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憤
林咨誠也是為了裝好心才假作關心童春真,童春真不給面子他也就懶得再裝了。場子很快裝修完畢,頂上兩層嶄新輝煌,經理帶著他們看過一遍,林咨誠挺高興,工作環(huán)境好了,難保事業(yè)不跟著輝煌。 王姐把林咨誠帶去飯局,停車時碰見場子里的Ellis,原來王姐還叫了他。林咨誠雖然早對王姐有厭煩之意,可猛殺出來一人分他的杯羹,林咨誠不爽極了。Ellis性格隨和,跟他聊著一起進到包廂,王姐看到Ellis立刻站起身:“哎,你可來了?!?/br> 她招呼Ellis坐到一個三十五歲左右的女人身邊,然后才回頭看林咨誠,只有她旁邊空了一個位子,不用王姐多說,林咨誠自己就坐下。 王姐近來也沒見林咨誠,前些時候去夜場也沒點到他,聽說是沒來上班,此時掃量掃量,春夏之際,林咨誠穿著襯衫、針織馬甲,底下套著淺色短褲,中筒棉襪和黃藍色老爹鞋,像學院路能從K咖啡店門口撈出來的大學生。客人送林咨誠那些名牌,林咨誠只在上班的時候穿,私下老穿韓國牌子。王姐在桌子底下把手搭在林咨誠的腿上,撫摸他瘦得有棱有角的膝蓋骨,面上無顯露地叫服務生:“人齊了,把熱菜上了吧?!?/br> 林咨誠坐了一會才知道今天的主角竟是Ellis,他開始還不爽Ellis跟他爭王姐呢,結果人家根本是有更好的,Ellis坐主位右邊,那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是王姐認識的一個節(jié)目制作人,還有幾個年紀輕輕的是編導,林咨誠聽王姐同事說過,王姐這兩個月手底下有個戀愛節(jié)目,挑素人去參加的,沒想到挑到Ellis頭上,給他安一人設是雜志模特,Ellis也的確拍過幾本雜志,平常去夜場倒是兼職。 焦點都聚在Ellis身上,林咨誠在這個局里就是個陪襯角色,光替人喝酒了。桌上還有些沒官沒職的普通員工,也都去拍Ellis馬屁,夸他樣貌好,林咨誠心里不是很有滋味,很快將自己喝醉了。 王姐把林咨誠帶去他們常去的酒店,在車上林咨誠拱進王姐懷里,王姐像撫摸孩子一樣撫摸林咨誠,林咨誠頭靠著王姐隆起的肚腩,眼望著斜上方出租車的擋風玻璃,今年過年時林咨誠還暗下決心說要認真工作,一年還沒一半林咨誠已經泄光了氣。也許還是有楊凡走了的緣故,原來他清楚知道這行里的競爭法則,卻只把壓力當動力,滿心壯志要憑自己的年輕美貌撈足一筆,可逐漸地他就懶了、怕了、做不動了,他想暫且歇一歇看一看再說,但是不容得他這樣做,只能被趕著往前走。車子沒進車流里,紅燈停綠燈行,城市里堵成這樣,上了道只能乖乖排著,掉不去頭,也難找得到地方停車,得一直開到目的地,楊凡一死,林咨誠經常搞不清楚自己是把哪終點來著。 他身邊熟的只剩一個阿J,然而阿J和他不同,阿J總說掙夠了就回老家去,他父母以為他在大城市當健身教練,等著他漂夠了回家娶老婆呢。林咨誠沒有老家可回,他自己那套等著他每月還房貸的房子就是他的家。 王姐懷抱這林咨誠這個大孩童,依舊充滿憐愛和滿足,她希望總有這樣的孩子往她這里靠上一靠,也不單指林咨誠,Ellis她睡過,性格比林咨誠討巧多了,床上也很有一套,不過他比林咨誠眼界要大,要得錢多,也一心要往上走,王姐這點資源和資本是留不住他的,林咨誠是小地方人,二十歲整,也有精明算計,可總能在臉上尋著端倪,傻子裝蠢,更顯得單純。她給Ellis介紹的活也能給林咨誠介紹,但王姐開始不愿這么做了,枉費一番力氣,她能得到多大的好處呢?林咨誠又能感激她多少? 林咨誠料酒醉的王姐,讓她喝了熱水,王姐在沙發(fā)上愜著不愿動彈,林咨誠吃力把她抱去浴室洗澡。浴池注了半截子溫水,林咨誠先用浸濕的毛巾擦拭王姐的身體,不讓她涼著,過一會水滿了,林咨誠脫下衣服,在一旁的花灑下沖洗,王姐靠著浴缸邊,水珠擊打林咨誠平滑細膩的肌理,打浴液時林咨誠削窄的身體,胯間晃動的jiba,緊繃繃的下頜角,無一不年輕氣盛,王姐為林咨誠這樣的孩子身上鮮活的朝氣所傾倒。 洗完了上床,王姐靠坐床頭,身后墊著三個枕頭,林咨誠說自己喝得太多,只肯用手,王姐摸摸他的嘴唇,林咨誠開始沒有動,他剛刷了牙,一會還要下床漱口,多麻煩。他把手指頭戳進去,剛剛打過浴液、洗得干凈生澀的地方又泛出一堆滑膩的液體,林咨誠原是躺著的,逐漸坐起了身,后來趴王姐的腿上,支著下巴認真地用指頭cao王姐的屄,肥厚的褶皺里滋出一道水來,打在林咨誠下巴上,林咨誠看反正都弄到了,干脆湊過去,盡心盡責舔吃一番,嘖嘖有聲的。王姐意亂情迷,扭著脖子叫春,這聲聽得林咨誠耳朵煩,都說男胖短女胖深,林咨誠手指頭伸進去插到指根,王姐還抬動著屁股讓他再往里面一點。 做完林咨誠去浴室漱口,王姐遲遲不見他回來,就叫他,林咨誠拿著煙推開半邊門,讓王姐看見他的半張影,王姐問:“怎么又抽起來了?”林咨誠以前有煙癮,好一段時間沒見他抽,以為他戒了。林咨誠把煙投進馬桶里沖水,回來爬上床,說:“煩。” 王姐自然問他怎么了,林咨誠說了場子里新人來的事,東一句西一句說了半天,又說:“都他媽雞毛小事?!彼プヮ^,酒店里洗發(fā)香波的味散開,王姐聞著這味,林咨誠又說:“唉,算啦,也沒什么,日子還是朝前看吧。” 王姐說:“瞧你這話,光聽還以為你多大歲數了呢?!蓖踅阏兴^去,摟著他,摸他的身體,可再沒別的話,林咨誠閉上眼準備睡了,王姐又開口說:“你前段時間去哪了,我找你都說你沒來?!?/br> 林咨誠說:“偷懶了唄。”他說:“你要找我就微信我,也不說給我打個電話?!卑彦e賴她身上。 王姐笑了笑,問:“你是不是住童春真那了?” 林咨誠神色自若,“沒,有時候她叫我我就去了?!?/br> 王姐說:“可不是這樣吧,她同我說,你天天趕著往她哪做飯,跟找了一家政阿姨似的,趕你也趕不走呢。你這么費力氣伺候她?” 林咨誠打了一激靈,完全睡不著了,羞恥惱怒到極點:“她這么給你說?” 王姐說:“上回她帶Ellis出臺,你到她樓下站了半宿?!蓖踅阈Τ雎晛恚骸澳氵@干嘛呀?!?/br> 林咨誠無話可回,追一個年輕富婆沒什么好不讓人講的,可童春真把他說成一倒貼貨,他一點臉也撐不起來,里子面子都丟了干凈,心里霎時恨極了。原來那天她是看見他在樓下,這個婊子,嘴是真欠cao,什么都跟人說,又拿他當什么玩意在逗著玩。王姐故意把林咨誠翻過來,看他僵硬的臉色,覺得很有意思,上手拍了拍,林咨誠的臉頰被她打得一顫一顫,眼皮還保持著剛剛要睡的樣子,不過緊閉得用力了,眉頭也是往死里鎖,王姐道:“你哪玩得過她,她個天生婊子養(yǎng)的?!?/br> 王姐上回在包廂里講溫宏的事,大描大繪,把童春真極盡貶低,也不知跟童春真有什么私仇,可能是孫媛雨從前跟王姐更近,童春真來了,孫媛雨就跟她遠了,只帶著童春真玩。林咨誠一直閉著眼,王姐怎么都平不整他的眉毛,如此停了一會,林咨誠嚼穿齦血地蹦出幾字:“cao他媽的?!痹捠呛莸模幊料碌哪樳€是那么嫩,也不過小孩一句胡話。 王姐把他摟進懷里,“行了,睡吧。” 林咨誠哪里睡得著,等王姐關了燈,他背對著她,睜著一雙眼,生瞪了一個小時,在王姐睡著之后,他輾轉反側,回憶起跟童春真相處的種種,虛空中構出童春真常擺出的傲慢又下賤的表情,再就是她穿著短裙扭著屁股在他面前走過的樣子,林咨誠此刻恨不得把童春真拿來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