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碗什錦紅糖粥，她用勺子撥，里面有碧根果、核桃、杏仁、腰果……

    撥幾下，第一勺伸到他的海鮮粥里，看起來更好吃。

    她問，“幾點鐘登機？”

    他提腕看一眼手表，說，“來得及?！?/br>
    不講確切時間，她更不放心，迅速地結(jié)束晚餐。

    梁明軒拎起夾克，拉動行李箱。

    “給我?！弊砍偨舆^他的夾克，這樣可以挎進他的手臂。

    “又有新工作了？”

    她嗯一聲，“小事情。”

    他笑了笑。

    “你一個人坐飛機？”

    “是，落地有人接?！?/br>
    梁明軒換好登機牌，地勤工作人員已經(jīng)在等待他。

    卓楚悅擁抱他，埋在他的肩頭說，“一路平安?！?/br>
    而他說，“不要熬夜?！?/br>
    她感到疑惑，動動鼻子，捕捉他身上的氣味，“我的香水？”

    他的表情像是被抓到現(xiàn)行，不好意思地說，“我不小心把它打破了?！?/br>
    卓楚悅捏捏他的臉。

    梁明軒不在家的第一天，一覺睡到上午十點半，她還是懶得從被窩出來，窗簾沒有人拉開，一片靜謐。

    今天不用去事務(wù)所，在家設(shè)計方案。

    窗外霧蒙蒙，卓楚悅的心情出奇明朗，家長外出，就是她的自由樂園。

    lily不會計較路邊小攤用什么油，只管買來一份蔥油餅，一碗放了豆腐皮的小餛鈍，一杯粉沖的甜豆?jié){。

    下午，有一位阿姨上門來打掃衛(wèi)生，她長得一張圓臉，尤為敦厚。

    “就你一個女孩子在家，爸爸mama都不在？”

    卓楚悅在家穿衛(wèi)衣和運動褲，眼眉干凈，十足大學(xué)生模樣。

    她歪下頭，“我和男朋友一起住，他出差了?！?/br>
    “哎呀，年輕有為?！?/br>
    卓楚悅倒一杯水給她，“阿姨，我在書房工作，有事來叫我?！?/br>
    “好，好，你去忙?！?/br>
    昨天在雜志社的商議會上，他們已將要求提到最詳盡，不需要她有自己的創(chuàng)意，方案做得很快。

    手機響起，看見來電人是顧崇遠，她有一愣，才接起來。

    他很有禮貌，“有沒有打擾到你？”

    “沒有。”

    “我想請教你，瓷磚有什么講究？”

    “取一片和另一片對齊，中間縫隙越小越好，你再敲敲它，聲音要清亮?！弊砍偨又鴨枺澳慵已b修？”

    “對，我父母的家?！?/br>
    他聲音離開手機，在問另外的人，“這是……”

    有人回答，“水磨石?！?/br>
    她聽見了，說，“我喜歡。”

    “什么？”

    “水磨石，有懷舊工業(yè)的美感，但是不知道，你的父母會不會喜歡？”

    “我爸不挑剔?！鳖櫝邕h停頓一下，“女性會喜歡嗎？”

    “問問你的母親。”

    “她在我十歲的時候，去世了，現(xiàn)在這一位……”他自嘲地說，“我和她不太熟悉?！?/br>
    不知者無罪，但她仍有些愧怍，“對不起?！?/br>
    “沒什么好‘對不起’的?！鳖櫝邕h接下去說，“這個水磨石，可以用在洗手間？”

    “當(dāng)然可以，很時髦?！?/br>
    “唔?！彼l(fā)出陷入考慮的聲音，忽然說起，“今天姚四平發(fā)薪水，你有沒有興趣，吃他一頓飯？”

    阿姨敲敲門，探進來，問她，“另外兩個臥室里枕套床單都很干凈，要換下來嗎？書房不用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