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看來生在官家并不比皇家好多少。 “你還好吧?” 手指扣上凌若的肩,卻只覺掌心溫熱一片,甚至還帶了點點濡濕,他一松手,果然,血已經(jīng)滲透了衣服,傷口裂了! 難怪她看起來這么憔悴,連站都好像站不穩(wěn)。 蘇宴忍不住將眉擰得更深了些,再看向凌國公時,視線便格外幽冷。 “柔jiejie,不用!” 緩過神來的凌若用力站穩(wěn)了身子,看了一旁的蘇宴一眼,說了聲謝謝,方才走開,越過晉王妃朝凌國公看去:“這是我與他之間的事情,讓我自己來解決!” 話音落,她便一字一句開口道:“你既無養(yǎng)育之恩,那邊唯剩了這生身之恩了,可剛才的一耳光,也將這生身之恩一并還了!” 凌國公此刻已經(jīng)被逼得動了怒,也不顧及一旁的幾位皇族了道,“一個耳光便算了?別忘了,你身上流淌的是我的血,除非你死,否則你永遠也還不清!” 夜風很涼,落在凌若臉上冰刀一般刺痛。 但她只是微微瞇了瞇眼:“凌國公別忘了,十月懷胎,受著鬼門關(guān)之苦生下我的人是母親,不是你!還有,出生后將我?guī)Т蟮娜艘彩悄赣H不是你!還你,一個耳光綽綽有余!” “至于你說的血rou——我早就死過一次,你忘了?正是你的不作為,讓你的二房妾女害死了我,從棺材抬出凌國公府的那一刻起,真正的凌四小姐已經(jīng)死了,如今的我,是脫胎換骨的我!與你,半點關(guān)系都沒有!” 這話,其實是事實。 她本穿越而來,除了這身血rou,又與他何干? 凌國公氣得臉都綠了:“逆女,逆女我殺了你!” 從隨身侍衛(wèi)身上拔了劍,正要朝凌若刺來的時候,卻有人先他一步,打落了他的劍尖:“凌國公,虎毒尚且不食子,你這般作為,真是讓人失望。” 蘇宴上前兩步,走到凌若身側(cè),一身月牙白在月光下尤顯清冷……那張冷峻的面容卻又似被銀光鍍得柔和起來,凌若剛剛緊繃的身體驀然放松了幾分。 剛剛,在凌越宗舉劍來的時候,她就預(yù)備了要反擊,卻沒想到,有人比她早了一步。 驚訝于這個男人竟然會為自己說話,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好……好好!”凌國公接連說了三個好字,再看向凌若時,眉目間已滿是犀利之色,“你有能耐,能攀附上晉王府兩位王爺,翅膀硬了,就要飛了!老夫心服口服!” 話音落,他雙手抱拳,用力一擲,轉(zhuǎn)身便大步離開。 “把二夫人遺體抬走!” 一行人浩浩蕩蕩離開,而晉王府這邊也算是將凌國公府得罪徹底了。 凌若深覺愧疚,看向晉王妃和晉王道:“對不起柔jiejie,王爺,連累晉王府了!” 這會兒,晉王卻是哈哈一笑:“說不上連累,不過凌國公如此作為,是誰看見,也為不齒的!” 那一邊,晉王妃瞧著她嘴角的血絲,還有耳朵肩上,知曉她受傷不輕,連忙道:“都先別說這些了,若兒你受傷不輕,還得趕緊包扎一下,我讓阿宴去給你找大夫!” 話音落,她看向蘇宴,后者唇角一沉,“知道了。” 隨后,轉(zhuǎn)身離開。 正文卷 第53章 縫補之術(shù) 但大夫并沒有那么好找,好不容易來了個大夫,渾身都還帶著血跡,明顯是從傷患中抽調(diào)過來的。 聽聞此次事件重大,死傷百姓幾百人,晉王雖緊急調(diào)遣了幾名大夫過來,但卻不能解眼下的燃眉之急,即便是寺里又緊急從山下鎮(zhèn)上找了一些大夫來,人手依舊不夠。 所以此番,這大夫必然是忙得不可開交的,能到她這兒來,已經(jīng)是天大的面子了。 但大夫雖然忙亂,卻并沒有隨便應(yīng)付,給凌若檢查的時候,又是驚了一把:“姑娘這耳朵……” “嗯,聽不大清,麻煩大夫了?!?/br> 凌若說這話時答得十分隨意,好似跟回答上午吃了什么一樣簡單。 這話一出,不止一旁的翠柔驚到了,連一旁的晉王妃也吃了一驚。 “之前你怎么沒說?” 凌若看了晉王妃一會兒才回答道:“不妨事,大夫總是會過來的?!?/br> 晉王妃當即一陣心疼,握了凌若的手道:“你這丫頭……你放心,從今往后,你就當晉王府是你的家,有我照看著,沒人敢欺負你!” 凌若頓時甜甜的笑了起來,點了點頭。 由著大夫細看,晉王妃想了想,便先出門了一趟。 走到門口剛好看見離王蘇宴一身月白長衫立在屋檐下的梧桐樹旁,黑暗中瞧不起他的眉眼,但即便是離得遠依舊覺得他周身的氣焰有些低,晉王妃頓了一下,方才走了過去。 “想什么呢?” “王嫂?!鼻埔娛撬?,男人當即站直了身體上前一步,那俊美的容顏頓時曝露于月光下,仿佛丹青描畫般讓人移不開眉目。 “沒想什么?!痹S是見晉王妃對著自己打量,頓了片刻之后他便又回答了她的問題。 晉王妃頓了頓,又瞅了他片刻才又道:“你老實告訴我,你跟凌若是不是之前就認識?” 男人眉目一冷,頓時移開臉去:“王嫂想多了,我還有事,先走了?!?/br> “阿宴!”晉王妃喚住他,隨后快走幾步來到他跟前,道,“你們之間發(fā)生過什么,王嫂并不是一定要知道,只是若兒這丫頭可憐,從小在那樣的環(huán)境下長大,被她爹打穿了耳朵,也一聲不吭的忍到現(xiàn)在,如此心性,從前必定吃過不少苦頭,而這種苦,你應(yīng)該最懂。王嫂這么說不是說一定讓你寬待她,但至少,體諒她一些,她偶爾的刺猬行為,不過是她保護自己的方式罷了?!?/br> 蘇宴眉目輕閃,沒說話,晉王妃便拍了拍他的肩,輕嘆著氣走了。 等到晉王妃離開,男人又在黑暗中站了片刻,這才來到房間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