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阿憐道:“鬼知道?我都 快餓死了?!彼龥]有說顏軒不是尋常人,免得奎河擔(dān)心,反正那個妖艷賤貨也走了。 奎河擔(dān)心地又問:“那個變態(tài)蛇精病沒對你怎么樣吧?”。 阿憐道:“我除了要餓死了其余也沒什么事?!?/br> 玄遙不冷不淡地道:“看她這生龍活虎的模樣,她沒把人家馬撞飛,真是那匹馬的幸運(yùn)?!?/br> 阿憐沖著玄遙翻了個白眼,就知道這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 “我這還有醉仙樓的半只燒雞?!笨訌膽牙锩鲆粋€油紙包。 “奎河,就知道你對我最好。明日我一定燒一頓好吃的給你吃?!卑z沖著奎河甜甜地笑著,接過燒雞便狼吞虎咽地啃起來。 這甜美的笑容看在玄遙眼里,很是刺眼,不禁冷嗤一聲。 奎河高興地道:“太好了!哎喲,你不知道,那醉仙樓的菜跟你做的真是不能比。師傅每道菜最多嘗一口,就不動筷子了?!?/br> “真的么?”阿憐下意識瞄了一眼玄遙。 玄遙淡掃了一眼奎河,道:“你廢話很多么。沒事就趕緊回去燒水,我困了?!?/br> 奎河小聲的在阿憐耳邊道:“師傅就是死鴨子嘴硬,擔(dān)心了你一晚上,親自出來尋你?!?/br> 阿憐一邊啃著燒雞一邊斜眼看向玄遙,并不太相信,“算了吧。我看他就是餓了,要吃飯,才出來的。你看他這一吃飽了,困了,要睡了,就要回去了?!?/br> “都說了師傅今晚沒怎么吃,你就是不信。”奎河攬著阿憐 ,不由自主的又瞄向她身上的女裝,“不過你穿女裝還挺像那么回事,要不是我知道你是個男的,還真以為你是個女的。真好看!” 第四十二章 狐真(24) “咳咳咳……”阿憐差點(diǎn)被口中的雞rou嗆著,真怕他那句“真好看”后面會再跟一句“沒事多穿穿哈”??悠饺绽锟雌饋硪桓甭斆髁胬哪?,怎么就看不出來她是個女的呢?真是要命!罷罷罷!她以后還要頂著男裝過日子。今日穿了這女裝,害她差點(diǎn)兒都不會走路,還是男裝舒服。要是讓奎河知道她是女孩子,估計(jì)以后也不會與她這般親近了吧,更別說這樣勾肩搭背。 回到半蓮池,阿蓮跟著奎河進(jìn)了他的屋子。 奎河一臉懵逼,道:“你不睡覺跟著我干嘛?” “沒事。我就是無聊來看看,看你這屋子挺亂的,想幫你收拾一下?!彼婵訉y丟的長衫掛好,四處佯裝收拾,然后摸到柜子邊,“昨天我看你這柜子里也挺亂的,藥跟衣服都混在一起,我?guī)湍闶帐笆帐啊!?/br> 她趁機(jī)拉開柜子,可柜門一打開,那一柜子的藥全都沒了,只剩下亂糟糟的衣服。難道奎河發(fā)現(xiàn)他偷了那顆九轉(zhuǎn)紫金丹? 奎河知道她的那點(diǎn)心思,也不揭穿,佯裝打著哈欠趕她走,“明早再來幫我收拾,找了你一晚上,我也困了,我要睡覺?!?/br> 阿憐被趕了出來,眼巴巴望著那合上的門,有些喪氣。 她郁悶地想著該如何是好,經(jīng)過院子的時(shí)候,忽然被前方的一道人影嚇了一大跳。定睛一看,竟是玄遙。 玄遙又一個人像縷幽魂一樣坐在樹下的石凳上,不知所以 然。 “你大半夜的不睡覺想嚇?biāo)廊税??”有好幾次,她都瞧見他一個人三更半夜不睡覺坐在這石凳上。這貨絕對不正常! “沒看見我正在賞月么?”玄遙放了一塊桂花糕入嘴,今晚醉仙樓的菜實(shí)在是太難吃了,他現(xiàn)在很餓。 這離八月十五還有一個月呢,賞個屁月?今夜的月亮最多圓了些,也沒見著多好看。 “是誰方才說困了,要回來睡覺的?” “我現(xiàn)在不想睡,想賞月不行么?” “行行行,當(dāng)然行了。你老人家就是想上天也沒有人敢管你啊?!卑z只顧念叨,也沒留意腳下的石板,腳尖陷入縫隙中一下子被卡住,忽地這么一絆,整個人呈狗吃屎的形狀正好摔在玄遙的腳下。 一日兩摔,阿憐也覺著自己是倒了八輩子的霉。早上那一摔,她摔暈了,當(dāng)時(shí)并無多大的感覺,可這現(xiàn)下這一摔,她不僅感到剛吃下的半雞燒雞要摔出去,這五臟六腑都要跟著摔出去。 玄遙見她這模樣,唇角微勾,道:“你這晚安禮行的有點(diǎn)大。是打算半夜拜師么?” 阿憐歪著腦袋,斜著眼看他,柔美的月光照映著他的側(cè)臉,深遂的眼窩,挺直的鼻梁,堅(jiān)毅的下頜……這俊美非凡的一張臉,比起白日里關(guān)著她的那個變態(tài)蛇精病顏軒,似乎更加讓人著迷??v然她覺得他很可惡,可偏偏她還是覺得他更好看一些。 咦?她這是在想什么呢?她趕緊甩了甩頭, 她這是摔暈了頭了吧?玄遙比顏軒那可是變態(tài)蛇精病了不知多少倍呢。 她忍不住嘲諷道:“呵!我如今留在這里給你打工,是看在你給錢的份上。像奎河那樣伺候你,叫你師父,還不收銀子的,那是傻。想我做你徒弟,免費(fèi)的苦力,哎喲,我勸你省省吧。我有病了才會做你徒弟?!?/br> 阿憐嘲諷完想爬起身,伸手撐地,卻不想一下子抓住了玄遙的腳背。 玄遙的腳背被她忽然這么一抓,整個后背的都僵了起來,全身起了毛。 什么東西?又暖又軟。她忍不住摸了又摸。 玄遙被她摸的早已渾身不自在,太陽xue都在微微跳動,聲音都有些顫動:“拿開你的臟手!” 借著月光,阿憐這才瞧見原來她抓住的是玄遙的腳,立即拿開手,撐在地上起來。 “你以為我喜歡摸你的腳?你以為你這是媚香樓姑娘的白嫩小腳?我沒嫌棄你腳臭你倒嫌棄我手臟,我每天就是用這雙臟手給你做飯做菜,你還吃得一臉很樂意呢。哼!”她伸手拼命地在玄遙臉前拍著手掌,生怕這貨有腳氣。 玄遙冷嗤一聲:“放眼整個京城,有你這樣整天跟東家叫囂的惡仆人么?” 阿憐不以為然,道:“誰知道呢?就我這手藝,可不是我自吹的,都可以去皇宮的御膳房給皇帝皇后做菜吃。我要是出門吆喝著找份工,全京城的飯館都會排著隊(duì)求我呢。你啊,就知足吧?!?/br> 玄遙怪 笑一聲,諷刺道:“就你這聒噪的性子,還想著去皇宮給皇帝皇后做飯做菜?恐怕進(jìn)去沒一兩個時(shí)辰,就給人家弄死了。” “懶得理你!”阿憐翻了個白眼,轉(zhuǎn)身走人。 “站住!”玄遙將石桌上的點(diǎn)心推開,“這點(diǎn)心是昨日的,放的時(shí)間太久,不好吃。我餓了,你現(xiàn)在就去給我弄吃的?!彼膊恢约涸醯?,大半夜跟她在這里計(jì)較這么久,也許真的是太餓了。 這貨一定是故意的!這大半夜的居然讓她升火做飯做菜,有沒有搞錯?阿憐很生氣,忽然想到什么便得意的轉(zhuǎn)過身來,道:“你求我呀!你求我我就做給你吃呀!” 玄遙二話不說,衣袖一揮,石桌上擺著滿滿一盤銀子,在皎潔的月光下,閃閃發(fā)著誘著的銀光。 “你喜歡的?!?/br> 阿憐望著一盤滿滿的白花花的銀子,兩眼發(fā)直,生怕是假的,拿起一個用力咬了咬,是真銀!可正樂著,她忽地又推開銀子,道:“我不要銀子,我想要一顆九轉(zhuǎn)紫金丹。”雪團(tuán)吃了這個藥之后就跑去找蘇婉心,傷也好了,說明這藥管用。 玄遙盯著她看了半晌,淡淡地道:“你昨日偷了我一顆九轉(zhuǎn)紫金丹喂了那只狐貍,我還沒找你算賬。今夜還敢跟我提那九轉(zhuǎn)紫金丹?” 阿憐軟了脾氣,道:“對,是我偷拿了藥喂了雪團(tuán),是我錯??墒巧洗文汶S手就送我一顆那么珍貴的東海夜明珠,我知道那顆珠 子無價(jià)之寶。我想著反正你寶貝那么多,一顆九轉(zhuǎn)紫金丹你都交給奎河那么放著,對你來說也不是什么稀奇的寶貝,所以我就順手拿了。我現(xiàn)在只是想再要一顆救蘇婉心而已,她真的很可憐。” 第四十三章 狐真(25) “你還真很隨性,順手拿了?你以為那顆丹藥是這地上的泥巴,隨便挖一勺就能搓成的么?”玄遙也是服氣她的理由,他寶貝是很多,他交給奎河隨意那么放著,不代表那東西不珍貴,可以任由她這么到處用,“那蘇婉心你不必費(fèi)心救她,今日你被困在悅來客棧的時(shí)候,她已經(jīng)去了?!?/br> “你說什么?!”阿憐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她已經(jīng)死了,你拿什么救她都沒用。這是她的命?!毙b捏了捏有些痛的太陽xue,他怎么會有這等閑功夫跟她解釋這么多?“趕緊去做飯,我餓了?!?/br> “你騙人!你怎么知道她死了?你去過莊府了么?”阿憐還是不相信。 他玄遙說一個人死了,還需要到那人跟前去確認(rèn)么?笑話! “我有沒有騙你,你等到天亮,等到擎蒼來告訴你,她是不是死了!” 這時(shí)奎河拉開門,從屋子里走出來道:“阿憐,師傅沒必要騙你。蘇婉心會死都是命定的事兒。”奎河本想早些歇息,可是師傅跟阿憐兩個人在院子里這么大聲說話,生怕別人不知道一樣,他實(shí)在是聽不下去了。師傅也是的,為了吃點(diǎn)東西,真是能折騰。這以后師傅要是沒了阿憐可怎么辦喲? 阿憐深深蹙眉,是的,按她了解的玄遙,根本無須騙她。 “趕緊去做飯?!毙b覺得自己快要餓瘋了。一看到這丫頭就特別的餓,一餓他就很煩躁,渾身每個 汗毛孔都煩躁。 阿憐回道:“我現(xiàn)在沒心情?!?/br> “你敢再說一句你沒心情!”玄遙倏地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阿憐,冷颼颼的氣息籠罩著他的全身。他臉上不爽的黑氣已經(jīng)表明,只要這丫頭敢說一個不字,他就送她去見蘇婉心?!翱烊耍茵I了!” 阿憐氣得轉(zhuǎn)身,進(jìn)了廚房開始洗菜升火燒飯燒菜,砧板上不?!斑徇徇帷钡穆曇舭胍孤犉饋碛悬c(diǎn)疹人。 半個時(shí)辰后,熱騰騰的飯菜上了桌。玄遙滿意地開動筷子。 奎河也屁顛顛地圍了過來,拿了碗筷,一同吃了起來,可才剛叉了一筷子青菜,他忍不住一口吐在了碗里。咸透了心好么!再舀一勺魚湯,他以為被剛才的青菜咸得失去了胃覺,他又嘗了嘗,不是他的胃覺有問題,是這魚湯根本就沒有放鹽。他剛要問阿憐,誰知一抬頭就看見師傅將青菜放在魚湯里涮了涮,兩樣菜都吃的津津有味。 奎河嘴角抽搐,眼前這個……一定是個假師傅吧…… 玄遙安安靜靜地吃完了飯菜,放下筷子,擦了擦嘴。 阿憐伸出手,說:“你答應(yīng)給我的那盤銀子呢?” 玄遙盯著她看了半晌,道:“你不是推開了么?是你不要?!?/br> “可我給你做了飯菜呀。” “這做的飯菜能吃么?” “不能吃你不也都吃完了么?” “我吃完了不代表要給銀子?!北绕鸩恢v理,玄遙敢稱第二,這六界就沒有人敢稱第一 。他起身準(zhǔn)備回房中休息,臨走之前又淡淡地道了一句,“明天別到處瞎晃,耽誤了做飯時(shí)間?!?/br> 阿憐不可思議地望著他消失的身影,覺得這貨真的越來越不正常了。她與奎河對望了一眼,“他是被人下蠱了么?” 奎河摸著下巴,也是一臉不解。 這夜,阿憐輾轉(zhuǎn)反側(cè)睡不著,滿腦子里都是玄遙的話。蘇婉心真的死了么?雖然蘇婉心那副模樣看著撐不了多久,可是她萬萬沒有料著她被困了幾個時(shí)辰,蘇婉心就去了。早知道她就不要回來拿什么藥,直接背著蘇婉心回來就好了。 翌日一早,如玄遙所說,擎蒼急吼吼的叫喚聲從半蓮池門外傳來:“阿憐!阿憐!阿憐!” 阿憐一聽到擎蒼的聲音,便將抹布隨手一扔,提著氣問道:“什么事?” 其實(shí)她本打算一早就去莊家探個究竟,誰知玄遙醒得比她還早,一早上起來就盯著她好好弄早膳,那霸道的眼神像是在說,敢出去閑逛,耽誤老子吃飯,老子就打斷你的狗腿! 擎蒼大喘著氣,額頭上冒著豆大的汗珠,道:“先給我一杯茶,渴死我了?!?/br> 阿憐瞥了一眼玄遙,從他的眼皮底下拿過茶壺,遞給擎蒼,道:“懶得給你找茶盅,你就就著喝吧?!?/br> 玄遙目光森冷地盯著那茶壺的去向。 擎蒼捧著茶壺剛準(zhǔn)備灌上一口,一不小心瞅到一旁端坐在太師椅上的玄遙,被玄遙森冷的目光嚇得立馬合 上了嘴,腦門上的汗珠落得更急了。他著陪笑,將茶壺又恭敬地端回玄遙的面前放好,這才退回來跟阿憐說:“你昨日到底跑去哪了?” 阿憐不耐煩地吼道:“你特么的能不能快點(diǎn)說重點(diǎn)?老子不要聽你說廢話,快跟我說莊府是不是出了事?” “咦?你怎么知道莊府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