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晴蘭臉紅了個(gè)透,慌不迭地?fù)u頭。 “哎呀,不記得啊……”步溪客佯裝煩惱,托著下巴說道,“這可怎么辦呢,新娘不記得,那就不靈驗(yàn)了,除非……” 晴蘭巴巴等著他說解決辦法。 步溪客道:“除非,新娘答應(yīng),再與新郎試一次。” 晴蘭猶豫了片刻,點(diǎn)了點(diǎn)頭同意了:“我讓人再拿一些過來?!?/br> 步溪客道:“誒,我們賀族有賀族的說法,再試的話,蓮子需要新郎和新娘同尋同剝?!?/br> 晴蘭問:“是要尋蓮花,尋蓮藕,剝開吃嗎?那現(xiàn)在,燕川還有盛開的蓮花嗎?” 步溪客道:“有,但不在此處,在小樓蘭?!?/br> “那是哪里?” “那是賀族的祖地,是燕川最溫暖的地方,它就在棲山腳下,與燕川其他地方不同,它那里四季如春,池水溫暖,盛開著八瓣仙蓮……不過只在晚上開,白天就都合攏了?!?/br> “那,我讓人去小樓蘭摘?”晴蘭說道。 步溪客道:“公主不如和我去小樓蘭吧,只是我和你?!?/br> 晴蘭猶豫了。 步溪客問:“殿下可以試著相信我,小樓蘭離此處不遠(yuǎn),我?guī)闳フ徟?,爬棲山,喝鳳凰花蜜……小樓蘭還能看見漂亮的雪狐,公主會(huì)喜歡那里的。” 晴蘭心動(dòng)了,怯怯問道:“那,我們什么時(shí)候回來?我叫人來備車馬,收拾衣飾……” “用不著。”步溪客道,“我現(xiàn)在帶你去,我們明天就能回……晴蘭,只你和我?!?/br> 他說:“我們賀族還有個(gè)婚俗,你不必再帶衣飾,到了小樓蘭,我做給你……” 晴蘭:“那,我讓人跟尚書交待一聲……” 步溪客卻打橫抱起她,說道:“只是我倆,何必與別人說,說走就走就是了?!?/br> 他抱著晴蘭就這樣堂堂正正出了公主府,打了聲口哨叫來他的良緣馬,翻身上馬,像當(dāng)時(shí)初遇那般,把晴蘭摟在懷里,說道:“晴蘭,試著相信我,不要不安……你知道小樓蘭的花蜜嗎?我想讓你知道,我們今后那長長的一生,會(huì)比小樓蘭的花蜜還要甜?!?/br> “我想讓你看到,讓你知道,讓你感受到……”步溪客說,“我們?nèi)フ覘降哪菈K石頭,那上面,一定寫著咱倆的名字?!?/br> 晴蘭緊緊貼著他的胸膛,抬頭看著他的眼睛,說道:“步溪客,我……我在夢里夢到過你?!?/br> 步溪客笑了。 他柔聲道:“我也一樣。你是我的……夢中人?!?/br>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有沒有聞到,要發(fā)大喜糖的甜味了?! 感謝以下喜糖贊助商:不知名讀者,花er親了你一口,財(cái)大氣虛,??joanne?暖暖,yutotal。 謝謝各位!! 馬上,就要,吃喜糖了??! 第13章 雪狐精和少女 小樓蘭依山傍湖,四周又被郁郁蔥蔥的山林圍繞,如步溪客所言,溫暖如春。 “此處是我們燕川的密境,有仙居之稱,傳說狐神曾經(jīng)在此處落腳,那時(shí)這里還沒有人居住,狐神寂寞,就揮手建屋移木,傾袖布雨成湖,讓棲山追隨自己的雪狐都到此處來繁衍生息,學(xué)著人的樣子耕耘生活……后來,戰(zhàn)亂年間,一位逃難少女誤入此地,看出此地仙氣縈繞,于是蹬棲山拜仙,途中遇一雪狐開口說話,為她指路,還給她糧食果腹,于是這少女就問了雪狐的名字,說要在拜仙時(shí),也為這只雪狐祈福?!?/br> 進(jìn)了城,步溪客下了馬,一手牽著韁繩,一手拉著晴蘭,邊走邊講:“這個(gè)雪狐精多年修習(xí),卻始終未能化為人形,聽到少女的話,非常開心,就把自己的真名如實(shí)相告,希望少女拜仙時(shí)提到他名字,能為他攢一些福德,讓他早些修成人?!?/br> 晴蘭聽得津津有味,十分入迷,追問:“后來呢?那個(gè)少女幫他求仙了嗎?” “少女走了很久,終于見到了飛來峰上的仙廟,可廟里卻沒有仙,也沒有供奉仙位。”步溪客道,“那里是個(gè)空廟,中央本應(yīng)該供奉仙人像的地方,只有一塊石頭?!?/br> 晴蘭問:“什么樣的石頭?” 步溪客微微一笑,繼續(xù)講道:“那少女看了好一會(huì)兒,發(fā)現(xiàn)那塊石頭像個(gè)橫臥著的狐貍,抱著尾巴睡覺,于是猜想,這個(gè)仙廟供奉的應(yīng)該是狐仙,只不過現(xiàn)在狐仙睡著了罷了?!?/br> “然后呢?”晴蘭已經(jīng)完全被這個(gè)故事吸引住了。 步溪客就道:“這位少女心想,神仙休息,那便不能打擾。但既然來了,不能什么都不做的離開,她見供奉臺(tái)落滿了灰塵,于是,就撕下袖子,蘸著雪水,把供奉臺(tái)擦拭干凈?;爻搪飞?,她忽然聽到仙人叫她的名字,讓她回去幫他做一件事。于是,少女就回到了仙廟……” “狐仙讓她做什么?” “少女回去后,見供奉臺(tái)上多了一把刻刀,且出現(xiàn)一行金光閃閃的字:刻下汝名,成就心愿。”步溪客講道,“于是,少女就拿起刻刀,在石頭上刻下了自己的名字,刻完后,她想起為她指路的那只雪狐精,為了報(bào)答它,就將它的名字也刻在了上頭?!?/br> 聽到這里,晴蘭明白了:“那個(gè)石頭,是你說的把名字刻上去,就成就三世姻緣的石頭嗎?” 步溪客繼續(xù)講道:“刻完名字后,少女離開了仙廟,下山途中,她遇到一位身披彩衣,穿著五顏六色衣服的年輕男人,皮膚白皙,眼睛像極了狐貍……那位男子先是道謝,又見她缺了一只袖子,于是將身上的彩衣拋了出去,披在了她身上。” 晴蘭拽著步溪客的袖子,好奇追問:“他就是那只狐貍吧!” 步溪客道:“少女從彩衣中抬起頭,與那人四目相對,然后……” “怎么樣了?” “然后,就如你我,一眼定姻緣,雪狐精就抱著她下了山去,再后來……” “再后來呢?” “后來,雪狐夫妻倆卻遲遲沒有孩子,于是,二人又一次登上了飛來峰,祈求仙人賜給他們一個(gè)孩子,可這次去,連仙廟都沒有了,飛來峰上多了個(gè)冰雪雕成的蓮池,里面盛開著雪蓮花……夫妻倆爬了一天山,這時(shí)只覺得肚餓,于是再敬過仙人后,夫妻倆摘了蓮蓬,吃了蓮子。” “哦……我知道了?!鼻缣m道,“這就是吃了蓮子有孩子的由來?” 步溪客搖頭道:“還沒完。你且聽我講完……夫妻倆吃了蓮子,又帶了不少,想在下山路上吃,結(jié)果下山歸程十分快,不一會(huì)兒就回到了家,沒有吃的蓮子,夫妻倆就挖了個(gè)池子,種了下去?!?/br> “啊,想起來了,第二年開花,兩個(gè)人也有了孩子!”晴蘭道,“這回總沒錯(cuò)了吧。” “不不不?!辈较蛷澝夹Φ?,“我與你講的,可不光是生孩子的事……我說的,是我們賀族的來源。雪狐夫妻倆在山上分吃了許多蓮子,于是,第二年家門口的蓮池里開滿花時(shí),妻子也誕下了……一窩狐貍仔。” 晴蘭一驚:“嗝!” 步溪客哈哈大笑,笑完說道:“嚇唬你的,其實(shí)妻子誕下了一個(gè)形狀似蓮子的rou球,rou球裂開,里面的蓮子滾了出來,落地成人形,都是五六歲的模樣,白似雪狐,一個(gè)個(gè)漂亮極了……總共一百個(gè)娃娃?!?/br> 晴蘭擔(dān)憂地說:“你昨晚喂了我多少粒蓮子……嗝,我不要生蓮子!” 步溪客一挑眉,嚇唬她道:“晚了,其實(shí)我是騙你的,我并沒有把蓮子種在蕙芷院的蓮池里,我把它們?nèi)沽四恪?/br> 晴蘭:“我不要生蓮子精,也不要生狐貍!” 步溪客放聲大笑:“所以我才說,逗你玩最有意思了。” 他笑完,正色道:“怎么我說什么你都信?我講的這個(gè)是我們賀族的由來。那夫妻倆是賀族的開創(chuàng)者,他們的孩子有做士兵保護(hù)家園的,有耕地織布的,也有做商賈的,他們就是我們賀族的祖先……” “好奇怪的傳說。”晴蘭道,“所以,你們的祖先,其實(shí)是狐貍?” “不然呢?”步溪客笑瞇瞇道,“還是雪狐。我們賀族人,不管太陽如何曬,都不會(huì)變黑,你若看到生來就能歌善舞,雪膚明眸的美人,那就是我們賀族人?!?/br> 晴蘭偷偷看向他。 是了,他父親步固皮膚黝黑,可他和他的meimei,即便整日在太陽下練兵,也曬不黑。 原來是這樣嗎? 這么神奇! 步溪客半握著拳,擋在嘴邊輕輕咳了一聲,掩蓋了他唇邊的一抹笑。 這姑娘,真的是說什么信什么。 “另外,我族還有個(gè)說法?!?/br> “是什么?” “名字刻在棲山的姻緣石上,就會(huì)有三生姻緣,此姻緣是天注定的,因而,夫妻倆只需一眼,就能定終身,攜手白頭?!?/br> 晴蘭的臉紅了,她下意識(shí)握緊步溪客的手指,好一會(huì)兒,才壯著膽子問道:“那……我們,算嗎?” 步溪客沒有回答,二人沉默著走了好久,直到步溪客帶著她走到一處宅院前,才說道:“步某與公主一眼鐘情是真,如何不算?只不過剛剛我在想,那個(gè)雪狐精和那位姑娘的三生情緣,用完了嗎?他們在石頭上刻下名字是第一世……那,我們……” 我們,會(huì)不會(huì)是第二世,又或者……看到她時(shí),這種熟悉的感覺,莫非,他們……已經(jīng)是第三世了? 步溪客側(cè)頭看向晴蘭,目光更加柔軟。 “晴蘭……”他說,“來的時(shí)候,你說……也曾夢到過我。所以……” 所以,他們,注定是要做夫妻的。 步溪客拴好馬,推門進(jìn)院。 “這里是我在小樓蘭落腳的地方?!辈较蛽廴ノ輧?nèi)的浮灰,拉開通往花園的門,彎腰笑道,“公主,請。” 晴蘭屈了屈膝,道:“駙馬,請。” 兩人這般禮讓玩完,四目相對,都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步溪客上前去一把抱起她,轉(zhuǎn)了個(gè)圈,讓她看向后花園中的池子:“看到了嗎?雪蓮,今晚,等它們開了……我剝給你吃?!?/br> 此時(shí),已近黃昏,院中白蓮多被晚霞染上了顏色,在夜風(fēng)和池水中悠悠蕩漾著,像極了艷蓮盛開,花香魅人。 晴蘭摟著他的脖子,望著他的眼睛,他那雙眼睛里的溫柔和笑意,撞進(jìn)了她的心中,一股暖流使她情不自禁,湊上去,輕輕吻住了他的唇角。 步溪客明顯僵硬了。 他愣了一瞬,低下頭,廝磨著慢慢加深了這記吻。 不知過了多久,步溪客將她放在地上,聲音嘶啞道:“我想起有件事還沒做……” 他從衣服中掏出一張黃紙,又從袖中摸出一根手指長的狼毫筆,放口中潤了潤,在符紙上畫了起來。 寫完后,他大步走過去,將這張符紙貼在了門口。 晴蘭好奇道:“這是什么?” 步溪客道:“擋咒的神符?!?/br> 不管有沒有用,反正圖個(gè)心里踏實(shí)。他可不想在洞房時(shí),再出什么幺蛾子。 誰知道皎皎此刻會(huì)不會(huì)在某處咒他無法順利洞房。 蔫巴巴被族人送往鶴城的皎皎:“阿嚏!” 步溪客貼完符回來,忽然跪了下來,給晴蘭行了個(gè)大禮。 晴蘭驚地坐起身來,問道:“……你做什么?這也是你們族里的習(xí)俗?” 步溪客搖了搖頭,正色道:“我有些話,必須要與公主說。” 晴蘭緊張不已,又強(qiáng)裝鎮(zhèn)定,道:“好,你說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