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jié)
書名:繼兄總想掐死我(重生) 作者:蘿卜蛋 文案: 趙汐朝十歲的時候,她爹被迫過繼了一個兒子。 她打心底里不喜歡這位繼兄,于是百般刁難,天天往他碗里撒鹽巴。做壞事,潑臟水,各種為難人。 后來,趙家被人誣陷窩藏逆黨,滿門被抄。那個她從來都瞧不上眼的繼兄,搖身一變成了監(jiān)斬官! 天吶!重活一世的趙汐朝學(xué)聰明了,抱緊這個繼兄的大腿死不松手! 她在心底瘋狂吶喊:我真的不想被砍頭?。∏蠓胚^! ◆◆◆趙汐朝的內(nèi)心獨(dú)白:求生欲使我冰雪聰明!◆◆◆ 【點(diǎn)煙的手微微顫抖】來自一個炮灰女主的瘋狂吶喊! 敲黑板: 11?1 2雙潔 3小甜餅 內(nèi)容標(biāo)簽:市井生活 主角:趙汐朝 ┃ 配角:寫了沒人看 ┃ 其它:重生,繼兄,大豬蹄子,黑化 ☆、1.前世 玄正二十五年。 時維初春,涼意陣陣。護(hù)城河里凍了一個嚴(yán)冬的河水,終于漸漸泛起柔波。道路兩旁楊花紛飛,落在護(hù)城河里隨水自流。 遠(yuǎn)遠(yuǎn)的就見一陣官差浩浩蕩蕩的行了過來,各個身強(qiáng)體壯,手里頭提著條鞭子,對著左右兩旁的百姓喝道: “都讓開!有什么好看的!朝廷罪犯,人人得而誅之!耽誤了砍頭的時辰,要你們好看!” 百姓連忙退至兩旁,給官差們讓出一條道來,對著關(guān)在牢籠里的女母二人指指點(diǎn)點(diǎn),議論紛紛。 有人說:“哎,要我說趙家這回可真是倒了大霉了。朝廷欽犯旁人避都來不急呢,偏生趙家那個囂張跋扈的大小姐,非得眼巴巴的把人往家里領(lǐng)。這下好了吧,出大事了,連累了一家老小!” 立馬有人應(yīng)聲道:“可不是嘛!聽說那欽犯膽敢行刺皇上,多少個侍衛(wèi)上去沒逮住的。哪知道就被趙府的小姐給救了!以為這是演話匣子呢,根本就是閻羅王上門!滿門抄斬啊,這可不是說著玩的!” 旁邊有人聽著稀奇,湊過來笑嘻嘻的插了兩句,“那什么,你們聽說了沒?這次圣上特意從朝廷里調(diào)了個大官,過來當(dāng)監(jiān)斬官哩!聽說還跟趙府頗有淵源!” 那人嗤笑一聲,從兜里掏出把瓜子,邊嗑邊道:“什么頗有淵源啊!不就是吃了趙府兩碗飯的事嘛!你說得那個大官,誰不認(rèn)識啊,不就是中書令傅大人的侄兒,叫什么傅言嘛?!?/br> 先前那個插話的百姓一聽,立馬搖頭道:“不對吧?我怎么聽說這個傅言,從前是趙家的繼子?” “啊,你說的這事兒?。 蹦侨藢⒐献託ね厣弦煌?,“趙家的祖宅在咸州,當(dāng)年傅言還小,同他爹娘坐船來京,正巧遇見劫匪啦,一家老小,死干凈了!后來,不知怎么的,傅言就成了趙家的繼子,還整了個什么名字來著?” 周圍人提醒他,“趙苑!” “對對對,就叫趙苑!這個傅言啊,以前當(dāng)趙府繼子的時候,百般受辱。趙府的那個大小姐,天天把人家好好的孩子當(dāng)牛使。這不,后來人家腦袋突然這么一靈光,想起來啦!這才認(rèn)祖歸宗!” 有人疑惑道:“那既然如此,這個傅言豈不是非常痛恨趙家?” “豈止是痛恨,這要是擱了誰身上,能受得了?不找趙府那位小姐報(bào)仇,就算不錯了!這下可好了,圣上派傅言監(jiān)斬,趙府這下可跑不了咯!” 周圍的人聽得那叫一個津津有味,一直到隊(duì)伍走遠(yuǎn)了,還在議論紛紛,“聽說她還是個大美人呢,當(dāng)真可惜了!” 有人嗤笑,毫不客氣的罵道:“大美人怎么了,蛇蝎心腸啊,天天苛待繼兄,打罵府里下人,誰敢娶?。俊?/br> “啊,你們這都是親眼瞧見的?這位小姐真有這么壞?” 周圍一陣沉默,有人小聲的提出異議,“不是吧?我怎么覺得趙小姐為人挺善良的。上回我家的牛丟了,全家都要被餓死了,還是這位趙小姐幫忙尋來的。” 奈何,眾口鑠金,一人之言很快就被潮汐般的罵聲淹沒。突然,有人問道:“說了半天,那位趙小姐叫什么名來著?” 聞言,在一旁聽?wèi)蜞竟献拥牡晷《?,蹲在椅子上,撓了撓頭道:“好像叫趙汐朝?還是叫趙什么,嗨,大家都管她叫趙不住,誰記得了那么多!” 有人立馬提出異議,“不對吧!明明是趙府老爺叫趙不住,聽說祖上還是殺豬的,人送外號趙一刀!” “差不多,差不多,管他叫趙不住,還是趙殺豬,反正都被亂棍打死咯!” “哎呀,慘呀,嘖嘖嘖。” ………… 偌大的刑臺上,數(shù)十位身穿囚衣的女子被壓了上來,其中最為矚目的是一位少女。觀她年齡大約十四、五歲。一身囚衣,上頭混滿了血污,發(fā)絲散亂黏著許多枯草。 她身子?jì)扇?,手腕上銬著很笨重的一副鐐銬,走起路來異常緩慢。身后的差役嫌她磨嘰,一腳將她踹到地上,作勢還要抽她幾鞭子。 少女摔在地上,頭磕在地板上,摔得頭昏眼花。她余光瞥見差役手里的鞭子,嚇得連忙雙手抱頭。身上突然一重,一位婦人伏在她背上,將她護(hù)在身下。 少女一愣,眼淚唰的一下流了出來,她眼淚汪汪的喚了一聲,“娘?!?/br> 那差役見狀,二話不說甩起鞭子就要打??商崞鸬氖滞篁嚾灰魂噭⊥?,他連聲尖叫,鞭子就落到了地上。 卻聽身后有道低沉的男音傳來,“對犯人私自動刑,你有幾個腦袋?” 差役回身見來人身穿簇新的朝服,眸色陰冷,膝蓋一軟就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連聲求饒,“傅大人饒命!傅大人饒命??!屬下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br> 這位被稱為“傅大人”的少年,正是中書令傅溫之侄,現(xiàn)任五品官員的傅言。 傅言并不多言,僅抬了抬手,左右立馬會意,一左一右將那差役拖了下去。 先前那婦人將少女緊緊護(hù)在身后,此刻一見傅言的面,立馬跟見了救命稻草。她跪在傅言腳底下,使勁磕頭求道:“傅大人,求你看在趙家養(yǎng)你兩年的份上,求你救救汐朝,她才十五歲,求你救她一命!日后縱是為奴為婢,也求您網(wǎng)開一面,救她這一回吧!” 傅言抿唇,俊朗的臉上沒有過多表情。他目光劃過婦人,釘在少女身上。片刻之后,緩緩道:“對不住,救不了?!?/br> 此話一出,那婦人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突然,她站起身來,指著傅言破口大罵,“呸!你這個忘恩負(fù)義的小人!當(dāng)年就不該收留你,還認(rèn)你當(dāng)繼子,就該把你轟出去餓死!” 聞言,傅言冷笑,目光瞥向那位至始至終不發(fā)一言的少女身上,道:“趙夫人和趙小姐對本官的恩情,自是不敢忘記?!?/br> 他說著,伸出左手,入眼處只有三根手指。無名指和小指只有短短的一小截。 “斷指之恩,終生難忘。本官會替二位收斂尸首,黃泉路上,可別被無常勾了舌頭!” ☆、2.重生(抓蟲) 玄正二十年。 今年的秋天來得格外早些,咸州素來雨水充足,眼下更是連綿幾場秋雨。滿城的桂花在一夜間被風(fēng)雨打落,混著臟污的泥水碾在行人的腳下,漚爛成泥。 趙府芳華院,人影憧憧,幾個剛梳頭的小丫鬟站在長廊底下,時不時的往屋里偷看幾眼,竊竊私語。 有人道:“哎,你們聽說了沒有?咱們大小姐這回被少爺氣病了,都躺了一整天了。夫人和老爺寸步不離的在前頭看著,大夫都換了好幾波了!” 另一個丫鬟驚道:“不是吧?少爺他……他怎么敢氣大小姐?明明只是個不受人待見的繼子,他不要命了嗎?那現(xiàn)在人呢?” “人呢?人在院子里跪著呢!夫人吩咐了,大小姐什么時候醒過來,少爺什么時候才可以起來!” 有丫鬟聽了面露不忍,出聲道:“?。坎皇前??外頭下這么大的雨,秋雨又急,寒氣又重,會不會受風(fēng)寒?” 立馬有人嗤笑道:“嘁,現(xiàn)在府上誰不知道,咱們這位‘少爺’根本不受寵啊。咱們可都是大小姐的人,大小姐不喜歡少爺,咱們做下人的,哪里能跟小姐對著干?你這到好,跟咱們大小姐作對,你是不是活膩了?” 這小丫鬟原先不過插了一句話,哪里會想被人理解成這個意思。她急得眼淚都快冒出來了,爭辯道:“我沒有!我沒有想跟大小姐作對!” 有好心眼的丫鬟用胳膊肘輕輕搗了她一下,示意她不要再說話了。 場上的其他人依然聊得熱火朝天: “不過話說回來,這位少爺可真夠可憐的,才過繼幾天啊,夫人百般拿捏他就算了,就連小姐都不喜歡他??磥砣蘸笤蹅冞€得躲著他點(diǎn),要不然被大小姐瞧見了,還指不定怎么責(zé)罰我們呢!” 眾人紛紛表示贊同,卻聽木門“吱呀”一聲,被人從里面打開了。一個穿著嫩黃色裙子,鵝蛋臉,柳葉眉的小丫鬟打里頭出來。一見外頭圍著這么多人,柳眉一豎,罵道:“你們一個個的圍這聊什么呢?小姐醒了,還不趕緊進(jìn)去伺候?都皮癢了是不是?想討打??!” 幾個小丫鬟立馬縮成一團(tuán),互相推搡,誰都不肯應(yīng)聲,誰也不想去。突然,有一只手悄悄的伸了出去,不偏不倚的將身前的丫鬟推了出來。恰好是方才替大少爺說話的那位丫鬟。 她抿緊唇,一聲都不敢吭,眼眶都紅了。她苦著臉,小聲央求,“蘿裙jiejie,能不能不去?。啃〗闼獯?,現(xiàn)在肯定還在氣頭上……我……我就是一個三等粗使丫鬟,我真的不敢啊……” 聞言,被喚作蘿裙的鵝蛋臉丫鬟,氣得猛一跺腳,“讓你去就去!哪里這么多廢話!當(dāng)心被夫人聽見了,扒了你們的狗皮!” 她話是這么說,將懷里的木盆往這小丫鬟懷里一塞,扭頭就走。 有人同情的拍了拍這小丫鬟的肩膀,道:“看,大小姐的脾氣,滿府上下誰人不知?還是夫人跟前的jiejie們聰明,光會指使我們這些三等丫鬟。你小心著點(diǎn),可別觸了大小姐和夫人的霉頭!” 那小丫鬟都快哭了,她見周圍人都跑了,又不敢不聽話。只好哭哭啼啼的打了熱水來,端著個木盆往屋里走。 卻見珠簾后頭,一位小姐正臥在榻上,她面容清麗,看著年紀(jì)尚小,眉眼透著幾分靈氣。而她身前是一位婦人。穿著一身綾羅綢緞,頭發(fā)一絲不茍的盤在頭頂,團(tuán)成牡丹發(fā)髻,上頭插了幾根翡翠簪子,外加一支流金璀璨的金步搖。這夫人生的美貌且嚴(yán)厲,此刻正握著那小姐的手,溫聲細(xì)語道:“汐朝,我的兒。你頭還痛不痛了?身體還有哪里不舒服?趕緊告訴娘親!” 趙汐朝呆愣著,許久都沒回過神來。有沒有人可以告訴她,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趙家不是滿門被抄斬了嗎?為什么她一個尸首異處的人,居然還活著? 她簡直就是不敢置信,連忙掐了自己大腿一下。疼的眼淚花唰唰唰的往下流。她這回算是徹底清醒了,一頭扎進(jìn)婦人的懷里,大聲哭嚎,“娘!汐朝還以為再也見不到娘了!” 趙夫人膝下無子,就這一個寶貝女兒。平日要多嬌寵,就有多嬌寵。此刻見汐朝哭的像個淚人兒,自個兒眼眶也開始泛酸。她輕輕拍了拍汐朝的背,溫聲道:“怎么了?汐朝?是不是不敢相信自己還活著?你放心,娘一定替你報(bào)仇!” 汐朝眼淚唰唰的往下流,邊哭邊道:“娘,我是不敢相信,你和我都還活著啊!” 趙夫人嚇了一大跳,她連忙去摸汐朝的臉,急得神色都變了,“汐朝,汐朝,我的乖女兒。你到底是怎么了,可別嚇唬娘啊?來人啊,快,請大夫過來!” 她回眼見那丫鬟還在傻站著,遂怒道:“還不快去找大夫過來!傻愣著做什么?耽誤了小姐看病,看我怎么治你!” 那丫鬟嚇得屁滾尿流,連忙跑出去叫大夫。 片刻之后,大夫過來了。先是隔著紗布探了探汐朝的脈象,又問了幾句情況。這才大筆一揮,龍飛鳳舞的寫了一張藥方。 趙夫人接手看了一遍,也弄不清楚這藥方上密密麻麻的藥材名,都有什么用。那大夫見狀,從旁道:“夫人請放心。小姐她只是受到了驚嚇,急火攻心,這才昏了過去。眼下醒來,再吃兩貼藥,就無礙了。” “可是……”趙夫人轉(zhuǎn)頭去看汐朝,見她就跟失了魂似的,抱著被直往床里頭縮。她一時又忍不住低聲詢問道:“大夫,你看這情況。是不是撞邪了?有沒有什么靈符朱砂之類的?” 大夫一聽,臉色立馬就不好看了。他低頭將醫(yī)藥箱一收,繃著臉道:“既然夫人不信老夫的醫(yī)術(shù),只管再去請別的大夫過來好了!老夫行醫(yī)數(shù)十年,還從沒見過這種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