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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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康帝披上大氅后,感覺人回溫了一點,思緒也開始正常運轉(zhuǎn)了:“把王道長叫過來!” 永康帝自從當上皇帝后,就沒有這么狼狽過,但是此刻內(nèi)心更多的還是驚慌和害怕??赡茉诂F(xiàn)代人眼中,地龍翻身不過是一場普通的自然災害;可是在古人眼中,地龍翻身是上天對當權(quán)者的不滿,更何況發(fā)生的地方還是在選定的龍脈之地京城,若是有地龍翻身,則有龍脈斷裂之嫌! 王道長還是一身仙風道骨,縱然在此危急時候,依舊不慌不忙地前來。永康帝看到了王道長,心下稍定,立即上前問道:“王道長,這是發(fā)生了何事?為何朕的京城會有此等情況?” 王道長嘆息了一聲,甩了一下浮塵,幽幽道:“皇上啊,此事您其實早已察覺,只是未曾當回事罷了!” 永康帝聞言一怔,他腦海中馬上想起了十幾天前尋仙臺上的那場“問天”祭祀的結(jié)果,有jian臣亂國,在西方??墒撬驗樽约盒闹械牟乱珊筒淮_定,并沒有一下子行動。又在黃友仁字字句句說自己被陷害、演示了螞蟻成字的異象后,確實有過懷疑這個警示是不是人為。若是人為,那就太過可怕了,說明他自己的宮中已經(jīng)有人能滲透進來,那么他以前所進行的祭祀,又有哪些真哪些假? 可是現(xiàn)在,上天終于再次給他敲響了警鐘,而這次就不是什么溫和的方式了,直接就用京城內(nèi)數(shù)十年都沒有過一次的地龍翻身,來表達上天的不滿嗎?! 若是螞蟻成字還有人可以去cao作,那么地龍翻身,普天之下,誰能做到? 想到這里,永康帝剛剛被吹干的冷汗又再次一身身地冒了出來,嘴唇都有些泛白了。原本永康帝這幾年就一直在嗑|丹藥,平日里又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今天這么一嚇、神經(jīng)又那么緊繃,再加上受寒,頓時就覺得頭疼欲裂,心跳不止。 “快,擺蒲團、設香案,朕要祭天!”永康帝下令,誰敢不從?縱然宮人現(xiàn)在也是嚇得兩股戰(zhàn)戰(zhàn),但是還是從鄰近的宮舍中取出了祭祀的用品。也幸虧平日里永康帝太過崇尚這些東西,馬上東西就備齊了,永康帝這次自己親筆寫下禱告青詞,然后讓王道長點火焚燒,開始對著上天三跪九叩。下面的太監(jiān)、宮女、侍衛(wèi)跪在永康帝后面,連頭也不敢抬一下。 仿佛是永康帝的誠心感動了上天,一會兒之后,腳下的土地再次回歸平穩(wěn),所有人吊著的一顆心也放了下來。 京兆尹龐澤這邊也進宮向永康帝來匯報城里的情況,此次地龍翻身只是輕微損毀了房屋,只有幾名百姓被東西砸傷,并沒有太多的人員傷亡,宮里的宮殿因為修建良好,只有宮內(nèi)一些擺件有墜落在地損毀的,其余宮人皆無大礙。 看來上天還是眷顧朕的,這只是再一次的警醒,也幸虧朕及時地進行了誠心的禱告,否則這事情就沒那么容易收場了。永康帝心中暗嘆道。 京兆尹前腳剛走,后腳錦衣衛(wèi)指揮使蔣毅就入宮面圣。 “啟稟皇上,此事千真萬確,屬下已經(jīng)將此石碑帶入宮中,請皇上驗查!” 蔣毅急匆匆進宮是為了說了一件聳人聽聞之事,此次地龍翻身,在靠近京城西邊的一處小村莊中,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一處地裂,其中隱隱有閃光之物,等待眾人挖掘出來一看,竟是一塊寫著古文的石碑! 錦衣衛(wèi)聞風而動,立即封鎖了現(xiàn)場,將石碑帶進了宮中。 永康帝疾步走到偏殿,此刻這塊石碑還閃著幽幽的熒光,頗為奇異,上面的字跡可能普通村民看不懂,但是作為帝王自然知道這是大篆。 只見上面寫著:“jian臣當?shù)?,亂世于黃”這四個字! 永康帝整個人如遭雷擊,整個人久久不能動彈! 亂世于黃??!這說明啥什么?什么是亂世?自然是一個朝代快要到末尾的時候,或者一個朝代的顛覆,那才叫亂世!這句話的意思,大可以理解為大明在他手中就要玩完,而玩完的始作俑者,就是黃友仁! 此時,永康帝又想到了剛剛地龍翻身前做的那個噩夢,再結(jié)合眼前石碑上的字,頓時夢境和現(xiàn)實不斷地再交錯,心頭仿佛有一塊大石頭不停地再向他壓來,永康帝只感覺到眼前一黑,整個人就倒了下來! “皇上!” “皇上!” 劉全和蔣毅同時出聲,養(yǎng)心殿中瞬間亂作了一團! 第一百三十四章:斗 永康帝的病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 就連林清也沒有將這一點算計進去。 當夜永康帝就因受了風寒和驚嚇而高燒不退, 太子被急急招進宮中伺疾,中宮大門緊閉,大部分人都只知道是地龍翻身的原因讓永康帝病倒了, 不知道里面更深的東西,搞的朝野內(nèi)外都是一片人心惶惶,甚至有民間傳出流言, 之所以地龍翻身、皇上重病,就是因為如今jian臣當?shù)? 連上天都看不過去了,才有如此警告! 太子趙賢雖然畏懼永康帝,但是那與生俱來的父子親情也是在的, 看著病中的父親,太子急的一宿都沒有睡, 一直在永康帝病榻邊照顧,一點不敢錯眼, 一直到早上永康帝退燒之后, 趙賢才趴在床邊微微瞇了一會兒。 永康帝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感覺醒不過來的噩夢,滿是虛無的夢境,身體想動, 嘴巴想喊, 可是卻怎么也喊不出聲音動不了身體,渾身又熱的難受。這一瞬間,永康帝想了很多。原來他再怎么貴為天子, 他還是如普通的rou體凡胎一樣要忍受病痛的折磨,他再怎么潛心修道,也沒辦法真的得到他想要的一切。一旦有任何過責,還要天降災難于他,那樣來自心靈上的一種絕望,讓他此刻虛弱到了極致。 所以,當他好不容易掙扎著清醒過來,看到了太子趙賢趴在自己病床前,眼底是濃重的黑眼圈時,他難得觸碰到了那根親情的弦,心里也有了一絲感動。 趙賢原本就在半夢半醒間,聽到了動靜立馬清醒了過來,看到永康帝想要掙扎著坐起來,連忙將他扶了起來,在他身后放了一個大迎枕,高興道:“父皇,您醒了?感覺好些了嗎?兒臣讓御醫(yī)過來再看看吧!” 趙賢這樣一個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意,讓永康帝對趙賢的滿意更加深了一分。要知道為何昨天晚上要叫趙賢過來,其實永康帝心知肚明,那是因為一旦他昨天晚上有任何意外,那么國不可一日無君,太子作為名正言順的儲君,自然是要在永康帝塌前不得離開半步。 所以,趙賢此刻看到永康帝大好了,下意識露出來的神色是高興而不是其他,這讓永康帝確實欣慰于自己選太子的眼光,至少他沒有選出一個狼子野心的兒子,盼著他爹死而早日登位。 皇家親情太單薄,古往今來,為了皇位父子相殘、兄弟相殺的事情還少嗎?不得不說,之前永康帝對太子不爭氣的時候是覺得太子沒用的,如今太子名聲漸好,永康帝心中又有了一絲忌憚。而這絲忌憚,終于在此刻消失于無。 趙賢觀望到此刻永康帝的表情,知道自己如林清所言極盡所能表現(xiàn)出兒子對父親的感情之后,果然讓永康帝的態(tài)度緩和過來后,心下也是一松,繼而倒了一杯溫水在永康帝唇邊道:“父皇,昨晚您高燒不退,可真是嚇壞兒臣了,現(xiàn)在燒退了,您盡可放心,再將養(yǎng)幾日就好了。兒臣先下去將太醫(yī)喚來。” 趙賢想要下去喚人進來,卻被永康帝攔了下來:“太子,先不必忙,朕現(xiàn)在不難受了,有些話要和你交代,咳咳。” 俗話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這場風寒哪里能說好就好呢?只不過永康帝作為一國之君,在外人面前一向是強悍威壓的代名詞,他不想讓下面的人過多的去看到他虛弱的樣子,同時叫住趙賢也確實是有些話只有彼此父子兩人能說。 “太子,你觀黃首輔為官為人如何?” 太子心下一喜,知道永康帝這是確實懷疑了黃友仁,面上卻裝作有些為難道:“這,父皇,黃友仁畢竟是朝中重臣,當朝首輔,兒臣也不敢私下評判??!” 永康帝雙目一瞪,心頭又升起怒火!剛剛說這兒子有出息了,瞧這個窩囊玩意:“不敢什么?你貴為太子,是朕大明的儲君,現(xiàn)在讓你評判一下臣子都不敢,將來有朝一日你登基了,又如何能服眾?” 說到這里的時候,永康帝其實自己也慢慢清醒過來。是啊,就是黃友仁如今權(quán)勢太大了,才讓太子都不敢去過多地評判,而這份權(quán)勢還是他放肆給的結(jié)果!如果真的讓黃友仁一天天坐大,有朝一日自己的駕崩了,把朝政交到太子手里,首先第一點,黃黨他斗得過嗎? 一想到這里,永康帝是真的冷汗涔涔,驚懼不已!一切都對上了,如果真的如此,那可不是以后“亂世始于黃”嗎? 原本剛剛覺得好了一些的身體,再次感受到眩暈,閉了閉眼睛,突然道:“劉全,你傳朕密旨,將蔣毅給朕找過來,任何人都不得泄露,若是朕聽到一絲風聲,馬上就摘了你的腦袋,明白嗎?” 劉全一直在一旁候著,此刻聽到永康帝在病中還要傳召錦衣衛(wèi)指揮侍蔣毅,就知道此事不小,又聽到永康帝充滿威脅的話語,頓時渾身一個哆嗦,剛剛那點小心思瞬間就煙消云散了。 或許劉全會為了錢財而透露點消息到宮外,但是劉全同時也很清楚,自己今天能得到的一切,所有身家榮辱,都在永康帝。所以從根本上來講,劉全是無法背叛永康帝的。 “奴才這就去!”劉全正了正神色,立即彎腰退了下去。 趙賢心頭狂跳,知道林清的計劃是真的要成功了,但是此刻也害怕的緊,只能低著頭裝作喏喏的樣子,不敢讓永康帝發(fā)現(xiàn)絲毫異常。 當夜,所有朝臣都以為永康帝還在病中,卻發(fā)生了一件駭人聽聞的事情——當朝首輔黃友仁,因為通敵叛國、貪污受賄、殘害忠良,引的上天震怒、地龍翻身,被錦衣衛(wèi)查抄出了不少證據(jù),現(xiàn)在全族上下已經(jīng)被投入天牢,不日處斬! 這是大明開國以來,官場上發(fā)生的最為可怕的一件事情!以前的內(nèi)閣首輔最多不過是抄家歸隱,而現(xiàn)在竟然是直接處斬!這可是內(nèi)閣首輔啊,天下文臣之首,竟然是說斬就斬了! 頓時,黃黨一派如驚弓之鳥、惶惶不可終日,其他官員也是每日里夾著尾巴做人,不敢再有一絲一毫的逾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