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節(jié)
“我找葉悠然?!?/br> “行,等下。” 他的好說話讓古鶴軒一愣,隨即,話筒里傳來對話—— “丫頭,古鶴軒的電話,接嗎?” “不接?!?/br> “真的不接?” “你好煩啊勛勛?!?/br> “好,不打擾你了,乖,繼續(xù)睡?!?/br> 男人的聲音溫柔,女人的聲音嬌軟。 古鶴軒再也說不出別的話來,無力的掛上電話。 以為不會再心痛,可是,聽到她的聲音,他覺得整個腹部都在翻滾著酸意,一直涌向喉嚨,涌向眼眶。 逃避了這么久,他以為他已經(jīng)忘掉了嶸城的恩恩怨怨,可是,這一刻,他深切的意識到,他想忘記的,卻怎么都無法忘記。 他知道,他愛上了那個女孩。 就連自己,都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不愿再見封艷,不愿再為她做任何事情…… 就連過去暗戀封艷的激情心思,都已經(jīng)冷卻,消弭在過去的歲月中。 那時候的回憶,也在腦海里開始模糊不清。 他這次回來,也是下定了決心來面對,將這段戀情徹底斬斷。 “鶴軒……”有人在門外叫他。 門沒有關(guān)嚴(yán),古鶴軒回頭,就看到了那張憔悴的臉。 心臟,還是會微微抽搐,但已經(jīng)沒有了原先那樣不顧一切忘我的熾熱沖動。 “你來了?!惫批Q軒打開門,“進(jìn)來吧。” 封艷一頭扎到了他懷里,“鶴軒,你為什么要躲著我?你知不知道我最近過得有多艱難,我好想你啊,你因為我對那對父女太狠心所以懲罰我,逃避我,我認(rèn)了,我知道我錯了,我向你道歉,可是你還是不回來,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說完,卻發(fā)現(xiàn),面前的男人一動不動,他的手也沒有像以前一樣緊緊摟住她的腰,給她溫暖和力量。 她心里冒出一絲苗頭,這苗頭是她自邊城回來后就一直在想的,他,是不是,真的不像以前那么愛她了? 但是這個苗頭,只是轉(zhuǎn)瞬即逝。 現(xiàn)在,又在她心上野蠻生長。 她仰頭,看著古鶴軒,他臉上沒有什么思念之情,也沒有因為她投懷送抱而樂開懷,以前,他會因為在她假寐時偷吻她而沾沾自喜,她那時候還嗤之以鼻,真是個傻小子,可是現(xiàn)在,他不再是個蠢蠢欲動的傻小子了,她開始心慌了,很不舍,很害怕…… 她要失去他了嗎? 不!不可以! 以前屬于她的,現(xiàn)在,以后,都只能屬于她! 而且,她還要利用他,打擊葉悠然呢!這個目標(biāo)還沒完成,怎么能讓他從指縫中溜走? “鶴軒……”她伸手捧住他的臉,送上自己的唇。 可是,下一刻,古鶴軒的頭往后挪了下,兩手將她的手拿開,把她推離身邊,“師姐,我們談?wù)??!?/br> 封艷腦子里像是有一朵炸開的蘑菇云,她難以置信的問,“你叫我什么?” “師姐。” 師姐? 他多少年沒這么叫過她了? 她以前,義正言辭的讓他叫她師姐,他總是執(zhí)拗的叫她小艷。 現(xiàn)在,突然間改口了? 她嘴角勾起一抹心冷的笑,男人的心,真是說變就變,絕情起來,比女人可干脆多了! 如果是以前…… 她絕對二話不說,果斷走開。 可是現(xiàn)在,他在她心里,早已占據(jù)了很重要的位置,她已經(jīng)離不開他了…… 封艷裝作聽不懂的樣子,還笑了笑說道,“行,你想這么叫也行,只是今晚,我們先不要談別的,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幫忙……” 看他目露排斥,她連忙又道,“你先不要拒絕,你聽我說,這是最后一次我請你幫忙,從此以后,我不再對葉海邦父女心存怨恨,你去哪兒,我也去哪兒,你想去無國界組織支援貧困國家地區(qū),我也會支持你的,我們夫唱婦隨,你想結(jié)婚,我也會答應(yīng)的,你不是很想跟我在一起嗎?” “師姐,我……”看著女人含淚祈求的模樣,古鶴軒心里還會有漣漪,但是,結(jié)婚什么的,他真的不想了,他甚至有些感激,她之前沒有答應(yīng)他的求婚。 “好不好?只要你答應(yīng),我保證,我會跟葉悠然和好如初,我會主動去找她說和,做一雙真正的母女?!?/br> 古鶴軒心思一動,但是隨即面露黯然,“即便你跟她說和,她也不見得會原諒你?!?/br> 封艷的眼底露出一抹恨意和譏諷,她要葉悠然的原諒做什么用? 她擠出一抹笑來,“你放心,我們畢竟是母女,母女連心,我絕對有辦法跟她和解?!?/br> 葉悠然以前,最希望的,就是跟封艷做一對真正的母女,她的心情古鶴軒了解,古鶴軒面容松動,“你想我怎么幫你?” “只要你一口咬定,古鶴杰求生欲很強(qiáng),不會去自殺就行了。”封艷臉上閃過算計,“而且有你們那些親友的見證,就算當(dāng)時那一刻沒人目睹,法院想給她判無罪,也是很有難度的,然后我們再將這個結(jié)果捅到媒體那里,即便不能給葉悠然定罪,輿論有時候還是能夠影響到司法……” 說到得意忘形時,卻是忘了,旁邊還有個男人在。 古鶴軒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他對封艷,再不抱任何一絲希望,“這樣一來,葉悠然和厲承勛會很麻煩……” “對啊,如今厲家正在風(fēng)口浪尖上,他支持的厲桐一派占了上風(fēng),如果發(fā)生這起子故意殺人事件,雖然不能置他們于死地,也能殺殺他們的氣焰,靳豐茂想要謀劃的那個職位,也會受到影響……” “原來,你還想置他們于死地?” “我當(dāng)然這樣想了,我恨不得讓他們生不如死,好好的讓葉海邦看一看當(dāng)年拋棄我的下場……”封艷大吼著,冷不丁對上古鶴軒清冷的眼神,她猛地回過神來,暗咒道,她怎么一不小心就將自己的打算給說了出來? “鶴軒,我……” “你不用解釋了?!惫批Q軒制止了她要說的話,他已經(jīng)不指望她會改邪歸正了。 “你不打算幫我?”封艷的表情一冷,受夠了去安撫他。 古鶴軒沒有回答,只是冷著聲音道,“你不必再做這些無謂的努力,沒用的,葉悠然說她有證據(jù),就是真的有證據(jù)?!?/br> “你就這么相信她?” 古鶴軒看她,“你如果不是忌諱她手里有證據(jù),早就將這事捅給媒體了吧?” 封艷冷靜了一下,她是不怕捅給媒體的,就算是她手里有證據(jù),也無所謂,頂多算是一次任務(wù)失敗,可是她主導(dǎo)的這次事情,不知道是誰匯報到了歐道奇那里,他最厭惡的,就是擅自行動的屬下,如果任務(wù)成功,他不會嘉獎,但也不會訓(xùn)斥,如果失敗,他會讓你明白,污泥他是什么下場。 她已經(jīng)嘗過一次這種滋味,再不想嘗試第二次。 所以,在沒有百分百把握時,她是不會把事情鬧大的。 “你從來不知道嗎?她工作時有錄像的習(xí)慣。” 古鶴軒一句話,讓封艷怔愣住了,“什么?” “她是個很認(rèn)真的姑娘,為了糾察工作中的錯誤,所以會進(jìn)行錄像,事后反復(fù)觀看,不僅如此,她在其他事情上也很細(xì)心謹(jǐn)慎,她手機(jī)上的短信,來電,甚至是通話記錄,她都會保存起來,還不止這些……”古鶴軒想到了什么,笑了起來,“以前我還打趣過她,這樣謹(jǐn)慎的活著不累嗎?她說,沒辦法,想要算計我的人實在太多了。” 她是葉海邦的女兒,從小所見,就跟旁人不同,說經(jīng)歷的,自然比其他人要豐富。 當(dāng)時聽了,覺得好笑,像個小孩穿大人一樣那樣,少年強(qiáng)說愁。 但是現(xiàn)在想來,很是憐惜她,而且當(dāng)時說這種話的時候,他和封艷,不就是正在算計她嗎? 古鶴軒按著眉頭苦澀一笑,“這一回,你的算計注定會落空,所以,就別折騰了,我古家已經(jīng)到了這一步,再加上古鶴杰用死碰瓷這一回事,怕是也要上頭條,到時候,古家的名聲一落千丈,身為古家的一份子,我以后,怕是再也不能回來嶸城了,師姐,你要對古家趕盡殺絕嗎?” “我……”封艷不想,古家怎么說,都是嶸城名門,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她還要留著古鶴軒這個依仗,跟葉悠然斗,在歐道奇那里也不至于被看扁,她萬萬不想將古家拉入地獄。 “如果你還想我以后回到嶸城來生活,就罷手吧,不要再跟葉悠然斗了,你斗不過她,單是一個厲承勛,就夠你受得了?!焙螞r,他也不想看到葉悠然被封艷打壓欺負(fù)。 封艷低著頭,雙手緊握,牙齒咬著唇瓣,一點(diǎn)點(diǎn)用力,她已經(jīng)感覺不到痛了,心里滿是對葉悠然的痛恨,和就此放手的不甘心。 單是,他的話又讓她重新燃起了希望,“你以后要回到嶸城?不出國到處躲我了嗎?” “沒有躲你,只是想沉淀一下自己的心情,想通一些事情,現(xiàn)在,我想通了,所以,回來,就不打算走了……”他推開窗戶,看著荒涼的院落,“古家,也是時候重新修繕一番了,這是父母留給我的家業(yè),我不能興復(fù),起碼,能夠盡我能力,保持原有的面貌?!?/br> “也好。” …… 古鶴軒去了一趟警局,找吳雷說了事情原委,當(dāng)然,略過了封艷他們的設(shè)計,只是把事情推到了古鶴杰的精神狀況不佳上面。 姬美也一同過去,甚至帶了一段影像,是死者古鶴杰生前跟她吵架時說過的話,證明他有自殺念頭。 為避免夜長夢多,警局迅速結(jié)案。 接到吳雷的電話后,葉悠然沉默良久,沒想到,古鶴軒竟然會幫她。 自然的,又想到以前跟在他身邊學(xué)習(xí)的畫面。 她回到一品華庭,將一個盒子從保險柜里拿出來。 盒子里,裝的是她從古家四合院里拿來的。 葉悠然剛拿出來,還未打開,書房的門就被人推開,她一愣,“今天回來這么早?” 擁有頎長身姿的男人長腿走過來,“聽說你過來一品華庭,我正好在附近應(yīng)酬,過來看看?!?/br> “一會兒還要去應(yīng)酬啊?” “嗯,不會太久,結(jié)束后我就過來,要不今晚睡在這里?” 他說著,看到了桌上的東西,面容一沉,他始終記得這個東西,是從古家那里拿來的。 她當(dāng)寶貝似的,還不讓他看。 想到前天晚上古鶴軒的來電,他氣不打一處來,“怎么,拿出來懷念過去那一段日子?。俊?/br> 說著長手就伸了過來,里面的紙張呼啦啦散落下來,還掉下來一只衣紋筆。 厲承勛低頭一看,那是畫,畫上的人,全是他,但是,又不像他。 厲承勛撿起一張,上面的男人,穿著軍裝,軍裝歪歪扭扭的,男人的五官,很是不到位,有些詭異。 像是胡亂拼合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