽你這么說,那段時間范季影可真的是承受力不小的壓力?。 逼鋵崒τ邳S立雯過去的經(jīng)歷,杜鵑并沒有太大的興趣,只不過是為了引著她繼續(xù)開口聊下去,還是需要迎合著她一些的,現(xiàn)在逮著機會,就趕緊把話題往范季影的身上拉,“你平時和范季影的交情應該也是挺好的吧?所以她才會為了你扛住這么大的壓力。還是說范季影作為園長,對你們園里的老師都是這樣的?” “是不是都這樣,我還真說不好,畢竟人家別人也沒有遇到我這么糟心的經(jīng)歷不是么!”黃立雯搖搖頭,表示自己回答不了杜鵑的這個問題,“我過去跟范姐私教其實真的就是普普通通,也沒覺得特別好,但是經(jīng)過那段時間之后,我覺得她就好像是我的親jiejie差不多。我那時候真的是一到周末就恨不得吃在他們家,住在他們家,范姐什么事兒都帶著我,那我就當自己meimei一樣,不讓我胡思亂想。姐夫雖然平時特別忙,但是只要在家,也從來沒有嫌我煩過,也不介意我在他們家哭哭啼啼的,我也特別感謝他。你們是不知道,我那時候可不像現(xiàn)在調(diào)整的這么好,那時候我感覺自己就好像是一個裝滿了還關(guān)不上水龍頭的水池子一樣,隨時隨地那眼淚就能嘩嘩的往外冒,哪像現(xiàn)在這么堅強樂觀!” 唐弘業(yè)覺得自己的臉頰可能不受控制的抽搐了幾下,他和黃立雯當中,一定有一個人對“堅強樂觀”這四個字存有很大的誤會。 “范季影的丈夫平時工作挺忙的吧?那范季影也的確是挺辛苦的,又要顧著單位的事情,又要忙著家里。據(jù)你所知,范季影的丈夫工作方面順利么?”杜鵑問,“我知道可能問一些關(guān)于范季影的私事,你會覺得比較有精神負擔,但是這件事關(guān)系到了范季影的兒子林開朗,所以意義重大,希望你一定盡量幫忙回憶一下,我們需要知道有沒有什么人會想要對范季影或者她的丈夫不利?!?/br> “范姐這邊我實在是想不到,絕對沒有,范姐人那么好,我們幼兒園這邊也從來都沒有出過任何的問題,我那次就算是很嚴重的事情了,范姐幫我平下來,我簡直是感激不盡,別的事情真的是什么都沒有!不信你們可以去網(wǎng)上查查看,看看我們幼兒園是不是都是一片好評!”黃立雯急急忙忙的回答說,然后才說起了范季影的丈夫林杰,“至于姐夫那邊,我也不是很了解,畢竟我也就是那段時間經(jīng)常到范姐家里去,跟姐夫的接觸挺少的,他工作上的事就更不可能知道了?!?/br> “你不是那一段時間經(jīng)常吃住在范季影的家里面么?這可是你剛才親口說的??!怎么會跟林杰接觸挺少的呢?”杜鵑故作吃驚狀。 黃立雯兩手一攤:“我那段時間確實是經(jīng)常吃住在范姐家里頭啊,不過我一般都是周末過去,就那么兩天而已,平時工作日的時候,范姐挺辛苦的,我也不好意思每天都跑去人家的家里頭打擾。那前前后后也有個三四個月的時間吧,一直到我調(diào)整好了之后,范姐孩子也大了,學習壓力跟著一起變大,特別牽扯她的精力,我就不好意思再有事沒事的總跑去給她添亂添麻煩了!” “所以說林杰平時在家的時候很少,包括周末的時候咯?” “也可以這么說吧,姐夫工作挺忙的,之前范姐就跟我聊過,她說你看,這個世界上,其實很多時候根本就沒有那么完美的事兒,一個人想要過的幸福,首先就需要學會懂得取舍,不能太過于追求完美,知足才能常樂。我覺得她說的特別對,范姐說如果她是那種特別貪心的女人,一定不會像現(xiàn)在過的這么滿足的,因為她會覺得自己的男人一天到晚在外面不知道忙什么,把家里面都丟給她去照顧,她一個人又要負擔家里面,又要忙單位的事情,然后就有怨言了。” “是啊,你這么說,我聽起來也覺得范季影確實是應該有怨言啊,畢竟一個家庭是兩個人共同經(jīng)營的,她老公有工作要忙,她自己不也有一份事業(yè)么?她老公把什么事情都丟給她,這樣確實是不怎么公平合理??!”杜鵑一副很驚訝的樣子,好像剛剛得知了這樣的事情似的,“原本都說范季影的老公林杰是模范丈夫,兩個人是模范夫妻,現(xiàn)在看來……好像也不是特別客觀吧!” “不是這樣的,范姐和姐夫真的是我們園里公認的模范夫妻了!”黃立雯趕忙又是搖頭,又是擺手,看起來挺著急的,好像生怕因為自己的話而讓杜鵑造成了什么誤會似的,“你不了解情況,可千萬別瞎猜!范姐的工作能力那絕對是強的,她當了園長之后,我們園在各方面也確實都比過去有了進步,這都是有目共睹的。但是咱們說一句掏心窩子的實在話,像我們這種公家的幼兒園,其實也就是占一個工作收入比較穩(wěn)定的優(yōu)點吧,別的也沒有什么值得吹噓的。 問題就來了,凡是比較穩(wěn)定的工作和收入,一般就都是撐不死餓不著的那種,范姐他們家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兒的,那怎么可能是靠著范姐在我們園的工資??!現(xiàn)在你說什么不貴?真要是靠范姐那點工資過日子,光是他們家孩子學這學那的需要花的學費,那都不夠用!所以說他們家能過上好日子,靠的是姐夫!” “林杰的工資待遇各方面,要比范季影好不少吧?”唐弘業(yè)問。 “具體是多少,那我也不知道,這種事兒,我們外人怎么好意思去亂打聽。”黃立雯搖搖頭,“我也就是聽范姐那么一說,都是她開導我的時候說出來的,加上一點我的主觀判斷吧。范姐跟我說,對男人不能太求全責備,我過去雖然付出了很多,但是我也存在一定的問題,那就是我把自己男人逼得太緊了,給他的肯定和稱贊太少,對他的不滿情緒太多,所以他才會覺得其他女人的懷抱比較溫暖,就急不可耐的跑去投入別人的懷抱,尋找情感安慰去了。 這一點范姐確實也說中了,我跟我前夫在一起的時候,我付出特別多,但是對他的期望值好像也有些高,所以有的時候他遇到什么不順利,我總是埋怨他,可能也確實是無形當中把他往外推,讓他連我那么多的付出都不顧念了,到頭來虧得一塌糊涂。這方面來說,范姐可比我強多了,我在他們家混飯吃那段日子,經(jīng)常聽到范姐把姐夫叫做‘潛力股’,姐夫從外面回來了,不管多晚了,范姐肯定是笑瞇瞇的迎上去,對他說‘我們家的潛力股回來啦!今天辛苦了吧?’那種真的是讓我一個女人都覺得挺溫暖挺關(guān)心的?!?/br> “能做到這樣一點也不抱怨,一點怨言都沒有,也確實不容易?!倍霹N點點頭,不去對范季影這種做法的對錯做任何評價,只順著她的話去說。 “是啊,真要是能做到一點怨言也沒有,那估計就是圣人了,只可惜所有人都是需要吃飯睡覺的,就都有自己的小情緒,所以沒有人能做到!”黃立雯擺擺手,“這就是我覺得自己最佩服范姐的地方,她特別懂得怎么開導自己,不管姐夫有什么惹她不開心的,她總能找到給自己寬心的方法,所以人家兩口子就可以一直那么琴瑟和鳴,恩愛如初。姐夫也始終覺得只有范姐才是最懂他最包容他理解他的女人,任何人都替代不了,任何人也不可能比她做得更好。如果我當初能做到這個程度,說不定也不會是今天這樣的一種結(jié)果了?!?/br> 說著,她的神色都變得黯淡起來,估計是想起了自己的那些遭遇,所以忍不住有些黯然神傷起來。 “要是這么說起來的話,范季影和林杰這一對神仙眷侶、模范夫妻,其實是靠范季影的努力,才能夠達到這樣一個境界的,我這么說沒有錯吧?” “嗯,沒錯,確實是這樣的,”黃立雯一臉向往的點了點頭,算是肯定了杜鵑的這個結(jié)論,“范姐告訴過我一個非常精辟的道理,她說男人就是和我們幼兒園的孩子一樣的,只不過是外表比那些孩子要成熟一些而已,難免會有任性的時候,難免會有胡鬧的時候,難免會有不懂事的時候或者做錯事的時候,你需要給他們足夠的耐心,足夠的包容,還要經(jīng)常的表揚和鼓勵,這樣才能夠達到理想的效果。范姐還說,對待男人就像放風箏,放出去的時候要撒的開手,繃得太緊線繩也會斷,所以要懂得放男人出去高飛,只要關(guān)鍵的那一根線是攥在自己手里的,就總能收得回來?!?/br> 第二十章 客房 黃立雯說這些,杜鵑都只是聽著,并不作聲,她很清楚,這只不過是黃立雯在轉(zhuǎn)述范季影當初傳遞給她的一些人生觀念,即便黃立雯自己似乎也對這些看法深信不疑全盤接收,那也是她的個人選擇,旁人就算不贊同也沒必要說三道四。 杜鵑本人就對范季影持有的這種觀點一點都不感冒,甚至覺得有一些好笑。在她看來,兩個人如果相愛,并且想要建立家庭一起生活,那么不管是照顧還是包容,都是相互的,從來不是單方面的事情,處理好自己的工作之余,需要承擔起來的責任和義務(wù)也是需要兩個人一起來承擔,而不是一方以事業(yè)為重,家庭責任完全棄之不顧,另一個人就有義務(wù)全盤扛下來,還要不能有任何怨言的依靠一種近乎于自我安慰似的催眠來消除怨言。 男主外女主內(nèi)早就不是這個時代唯一可以選擇的生活方式了,只要兩個人達成共識,彼此一起兼顧事業(yè)和家庭,又或者干脆女主外男主內(nèi),也都沒有任何問題。相比之下,范季影的那一番言論,就難免有些帶著傳統(tǒng)陳舊思想的色彩,把家庭責任完全劃到了女人的頭上,給男人在家庭當中的責任缺失找了各種堂而皇之的理由,尤其是關(guān)于放風箏的那種論調(diào),就更是透出一種消極的論調(diào)。 很顯然,這對所謂的模范夫妻,之所以能夠在外人眼中一直“模范”下去,靠的可能并不是彼此相互依賴相互照顧的那種溫情,而是一種“相敬如賓”的外在和諧,靠的是范季影一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練著“難得糊涂”的功夫,靠的是林杰在外面飛來飄去,每次都知道回來,沒有把范季影手中的“風箏線”掙斷。 想起那天在林家,林杰和范季影兩個人各懷心事的模樣,即使面對林開朗遇害這樣的事實,也仍然是在極力的隱忍著,不愿意在警察開誠布公的說出自己心里面的懷疑或者說擔心,很顯然,這對夫妻除了靠演技來營造一對恩愛夫妻的外在形象之外,應該還有其他方面的事情是他們想要極力隱藏和掩蓋的。 “范季影看樣子也是一個挺有自信心的人吶!”杜鵑不打算去和黃立雯唱反調(diào),畢竟她還希望兩個人的對話能夠進行下去呢,“這個風箏線斷不斷,可不全是拉著線的那個人說了算的,風箏飛在天上,如果風太大,拉也拉不住呀。” “那倒是,”黃立雯頗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你說的這句話還挺有道理的!以前范姐跟我說風箏線什么的,我也沒多想,你剛才這么一說我也覺得好像確實是啊!我以前怎么就沒有悟出這個道理來呢!我前夫這個風箏的風箏線當初會斷了,那可不是我沒攥住啊,是他非得太高太遠,風太大,所以斷了?。“?,范姐估計也還沒有悟出這一層來,姐夫雖然越飛越高,越飛越遠了,不過風箏線還沒斷,所以范姐也不用去想這種事吧。我原來以為范姐家里頭就算有什么坎兒,也得是因為姐夫的什么事兒,真的是做夢都沒有想到過會是他們家孩子……” 黃立雯是滿臉的唏噓,唉聲嘆氣的,她似乎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方才的話里面流露出來一層另外的意思——林杰是范季影家庭當中的不穩(wěn)定因素。 “我們也聽說林杰在他工作的單位,職位還可以,手里頭也還是有一點權(quán)力的,估計身邊的誘惑也應該不會太少吧?”杜鵑其實并不知道林杰有沒有哪方面的桃【hx】色【hx】緋聞,只是依照著人的一種普遍存在的思維慣性,故意朝這個方向去說,畢竟在很多人看來,“男人有錢就學壞”好像已經(jīng)成了一種定理,事業(yè)有成的男士一定會在家庭之外還有其他的桃花和紅顏。 黃立雯畢竟算是范季影工作的幼兒園當中比較多出入范季影和林杰家中的人了,所以杜鵑也算是想要詐她一下,看看黃立雯是不是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的。 黃立雯被她這么一問,果然露出了一臉日愛日未的表情,似乎想要說,但是又覺得不大合適,怕顯得自己這個人有些不厚道,內(nèi)心里掙扎了半天,最終還是八卦的熱情戰(zhàn)勝了顧慮,臉上也跟著換上了一副豁出去的表情。 “我跟你們說啊,這話可別外傳,要不然我怕人家對范姐說三道四的,你們也知道,她一直都是我們園里面幸福的典范,但是可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善良,對她全都是羨慕或者祝福,也有那種嫉妒她,巴不得她怎么怎么著的呢?!彼⌒囊硪淼奶嵝讯霹N和唐弘業(yè),“現(xiàn)在人家孩子剛剛遇到這樣的事情,家里頭已經(jīng)亂七八糟的了,要是再傳出去什么風言風語,那范姐的壓力就太大了!” “嗯,你放心,我們心里有數(shù),你今天跟我們說的,我們絕對不會傳到你們幼兒園里面去讓別人知道的?!倍霹N對她鄭重的點了點頭,當然了,她在作保證的時候也算是跟黃立雯玩了一個文字游戲,她只是承諾這件事不會經(jīng)由她們傳到幼兒園去,可并沒有說談話內(nèi)容就只在他們?nèi)齻€人之間。 開什么玩笑,假如說黃立雯說出來的東西只是毫無價值的花邊新聞,那也就罷了,假如真的是有價值的線索,那他們當然也需要去和局里面的其他同事交流溝通,并且順著這條線調(diào)查下去,怎么可能就此打住呢。 黃立雯沒有多想,得到了杜鵑的保證,她好像也放心下來了,并且沒有一絲一毫的懷疑,她對杜鵑和唐弘業(yè)說:“這事兒之前我真的是誰都沒有告訴過,一直就想爛在自己肚子里的,沒打算告訴別人,畢竟范姐是我的恩人,也是我的領(lǐng)導,于公于私我也不想去到處傳播關(guān)于她的這種事,不過這回你們問起來,我估計也肯定是怕有什么人會對她兒子不利吧?那我就豁出去了,跟你們說說?!?/br> 杜鵑對她點點頭,示意她說下去,他們會洗耳恭聽。 “我那一陣子特別情緒低落,真做不起來,工作也被放了假,說什么時候調(diào)整好,什么時候才能恢復。畢竟那時候家長鬧的那么兇,那架勢就僅次于……”她眼神閃了一下,“也沒什么僅次于了,就是最兇的一次了。要不是范姐給我打包票,我根本連工作都保不住。那些破事兒我之前跟你們說過,這會兒就不啰嗦了。我也跟你們說來著,那陣子經(jīng)常周末我就住在范姐家里頭,她怕我一個人一直悶在家里面,不但沒把心態(tài)調(diào)整好,反而還鉆了牛角尖。 我那陣子不瞞你們說,晚上幾乎是一宿一宿的睡不著覺,都是靠去醫(yī)院,醫(yī)生給我開安眠藥才能入睡的,那次也是巧了,我去醫(yī)院開藥,醫(yī)生給我開了藥,但是說我這樣下去不行,不能完全依賴安眠藥,這樣時間長了對睡眠影響更壞,讓我通過其他的方式盡量調(diào)整,藥可以給我開,但是能不吃盡量不吃。我那天從醫(yī)院回來,就被范姐叫他們家去了,晚上住那兒,睡前本來想吃藥的,想起來醫(yī)生告訴我的話,我就忍著沒吃,結(jié)果就沒睡著?!?/br> 她回憶起那一段來,表情也變得有些尷尬起來:“那天林開朗已經(jīng)睡了估計,范姐沒睡,因為姐夫還沒回來,她一般都有不管多晚,盡量等姐夫回來再回房間去睡的習慣,所以就讓我先睡的,我住的他們家客房,客房離客廳比較近,我睡不著,都能聽見范姐看電視的聲音。然后他們家電話就響了,我聽范姐接電話的時候,最開始聲音是挺客氣的,估計是不認識打電話過來的號碼,結(jié)果后來范姐說的話,越聽就越讓人覺得不對勁兒了,我覺得好像是小三兒打電話過來示威?!?/br> “我在屋里頭當時都傻眼了,我就覺得這種事我能遇到,沒道理范姐這么幸福,她也能遇到?。〔皇且恢倍颊f姐夫?qū)依镱^很好的么!你們不知道,我當時還沒有從自己的經(jīng)歷里頭走出來,所以一聽到這種事情,就心砰砰直跳,感覺血都往腦袋上面涌,那時候我真的是下意識的就跑到門邊上去偷聽了,也沒有什么偷聽別人家私事的那種惡趣味,就是覺得萬一真的是我猜的那樣,范姐假如需要我,我一定義不容辭!我那會兒孤立無援,現(xiàn)在假如范姐也遇到了這種事,我一定要幫助她,說什么也不能讓那個三兒占了便宜!” “你是怎么聽出來是什么小三兒示威的呢?” “這還不容易么,我聽不到電話那邊說什么,不是還能聽到范姐說的話么!范姐平時跟誰說話都是那種溫溫柔柔的調(diào)調(diào),畢竟我們的工作性質(zhì)擺在那里,不管是跟小朋友溝通,還是和小朋友的父母溝通,態(tài)度上都是要柔和的,我還沒見她跟誰說話那么冷冰冰的聲音過呢,那一次也是第一次。” 黃立雯撫著胸口說:“現(xiàn)在想起來,我還是忍不住覺得心臟有點砰砰亂跳!我在屋里就聽范姐接起電話之后,好半天沒有說話,再開口的時候,語氣語調(diào)就都不對了。她大概就是說了一些‘你做這種事一點意義都沒有’,‘我不會因為你隨便幾句挑撥就上當’,還有‘不管你怎么說,我選擇相信我的丈夫,他是一個有家庭責任感的人,不會隨便的辜負我們的信任’,你們說一說,說出這種話來能是因為什么呀!不就是因為姐夫在外面有了別人了么!” “然后那天晚上你睡著之前,林杰回來了么?”唐弘業(yè)問。 黃立雯搖頭:“他要是回來了,那之前的那一通電話不就一點意義都沒有了么!之前范姐跟我說過,說姐夫是之前兩天就出去外地出差了,周末不知道能不能趕回來。我后來聽那個意思,小三兒好像是說姐夫根本就不是出差,就是去跟她在外面鬼混還是怎么樣的,估計就是想讓范姐先亂了陣腳唄!” “你稍微等一下,”杜鵑皺了皺眉頭,她方才就覺得聽黃立雯說這些話,總感覺有什么地方好像怪怪的,現(xiàn)在終于意識到了,“你說你那時候去范季影家里住,每一次都是一個人住在他們家的客房里面?” “那當然了!”黃立雯一臉的莫名其妙,似乎不明白為什么杜鵑會問出這樣的傻問題來,“要不然呢?我總不能跟范姐睡在一起吧?雖然說她對我挺好的,我也非常的感激她,但是那關(guān)系也沒有好到了睡在同一張床上的份兒上啊!” “范季影家里面不是面積不提大,只有兩個房間么?”杜鵑問。 黃立雯的表情頓時就變得有些難看了,她咬著嘴唇,右手下意識的開始扣左手指甲旁邊的一塊死皮,三下兩下,估計力氣有點大,那塊死皮被她給生生得摳了下來,血迅速的從破皮的地方流了出來,她都沒發(fā)現(xiàn),又摳了一下,摸了自己一手黏膩膩的血,一低頭,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干了什么,慌忙從茶幾上抓過紙抽按在流血的地方,臉上的表情就更加的尷尬了。 “你這是怎么了?”杜鵑對她笑了笑,“方才不是還說得好好的,怎么這會兒又顧慮重重起來了呢?” “我是不是給范姐,不對,應該說,我是不是給姐夫惹事兒了?”黃立雯有些心神不寧的問,“我以為你們說去過他們家,是說去過他們真正的家……我沒想到他們倆沒讓你們過去家里,去的是舊房子……我現(xiàn)在覺得心里面有點亂糟糟的,有點慌……” “你別慌,我們只負責調(diào)查林開朗的案子,關(guān)注點也只在與林開朗的事情可能有關(guān)系的問題上面,所以不用有顧慮?!碧坪霕I(yè)對她笑了笑。 “真的啊……?”黃立雯有些吃不準,不過倒好像是也悄悄松了一口氣,“你們可別騙我啊,我不想當范姐面前的罪人吶!” 第二十一章 幸福的標準 “不騙你,你放心吧?!倍霹N對她點點頭。 “那我可就信你們了??!”黃立雯一副將信將疑的樣子,不過還是選擇了開口說出自己所了解的情況,“是這么回事兒,范姐的工作你們是知道的,我們園的工資也就那么回事兒吧,也就夠應付個日常開銷,所以他們家的生活質(zhì)量,其實還是靠姐夫來改善的,姐夫那邊畢竟大小也是個領(lǐng)導,而且縣官不如現(xiàn)管,所以還是有一些油水的,就是……你們也明白的,那些事情見不得光。所以他們就把當初結(jié)婚時候的老房子作為自己家的地址,實際上平時是不住那里的?!?/br> 黃立雯說出的這件事,杜鵑和唐弘業(yè)其實也并沒有覺得特別驚訝,畢竟在這個案子的性質(zhì)還停留在綁架勒索的時候,林杰瞞著警方私下里答應了給綁匪提供贖金,他可是在短時間之內(nèi)就籌到了對方要求的天價贖金,如果說自己家一點家底都沒有,全靠和親朋好友東拼西湊,在那么短的時間里能湊出那么多錢,似乎也并不是特別的現(xiàn)實,這也是為什么之前他們?nèi)チ纸芎头都居凹业臅r候,看到他們家如此局促的格局,還有簡陋的裝修,會表現(xiàn)得如此驚訝。 “那實際上他們家是一個什么樣的面積大小和裝修風格呢?”杜鵑問。 黃立雯說:“他們家那個房子,具體是多大面積我也不知道,反正……比我這個小破房子可要好多了,房間特別寬敞,客廳也是,范姐和姐夫的主臥,還有林開朗的臥室,都有自己的浴室?guī)晕易≡谒麄兗业臅r候,雖然是住在客房里面,得用外面的衛(wèi)生間,但是基本上也就是我自己用而已,特別方便。我那時候就想啊,跟范姐比起來,我過的日子簡直不像是人過的!那會兒我連這么個房子都沒租,因為一下子覺得沒有安全感,就怕自己錢不夠用,所以當時是找了一個那種群租房住的。 還是范姐跟我談的,她說我那么下去不是個辦法,越是在那種很差勁的環(huán)境里面,我的心情和狀態(tài)就越是沒有辦法調(diào)整出來,所以我首先要做的就是從臟亂差的環(huán)境里面跳出來,這樣才能振作起精神來,才能重新找到生活的意義。哪怕吃的穿的稍微差一點也沒有關(guān)系,就當是減肥了,但是住的環(huán)境一定要過得去,這樣才會意識到,自己是真真正正的在過生活,而不是湊合活著?!?/br> “看得出來,你把她的這個勸告聽進去了。”杜鵑環(huán)顧了一下周圍,黃立雯租住的這個房子雖然說沒有什么特別高檔的裝修,但是總體來說條件還比較不錯,該有的家具和家電一應俱全,格局也比較合理,光線充足。她之前也有過一陣子找房子的經(jīng)歷,所以對a市的租金是什么樣的有個大概的了解,這樣的一個房子,按照當初她的租房預算都絕對是超過了的,她覺得黃立雯的工資收入照理來說應該不會比他們高出一個大層次來。 “是啊,一開始也是勒緊了褲腰帶,真的就當是減肥了,但是覺得挺值得的,”黃立雯點點頭,帶著一臉滿足的微笑,看了看四周,“我當時找房子的時候還有一些猶豫,不知道范姐給我出的這個主意到底是不是真的適合我,畢竟那可是一大筆房租,我當時真的是因為離婚元氣大傷,手頭根本也沒有多少錢。但是一看到這個房子,我當場就決定要租下來了,因為格局什么的,真的是一看就從心底往外喜歡,感覺就好像一見鐘情似的。所以我一咬牙就租下來了,現(xiàn)在回頭看看,范姐說的太對了,自從住進來之后,每天回到家,我心情都特別好,想一想就會覺得,有什么了不起的!誰離開誰還不能好好的生活呢!我也可以過的很好!” 說完之后,她又干笑了幾聲:“當然了,我這就是井底蛙的眼界,或者說,原本過的雖然還不錯,但是畢竟被砸到谷底了,重新往上一步一步的爬,能爬到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我就對自己還算是比較滿意了,跟人家范姐家里頭是比不了的,人家光是一個衣帽間就比我這里那個小屋還要寬綽一點呢。其實你們想一下也能猜得到吧,要是范姐家里頭就真的是你們?nèi)タ吹降哪敲匆粋€小破房子,姐夫的工作也沒有什么實惠,外面的野女人怎么會愿意黏上來呢!我那個該死的前夫,能被人給纏上,那么喪盡天良的對待我,不就是因為有了幾個臭錢么!” 正好她把話題又拉了回來,唐弘業(yè)就順勢問:“那你之前不小心聽到的那件事,后來是怎么處理的?我看范季影和林杰的感情還是挺好的呀。” “當然了,特別好!所以我才佩服范姐呢,我要是有她一半的手腕和腦子,也不至于當初被坑的那么慘,早就把外面的那個女人給擠出局了!”黃立雯頗有些感慨的說,“那天晚上,我以為范姐不得特別生氣的給姐夫打電話找他對質(zhì)什么的呢,結(jié)果范姐什么都沒有做,就跟沒事兒人一樣,后來第二天姐夫就回來了,范姐也是笑呵呵的把他迎進門,那天還特意做了一大桌子飯菜,特別豐盛,兩口子在飯桌上有說有笑,要不是我記性還行,估計都得以為是自己睡覺做夢呢。 吃完飯,林開朗還沒回家呢,好像是補習還是什么的,范姐讓我在客廳里頭看電視,她跟姐夫兩個人去他們家書房,關(guān)起門來談了半天,我都看了兩集電視劇了兩個人都沒出來。說實話那天我也是懸著心的,就怕兩個人真的吵起來,你說我一個外人在那里,這多尷尬?。『髞砦覔牡氖聝阂矝]發(fā)生,我都困得不行了,猶豫要不要自己先回房間去睡覺的時候,倆人總算是從屋子里頭出來了,我還假裝特別專心的看電視,就怕萬一范姐哭的兩眼通紅,或者是姐夫臉色難看什么的被我瞧見,以后難免會尷尬。結(jié)果你們猜怎么著?倆人就跟沒事兒的人一樣!” “之后這種事你還遇到過么?” “沒有過了,就那么一次,要不是我那天聽到了,估計都看不出來他們兩個之間出現(xiàn)過問題?!秉S立雯滿眼都是崇拜的表情,“范姐真的是太厲害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這件事根本就是一場誤會對不對?”杜鵑故意曲解黃立雯的意思,“是有人存心想要給范季影和林杰兩個人搗亂來著?” “嗨,哪是什么搗亂啊,要我說,十有八九是姐夫真的犯錯誤來著,”黃立雯擺手,“這種事也沒有什么不好想象的,但凡是事業(yè)有成的男人,有幾個沒有面對過這樣的誘惑啊,經(jīng)得住誘惑的還是在少數(shù),能夠像姐夫那樣能迷途知返,知錯就改的,對家庭還抱有著責任感的,真的就算是非常非常好的了!” “這件事,范季影從頭到尾都沒有表露出來過什么不對勁兒的地方,對么?” “對啊,而且那事情都過去很久了,你看,我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怎么可能還需要成天被范姐安慰開導,成天跑去人家的家里面混飯吃呢!而且我從那次之后,其實也沒有完全調(diào)整好,但是我也不去范姐家里面了,我覺得這種事兒還是越少撞見越好,所以出于避嫌的考慮,我也就不怎么去他們家了?!?/br> “這我就有點不明白了,”杜鵑蹙眉看著黃立雯,“你之前一直說覺得范季影在你心目當中就是幸福的典范,可是你分明就撞見過他們家最不希望外人知道的感情問題,而且還是外遇的這種性質(zhì),為什么你還會那么認為呢?” 黃立雯并不覺得杜鵑的這個問題有什么難回答的,她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在回答杜鵑的疑問之前,先問了杜鵑一個問題:“meimei,你應該還沒結(jié)婚吧?” 杜鵑搖搖頭:“確實還沒有結(jié)婚?!?/br> “那就難怪了,你要是結(jié)了婚,過上幾年日子,估計就會體會到什么叫做生活當中的無奈了?!秉S立雯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其實人一輩子,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當然了,主要是男人,真的是會遇到好多的誘惑,各種各樣的,能不能把持得住,誰也說不準。所以很多時候,真的是不能太求全責備,范姐說的對,該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時候,就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對方還拉的回來,就不要去計較那么多。這就相當于你吃東西的時候,舌頭被牙齒給咬了,疼么?肯定是疼?。〉悄隳芤驗檫@樣子,就把滿口的牙都給拔掉么?肯定不能吧!我是被我前夫坑過的人啊,跟我那個垃圾前夫比起來,姐夫知道對范姐好,還能幫忙接送孩子,在外面有能耐賺錢讓老婆孩子過上舒服的日子,再加上一個知錯能改,沒有喪失原則,這還不夠讓人羨慕么?我要是當初能像范姐,我前夫能像姐夫那樣,可能我今天的生活也不會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會比這要好上很多!” 她正說著,忽然門外傳來了開門的聲音,杜鵑和唐弘業(yè)有些吃驚,黃立雯則一下子有些慌張起來,她好像被電了一下似的,趕緊坐直身子,嘴里面正說著的話題瞬間就發(fā)生了改變:“所以他們兩口子真的是感情特別好,為人也非常不錯,我不知道究竟什么人,竟然對林開朗一個孩子這樣……” 伴隨著她說話的聲音,門開了,從門外走進來一個看起來有四十多歲的男人,剪著圓寸頭,戴著一副黑框眼鏡,上半身穿著一件寬松的白色t恤衫,下身一條大短褲,腳底下趿拉著拖鞋,手里面還提著一個裝了不少蔬菜的袋子。 “雯雯吶,我回來啦!我的天吶,這到底是什么破天兒??!怎么會這么熱!我下了公交車就拐去買了一點菜而已啊,現(xiàn)在我渾身上下都濕透透的,一點干的地方都沒有!就連褲……”那個男人一邊嘴里面抱怨著,一邊換上拖鞋,換好了鞋子一抬頭,這才發(fā)現(xiàn)客廳里面還坐著兩個陌生人,這把他嚇了一跳,差一點就要說出口的話也趕緊給咽了回去,面色有些尷尬,“啊……有、有客人?。俊?/br> “不是客人,是兩個公安局的警察,”黃立雯趕忙站起身來,“我們園長的孩子不是被人給綁架了么,到現(xiàn)在都還沒救出來,所以警察過來找我了解一下情況?!?/br> “啊,那……你知道的就說,不知道可別胡說八道啊,”那個男人摸了摸后腦勺,有點不自在的說,“這不是都好多天的事兒了么?這么長時間都沒救出來???那這孩子估計……也沒救了吧?” “好了,你還說我,我看就你能胡說八道!幸虧這是范姐不在這兒,要不然的話你這一句話說出來,還讓不讓人家活了!”黃立雯嫌男人不會說話,趕緊開口阻止他繼續(xù)說,然后一臉訕訕的對杜鵑和唐弘業(yè)介紹說,“我給你們介紹一下哈,他姓柴,叫柴俊,是我男朋友,我們倆可能過一陣子就結(jié)婚了。” 這個叫柴俊的男人咧嘴沖杜鵑他們笑了笑,估計也知道自己在這里幫不上什么忙,所以就沒有多逗留,提著菜就進了廚房,看樣子是準備要做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