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 山上的妖怪不好請,只能自救。 涂綿綿經(jīng)過數(shù)十天的數(shù)據(jù)分析,決定在下周搞一個粉絲破三十萬的活動。主題就是:女裝大佬。 縱觀網(wǎng)播圈有多少女裝大佬,再不濟也會借著名頭扮一次女裝,這對于每個男性主播來說都是一場洗禮。涂綿綿對于這個策劃非常滿意。 九尾當然怎么都好來,唯一的刺頭鳳皇,依舊實行老政策:坑蒙拐騙。 女裝直播預熱明顯引起了粉絲們的一波狂歡熱潮。短短時間粉絲量又噌噌噌地上漲,數(shù)量喜人。涂綿綿特意屏蔽女裝關鍵詞,因此鳳皇直至現(xiàn)在仍然不知情。 翌日,涂綿綿拿來尺子,叫兩個妖怪過來量三圍。畢竟女裝貼身,得買的合身一些。 鳳皇拖拖沓沓,高昂著頭,不情不愿地展開雙臂:“小奴才你可要量好了!” “你喜歡什么顏色?”涂綿綿一邊量一邊問。 鳳皇心里高興,表面上傲嬌得要死,一雙鳳眼微挑,唇緊抿著,斜睨著在他身上量來量去的涂綿綿:“朱黃,赤紅,黑色。顏色得正一些,你可別買一些庶民的便宜貨?!?/br> “知道了知道了。”涂綿綿笑瞇瞇地抬頭望著他,“我們皇上當然得穿好的。” 鳳皇可不知道小奴才心里的小九九。他身材雖然略顯瘦削,卻極為挺拔,比涂綿綿高了半頭,涂綿綿仰著頭朝他笑,一口整齊的牙齒雪白亮眼。難得被給了好臉色的少年君主冷哼一聲,別過頭,卻難掩愉悅的表情。 南山君在一旁嘖嘖打量,故作高深地詠嘆:“我單純的牧羊少年啊,你可曾記得月神戴安娜如何讓你陷入永久的沉眠?!?/br> 涂綿綿面無表情:“不看抗戰(zhàn)片啦?” 南山君驚訝地扶了扶眼鏡:“好敏銳的人類!” “……” 輪到給九尾量三圍,后者在她認真記錄數(shù)據(jù)的時候動手動腳,時不時地摸摸她的頭發(fā)、捏捏她柔軟的臉頰,調笑著說道:“要不要來我房間測,會更精準一些哦。” 涂綿綿露出假笑:“再不正經(jīng),就讓你當兔女郎。” 九尾立即站直了身體,嚴肅正經(jīng),目不斜視。 涂綿綿:“乖?!?/br> 坐在沙發(fā)上,一手拄著下巴的南山君看著一人兩妖的互動,不動聲色地抿唇微笑。人類的適應能力比想象中快更多,與妖怪們發(fā)生羈絆的涂綿綿,比他想象中更能處理和妖怪們的關系啊。 想起泰逢的擔憂,若是以后涂綿綿脫離這樣奇怪的生活,會不會難以回歸到從前的按部就班。 南山君扶了扶眼鏡,遮住了眼底閃過的銳利的光。 能看到那棵樹的人類,怎么能是普通人呢?初次見面時有那么一瞬間,用神的眼睛,他依稀看到了涂綿綿的未來的片段。 或許她以后會比想象中走得更遠。 正想著,涂綿綿仿佛心有靈犀地抬起頭,撞上南山君的目光。他朝著涂綿綿揚起唇,那是飽含智慧的神的凝視,面前的女孩子怔忪片刻,忽然開口道。 “南山君,你剛剛一笑好像個猥瑣大叔啊。” 南山君:“……” “咚咚咚。”門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南山君迅速站起身。涂綿綿一愣,和他對視一眼,緊張地望向大門口。九尾和鳳皇把她撥在身后,擋住她的身影。 山海公司第一次有人敲門。 究竟,是神還是妖? 作者有話要說: 南山君(推眼鏡):聽說有很多人類讓我退出飯圈,我今天就查查你們的愛豆都有誰。呵。 ☆、“情敵”見面 公司瞬間安靜下來。 未曾感受到神或是妖的氣息,就連南山君的神色也變了變。他扶了扶眼鏡,鎮(zhèn)定地說:“鳳皇,你去開門?!?/br> 鳳皇一驚,隨即大怒:“混賬!誰敢使喚朕!” 被迫躲在身后的涂綿綿:“……” 大家都是成年人,能冷靜一些么。 這時,九尾冷不丁地吃吃笑起來,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南山君:“該不會是饕餮吧?!?/br> 聽到饕餮二字,九尾的大黑狗發(fā)出驚恐的嗚咽,急匆匆地躲在了涂綿綿腳下,在她的腿上來回地蹭。涂綿綿蹲下來抱住它,輕輕撫摸它光滑柔順的頭頂,示意它安靜下來。 南山君一僵,明顯能看到他面部的肌rou狠狠抽搐了一下,這才咬著牙說:“你別胡說。泰逢說了,他還睡得死死的?!?/br> “那能是誰呢?嗅不到一絲氣息啊?!本盼驳奈惨粲朴剖幨?,滿是看好戲的促狹。 鳳皇這才恍悟:“南山君,你不會是怕了吧?!?/br> “……” 南山君的余光瞟到唯一的人類涂綿綿正在關注他們幾人的對話,頓時面色肅然。頭可斷,血可流,面子不能丟!不就是能一口吞掉祝融的洪荒妖怪嗎!有什么可怕的! 他給自己加油打氣,心底默默唱著“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大跨步如英雄赴死般走向大門。 “咚咚咚。” 似是等得不耐煩,門又被咚咚敲響。南山君差點像觸電似的彈了幾米遠,在鳳皇的喝倒彩中冷哼一聲,磨磨蹭蹭收回腳,一手握住門把,深深吸了口氣后總算擰開。 “吱呀——” 寂靜的深夜中,黑霧彌漫,什么也看不清楚。 南山君的身影愣在門口,一動不動,就連九尾也有些好奇了。 奇怪,難道真的是不可說的妖怪嗎?可是他分明嗅到了極微弱的山上的氣息。 “我說,這么久不見了,不打算讓我進去嗎?”門口傳來一道極為甜美的女聲,莫名的讓涂綿綿有些熟悉。 “沒打算?!蹦仙骄幕貞舶畎畹摹?/br> 涂綿綿好奇地湊在鳳皇和九尾中間的縫隙,小聲問:“該不會是南山君的情人吧?!?/br> 不待九尾回答,門口的南山君頓時跳腳,仿佛污蔑他似的大聲吼道:“我瘋了才會跟她有什么!” 事實上,南山君的確沒有撒謊。來者不僅跟他沒有絲毫曖昧之情,反而給他惹來諸多麻煩,這才讓他對后者退避三舍。 南山君憤憤讓開,露出門口的女人的真正面目。她的個頭嬌小,穿著一襲白色長裙,腰身纖細,黑發(fā)及腰,巴掌大的小臉上笑意冉冉,一雙彎彎月牙甜美動人。 兩個女人(妖)對視一眼,紛紛驚了。 “溫鸞?!” “涂綿綿?!” 其他妖怪也驚了:“你們怎么認識?” 南山君冷哼一聲:“怎么不認識。鸞鳥現(xiàn)在是娛樂圈當紅的歌星?!?/br> 涂綿綿當然認識溫鸞,并且還跟她打過交道。溫鸞曾在一年前與謝衿澤合作發(fā)布新歌,兩人皆是娛樂圈新秀,風頭正盛,合作時的花絮互動cp感十足,路人們吃足了狗糧,還因為兩名正主引發(fā)了粉絲大戰(zhàn),至今互黑。 外界風言風語,傳兩人早就開始交往,隨后被兩人打臉辟謠,并表示各有心儀的對象。 至于有沒有真正交往過。涂綿綿只知道他們的確有過一段曖昧期,后來又如何疏遠就不得而知了。 當時的她像個傻子一樣還為此黯然神傷,每每看到溫鸞都一陣扎心。如今久別再聚首,看到溫鸞的一瞬間,頓感當初的自己蠢得要命,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真沒想到啊。”素有娛樂圈大眾情人、男神收割機稱號的溫鸞微微勾起唇角,美人危險,這是涂綿綿腦海中的第一信號。 “我也沒想到你居然不是人?!蓖烤d綿面色平靜。 溫鸞笑著走進大廳,四處打量片刻,搖曳生姿地坐在鳳皇常坐的沙發(fā)上,一手拄著下巴,甜美的臉上浮現(xiàn)了令人心驚的媚態(tài):“人有點少。不過,還能待。” 鳳皇瞪著她。他從上萬年之前就從來看不上這個不成型的妖怪,現(xiàn)在更是不給好臉色:“快從我的座椅上下來!” “原來你在這里當經(jīng)紀人?!彼龎焊鶝]把鳳皇的話當回事。 涂綿綿皺了皺眉:“你不能在這里。你已經(jīng)簽約了別的公司?!?/br> 提到這一點,溫鸞的面色僵了僵,方才的笑容也凝固在唇角。她干咳一聲,說:“你們?nèi)祟愐蔡饬?,不就是勾搭了一個老總的姘頭嘛,結果對方直接把我整出了娛樂圈?!?/br> “……” 南山君立即打開手機。 果然,熱搜首頁凈是當紅女歌手溫鸞私生活糜爛、劈腿、腳踏n條船的鐵證。 他幸災樂禍地啊了一聲:“這叫落毛的鳳凰不如雞嗎?!?/br> 鳳皇頓時炸毛:“混賬!你罵誰呢!” 于是,一夜落魄、把自己玩死的鸞鳥暫時安家。但對于涂綿綿來說,她是個雞肋又危險的存在,用了,山海公司勢必在風口浪尖之上;不用,她也沒閑著,每天撩貓逗狗,惹得南山君天天翻白眼,半點兒都沒有女神的架子。 涂綿綿總覺得,距離公司倒閉的日子因為鸞鳥的存在更近了。 * 涂婆婆近日睡得很不安穩(wěn)。 村里最近起了風言風語,都在說涂綿綿的行蹤不定,有人看到過幾次她和不同的男人在一起。那些男人打扮不凡,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至于涂綿綿究竟在做什么,誰都沒往好處想。 涂婆婆有兩次把說閑話的人抓了個現(xiàn)行,指著他們臭罵一頓。正因如此,風言風語更盛了。 自家綿綿究竟在做什么,涂婆婆看她每次回來精神飽滿、神采奕奕的樣子,就下不了嘴問。 她低頭給大黃狗喂東西吃,鄰家的婆婆跟她親近,自然說的話也多。她笑了一下,望著沉默的涂婆婆,試探性地問:“我說,你家綿綿沒對象吧?” “沒有吧,她沒提過?!?/br> “那——我們家有個親戚的小子,國外留學回來的,人也是一表人才,要不要見見?” 涂婆婆皺起眉:“可是……” “要不這樣,咱們先安排一次見面,處不了對象,當朋友也可以啊?!?/br> “我再想想。你把那小子的照片給我看看。” “好嘞。” …… 于是,當涂綿綿還在公司里頭疼如何提升業(yè)績的時候,完全沒想到,她的第一次相親已經(jīng)迫在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