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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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收拾家里頭,可把小莫累慘了,話說,你們想我了沒有???嘿嘿嘿~】 林開朗的案子最終以黃立雯毫無保留的全盤托出而宣告落幕,黃立雯正如她自己說的那樣,恐怕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能夠報復到前夫一家,她對于自己接下來需要面對的審判并不懼怕,甚至還主動要求從嚴從重,頗有些只求一死的意味。按照她自己的話來說,之前的這些年,她一直都活在自責和痛苦當中,唯一支撐自己活下去的,就是復仇的念頭和計劃,現(xiàn)在既然已經(jīng)報復了范季影,并且自己也已經(jīng)落網(wǎng),沒有繼續(xù)復仇的可能性,那么活下去就只是無盡的痛苦,死亡對于她來說,已經(jīng)不是一件令人感到恐懼的事情,而是一種解脫。 并且當她聽說林杰因為張姝穎的舉報,已經(jīng)在接受審查,張姝穎舉報的罪名十有八九是能夠成立的,黃立雯似乎就又開心了不少,對于她來說,當初提出來用金錢進行收買,幫范季影洗脫罪名的林杰,同樣是罪不可恕的,這也是她后來選擇了用贖金來戲弄林杰的一個原因,黃立雯希望林杰能夠在這件事情上頭栽一個大跟頭,讓他體會一次什么叫做金錢并不能夠買回一條命來。 這樣的一個案子終于一清二楚,水落石出,并且他們也算是阻止了后續(xù)的另外一起悲劇的發(fā)生,照理來說也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但是在這個案子告破之后的一段時間里,杜鵑卻始終被這個案子影響著情緒,有些沒精打采的。 “你不會是把自己代入了什么亂七八糟的角色當中去‘感同身受’了吧?”在一天下班之后,兩個人無意中又提到了黃立雯移交檢察院之后的案件進度,唐弘業(yè)很快就發(fā)現(xiàn)杜鵑的情緒又有些不大高了,“別的我不敢保證,就重男輕女這種事情上來說,我們家你真的不需要有任何關于未來的顧慮,要是說別人也就罷了,我們家你還不知道么?這也就是法律不允許,要不然我覺得啊,他們倆真的有可能跑去拿我換一個女孩子回來養(yǎng)!所以你真的不需要擔心這些?!?/br> “我沒有擔心這個,你想到哪里去了!”杜鵑有些無可奈何的笑了,對唐弘業(yè)搖搖頭,“我就是想到黃立雯的遭遇,想著她當時的那種處境,和她當初做決定的時候單純的信任了親情,沒有預料到人性自私丑惡的那一面,還有之后她的那種痛苦和悔恨,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兒,也不知道是同情她更多,還是更多的是覺得替自己感到慶幸,慶幸自己有一對非常非常好的父母。” “這話怎么說?”唐弘業(yè)聽了這話,覺得有那么一點納悶兒。 杜鵑嘆了一口氣,苦笑了一下:“咱們倆認識了這么多年,你可以試著回憶一下,你聽我提起來過多少次我爺爺奶奶還有那邊親戚的事情?” 唐弘業(yè)原本沒有怎么考慮過這個問題,現(xiàn)在被杜鵑這么一問,自己一想,發(fā)現(xiàn)杜鵑好像還真的是沒有怎么特別提起過杜爸爸那邊的親戚有關的事情。原本他覺得可能是兩個人雖然認識了很多年,但是畢竟真真正正的在一起,時間還并不算是特別長,所以還沒有達到時不時聊一聊親戚之間事情的地步,畢竟尋常小情侶在一起聊天,說起彼此的父母就已經(jīng)算是聊家事了,有誰會有事兒沒事兒的把祖父母、外祖父母,七大姑八大姨那些人掛在嘴邊,時不時的拿出來說一說呢? 不過既然杜鵑都這么說了,就說明她不提那些親戚的原因,并不是因為跟男朋友聊家長里短顯得很沒有情調,而是出于別的什么原因。 “怎么回事兒?是那些人跟你們家的經(jīng)歷,能讓你聯(lián)想到黃立雯的公婆那邊么?”唐弘業(yè)順勢做出了最合理的一種聯(lián)想,但同時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剛聽說崔小羽當年被爺爺奶奶如此輕忽,以至于丟了性命,在那之后,她的爺爺奶奶以及父親,竟然還可以毫不猶豫的用她一條幼小的生命換了一大筆錢的時候,都覺得這事情聽起來簡直就好像是天方夜譚一樣。 現(xiàn)在如果讓他相信杜鵑小時候也有過類似的遭遇,他一定會震驚的。 還好,杜鵑搖了搖頭:“沒有那么嚴重,只不過我的爺爺奶奶,骨子里其實也是那種有重男輕女思想的人,我沒有別的叔叔伯伯,奶奶家的孩子里面,男孩子就只有我爸爸一個人而已,雖然有姑姑,但是在那邊的親戚眼里面,我爸就算是‘一棵獨苗’了,所以當初他們都寄希望于我媽能生一個男孩子呢。據(jù)說當年我媽懷著我的時候,就喜歡吃小酸梨,好多人都說什么酸男辣女,我媽肚子里的一準兒是個男孩兒,而且越往后這么說的人就越多,還有人看著我媽肚子的形狀也說是男孩兒,看她走路的姿態(tài)也說是男孩兒,就連看她的臉色都說是男孩兒?!?/br> “這也太搞笑了,”唐弘業(yè)聽到這里人,忍不住笑了出來,“我媽當年正好相反,她無辣不歡,結果還不是生了我!難不成咱們倆都投錯了胎了?” “是啊,就是很不靠譜,只不過很多人都愿意去那么相信,說白了,就是順應自己的一種喜好和傾向罷了,我爺爺奶奶希望有個孫子,所以就想方設法的找各種跡象來得出一個我媽肚子里面是男孩兒的結論,其他親戚無非就是投其所好,知道我爺爺奶奶是那樣的一種期待,所以就順著說,哄他們高興而已?!倍霹N嘆了一口氣,“所以你就想一想吧,經(jīng)過了大半年這種自我催眠,結果等到我媽真的生了,生下來的是我,如假包換的一個女孩兒,你猜我爺爺奶奶什么反應?” “覺得……失望?”唐弘業(yè)覺得這是最直觀的一種反應了。 “比失望更嚴重一點吧,他們覺得有些丟臉。如果他們在這期間一直都是默默期盼著是一個男孩子,可能最后也就是失望而已,可是偏偏周圍的親戚鄰居都大張旗鼓的猜測,他們也對這種讓自己覺得很討采頭的說法大大方方的全盤接收了,偏偏到了最后,生出來的是一個女孩子,這在他們看來,等于是在親戚朋友街坊鄰居面前讓他們跌了大面子。原本我爺爺一心盼著孫子,當時在附近的一個賓館里面訂了好多桌,就等著生了之后大宴賓客呢,沒想到盼來盼去,最后生了一個孫女,他當場就打電話過去,把預定好的酒席都給退了?!?/br> 唐弘業(yè)這還是第一次聽杜鵑說起來這一段往事,不由得有些目瞪口呆。 杜鵑看到他錯愕的表情,不禁失笑:“你可以很驚訝,但是你的驚訝里面不需要帶著那種憐憫的表情,我從小到大可沒有因為這個受到什么委屈?!?/br> “你爺爺奶奶……他們那么喜歡男孩子,那么盼著想要孫子,難道沒有因為你是一個女孩兒,所以就對你不打重視么?”唐弘業(yè)還真的沒有和杜鵑的爺爺奶奶打過交道,所以對那兩位老人是一個什么樣的性格,什么樣的行為模式,完全沒有任何的了解,只能依據(jù)平日里比較常見的版本去進行推測。 “沒有,或者應該說,最初是有的吧,只不過那時候我還很小很小,根本記不得什么,所有的壓力和臉色,都是我爸媽他們兩個人扛下來的。”杜鵑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所以我才會一想到黃立雯,一想到已經(jīng)死去好幾年的崔小羽,就覺得特別的唏噓。當初我爺爺奶奶擺明了不喜歡我媽生了一個女孩子的這個結果,所以也就不是很積極,在我比較小的那一段時間里,我一直都是我媽和我爸兩個人一起照顧的,我爸替我媽分擔了不少,完全沒有讓我媽因為爺爺奶奶的不聞不問,就多受了什么委屈,多挨了什么累。 我一歲不到的時候,有過一次發(fā)高燒的經(jīng)歷,據(jù)說當時燒得很厲害,簡直是一塌糊涂,當時我們家的一個親戚,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在我爺爺奶奶面前煽風點火的說了什么,我爺爺就跟我爸說,這孩子可別回頭再燒傻了,要不然干脆別治了,聽天由命,不行就回頭再重新生一個。” 唐弘業(yè)聽到這里,大吃了一驚:“你爺爺這話說的也太狠心了!” “是啊,所以我爸當時就急了,什么也沒說摔門就走,后來我當然是什么事都沒有的康復了,但是在那之后好長一段時間,我爸媽跟爺爺奶奶都沒有什么往來,但是他們從來都沒有對我提起來過這些,我小的時候可能是因為來往少的緣故,我也不知道爺爺奶奶應該經(jīng)常跟我親近,所以也不是很在乎,只知道我爸媽都很愛我,很懂得欣賞我,肯定我。所以我從小就是那種自信心爆棚的小孩兒,一點也沒有受到老人重男輕女思想的影響。有時候我想一想,假如我爸媽當初就每天都給我灌輸一定要努力爭氣,證明給別人看我不比男孩子差,那我現(xiàn)在一定不會是這樣的一種性格和心態(tài),更不會是這樣的一種生活狀態(tài)。他們一直都告訴我,我就努力做到自己最好的一面就夠了,并不需要去像誰證明自己夠不夠好?!?/br> 唐弘業(yè)聽了這話,都忍不住覺得有些汗顏,雖然說自己大部分時候還是挺有自信的,但是這種不用去向別人證明什么,專心做自己的境界,他倒是的確沒有達到,否則當初也不會因為自尊心作祟就跟杜鵑別扭好幾年了。 “叔叔阿姨把你教育的很好,真的!”他由衷的感慨了一句。 其實日常生活當中,重男輕女的家庭他不是沒有見過或者沒有聽說過的,大部分的家庭都是兩種模式,一種是孩子的父母也和其他人一樣的有著那種思想,女孩子就淪落成了沒人愛的小野草,根本得不到什么照料,長成什么樣子,全憑自己的毅力。另外一種就是父母也痛恨家里其他人的這種性別歧視,于是就賭這一口氣,把孩子變成了用來向其他人證明自己是對的,他們是錯的那樣的一個賭注,在給孩子施加了巨大壓力的同時,也等于把一種披著自強外衣的自卑,深深種在了孩子的內心深處。 畢竟,想要向誰證明自己的價值,這本身就等于是把對方放在了一個凌駕于自身之上的位置,這種不平等的姿態(tài)從最初就已經(jīng)輸了。 一個真正有自信的人,根本不會靠跟誰賭氣一樣的去努力證明,來實現(xiàn)自己的價值,換取誰的認同和肯定。 杜爸爸和杜mama在這件事情面前,可以說是罕有的理性少數(shù)派,他們兩個人把老人重男輕女帶來的不愉快全盤吸收,一丁點也沒有釋放在杜鵑的身上,反而像是一道屏障一樣,把杜鵑給從中隔離開來,給了她一個沒有負擔,自由生長的空間,所以才會形成了杜鵑現(xiàn)在這樣的性格,總是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并且一旦做出了決定,就會勇往直前的去付諸實施,很少瞻前顧后,畏首畏尾。 “是啊,后來我爺爺奶奶看到我一天天長大起來了,方方面面還是比較討人喜歡的,他們雖然心里面在男孩子和女孩子當中更傾向于前者,但是沒得選的情況下,一個討人喜歡的孫女,也是他們抗拒不了的隔代情,所以后來在我大了一些之后,他們就有些后悔當初的所作所為了,向我爸媽認了錯,對我也很好?!倍霹N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這回知道了黃立雯當初的事情之后,我才意識到自己是多么的幸運,也會更加對黃立雯和崔小羽的遭遇感覺到難過,而且還會忍不住去聯(lián)想很多別的事情,所以就會覺得有些心煩?!?/br> “別的事情?比如說什么呢?哪方面的事兒?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就說出來,我?guī)湍阋黄鸱治龇治?,說不定就解開了呢?!碧坪霕I(yè)見杜鵑終于要說起這一段時間她經(jīng)常煩惱的事了,連忙乘勝追擊,想要弄清楚杜鵑最近煩惱的根源到底是什么。 第二章 杞人憂天 本來以為自己這么一問,杜鵑會把自己煩惱的事情和盤托出,畢竟兩個人一直以來也沒有過什么隔閡,向來是有什么就說什么的,杜鵑也從來都不是那種肚子里面能藏得住事情,喜歡有什么就憋著藏著的性格。 沒想到他這么一問之后,杜鵑卻只是抿了抿嘴,沒有吭聲。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是這么不好說出口的么?”她這個樣子就更讓唐弘業(yè)感到奇怪了,“有什么說出來,咱們倆討論討論說不定疙瘩就解開了,有什么事情是解決不了的么?還是說……你心煩的這個事兒不方便跟我講么?” “那倒不是,其實說起來,我最近想起來就覺得有些煩惱的事情,還真跟你算是有點關系的,照理來說,我應該跟你說一說,只不過……有點不知道該怎么開口才好?!倍霹N一臉的糾結,甚至臉色還有那么一點微微的紅暈起來。 唐弘業(yè)認識杜鵑的年頭算起來也不算短了,但這還是頭一回看到她這么扭扭捏捏的樣子呢,這讓他不禁感到十分好奇:“那你慢慢整理思路,我等著?!?/br> 杜鵑其實最近想到這些事,就會沒來由的感到心煩,她也知道自己可能是被黃立雯的那件事情給影響到了情緒,所以鉆了牛角尖,但是有些時候人就是這個樣子的,一旦鉆了牛角尖,就很難自己從里面鉆出來,哪怕明知道自己產(chǎn)生的某種想法是不對的,卻又控制不住自己。 她都是一直都想跟唐弘業(yè)就這件事好好的聊一聊,但是又覺得有些開不了口,所以就一直都忍著,今天話趕話的說到了這里,被唐弘業(yè)一問,杜鵑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思路有些混亂,總覺得怎么說好像都沒有辦法表達好自己的想法似的。 “你……不對,我們……也不是……”杜鵑搜腸刮肚的想要用最明白,最不引起誤會的方式來表達自己內心里面的擔憂,卻越著急越說不明白。 “你別急,慢慢說,你的意思是不是想說,這件事情是跟我們兩個有關的,但是你現(xiàn)在著重想要問的是我個人的態(tài)度和看法?”唐弘業(yè)伸手輕輕的撫了撫杜鵑的后背,像是在幫她順氣一樣,試圖讓她放松下來,不要那么緊繃。 杜鵑點點頭:“我們……以后應該是會結婚的,對吧?” 唐弘業(yè)一聽這話,忍不住失笑,不過他意識到杜鵑現(xiàn)在可不是心情愉快的跟自己談論結婚細節(jié)之類的問題,更不是一個適合開玩笑的時候,于是他連忙斂起笑意,一本正經(jīng)的對杜鵑點了點頭:“嗯,雖然說世事無絕對,我也很擔心會不會好端端的半路又殺出來一個特別強大的競爭者給我來個橫刀奪愛,但是我自己肯定是想要跟你等到水到渠成的時候,把那個小紅本本給領到手的!” 唐弘業(yè)這一番表忠誠,讓杜鵑有點臉頰發(fā)熱,她盡量不讓自己的思路被唐弘業(yè)帶歪,繼續(xù)說:“假如咱們兩個結了婚,你……想要個小孩兒么?” “啊?”唐弘業(yè)本來也沒有猜到杜鵑糾結的到底是什么,方才聽她問結婚的事,腦子里本能的猜測她是不是因為看到黃立雯的前夫和林杰都不是什么靠譜的人,所以生怕唐弘業(yè)以后也變成那個樣子,結果她一開口,竟然不是這方面,而是自己玩去沒有去考慮過的話題,這也讓他一下子有點發(fā)懵,“孩子啊……?我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主要是還沒走到那一步呢,你怎么會想這些了?” 說完,他又忍不住開口調侃了杜鵑一句:“我的天,我的小杜鵑該不會是已經(jīng)考慮的這么長遠了吧?說真的,你這樣可真是讓我一下子多了很多安全感啊!” “不是你想的那樣!”杜鵑被他這么一說,臉又紅了幾分,“我就是想到了黃立雯之前的遭遇,還有林開朗,所以這段時間心里面有點亂糟糟的?!?/br> “黃立雯的遭遇……和林開朗的遭遇?”唐弘業(yè)還是有些摸不到頭腦,要不然就是黃立雯和范季影,要不然就是崔小羽和林開朗,怎么回事黃立雯和林開朗這樣的一個組合呢?這兩個人不是明明一個是殺人者,一個是被害者么? “嗯,黃立雯當初因為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幫她前夫一起創(chuàng)業(yè)這件事情上,所以根本沒有多余的精力可以用來照顧孩子,只能把孩子交給不靠譜的公婆,最終導致了崔小羽出了那么一個本來完全可以避免的問題。林開朗則是因為他的父母在外面跟人結仇,所以才會小小年紀,就那么成了別人用來報復他父母的靶子?!倍霹N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所以我就忽然想到,我們兩個都是警察,都是刑警,現(xiàn)在的情況是,咱們兩個人因為是同行,是同事,所以互相能夠理解對方工作的壓力和辛苦,所以倒是不存在這方面的矛盾,我們的父母不在本地,我們兩個工作的年頭也還不算特別長,也沒有那么多的仇家,暫時還不用時時刻刻擔心著家中父母的安全問題,但就算是這樣,你前一陣子還幾次三番的被人差一點點就算計了。假如說我們將來結了婚,有了孩子,從時間和精力上,我不確定咱們兩個人能不能協(xié)調好家庭和工作,而且如果真的有了小孩兒,誰能保證不會有人想要用孩子來報復咱們兩個人呢?” 唐弘業(yè)聽杜鵑說完這些,終于明白了她糾結的事情是什么,他也嘆了一口氣,杜鵑的這個擔憂,放在眼下,似乎是有些杞人憂天的,畢竟兩個人連婚期都還沒有坐下來好好的談一談,就更別說什么孩子不孩子的了,但是放在他們工作的這個大環(huán)境里,卻也不是什么沒事找事的自尋煩惱。 別人的生活情況唐弘業(yè)也不是特別清楚,所以姑且不說,就單說他們平時工作當中打交道最多的大隊長楊成,楊成的孩子都已經(jīng)老大不小的了,到現(xiàn)在楊成自己可能都說不清楚孩子是在哪所學校念書的,這倒不是說他工作太忙了,完全忽略了家庭,里面其實還有另外的一層原因,那就是為了孩子的安全考慮,楊成這么多年根本沒有敢公開去學校接送過孩子上學,當初在孩子上小學的時候,他也遇到過有人用孩子的安全來威脅他恐嚇他的事情,所以楊成的孩子從小到大幾乎沒有在一個學校里把某一個階段的學習全部完成的,轉學很多次。 甚至楊成一家人之前有那么一段時間,都沒有住在過自己家的房子里面,而是在外面輾轉租房居住,一直到最近這幾年才好一些。 杜鵑或許發(fā)愁的有些早,但她發(fā)愁的那些事,卻也是實實在在的現(xiàn)實問題。 “我……是不是凈琢磨一些沒有意義的東西來著?庸人自擾了吧?”杜鵑說完之后,見唐弘業(yè)沒有說話,也有點不大自在。 “沒有,這些可不是什么庸人自擾,咱們隊里頭的前輩以前遇到過什么,咱們多少也算是有所耳聞的,雖然咱們還沒有到那一個階段,但是也肯定不能說是庸人自擾,頂多算是未雨綢繆,”唐弘業(yè)知道杜鵑是誤會了自己的沉默,趕忙擺擺手,“只不過我這個人,想東西總是沒有你細致,所以我還沒有來得及想到那些情況,你就已經(jīng)都考慮到了。說真的,關于孩子的事兒吧,我倒真的沒有太當回事過,真要是說我的個人看法,那可能就是順其自然,各方面的時機都成熟了,那就要一個,也算是體驗一種不同的人生,但是如果覺得還是沒有那么大的能力去承擔那么大的責任,那就先不要,或者一直不要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拋開這些主觀因素不說,就說客觀因素,人從生下來到長這么大,誰還能沒結婚之前先試試自己有沒有生育能力呀?假如說雙方,或者其中一方存在身體上的問題,那這種事情也不能強求,畢竟人活一輩子,努力的目標也不是只為了生兒育女、繁衍后代,我們能做的事情可多了去了,對不對?” “話是這么說……可我就是……唉,我都說不清楚自己這是怎么了!”杜鵑有些討厭自己被黃立雯的案子陷進去,情緒無論如何都拔不出來的這種狀態(tài)。 “沒事,其實聽你說你發(fā)愁這些事,我心里別提多高興了,”唐弘業(yè)笑著攬住杜鵑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語氣里面沒有一絲一毫的戲謔,很認真的對她說,“如果你壓根兒對咱們兩個人的感情沒有一個規(guī)劃和打算,你都不可能聯(lián)想到這樣的事情。你這也不算是鉆什么牛角尖,只不過是女孩子家,比較心細,所以考慮的也就會比較多而已。我倒是覺得,咱們可以換一個角度來想這個問題,你說不定就會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了呢?” “那你說說看!” “黃立雯的悲劇根源在什么地方呢?首先,她對前夫一家都沒有一個充分的認識,沒有看清楚他們的本質。其次,她在自己的精力、財力都比較局促的時候,就匆匆忙忙的和前夫一起要了孩子。第三,孩子從出生前到出生之后,她和她的前夫,兩個人誰都沒有把這個孩子劃入他們的生活計劃當中去,一個就滿心都是創(chuàng)業(yè),一個就滿心都是老公,這本身也是他們失職的地方。”唐弘業(yè)對杜鵑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對于剛剛結束的那個案子,他也同樣被引發(fā)了很多的思考,“所以說歸根結底,問題的癥結是在于大人,而不是孩子。只要兩個成年人對這種事情考慮謹慎周全了,心智足夠成熟,也有足夠的責任感,那就沒有什么不能逾越的難題,你看看咱們局里面的那些前輩,也沒聽說誰因噎廢食,連孩子都不要了,不是么?楊大隊的孩子,跟他感情那可是相當不錯的呢?!?/br> “我倒也不是什么未雨綢繆,就是一旦考慮到有什么問題,就希望能提前溝通好,免得留到臨秋末晚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兩個人分歧有那么大,或者跟雙方的家庭沒有辦法達成一致,再惹出許多的矛盾來,那就真的是難解決了?!倍霹N聽唐弘業(yè)這么一說,心里也的確是覺得松快了不少,她意識到自己還真的是潛意識里把一切問題的癥結都歸結在了孩子身上,而忽略了大人的問題。 “這種事兒,不用cao心那么早,”唐弘業(yè)揉揉杜鵑的頭,“咱們倆肯定不存在這方面的分歧,至于家里面,車到山前必有路,真等到了那個時候,咱們倆也做出了咱們認識最適合的選擇,到時候再和家里面去攤牌就可以了,我倒是覺得,現(xiàn)在天氣都有些轉涼了,你是不是也該考慮下回頭咱們倆參加同學會的事兒了?” 杜鵑經(jīng)唐弘業(yè)這么一提醒才想起來,之前猴子通知過他們,同學會的日子提前了,不需要等到春節(jié)前后,初步定在了年底的時候。 “這有什么需要提前這么久考慮的么?”杜鵑倒是沒有太把這一次的聚會當成什么重要的事情,畢竟過去關系好的同學,就算是不聚會她也始終都保持著聯(lián)絡,那些多年不聯(lián)絡的老同學,原本彼此之間的感情似乎也并不是特別深的,自然也沒有那么讓杜鵑感到期待,“再說了,現(xiàn)在還有那么久,誰知道真的到了那個時候,咱們倆能不能有那個閑工夫去參加呢!案子可不會因為你有個同學聚會就老老實實的不發(fā)生。我倒是覺得,最近比較有空,咱們應該做點正經(jīng)事了。” “什么事?”唐弘業(yè)不知道杜鵑指的是什么。 “就是你之前那幾次被人差一點暗算了的事情,”杜鵑嘆了一口氣,那幾次的事情,始終都是她心里面的一個疙瘩,讓人非常的不舒服,“之前一直忙別的案子,沒有騰出空來,現(xiàn)在終于手頭沒有什么事,咱們也得對這件事重視起來了?!?/br> 第三章 多走動 【今天事情太多了,忙完之后一看時間。。。已經(jīng)晚了。。?!?/br> 說是要調查之前唐弘業(yè)遇到的事情,實際上cao作起來卻并沒有那么容易,畢竟這前前后后一共發(fā)生過三次那種事情,第一次的時候是有人從樓頂扔下來了磚頭,雖然有一個老人看到,及時提醒了唐弘業(yè),但樓頂上扔東西的人是誰,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的蹤跡,沒人看見,樓里也沒有能查到人是怎么上去的監(jiān)控錄像。 到了第二次,他們倒是很明確的從停車場的監(jiān)控畫面當中找到了那個對唐弘業(yè)的車子做手腳的黑衣男人,但是對方的車牌照是偽造的套牌,能夠查出來的車輛信息,和當時視頻畫面當中的完全不相符,而駕車的黑衣男人又把自己武裝到了手指頭尖,根本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個人特質可供人查找,所以這一條線自然也是一個死胡同,暫時沒有必要在這上面去浪費太多的時間。 那么唯一比較值得去追查一下的,就剩下后來導致了盧瀟平中毒的那一次而已,但是那一次的事情,因為當時他們兩個人的手上是有案子需要忙的,所以就讓隊里面的其他人幫忙調查了一下,結果也是沒有任何的收獲。 現(xiàn)在兩個人自己手頭上的事情已經(jīng)處理完,杜鵑當然是希望能夠花點時間在這些事情上頭,早點水落石出,也可以讓一顆心踏實下來一些。 她最近因為黃立雯殺害林開朗的事情,之所以會有那么大的觸動,以至于都鉆了牛角尖,這和唐弘業(yè)最近一段時間幾次三番險遭暗算也是有分不開的聯(lián)系。 對于杜鵑的這個想法,楊成也是比較支持的,反正他們兩個剛剛結束了一個案子的調查工作,最近隊里面也并不是特別的繁忙,既然有時間,為什么不讓他們去處理一下這方面的事情呢?畢竟有人這么明目張膽的想要謀害一線刑警,即便是沒有得逞,也算是性質非常非常惡劣的事情了,如果不查清楚事情真相,把那個暗中放冷槍的人給繩之以法,那也未免太讓人覺得窩火了。 但是說要調查這件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之前隊里面的同事把能夠想得到的渠道也都已經(jīng)打聽了一個遍,杜鵑和唐弘業(yè)也找不到什么新的調查思路,只好把之前調查過的地方又都再走上一遍。 當他們再一次來到那家飯店的時候,飯店老板一看到他們兩個人,感覺都快要哭出來了,一張臉皺成一團,就好像看到了債主上門一樣。 不過在唐弘業(yè)和杜鵑耐心的詢問下,老板到最后倒是給他們提供了一點信息,說他當時雖然忙著在一旁勸架,生怕鬧大起來會給自己家的店面造成太大的損失,慌亂之中沒有留意到,不過后來回去之后仔細回憶了一下,想起來當時好像是有過那么一個女的,曾經(jīng)出現(xiàn)在杜鵑和唐弘業(yè)他們那一桌的旁邊,那個女人大約四十多歲,身材消瘦,看起來有些老相,頭發(fā)是那種半長不短的卷發(fā),衣服什么的他就已經(jīng)記不清楚了,只是有一點點的印象,那么一個女人賊眉鼠眼的在桌邊站著,老板匆匆掃了一眼,見杜鵑和唐弘業(yè)在那里并沒有什么值錢的隨身物品,就又專心致志的勸架,然后沒有再多去留意那個人,過后也給忘記了。 雖然說飯店老板對于這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到底還有什么更加重要的特征,也是一問三不知,但唐弘業(yè)和杜鵑還是對他表達了謝意,然后離開了飯店。 假如說第二次破壞剎車的是一個黑衣男人,這第三次在西瓜汁里面放了藥物的又變成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那么包括第一次連個正臉都沒有被人看到過的那個扔石頭的人,搞不好都是被人雇來的,目的就是神不知鬼不覺,不引起任何人的重視和懷疑的情況下對他們實施襲擊,或者說對唐弘業(yè)實施襲擊。 這樣的話,只要能夠找到這幾個被雇傭的人里面的任何一個,就可以從他們的口中得知一些關于雇主的個人信息,這樣一來想要把這個幕后黑手抓出來,不敢說是手到擒來,至少也是指日可待,還是比較讓人感到樂觀的。 然而兩個人都沒有樂觀上一天的時間,這個挺美好的暢想就被打破了,因為隊里面之前幫他們調查這件事的同事跟他們說,那個餐館的老板之前跟他們說過的版本似乎不太一樣,他之前對別人說的是勸架期間看到有一個男的出現(xiàn)在他們桌前,是個矮胖的老頭兒,衣服穿得破破爛爛的,頭頂上還有點禿。 這么一來,唐弘業(yè)心里面就覺得很清楚了,很顯然這個老板是隨口在胡編亂造,他壓根兒就沒有看到什么人接近杜鵑他們當天晚上那一桌。 唐弘業(yè)有些氣不過,又過去找那個老板,問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兒,究竟看到的是一個禿頭頂?shù)陌掷项^兒,還是一個賊眉鼠眼的卷發(fā)偏瘦的四十多歲女人。 老板被他這么一問,一下子也明白過來了,這很顯然是他隨口胡編的兩個版本差距太大,所以現(xiàn)在被唐弘業(yè)給識破了,于是便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說:“那我有什么辦法???!我說我不知道,什么也沒看見,你們的人就不依不饒的問我,非要讓我努力回憶回憶,我一想,我要是不給你們努力回憶出來一點什么吧,你們肯定不算完,就得隔三差五往我這兒跑,那我的生意還要不要做了?之前因為你們那個朋友突然出了一檔子事兒,就算后來你們給我送來了一個能證明不是我這里飯菜有問題的東西,可是有的人他不看??!就光是空口白牙的到處說,說什么我這里飯菜有問題,吃了就中毒什么的,我這也是花了好多時間才稍微讓這個說法冷卻下去,要是你們再總往我這里跑,我就真的不如關門算了!” 唐弘業(yè)聽了他的話之后,也覺得有些無奈,他們一心想要抓到那個背后想要算計暗害自己的人,這種迫切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同樣的,作為一個正常經(jīng)營著一個餐館的老板,他安裝假的監(jiān)控攝像頭來充場面,以及明明什么都沒有注意到,還非要硬著頭皮胡編亂造的這種做法,雖然說讓人挺無奈的,有些哭笑不得,但是出發(fā)點倒也是同樣可以理解,無可厚非。 考慮到這一點,唐弘業(yè)對餐館老板倒也沒有了什么火氣,除了無奈也不知道還能有什么樣的感觸,反正從此以后他也杜鵑也不太可能再過來這邊打聽了,店老板估計以后也不用再有這樣的顧慮。 這一條線斷了之后,兩個人雖然有心趕快把那個藏在暗處的黑手給揪出來,卻也苦于找不到線索,只能暫時作罷,畢竟這件事情沒有什么頭緒,隊里面再不忙,也不是完全沒有事情需要去處理,他們兩個人也不好意思一直在這些事情上面原地打轉,別的事就都丟下不管不顧了,日子還要照常過,工作也不能耽誤。 好在這一段時間,唐弘業(yè)一直都提高著警惕,日子倒也過得還算是平順,一直也沒有再出現(xiàn)什么令人膽戰(zhàn)心驚的陷阱或者圈套。不過杜鵑倒是沒有因為這個而放松警惕,相反的,她比之前還要更加繃緊了神經(jīng)。 “這種感覺真的是太讓人崩潰了,”有一次,是結束了一天的工作,順利回到家中之后,她忍不住對唐弘業(yè)抱怨說,“人在什么時候防范意識最薄弱?就是在長時間小心翼翼的防備之后,擔心的事情始終都沒有發(fā)生過,這種時候,因為長時間高度緊張帶來的疲憊,以及始終沒有任何狀況出現(xiàn)的那種平靜,都會讓人不由自主的感到麻痹大意,很容易就會放松警惕,一不小心就著了別人的道了。我們兩個現(xiàn)在就好像是一對行動著的箭靶子,卻不知道對方的冷箭到底要什么時候放,從什么地方飛過來!這種感覺真的是很讓人抓狂??!” 唐弘業(yè)嘆了一口氣,其實他都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這個問題了,已經(jīng)有好長的一段時間,杜鵑都從來沒有過徹底放松下來過,那種緊繃的狀態(tài)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他剛想要開口,杜鵑已經(jīng)好像猜出來了他想要說的會是什么一樣,瞪了他一眼,說:“你要是還想說什么以后你一個人單獨行動,咱們倆分開走,那就最好趁早把嘴巴閉上,把那幾句話咽回去,不然的話不會有你的好果子吃!” “不敢不敢!小的不敢!”唐弘業(yè)見狀,連忙舉手做投降狀,其實他本來確實有這樣的想法,但是考慮到杜鵑根本就不可能同意,自己說了也只會惹她不高興,所以很識趣的沒有說出來,雖然理論上來說,他獨往獨來確實是會讓身邊的人,尤其是杜鵑降低不少被牽連的風險,但是從心理上來說,反而會更加折磨。 杜鵑看他否認了自己的猜測,這才稍微松了一口氣,等著唐弘業(yè)的下文。 “其實我是想說,咱們也不能這么傻乎乎的熬著自己,大不了咱們倆也跟值班站崗似的,輪班!”唐弘業(yè)笑瞇瞇的對杜鵑說,“你這都緊張了好一陣子了吧?打從明天開始,換成我來緊張好了!你放松下來,就當什么事兒也沒有似的,等我緊張一陣子,都快神經(jīng)麻木了,你那邊緩過來了,再換成你來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