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那怎么辦。太古神請不來,小一點的又壓制不住?!?/br> “不行我們以毒攻毒,叫來更厲害的兇獸?!丙[鳥摸摸下巴提議。 鳳皇瞪她:“你瘋了嗎!” “噓,小聲點兒?!?/br> 他們聚在一起,仿佛一群慫逼,涂綿綿打了個哈欠,眼睛都快要睜不開。她明天晚上還要應(yīng)邀去看展覽,再這么熬夜下去,明天敷前男友面膜都拯救不回來。 “轟隆隆——” 外面不知何時狂風(fēng)大作,下起了磅礴大雨。一陣陣驚雷聲將夜空瞬間照亮,留下一道銀白的痕跡,轉(zhuǎn)眼又隱匿與無邊的黑暗之中。 涂綿綿披著外套站起身,趴在窗前。 大雨打落在葉子上噼里啪啦,聲音清脆,好聽得緊。幾只獨角牛臥在蒼天大樹下,正在懶懶享受著大自然的洗禮。 “居然下雨了?!彼哉Z道。 等待著的初雪至今未曾光顧過這里,想必銀裝素裹的模樣定會更加美麗。 這時,涂綿綿的目光捕捉到一道黑色的身影,對方走得很慢,又極為飄忽,仿佛一道幽靈的飄影。漆黑的夜晚之中,唯有驚雷的余光能讓她看清楚深林里的景色,轉(zhuǎn)眼間卻什么也找不見了。 “咦?!彼嗔巳嘌劬Α?/br> “怎么了?”鸞鳥問。 “奇怪啊,我剛剛好像看到了人影?!?/br> 南山君面無表情:“人不可能來到這里。除了神,就是妖?!?/br> “突然狂風(fēng)暴雨。不會又有不速之客吧?!本盼矐袘幸兄嘲l(fā)問道。 “要是有貴客,我們都能感應(yīng)得到。所以涂涂不用擔(dān)心?!?/br> “轟隆隆——” 又是一道驚雷,匍匐在九尾腳下閉目養(yǎng)神的狡猛地發(fā)出驚恐的嗚咽。它抖抖索索地向后退,鳳皇極其敏銳地嗅到了一股尿sao味,立即指著九尾發(fā)火:“你的狗怎么能尿在這里!簡直不成體統(tǒng)!” 九尾臉色一變,唰地站起身。 “它是被嚇的!南山君!快帶綿綿離開!” “咚咚咚。” 不待他們反應(yīng),一陣輕而緩的敲門聲頓時讓房間的大家安靜下來。門外依舊狂風(fēng)暴雨交加,門外氣息半點都無。 “什么啊,該不會又是混跡在人間的妖怪吧?!?/br> 他們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先動。 這一次南山君明顯要樹立他的威嚴(yán)。盡管他心里有些打鼓,但上萬年見識過多少妖魔鬼怪,不然也不會讓他來做山海公司的管理。 他示意大家退后,緩慢走上前,握住門把。他咽了咽干澀的喉嚨,手上一用勁。 “吱呀……” 門被慢慢拉開。門外一團(tuán)模糊的黑色,什么都看不清。只能看到堵在門口的南山君身體瞬間僵硬得像塊木頭。 許久沉默。 一道清晰的、慢吞吞的聲音傳進(jìn)來:“我餓了?!?/br> 即使面對窮奇這種上古兇獸都敢一劍插到對方腦門的、掌管一方妖怪的山神南山君,居然身體開始顫顫巍巍,他的聲音含著哭腔,像個傻子似的又結(jié)結(jié)巴巴重復(fù)了一遍:“餓、餓了?” “嗯?!?/br> “噗通!” 在涂綿綿震驚的目光中,南山君雙腿一軟,居然……跪倒在地上。 “……”天??! 作者有話要說: 饕餮大佬正式上線! 涂綿綿:我終于不用暴曬太陽了(感動) 抱歉今天遲到啦,明日正常更新~ ☆、來自大佬的庇護(hù) 門外,狂風(fēng)暴雨,一陣驚雷聲大作。 “轟隆隆——” 噼里啪啦的雨點打落在樹葉上,發(fā)出撲簌的敲打聲,門內(nèi)卻寂靜無聲。望著南山君跪倒在地的身影,眾妖/人陷入了死寂的沉默。 南山君的面前佇立著一道黑影,他的背后壓著急驟的暴風(fēng)雨,隱隱約約能看到似人一樣的線條輪廓。然而,誰都不敢抬眼直勾勾地盯著饕餮看。 饑餓中的饕餮是什么概念? 如果他發(fā)起瘋來,能瞬間將整個公司的妖怪屯入腹中,或許連個半飽都不夠。 涂綿綿默默又向后退一步,試圖讓自己的身影存在感微弱再微弱。很明顯,對面是個比窮奇還要可怕的得罪不起的存在。 她開始思考自己投的保險有多少,剩余的錢能否夠涂婆婆度過最后的時光。想要增加險種也來不及了,目前能不能活著跨過這道門都是未知數(shù)。 “那……難道是……”就連鳳皇的聲音也不自覺地壓低。 九尾望著門外,不同于眾人的嚴(yán)陣以待,他反而揚起了唇角。 “是饕餮?!?/br> “饕餮?!”涂綿綿驚了。 怪不得南山君會嚇得癱倒在地,原來站在門口的赫然是當(dāng)初差點兒把他一口吞進(jìn)肚子的洪荒兇獸。饕餮有多么可怕,看他們的神態(tài)反應(yīng)就知道了。 鸞鳥的笑容僵在臉上,她默默后退幾步和涂綿綿站在一起,涂綿綿跟她大眼瞪小眼。 “我是來保護(hù)你的?!丙[鳥理不直氣也壯。 涂綿綿:“……” 佇立在門口的饕餮并無窮奇的兇猛可怕。相反,他平淡而溫吞的語速讓人不自覺地跟著放松下來:“你堵在這里,是不讓我進(jìn)去的意思嗎?” 南山君大驚失色。他一手扶著門,方才還癱軟的身體瞬間恢復(fù)活力,幾乎如彈簧般跳到一旁,給饕餮大佬讓開了路。 這一次,涂綿綿終于看清了饕餮化成人形的模樣。用一個詞來形容:出乎意料。 男人身形瘦長,穿著普通的黑色衛(wèi)衣和長褲。他低垂著眉眼,狹長的眼眸微微合著,一副憊懶又溫吞的模樣,一張臉的線條極為纖細(xì)清俊,極具東方美人的秀美,哪像是兇獸成精。 南山君抖抖索索地問了句廢話:“您……醒了啊?!?/br> 饕餮沉默著向前走了幾步,涂綿綿心想這兇獸果然不同尋常,少言寡語。誰料,對方忽然嗅了嗅,隨即目光投向涂綿綿所在的地方。 鸞鳥立即向右退步,明哲保身給涂綿綿讓開位置。 涂綿綿:“???” 饕餮大佬看起來脾性極好。他抬眼,望向涂綿綿,不帶絲毫威懾力的軟綿綿的語調(diào)繼續(xù)問:“有吃的么。” 涂綿綿想,作為偌大公司之中唯一的一個人類崽兒,她或許從此再也逃不過和食物相提并論的命運。正當(dāng)她如臨大敵思考如何回答比較能堅定卻又不失禮貌地表示自己不能吃的時候,饕餮繼續(xù)說道:“我聞到了小麥的味道。你有吃五谷嗎?” 涂綿綿:“哎?” …… 房間里彌漫著一股食物的味道。 “我真沒想到,小奴才居然自己開小灶?!兵P皇忿忿不平,抱肩看著涂綿綿忙東忙西。 妖怪們不需要進(jìn)食,涂綿綿買來的小零食只不過是當(dāng)做消遣一樣的玩意兒,他們自然也沒考慮到涂綿綿需不需要吃東西。誰料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涂綿綿的房間里擺著小冰箱,有案板,有電磁爐,蔬菜瓜果應(yīng)有盡有。 涂綿綿想,如果她說出南山君經(jīng)常會過來蹭吃蹭喝的秘密,可能會被他們當(dāng)場打死。 湯鍋發(fā)出咕嘟咕嘟的響聲。涂綿綿用湯煮面,面條綿軟又帶著幾分韌勁,吸足了湯汁,再配上翠綠的蔬菜,半顆糖心蛋,一碗面滿滿當(dāng)當(dāng),足以讓淋雨的人暖和脾胃,寒冷之氣一掃而空。 但能不能暖和饕餮的胃?答案顯然是不可能的。 涂綿綿耳尖地聽到鳳皇咽口水的響聲,她好心地問:“你要來一碗嗎?” “放肆!” 鳳皇頓時跳腳,臉紅脖子粗:“朕非梧桐不棲,非甘露不飲,高風(fēng)亮節(jié),怎么可能眼饞你這種粗鄙的食物!” 涂綿綿:“哦。那我留給其他妖怪吧。” 十分鐘之后。 坐在涂綿綿床上,端著碗的鳳皇正在吸面,發(fā)自肺腑地感慨:“真香?!?/br> 另一邊,饕餮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他的手上端著一碗面,先是聞了聞味道,才掰開筷子,挑起幾根面條。在涂綿綿提心吊膽的注視中,他吃了一口,突然不動了。 涂綿綿小心翼翼地問:“那個……是不好吃嗎……” 饕餮語速慢吞吞的,就連反應(yīng)也慢半拍,差點兒能急死人。許久才說道:“好吃?!?/br> 涂綿綿差點兒被這個大喘氣噎死。 南山君終于露出諂媚而無恥的真面目:“吃前先聞一聞,講究?!?/br> “嘗味道,講究。” “喝湯,講究。” “用嘴吃,講究啊。” 涂綿綿:? 不用嘴吃難道是用鼻孔吃?誰告訴她南山君究竟在夸什么玩意兒? 涂綿綿:“請把這個馬屁精拖出去謝謝。” 馬屁精總算安靜了。 饕餮的吃相極好,斯斯文文,卻又速度極快。不過一會兒就吃完了一碗、兩碗、三碗…… …… 涂綿綿煮了一大鍋面都被吃得干干凈凈。對方就像一個吸面機,眼看著十幾碗面進(jìn)了肚子,小腹依然平坦,就跟沒吃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