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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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不去輕輕點頭。 鳳霄:“宮門前我曾出手試探過她,她的反應(yīng),像一個普通人?!?/br> 崔不去敏銳捕捉到一個關(guān)鍵詞。 “像”,而非“是”。 宇文縣主本來就應(yīng)該是個普通人才對。 鳳霄饒有興致道:“練武之人對突如其來的危險,會有下意識的反應(yīng),當(dāng)時我分明看見她想要動,卻生生控制住了,故意使自己看上去與普通人無異。我原想摸摸她的臉有沒有易容之物,沒想到試出這種意外之喜,她的耐心和隱忍的確不錯?!?/br> 前朝公主,今朝縣主,宇文縣主身份特殊,古今未有。 這樣一個天之驕女,本應(yīng)肩不能挑,手不能提。 宇文縣主卻居然會武。 而且在鳳霄看來,武功還不錯。 崔不去道:“但這一切現(xiàn)在只是猜測,未有證據(jù)之前,打草驚蛇只會全盤皆輸?!?/br> 鳳霄接道:“所以,現(xiàn)在唯一能入手調(diào)查的,只有李穆和劉昉之死。這兩個案子最大的不同點,就是李穆死前發(fā)狂,而劉昉沒有,他死得安安靜靜,甚至留下遺書。” 崔不去提醒:“遺書未必是他自己留的。” 鳳霄點頭:“我問過李家人,李穆發(fā)狂前的那幾天,因肺熱咳嗽,請大夫來開方子,吃了幾帖藥,稍有起色?!?/br> 崔不去神色一動:“藥方?” 鳳霄:“黃連,板藍根,魚腥草等?!?/br> 崔不去:“一苦一腥,上次也有類似的食物?!?/br> 鳳霄自然而然接下:“雁蕩山莊里那半碗銀耳蓮子花膠湯?” 崔不去沖他掀了掀眼皮。 鳳霄唇角微勾,又很快隱沒,若無其事。 “花膠味腥,雁蕩山莊的人同樣突發(fā)癲狂自相殘殺,與李穆的死法一樣。但劉昉不同,我去看過他的尸身,用你上回教我的法子,正常自縊脖下勒痕,中間深而兩側(cè)淺,他脖下一圈勒痕深淺相差無幾,可見并非被皇帝訓(xùn)斥之后想不開,而是他殺?!?/br> “所以,劉昉之死,可能是蕭履所為,為的是以此營造聲勢,暗中籌謀醞釀更大陰謀。” “而李穆跟雁蕩山莊那樁案子,還有我們途中遇到的蠱陣,則可能是另外一幫人所為,至于這幫人的目的——” 鳳霄頓了一頓,“渾水摸魚?” 崔不去凝望桌上木紋,出神而又認真,幾乎要看出一幅伏羲八陣圖來。 直到鳳霄以為他靈魂出竅,或根本沒在聽自己說話時,他才緩緩道:“我懷疑突厥人?!?/br> 鳳霄語調(diào)上挑,示意他繼續(xù)說下去:“嗯?” 崔不去:“突厥人狼子野心,雖稱臣拜服,絕非長久,若有反噬機會,他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下口,此其一。所謂蠱毒,源于驃國,由西南入濮部,輾轉(zhuǎn)至黨項、吐谷渾、高昌,隱秘詭譎,北地大巫最喜歡用這種手段來裝神弄鬼,此其二。蠱陣蠱毒,都是七王子窟合真來京之后才出現(xiàn)的,此其三。” 鳳霄笑道:“那真是巧了,今夜秦王府設(shè)宴,窟合真應(yīng)該也會去。” 崔不去正要說什么,忽地直起身體,目視外面下方。 鳳霄隨即循著他的視線望去。 人群之中匆匆一瞥,熟悉的人影從綠綺館門口走過,婢仆環(huán)繞,不快不慢。 是宇文縣主。 這會兒是酉時過大半,將近戌時。 秦王府宴會戌時開始。 樓下人海分作兩撥,一撥去北面看煙火,一撥去南面看郊外燈會。 秦王府的方向在北面,宇文縣主一行人卻正往南面走。 她想必也收到了秦王府的請?zhí)?,但如果先去燈會逛一圈,勢必趕不上夜宴。 崔不去反手敲了三下桌面。 關(guān)山海隨即推門而入。 崔不去指指外面:“跟著宇文娥英,看她去何處,回來報我?!?/br> 關(guān)山海一點頭,人消失在門后。 鳳霄起身。 “看來你是去不成秦王府了,既如此,我便先行一步,免得趕不上熱鬧?!?/br> 崔不去:“好走不送?!?/br> 鳳霄將那罐神仙膏抄在手里,在他面前晃了晃:“你真不知道誰送的?那我就扔了?!?/br> 崔不去連頭都沒抬,開始夾菜吃,仿佛剛剛意識到放在面前的是仙宮美味。 鳳霄冷笑一下,將折扇強塞進他手里。 崔不去頓時蹙眉,似拿了燙手山芋在手。 “不許扔掉!”鳳霄威脅。 “聽聞古人有制扇送情一說,沒想到鳳府主竟已對我情深若斯?” 崔不去順手打開折扇,嘴巴不禁抽搐,話再也說不下去。 扇面上高大身影佇立黃河邊上,迎風(fēng)而立,飄飄欲仙,鳳二府主自畫是也。 崔不去真的很想扔掉了。 “秦妙語說你入宮向陛下借畫師回來就是為了畫這玩意兒?”他忍不住提高聲音。 “你既送了我神仙膏做表白信物,我思來想去,總得回贈更珍貴的才是,而這世上最珍貴的,莫過于我了。你既無法時時刻刻見到我,時時望著我的畫像聊以自慰,也是一樣的?!?/br> 鳳霄故意用親昵的語氣近前,在他耳畔壓低聲音道,又在崔不去發(fā)火之前迅速后退起身,將神仙膏收入懷中,哈哈一笑,揚長而去。 崔不去被惡心得渾身寒毛直豎,伸手就要把扇子撕了,免得對方越發(fā)得意。 但視線觸及扇面時,動作不由自主停頓。 宮中畫師果然技藝嫻熟高明,畫上人物側(cè)面神韻栩栩,幾欲躍紙而出。 片刻之后,他若無其事將扇子收起。 鳳霄走后,關(guān)山海很快回來。 “尊使,對方一直往南邊走,出了城之后卻不去看燈,而是在流螢亭獨坐,至屬下回來時,她還未離開,為防打草驚蛇,屬下未敢靠近,命王九在那里盯著?!?/br> 崔不去皺眉沉默一會兒,忽然道:“她發(fā)現(xiàn)你們了?!?/br> 關(guān)山海愕然,脫口而出:“不可能,屬下遠遠綴著……” “我沒怪你!”崔不去一擺手,“流螢亭在石丘之上,四面空曠,離燈會也有一段距離,人流不會往那里去,現(xiàn)在是冬季,樹葉凋敝,無可遮掩,你們又遲遲不向人流匯聚,她身邊的人若留心,肯定能發(fā)現(xiàn)。而且,她很可能是故意坐在那里的,等你上門。” 關(guān)山海:“故意?” 崔不去點頭:“姜太公釣魚,愿者上鉤,走吧,今夜且當(dāng)一回魚去?!?/br> 他起身帶著關(guān)山海等人往外走。 關(guān)山海見崔不去手中多了把折扇,心里奇怪,但他并非好事之人,恪守本分,絕不多問。 崔不去卻冷不丁頓住腳步。 “回頭有空,你去打聽一下,解劍府從宮里借的畫師何時還回去?!?/br> “是?!?/br> 第170章 鳳霄是獨自一人走的。 畢竟是去秦王府赴宴,又不是去闖龍?zhí)痘ue。 崔不去讓人回去報信。 至他帶著關(guān)山海出了城南時,長孫菩提已經(jīng)在城門等候。 與他一道的,還有秦妙語。 秦妙語上前行禮:“崔尊使,二府主讓我跟著您?!?/br> 崔不去點頭接受,沒有多余廢話。 在有必要的時候,他不憚以命犯險,獲取必要的利益。 但在沒有必要冒險時,他也不會魯莽行事。 有長孫和秦妙語等人在,即使遇上蕭履,不說全身而退,起碼也留有命在。 更何況上回酒肆一戰(zhàn),蕭履同樣身受重傷。鳳霄說過,如果對方?jīng)]有熬過走火入魔功力更上一層的際遇,那么現(xiàn)在傷勢應(yīng)該還沒好全。 一頭病虎雖然還是老虎,終究少了三分威力。 百姓傾城而出,似乎打定主意通宵玩樂,換作往常這個時候,早已家家熄燈上床歇息,此時卻仍舊人人舉燈興致勃勃,從城樓往下看,宛若長龍游走,火光熠熠。 崔不去幾人出了城門,未隨人流往放燈處走,反而拐了個彎來到流螢亭。 亭外燈籠點點,立了幾處人影。 亭內(nèi)端坐一人,搖扇煮茶,爐火飄星。 茶香隱隱約約傳過來,似還夾雜小點心在爐火上烤的咸香。 崔不去待要過去,長孫菩提攔住他。 “那不是宇文縣主?!?/br> 自然不是宇文娥英,那分明是個男人的身影,而且跟鳳霄一樣窮講究。 崔不去淡定自若:“走吧,與我去會會云海十三樓的蕭樓主。” 秦妙語和關(guān)山海吃驚不小,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他們也并非害怕到轉(zhuǎn)頭就走,但云海十三樓接二連三搞事,從六工城到光遷縣,幾次差點讓他們栽了跟頭,無論解劍府還是左月局的人,對蕭履此人皆忌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