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疑問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楚悅？”

    “……被你聽出來了?！彼f這句話的時候，也聽到自己鼻音很重。

    “在學(xué)校？”他問。

    “不是，在家，所以想向你借點錢買機票，明天回學(xué)校?！?/br>
    “一會轉(zhuǎn)給你。”

    “嗯?！?/br>
    梁明軒又問，“家里有藥嗎？”

    “剛剛吃了?！?/br>
    “明天你的男朋友會送你去機場嗎？如果他沒時間，我叫趙城去接你，他在國內(nèi)?！?/br>
    卓楚悅必須做點什么，轉(zhuǎn)移心虛，就給自己倒一杯熱水，說，“不用，周嘉庭會送我的?！?/br>
    “好，記得關(guān)上窗，不要著涼了?！?/br>
    梁明軒已經(jīng)把話說到結(jié)尾似的，可是，她不想這么快結(jié)束，“關(guān)上窗好悶。”

    他想想，說，“把門開著?！?/br>
    “我在酒店?！?/br>
    她選擇誠實，心里反而平靜了。

    她不想欺騙梁明軒，也許只是需要一個傾訴對象，也許期望他永遠(yuǎn)看得見她真實的一面。

    “你……你怎么了？”梁明軒問她。

    “我是回來見周嘉庭mama，不巧生病了，頭暈?zāi)X脹，該說的沒有說出來，都不知道他mama對我是什么印象，覺得丟臉，不想和你說。”

    “一個人住酒店？”梁明軒追問，“有沒有告訴家人？”

    卓楚悅小聲說，“除了你，誰都不知道?！?/br>
    梁明軒嘆一口氣。

    “你不要嘆氣，如果早知道你會嘆氣，我就不向你坦白了。”

    他聽不明白，“嘆氣？”

    她接下去說，“就代表你累。”

    “我不嘆氣，難不成還要笑你？”

    “可以?！倍急葒@氣要好。

    梁明軒真的笑出一聲來，帶一點無奈。

    “我?guī)湍阌喢魈斓臋C票，今晚好好睡一覺。”

    “嗯。”

    “酒店地址發(fā)給我，明天趙城會去接你，等著他?！?/br>
    “嗯?！?/br>
    他不確定地問，“感冒藥是真的吃了吧？”

    “……嗯?！彼貞?yīng)。

    與梁明軒通電話，帶來一種安定的效果，她躺進酒店的床就沉沉睡著了。

    上午十點鐘，聽見敲門聲，卓楚悅開門。

    趙城身上套著運動衛(wèi)衣出現(xiàn)在她眼前，頭發(fā)比上一次見到他的時候，要短一些。

    他是拎著早餐進來的。

    “白粥、煮雞蛋、小籠包……”趙城將它們一一擺上桌面，“將就吃一些，別在路上餓著，時間還早，我們來得及。”

    “謝謝，你吃過了嗎？”

    “我擔(dān)心你沒有這么早起床，就在樓下順便吃了?！?/br>
    一開始，卓楚悅在安靜的吃早點，忽然轉(zhuǎn)過頭去，“趙城哥?！?/br>
    趙城抬起頭來，面帶疑惑。

    “你會要求你的女朋友，不管她去哪里、做什么，都要交代清楚嗎？”

    “我不會，她會?！痹诒澈笳勂鹋笥训陌响瑁w城的聲音都嚇小了。

    卓楚悅直白地問，“那么，你會感覺很累嗎？”

    “有時候會，但是沒辦法，我愛她?！?/br>
    卓楚悅一愣，點點頭，接著吃自己的早點。

    趙城觀察起她來，她會提這個問題，必然是事出有因。

    他說，“其實，梁總很關(guān)心你，他不會煩的?！?/br>
    卓楚悅茫然地轉(zhuǎn)回來，“我不太懂，你說的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