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定安王府。 待眾人到齊,在攬星園入座后,定安王鐘離墨夜攜著王妃夏曦寧緩步而來,蘇清晚看著新婚燕爾的兩人,那種甜蜜根本無須言表。 “我這王府的菊花開的甚好,今日本是想請諸位來賞花的,未曾想正巧趕上了大雨,只好委屈諸位大人聽雨品茶了?!辩婋x墨夜淺笑著道。 “王爺客氣了,我等還要多謝王爺王妃款待才是?!笔煜さ穆曇魪牧硪蛔纻鱽恚K清晚下意識的一抖,循著聲音望去,果然看見了那只狐貍,這人,怎么陰魂不散呢? “哈哈哈,好?!辩婋x墨夜爽朗的笑了幾聲,便也不再與大家客氣,示意在座眾人隨意就好,然后牽著夏曦寧一起入了座。 眾人坐在攬星園正中間的亭子里,淋不到雨,還能看到整個攬星園的景色,雨滴連成細(xì)線落入池中,水面泛著層層漣漪,枯荷在雨滴地敲打中來回?cái)[動,一簇簇綻放的菊花傲立于雨中,經(jīng)過沖洗,更顯明艷,大有“雨色秋來寒,風(fēng)嚴(yán)清江爽”之感。 真是美景啊,如果一直這樣倒也愜意。蘇清晚隨手拿起一塊綠豆糕,正準(zhǔn)備塞進(jìn)嘴里,就被人在肩上拍了一下,力道不算輕,嚇得她手一抖,綠豆糕就掉到了地上……真是,浪費(fèi)啊。 蘇清晚頭都沒回,反手抓住了還搭在自己肩上的那只魔爪,然后把人從身后拉到了身旁的凳子上,就知道是你,蘇漓月瞪了一眼滿臉壞笑的夏曦寧。 “阿寧,你這都是定安王妃了,能不能有點(diǎn)兒王府女主人的樣子?”蘇清晚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夏曦寧。 某王妃一臉的無所謂,一手抓著菊花糕往自己嘴里塞,另一只手還試圖給蘇清晚塞一個,被蘇漓月拒絕后,也不顧及嘴里還沒有咽下去的糕點(diǎn),鼓著腮幫說:“清晚你居然拒絕我,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蘇清晚聞言滿臉的黑線,“這么多人呢,你能不能注意點(diǎn)兒形象?” 夏曦寧終于把嘴里的糕點(diǎn)吞了下去,依舊一臉壞笑著說:“怕什么,他們都會當(dāng)作沒看見的?!?/br> 蘇清晚微微偏頭看了一下周圍,幾人一堆的聊著天,還真是沒有往這看的…… “你這丫頭還說我,自從你嫁進(jìn)王府,我們都多久沒有一起逛街挑衣裳了,你看我現(xiàn)在都沒衣服穿了,只能穿著官服過來?!碧K清晚說的一臉委屈。 “如果不是認(rèn)識你這么多年我還就真的相信了?!毕年貙幧斐鍪帜罅四筇K清晚的臉,毫不留情的戳穿了她,“你也是,怎么穿著官服就來了,也不怕讓有心人抓了把柄?!?/br> 蘇清晚聳聳肩,無所謂地笑了笑說:“有些人有那個心,那就是怎么躲都躲不掉的,那還怕什么,不如自己開心些?!?/br> “你……”夏曦寧看著蘇清晚入朝為官之后,絲毫不輸兒時的瀟灑,不知道該欣慰還是該擔(dān)心。 沒給兩人多說什么的時間,凌子筱就端著一杯酒走了過來。 “多謝王爺王妃設(shè)宴相邀?!绷枳芋銓χ年貙幣e了舉杯,然后微微仰頭將酒喝干凈,繼而將頭轉(zhuǎn)向了蘇清晚,之前的溫和笑意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貫的狐貍式微笑,親和中帶著狡猾,只見他優(yōu)雅的拿起桌上的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笑道:“蘇大人,能在這里遇見你真是緣分啊。” 蘇清晚聽著這句似曾相識的話,腦海中不由得浮現(xiàn)出了前幾天悠然居的那一幕幕,嘴角抽了抽,什么緣分,冤家路窄還差不多。 站在兩人中間的某王妃,敏銳的感覺到氣氛開始不妙,于是她以最快的速度喝完自己的那杯茶算是對凌子筱的回應(yīng),然后迅速撤離戰(zhàn)場。 患難見真情,阿寧我記住你了!蘇清晚暗搓搓地磨了磨牙,朝著夏曦寧的背影瞪了兩眼。 “蘇大人在想什么?”凌子筱故作不解的樣子問道。 “你明知故問!”蘇清晚無奈的轉(zhuǎn)過頭看著他,罷了,該來的逃不掉,“你上次讓我答應(yīng)你的事情是什么,為什么一直不說?” “這件事……”一陣風(fēng)吹過,夾雜著細(xì)雨撲面而來,打斷了凌子筱正準(zhǔn)備說的話。 微風(fēng)細(xì)雨帶來的清新氣息是蘇清晚素來喜歡的,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在休沐之日看見凌子筱的不快頓時消散了許多。 “這件事怎么了?”蘇清晚偏頭看著凌子筱輕輕吸了一下鼻子,然后眉心微蹙的樣子,和狐貍可真像。 凌子筱沒理她,只是定定的看著不遠(yuǎn)處的那片菊花叢,又深吸了幾口氣,面色逐漸凝重起來。 蘇清晚看著他難得露出這樣的神情,不禁也認(rèn)真起來,學(xué)著他朝著菊花叢猛吸幾口氣,試圖找出什么不同來,但是并沒有成功,有那么一瞬間蘇清晚都以為他是在逗自己玩,但是潛意識里又感覺并不是這樣。 “你發(fā)現(xiàn)什么了?”聞不出什么不同,蘇清晚索性放棄,選擇了直接問那面色不善的人。 “你聞出來了嗎?”凌子筱收起了難得凝重的神色,雙眼依舊盯著那一處,沒頭沒尾地問了蘇清晚這么一句話。 蘇清晚一臉茫然,這人哪根筋不對??? “那么多菊花的花香味一點(diǎn)兒也不明顯?!绷枳芋悴[著眼悠悠的接了下半句。 “雨這么大,花香肯定沒有晴天的時候濃郁啊。”蘇清晚幽怨地瞪了他一眼,嚇?biāo)懒?,還以為出了什么事呢。 “蘇大人,這古語有云,‘橫看成嶺側(cè)成峰,遠(yuǎn)近高低各不同’,何不走近看看。”凌子筱指了指那一片菊花叢。 那些花怎么惹著你了?你怎么就盯著它們不放呢? 蘇清晚很有自知之明的沒打算和他爭辯,拿起夏曦寧早就讓人準(zhǔn)備好的傘走了過去。 走到離那片菊花叢大概還有五六步的距離時,蘇清晚從吹過的風(fēng)中嗅到了一絲不像是花香,也不像雨水的味道,又往前走了兩步,她終于清楚的聞出了和花香味混在一起的一絲……腥臭味。 第3章 花叢之下 凌子筱看著那姑娘僵在原地的動作,掛著標(biāo)準(zhǔn)的狐貍式笑容幾步跟了上去。 “感覺出來哪里不對了嗎?”在蘇清晚身后站定,凌子筱狀似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 還沉浸在那一絲不屬于這片花叢的氣味中的蘇清晚,被這突兀的聲音嚇得猛的一個轉(zhuǎn)身,正好對上那一雙平靜而清澈的雙眸。 本著“遠(yuǎn)離某只狐貍,保護(hù)身心健康”的原則,蘇清晚下意識的就往后跳了幾步,神出鬼沒的真讓人害怕。 因?yàn)榫嚯x更近,那一絲腥臭味變得愈發(fā)明顯,蘇清晚看著那一片花,目光中漸漸有了一絲警覺,“這種味道……就像是什么動物的尸體腐爛之后的感覺,你的意思是不是這下面埋著什么?” “如果我沒有猜錯,這下面埋著的應(yīng)該是一個死去數(shù)日的人?!绷枳芋泔L(fēng)輕云淡的說出了心中的想法,似乎并不覺得花叢下面埋著人有什么不對。 蘇清晚聞言握著傘的手微微一抖,這人還真是淡定啊…… “你……你怎么知道這下面埋的是人不是動物什么的?”蘇清晚不死心的追問了一句。 凌子筱聞言笑出了聲,壓低聲音說:“蘇大人真的想知道?”不等蘇清晚回答,就幽幽的吐出了后半句,“其實(shí)很簡單,尸體見多了,聞多了,對這種味道,自然就熟悉了?!彼坪跏怯X得力度還不夠,凌子筱稍加斟酌的又加了一句:“蘇大人如果不信,不妨試試,現(xiàn)在深吸一口氣,記住這個味道就好?!?/br> “所以你打算怎么辦?”蘇清晚自動忽略了他最后的那個建議,然后以極緩慢的速度朝著凌子筱挪了挪,和花叢下面的這位想比,靠近這只狐貍顯然更加安全些。 “這里是王府,我能怎么辦?”凌子筱露出一副無能為力的表情,很自然的攤了攤手。 蘇清晚卻是會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目光掃過涼亭,在一群人中尋找著夏曦寧,出人意料的是,她并不在涼亭里。 蘇清晚正準(zhǔn)備去別處找找,就看見兩個丫鬟各自提著一個食盒走進(jìn)了涼亭,然后分別放在了兩個桌子上,眾人正疑惑,便聽見了夏曦寧的聲音從不遠(yuǎn)處傳來:“大家都嘗一嘗啊,這玲瓏丸子可是我的拿手菜。” 兩個丫鬟輕輕把蓋子打開,將一大碗香氣四溢的丸子端了出來,只見一顆顆小巧玲瓏的丸子在濃厚的湯汁里翻滾浮動,偶爾微微碰撞,更是讓眾人食欲大開。 玲瓏丸子是夏曦寧的看家本領(lǐng),那丸子很有嚼勁,香彈爽滑,更是入味,一口咬下去,滿嘴湯汁,想一想就讓人垂涎三尺。 蘇清晚與她一起長大,倒是吃過很多次,索性這次也不打算去和那一個個盯著桌上那個碗,雙眼放光的各位大人們?nèi)尅?/br> “凌大人不去嘗嘗嗎?不吃可是會后悔的?!碧K清晚看著吃得正歡的那些人,后知后覺的想起了還和自己站在一起的凌子筱。 “不了,我不太喜歡吃丸子?!绷枳芋銢]有一點(diǎn)惋惜的拒絕了面前那姑娘的提議,然后用眼神示意她去找夏曦寧。 蘇清晚不禁暗嘆這狐貍還真是挑剔,然后撐著傘朝著剛剛走進(jìn)涼亭的夏曦寧走了過去。 她不知道的是,一天之后她就會明白這人不吃丸子當(dāng)真是明智之舉。 嬉皮笑臉的湊近夏曦寧,然后低聲在她耳邊說了菊花叢的異樣和凌子筱的推測。 夏曦寧聞言,不動聲色的看了看還站在雨中的凌子筱,然后面帶怒意的叫了立于亭邊的一個丫頭,“薏兒,你是怎么辦事的,怎么能讓客人淋雨呢,還不快送傘過去!” “都是奴婢的錯,考慮不周,王妃息怒?!北粏咀鬓矁旱难绢^拿起傘快步向凌子筱走了過去。 蘇清晚不解的看著夏曦寧,滿臉的問號,這薏兒是夏曦寧的陪嫁丫頭,平時重話都舍不得說一句,今天這是干什么,后者卻是優(yōu)雅的拿了塊桃花酥遞給她,示意她放心就好。 這是一群狐貍聚集的宴會,一個個都精明的不行,蘇清晚想明白這個道理便也不再多想,安心的接過桃花酥細(xì)細(xì)品嘗,別說,這王府的點(diǎn)心就是好吃。 不一會兒,薏兒就回來了,快速走到夏曦寧身邊,在她耳邊道:“小姐,可以確定是尸體腐爛的味道?!甭曇舨淮蟛恍。每梢宰屘K清晚也聽見。 果然都是狐貍啊,薏兒這丫頭被阿寧熏陶的也快要修煉成精了吧。 “薏兒,傳我命令,派人守住王府所有出口,找人把菊花叢挖開,去請仵作過來,詳驗(yàn)?!毕年貙庮H有興致的看了看那片花,許久沒有人敢在王府動手腳了,還真是有點(diǎn)兒期待啊。 薏兒是行動速度快的令人咂舌,離開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就引著刑部的御用仵作周乾快步走了過來。 而坐在一邊的夏曦寧看見人到了,雖然正扶著柱子喘得上氣不接下氣……然后隨手指了指守在涼亭外的兩個侍衛(wèi),示意他們?nèi)グ涯瞧栈▍餐陂_。 蘇清晚一臉驚悚的看著王府中人的辦事效率,不禁感嘆夏曦寧治理有方,現(xiàn)在這辦事速度不知道比以前快了多少。 “啊——”被選中去挖尸體的兩個倒霉侍衛(wèi)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很快就挖到了尸體,仔細(xì)看了看之后,發(fā)出了一聲慘叫。 這一聲慘叫驚動了攬星園里所有的人,大家一齊轉(zhuǎn)頭看向聲音的源頭,有的人甚至嘴里的丸子都沒來得及咽下去。 “出什么事了?”鐘離墨夜率先反應(yīng)過來,余光掃到夏曦寧興致勃勃的樣子,便也就放下心來,想必她心中是有數(shù)的。 “王……王爺,尸體,有尸體!”被嚇傻了的兩個侍衛(wèi)放下鐵鍬就往自家王爺跟前跑,一邊跑一邊還不忘顫顫巍巍的指了指剛剛挖開的地方。 “大家稍安勿躁。”鐘離墨夜沉聲穩(wěn)住在座的眾人,然后拎著滿臉驚恐的兩個侍衛(wèi)朝著原來的菊花叢走了過去。 腐爛許久的尸體失去了泥土的遮蓋,氣味就明顯了許多,鐘離墨夜蹙著眉走近花叢匆匆掃了一眼,便迅速退了幾步,把目光轉(zhuǎn)向站在一邊,氣定神閑的刑部尚書,兩人默默對視片刻,然后對著站在不遠(yuǎn)處還在大口喘氣的仵作招了招手,可憐那氣還沒喘勻的仵作又提著工具箱小跑到花叢邊,在鐘離墨夜的默許下開始驗(yàn)尸,被抓回來的侍衛(wèi)則不得不克制住內(nèi)心的絕望,盡職盡責(zé)的為仵作和自家王爺撐著傘,當(dāng)然,還有菊花叢下面的那個,也得幫他撐著傘。 定安王府這次宴請的人并不算多,兩大桌賓客加上鐘離墨夜和夏曦寧一共不到二十個,但是奈何一個個都身份尊貴,不是皇室的人就是朝中重臣,所以這件事就必須重視起來,絕不可大而化之。 涼亭中的人有的三三兩兩的圍坐耳語,有的則盯著正在驗(yàn)尸的周乾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蘇清晚環(huán)視一周,正準(zhǔn)備再拿塊點(diǎn)心吃,卻發(fā)現(xiàn)凌子筱的目光越過王爺,直直的落在自己身上,那人明明什么都沒說,但是蘇清晚卻見鬼的理解了那目光中的“深刻”含義:過來看著,別吃了! 鑒于自己還有把柄在那狐貍的手里,蘇清晚認(rèn)命的放棄了拿點(diǎn)心的念頭,隨手撈過一把傘,帶著視死如歸的神情,在亭中眾人的注目禮之下走了過去。 “王爺,由于這尸體時間太久,又被雨水泡過,很多細(xì)節(jié)恐怕是很難驗(yàn)出了。”蘇清晚剛剛晃悠到凌子筱身側(cè),便看見那終于把氣喘勻了的仵作,發(fā)揮了他的專業(yè)水準(zhǔn),然后站起來面帶惆悵的說出了自己的檢驗(yàn)結(jié)果,“就目前來看,花叢下面的這位應(yīng)該是溺水身亡,至少已經(jīng)死了月余了。” 鐘離墨夜聞言并沒有說什么,只是偏頭看了看笑容溫和的凌子筱和一臉苦笑的蘇清晚,等等,笑容溫和?!這刑部的人都是經(jīng)歷了什么才能修煉出這樣的心理素質(zhì)…… “咳咳,”鐘離墨夜清了清嗓子,強(qiáng)行拉回自己的存在感,“不知道凌尚書怎么看這件事?” 意料之中被點(diǎn)名,“依微臣看,這位兄臺既然已經(jīng)在這兒當(dāng)了一個多月的花肥,那么今天到宴的人暫時都可以排除嫌疑,”說到這兒凌子筱微微瞇了瞇眼睛,“不過人多口雜,在王府花園挖出尸體這事兒不可能瞞得過皇上,微臣建議王爺還是要慎重處理,你說呢蘇大人?” 蘇清晚:“???” 好在鐘離墨夜沒打算等著蘇清晚的回答,只是對著涼亭里面色各異的人喊了一句:“大家不用驚慌,這事兒定安王府一定會查明真相給大家一個交代,只不過今天這賞花宴大概是不能繼續(xù)了,辛苦諸位跑一趟,王府招待不周,日后定當(dāng)補(bǔ)償。”然后朝著夏曦寧打了個手勢,示意她開門送客。 在座眾人也都是一點(diǎn)就透之人,一個個起身告辭離去,蘇清晚看準(zhǔn)時機(jī)準(zhǔn)備隨波逐流的跟著一起溜出去,但是才剛剛邁出去一步,就聽見身后響起了那陰魂不散的聲音:“蘇大人,這么著急準(zhǔn)備去哪?莫非是急著去悠然居吃魚?” 蘇清晚默默停住腳步,在心里問候了凌子筱的家人,然后在轉(zhuǎn)身的瞬間勾出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微笑。 夏曦寧清完場之后也快步走到花叢這邊,屈起手指狠狠敲了一下蘇清晚的頭,“哪兒去啊?我這王府出了這么大的事,你都不說留下來幫幫忙?” 被兩面夾擊的蘇清晚絕望的嘆了口氣,罷了罷了,你們開心就好,然后默默地把正在淋雨的夏曦寧拉到自己的傘底下。 正蹲在花叢邊和周乾研究尸體的鐘離墨夜余光掃到蘇清晚的動作,一言不發(fā)的站起來,然后伸手把侍衛(wèi)給自己打的傘拿過來塞到了夏曦寧手里,夏曦寧自然地代替了侍衛(wèi)的工作,替他家王爺打著傘。 蘇清晚站在一邊,嘴角不自覺地抽了抽,好好好,這個時候還不忘撒一波狗糧…… “我現(xiàn)在就進(jìn)宮去跟父皇說這件事,”鐘離墨夜研究夠了尸體,站起來跟園子里剩下的幾個人說,“凌大人,蘇大人,還要拜托二位幫我定安王府查出真相?!?/br> 再次被點(diǎn)名的蘇清晚有點(diǎn)崩潰:“王爺,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查案這事不在禮部的職權(quán)范圍內(nèi),我怕是有心無力?!?/br> “這個蘇大人不用擔(dān)心,我自會向父皇稟明,”鐘離墨夜伸手幫夏曦寧擦了擦臉上的雨水,漫不經(jīng)心的說了剩下半句,“蘇大人是曦寧的朋友,應(yīng)當(dāng)不會見死不救吧?” 第4章 只有蘇大人不知道的賭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