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節(jié)
男孩聞言,突然間笑了,笑得很凄涼,充滿了譏諷,“成年人的世界都這么臟嗎?” 帝云嘉的目光倏地逼人,“帝旋司,你適可而止!” “我承認(rèn)我喜歡她,但不是你所以為的那種喜歡,我欣賞她,我享受跟她和她的家人相處的時光,他們讓我覺得溫暖,我還很喜歡她對厲承勛的那種感情,專一,真摯,她是我的一個榜樣,就像,哥哥是我的榜樣一樣?!?/br> 男孩說著,淚水從眼眶里滑落,眼睛里充斥著真情流露的傷感。 帝云嘉聽到最后一句話,一向冷酷的表情,慢慢龜裂,他張了張口,嗓音嘶啞,“小司……” “哥哥變得越來越冷酷,對我也越來越冷漠,我知道是有原因的,哥哥身在最高的位置,多少人想要害你的性命,多少人想要顛覆你的位置,即便是在家里,那些所謂的親戚朋友,不是想從你身上劃走一些好處,就是處心積慮想要取代你,你承受了太多,而我,又不能幫你,我自己也很怨恨自己,恨自己沒用,但是哥哥,我真的不是從政的料,您,放過我吧!” 他說完,步履蹣跚的走進(jìn)了對面臥室。 看著那門在他面前關(guān)上,帝云嘉臉上劃過無奈,又夾帶一絲寵溺的笑容,“還真是我的傻弟弟,我什么時候說過要你步我后塵,走從政這條路了?” 他忽然捂住胸口,猛地咳嗽起來。 暗衛(wèi)走出來,將一粒藥倒在他手上,看他吃下,暗衛(wèi)沉聲道,“您保重?!?/br> “我對他,要求太嚴(yán)格了嗎?” “您想讓他快點成長,早些獨立,而他,終究是個孩子,適應(yīng)不來被催長的過程,他像小時候一樣崇拜您,也非??释年P(guān)愛,所以才把厲夫人當(dāng)做親人一樣依靠。” 藥物很快起了作用,帝云嘉的手從胸口移開,他吐出一口氣,“行吧,以后不用阻止他去找葉悠然。” “我看,他不會去找了?!?/br> 帝云嘉搖頭笑了,“是啊,他犯倔的時候連我都拿他沒辦法?!?/br> “您去哄哄吧,解鈴還須系鈴人?!?/br> “我哄沒用?!?/br> …… 葉悠然靠在椅背上,額頭上的傷口摁了會兒,已經(jīng)不再流血。 她揭開眼睛上的紗布,看著窗外清晰的景物,想到旋司幾乎要哭出來的聲音請求她的原諒,她心里酸楚不已。 她傷了一個孩子的心。 不知道他什么時候能恢復(fù)過來。 “太太,對不起,我一會兒就打電話向厲總請罪!”姜花開著車,聲音惶恐中帶著懊惱。 都怪她功夫不如人,輕而易舉就被對方制服。 “不關(guān)你的事?!比~悠然手指一松,紗布隨風(fēng)逝去,“而且,我看得見了?!?/br> “???”姜花差點打歪方向盤,她一臉驚喜的問,“您是說,眼睛正常了?” “對,算是因禍得福了?!?/br> “那也夠兇險的?!?/br> 姜花看著她的額頭,又忍不住抱怨,“這個旋司可真是夠魯莽的,下次見了他,一定削他一頓!看他還敢不敢對您動粗!” “他一下子接受不了我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一個小孩子,你跟他計較什么?!比~悠然說著,語氣低落下去,“照他的性子,他不會輕易原諒我,以后也不會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了?!?/br> “您還不都是被他哥哥逼的嗎?太太,您別自責(zé)了!您和厲總也是好心,為了景望大哥,這樣低三下四的求人,厲邵元是個老糊涂,總統(tǒng)大人也疑神疑鬼的,聰明反被聰明誤。” “防人之心不可無嘛,總統(tǒng)先生的行為其實可以理解?!?/br> 兩人說著話,回到了家里。 姜花不放心,還是把宇陽給叫了過來,包扎傷口。 “目前看,淤血應(yīng)該是完全散開了,明天去做個檢查,確認(rèn)一下?!庇铌柦淮?。 “那這個藥,我就停了吧?” “可以,明天我們醫(yī)療小組再開個會,討論一下?!?/br> 宇陽謹(jǐn)慎的說道。 等姜花把他送出門,他訓(xùn)斥了姜花一頓,怪責(zé)他,沒把葉悠然看好。 這一撞,歪打正著,把淤血撞開了。 萬一,角度沒對,或者用力過猛,那葉悠然就兇多吉少了。 姜花自知有錯,一點都不敢爭辯,心里對帝云嘉和旋司恨死了。 宇陽離開后,姜花還是給厲承勛去了個電話,一五一十的講了一遍發(fā)生的事情。 厲承勛是在次日下午回到嶸城的。 他直接來到了醫(yī)院,葉悠然剛好做完了各種檢查,還有全身體檢。 結(jié)果證明,她腦袋里的淤血完全消散,已經(jīng)沒有任何病癥威脅了。 厲承勛看到她額頭上貼著紗布走出來,臉黑成一片,動作看似粗魯,實則溫柔的將她抱起來,往樓下的車上走去。 坐在車上,他也沒把她放開。 葉悠然伸手想要揉開他眉頭的結(jié),厲承勛又看到他的手腕,一看就是被人捏的。 “他怎么對你了?”厲承勛盯著手腕的痕跡,眼神幽暗,透著陰森之氣。 他,指的不是旋司,而是帝云嘉。 姜花跟他說的,她昏迷了幾分鐘,后來醒來,又被攔在門外二十分鐘。 這其中,大部分時間是在房間里,和帝云嘉在一起。 葉悠然無奈嘆息,“大醋壇子?!?/br> 厲承勛冷冷勾唇,皮笑rou不笑,“知道就好,老實回答我。” 葉悠然只好把過程跟他說了一遍,說道帝云嘉故意曖昧,來嚇?biāo)臅r候,厲承勛的拳頭狠狠砸在前座。 讓開車的姜花心驚rou跳,下意識就想道歉,可是,卻看到太太突然摟住厲總的脖子,送上一記冗長的吻…… 姜花趕緊將隔板放下來。 “他把我貶到了泥濘里,你還吃什么醋?”吻畢,葉悠然看著依然臉色不好的男人,委屈了。 厲承勛能說什么? 能說一個男人若是真的從骨子里看扁一個女人,是根本不屑于開口貶低的? 他能說,男人跟女人搞曖昧,其實,就是對這個女人有興趣? 他當(dāng)然不能! 而且就算有可能,他也要把這個可能掐滅在萌芽狀態(tài)!即便那個人是總統(tǒng)! 葉悠然,只能是他一個人的! 心里窩著一團(tuán)火,但是回到家后,這團(tuán)火就轉(zhuǎn)化為另外一種火了…… 臥室范圍內(nèi),每個地方,每個角落,只要可以給她支撐的,厲承勛都帶著她游走了一圈…… 留下了他對她愛的痕跡,瘋狂又荒謬。 次日,厲承勛特意給葉悠然辦了一個小型慶祝會,慶祝她身體康復(fù)。 慶祝會就設(shè)在了家里,參與的人也都是親近相熟的人。 胡勇一家,包括談良材教授也過了來。 歐陸和吳雷也百忙之中抽空趕來,兩人希望她恢復(fù)之后去警局上班,局長那里給的壓力他們也有些吃不消。 但是,宴會到中途時,被喝醉酒出現(xiàn)的薄書容給攪了氣氛。 她已然失去理智,大罵厲承勛好壞不分,胳膊肘向外拐,被厲景望給洗了頭腦,一輩子被他牽著鼻子走,即便是他如今是個沒用的植物人,這個當(dāng)?shù)艿艿倪€要為他的子孫后代盡心籌劃…… 還罵厲承勛沒把她這個當(dāng)媽的當(dāng)回事兒,與她相背而馳,要跟他斷絕母子關(guān)系之類的。 雖然知道她酒精上腦說話不能當(dāng)真,但是,這些內(nèi)容都是她清醒時不敢說出口的,仗著醉了,就這樣不管不顧的把多年積怨全部抖索了出來,實在是讓人唏噓,怎么會有這樣一個專門負(fù)責(zé)拆兒子的臺的媽? 難道兄弟和睦不好嗎?長輩之間的恩怨情仇,非要兒子接棒嗎? 早知今日,當(dāng)初就不要嫁到厲家來。 追根到底,還是她自己的錯! 厲承勛強(qiáng)行把她帶到厲公館,葉悠然不放心跟了過去,也幸虧歐白姍不在家里,不然就這么被她一鬧,歐白姍那邊肯定會懷疑,說不定,家里這些傭人,早就趁著空擋將家里的動靜捅給了她…… 將薄書容哄睡后,厲承勛讓保姆盯著,有情況隨時知會他。 兩人出來厲公館,對面的慶祝還在繼續(xù),依稀能聽到幾個孩子興奮的聲音,可是兩個主角卻沒了興致。 沿著家里靜悄悄的小路,兩人依偎在一起漫步在花園里。 自從這里修建好,厲承勛一直打算抽個時間帶她走一遭,這個院子和厲公館,很多地方她都沒有去過。 他和厲景望在這里度過了一小段快樂的日子,他想把快樂與她分享。 “我覺得,歐白姍那邊肯定會知道?!比~悠然挽著他的手臂,頭靠在他身上,擔(dān)憂的說。 “不怕?!眳柍袆桌涞溃八麄儧]證據(jù)?!?/br> 厲景望如今在總統(tǒng)那里,歐道奇的手伸不過去,拿不到他的dna。 兩個孩子,也被胖嬸叮囑,看得很嚴(yán)實,就連厲公館的人,都碰不到他們半點。 “而且,我知道這事兒瞞不了太久,早已準(zhǔn)備好了對策。”厲承勛側(cè)頭吻了下她的頭發(fā),“適合你去做的事,比如宋教授,旋司此類,你出面比較合適的,我會直接找你幫忙,而關(guān)于歐家這些,我不想你沾染,不讓你了解安排和進(jìn)度是不想你擔(dān)心,我扛不住的時候,會來找你,嗯?” 葉悠然抿唇笑,“好,都聽你的。” “這么乖。”厲承勛的手在她臀上輕拍了下,“今晚繼續(xù)獎勵你。” 葉悠然在他硬邦邦的臂肌上擰了一下。 厲承勛沒感覺到痛,反而將他勾得心癢難耐,看到面前的小樓,他轉(zhuǎn)身將她抱起來。 葉悠然驚叫一聲,雙腿下意識的環(huán)住他的腰…… “你別在這里發(fā)瘋,快放我下來!”她摟住他的頸項,拍打他肩膀。 這個小樓,也被厲承勛翻新了,保留了原先的風(fēng)骨,周邊的花草樹木也都修繕一新,顯得這地方更加詩情畫意。 葉悠然有些反感這里,因為歐白姍之前說過的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