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節(jié)
如果是以前,他還是厲家家主,他有很多關(guān)系和渠道,能夠輕易查清一個人的動向,可是現(xiàn)在,他孑身一人,什么也做不成。 他真沒用! 到了約定地方,看到打扮得優(yōu)雅貴氣的覓萱,坐在那里悠閑的吃著早點,厲邵元又想到碧這會兒不知道在哪里狼狽躲著呢,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他腳步沉沉的走到桌前,一拳捶在桌上,“覓萱!” 雪芙夫人抬頭,看向厲邵元,笑著站起來,“元哥,你來了,快坐啊,這些都是我為我訂的早餐,都是你愛吃的,快啊,嘗嘗看,要不要我喂你?” 她越是笑,厲邵元越是覺得她可怕,他退后一步,躲開她喂過來的東西,“不用了,我不餓,覓萱,告訴我,碧在哪里?” 雪芙夫人的臉色,頃刻間陰沉下來,笑容,驟然收斂得干干凈凈,“元哥,你知道你在問我什么嗎?” “我知道,我問你,碧去了哪里!”厲邵元再次重復(fù)了一遍。 “碧?呵,你在我面前提別的女人的名字?元哥,你太過分了!你承諾過我什么?我可以不計名分,什么都可以不要不在乎,我只要一樣?xùn)|西,你全心全意的愛,現(xiàn)在你告訴我,你喜歡上了別的女人?你不愛我了?是不是這樣?” 厲邵元渾身一頓,他喜歡上了別的女人? 他,有嗎? 厲邵元曾經(jīng)發(fā)過誓,有生之年,只愛覓萱一人,只為她一人等待,他也真正的做到了,別的女人在他眼里跟其他人沒什么區(qū)別,他從來沒放在心里過。 可是,碧,她不一樣,她無所求,只對她好,可是因為他的緣故,她有家不能回,到外面漂泊。 他怎么可以這樣對她呢? “她是個可憐的女人,你不能用你的權(quán)勢來這樣野蠻對她,她無權(quán)無勢,就是一個弱女子,你不在的時候她一直陪伴著我,為我做了很多事情,還救過我的性命,她是真的對我很好,覓萱,我不能對不起她,你別任性,放過她吧,你放心,她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威脅,因為她太善良了?!?/br> 厲邵元說到‘救過我性命’的時候,失望的看了眼覓萱。 雪芙夫人也是心虛的低了下頭。 沉默片刻,雪芙夫人凄楚一笑,眼淚汪汪的看著厲邵元,“你沒有發(fā)覺嗎,你這番話是不是很熟悉?” 厲邵元一怔,面露迷惑,雪芙夫人笑著說,“曾經(jīng),薄書容仗著薄老爺子,百般羞辱我,你帶我去討公道,那時候薄老爺子叱咤風云,薄家正是鼎盛,他們有權(quán)有勢,而我,所能依仗的只有你,你就是這樣對薄老爺子說的,而現(xiàn)在,對象換成了別人……” 厲邵元回憶以前,那時候的覓萱,讓他又愛又憐惜。 “你既然受過那樣的苦,就不要讓別的女人再受這樣的苦了,行嗎?”厲邵元勸道,“你以前最恨的就是仗著權(quán)勢欺負人的人了,可是你現(xiàn)在,就成了那樣的人,覓萱,你現(xiàn)在是名副其實的雪芙夫人,我從你身上,找不到我的覓萱的影子……” 他臉上的傷感讓雪芙夫人心里恨極,“我沒有變,是你變了,你變心了,你不再愛我了,便看我什么都是錯,元哥,你我終于走上殊途了?!?/br> 看她這樣,厲邵元有些后悔,但是一想到離家的碧,他又強迫自己狠下心來,不說一句軟話。 雪芙夫人嘆口氣,“你說我變了,我承認,我是變了,可我是因為什么改變的?你看我這張臉,有誰好端端的會給自己換一張陌生的臉?我被毀容,我被糟蹋,我要是不改變,我還能活到現(xiàn)在嗎?你覺得我心狠手辣,可是你覺得我為什么不找薄書容報仇?” 厲邵元下意識問道,“為什么?” “還不是因為你?她現(xiàn)在沒有什么依仗了,薄老爺子已經(jīng)去世了,厲承勛也不在她身邊,我要是報仇,還不是輕而易舉,可我沒有,他畢竟是你前妻,是你兒子的母親,我動了她,厲承勛將來會記恨你!我處處為你著想,可你呢!還有碧,她算你什么人!你告訴我!你們才認識多久啊你就對她移情別戀了?” ☆、第221章 交易 厲邵元沉默,別說現(xiàn)在薄家處于蟄伏時期,依然是嶸城不可撼動的存在,那個時候薄家正是鼎盛時期,薄老爺子一個人的存在,頂天立地,他在軍政中的關(guān)系網(wǎng)像蛛絲一樣籠絡(luò)著整個國家,如果厲承勛在軍中按照薄老爺子安排的路子往前走,薄家不必像現(xiàn)在這樣低調(diào)。 薄書容雖然不受薄老爺子寵愛,但厲承勛是薄老爺子的心頭至寶,因為厲承勛薄老爺子才肯為薄書容出頭,警告那時候的厲邵元,讓他不要太放肆。 厲邵元婚外出軌,本來就不占理,老爺子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他提醒厲邵元,兩個女人只能擇其一,如果他選擇覓萱,就要跟薄書容離婚,而且必須跟厲承勛斷絕父子關(guān)系,厲承勛以后就姓薄了。 老爺子給過他機會。 可厲邵元不愿意,不是舍不得這個兒子,厲承勛在他心里一直都是可有可無的存在,是因為,他舍不得當時薄家的支持,那時候他還有野心,可惜羽翼未豐,有薄家在,他這個家主才做得牢靠。 所以,在利益和覓萱面前,他選擇了自身利益。 說起來,薄老爺子沒有錯,薄書容跟他之間,除了覓萱這個矛盾焦點,其實說起來,也沒有什么矛盾,他們的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門第,背景,各種都匹配,而他心中明明有覓萱,卻還選擇跟薄書容結(jié)婚,說到底,是他的錯啊。 以前,薄書容從未反思過自己的婚姻,現(xiàn)在,碧這么一走,他以前堅信的意志開始動搖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又怎么回答覓萱? “覓萱,是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薄書容,不過你放心,她以后再也不會傷害你了,我跟她離婚后,我和她已成路人,就連厲承勛,他也不是我兒子了……” 雪芙夫人一聽就笑了,“你跟我說這些是什么意思,你害怕我對薄書容不利?元哥,你根本不了解我,我跟你說那么多都白說了,你根本沒聽進去,我說我不是那樣心狠手辣的人,我之前不會對付薄書容,以后也不會,還有碧,我只是害怕你不愛我了,我有危機感,我就派人去勸說她,請她離開嶸城,離開你身邊,僅此而已?!?/br> 厲邵元拿出手機,放出那段錄音。 雪芙夫人一聽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這錄音沒頭沒尾的,斷章取義。 而且最重要的是,碧竟然進行了錄音! 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這個女人絕對不是厲邵元所說的那樣單純無害,說不定,是個強勁對手! 雪芙夫人暗暗懊惱,是她一開始就看走眼了,是她輕敵了,落入了碧的圈套。 更可笑的是,厲邵元看女人的眼光一如既往的差,看她是這樣,看碧也是這樣,呵,愚蠢的男人,什么時候才能長點腦子? 以前年輕時他愚蠢,錯看了她,以為她愛他,以為她離開他是因為薄書容陷害。她挺享受他不計原則的相信她愛她。 可是現(xiàn)在,他愚蠢卻是因為別的女人,這讓雪芙夫人想到天道輪回,跟吞了一只蒼蠅一樣惡心,本來最是勝券在握的男人,卻逃脫了手心掌控,被別的女人玩得團團轉(zhuǎn)。 而她,偏偏不能跟他撕破臉!實在是嘔心得慌。 “覓萱,告訴我碧去了哪里?”厲邵元急不可耐的追問,他擔心雪芙夫人不僅僅是把碧趕出嶸城,甚至她會傷害碧…… “元哥,我不知道,我只在乎你,只要她離開你身邊,我為什么要花心思理會她去哪里?” 其實,雪芙夫人一直安排人盯著碧,碧離開嶸城后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擺脫了追蹤,這個女人太狡猾了,可這些她當然不能告訴厲邵元。 厲邵元現(xiàn)在不知道還可不可以相信覓萱,但他覺得,覓萱肯定不會向他透露碧的行蹤。 他深深的看她一眼,這一眼里糅合了太多復(fù)雜的情緒,讓雪芙夫人大呼不好,果然,厲邵元轉(zhuǎn)身離開,什么話也沒說。 雪芙夫人第一次體會到,一個男人的感情竟然如此的收放自如,鐘情于她數(shù)十年,一朝一夕就能改變。 雖然她早就知道,男人只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可在她的成敗記錄中,敗的幾率幾乎是零,很少有男人能夠逃脫她的掌心,可偏偏是對她最忠實的男人,背叛了她。 厲邵元背后,雪芙夫人大聲痛哭,這哭聲里,傷悲沒有,恨意居多。 在她陰毒的視線里,厲邵元的身軀僵硬了一下,但腳步始終都沒有停下…… …… 跟碧通完電話,葉安民愁眉不解。 走回餐桌旁,看了眼已經(jīng)就餐完畢準備出門的葉悠然,“姐,我今天不能送你們了?!?/br> 葉悠然挑眉,“是碧出事了?” “她很好,但一個不好的消息,她覺得自己不該再跟厲邵元有所接觸?!?/br> “為什么?” 葉安民搖頭,一臉不解,“不知道,她說她不能再欺騙厲邵元了?!?/br> 葉悠然一愣,“她喜歡上厲邵元了?” 葉安民瞠目結(jié)舌,然后狂點頭,“對對對,應(yīng)該是,應(yīng)該是這樣,我還百思不得其解的,姐,你是怎么猜出來的?還有,既然這樣,那碧會不會將這一切都跟厲邵元坦白,壞了我們目前的計劃?” “碧是個理智的女人,她既然意識到且離開了嶸城,我們就不需要懷疑她了,若是你不放心,你可以派人跟著碧,確保你的計劃能夠萬無一失?!?/br> “嗯,我就是這么考慮的?!边@無關(guān)信任不信任,身為決策者,他必須確保每一個環(huán)節(jié)的錯誤率降到最低。 “那你盡快安排吧,我已經(jīng)應(yīng)了吳雷去案發(fā)現(xiàn)場,跑完現(xiàn)場就回來,小司一個人跟著我就行了,你和凱豐去忙吧?!?/br> 葉悠然拍了拍葉安民的肩頭,葉安民一直注視著她的背影,眼神里流露著心疼和無奈。 “為什么說謊!”忽地,后背被葉凱豐捶了一拳,葉安民沒防備,差點一頭栽到地上去,他回頭,兇神惡煞的瞪著葉凱豐。 那噬人的眼神讓葉凱豐通身打了個激靈,“干,干嘛?這點玩笑都開不起了?” 三個兄弟整天都在打打鬧鬧,就算摔個狗啃屎,也從來沒有誰介意過。 可葉安民此刻的表現(xiàn)讓葉凱豐覺得很不妙,就好像,他做了一件多么對不起他的事情。 “行了行了,對不起嘛,你要是介意,我以后再也不這樣做了還不行嗎?” 葉安民還瞪。 葉凱豐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他委屈的對著葉安民吼了一聲,“兇什么兇,從小到大你捶我的次數(shù)還少嗎?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娘們唧唧的了?” 葉安民握緊的拳頭,瞬間抬起,直朝葉凱豐的面門而去。 “我艸你媽!”葉凱豐咒罵一聲,可已經(jīng)來不及后退了,這個時候他才察覺到,葉安民的身手比他強了不是一倍兩倍,原來平時玩鬧比試都是葉安民在讓著他…… “胖嬸,胖嬸,救命啊……”葉凱豐沒出息的叫道。 可沒人過來幫他,他這才想起胖嬸他們?nèi)ベI菜了…… “砰!” 葉安民高大的身軀壓上來,葉凱豐一屁股坐在身后沙發(fā)上,葉安民的拳頭,砸在沙發(fā)靠背上。 那么響的一聲,整個沙發(fā)都跟著彈跳了幾下。 葉凱豐側(cè)頭看著耳邊砸爛一個洞的布藝沙發(fā),心里驚駭,這還是不是人??? 還有,這一拳要是砸在他臉上,重度腦震蕩都是輕的…… “哇,救命啊,葉安民要殺人了,快來救命啊……” 葉凱豐沒出息的大叫。 “閉嘴?!比~安民低吼一聲。 葉凱豐一臉驚恐,“葉安民,我是你弟啊,你平時可是最疼我了,你失憶忘了我,還是走火入魔了?” “姐夫剛才直接給我電話了……” 葉安民一句話,讓葉凱豐閉嘴了,姐夫是不會直接聯(lián)系他們的,這幾個月只通過姜花聯(lián)系了他們一次,還是讓他們將曾經(jīng)想要見jiejie的那個男人放了,他們照做了,“怎么了?姐夫說什么了?他是不是要提前回來?怎么這會兒回國?”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但是你還記得那個跟蹤我們的男人嗎?就是姐夫那邊的未婚妻派來的。他想見jiejie,我們沒讓他見成,后來把他放了,這會兒姐夫告訴我,那個男人回去是回去了,卻也變成了一具尸體?!?/br> “jian計!”葉凱豐咬牙切齒,“一定是那個女人的jian計!我就說那個男人我們不能放,現(xiàn)在好了,人她也給殺了,死無對證,結(jié)果全賴到我們身上了?!?/br> “關(guān)鍵是,人不是她殺的?!比~安民皺眉,“是她的父親和哥哥一派?!?/br> 葉凱豐沉默,他并不清楚這其中的事情,姐夫為了保密也從來不會告訴他們。 “而且當時去接應(yīng)那男人的人,是姐夫派去的,所以說到底,是姐夫違約了,還有,那男人是女人的相好,那女人傷心欲絕,揪著這點不放,眼瞅著姐夫的任務(wù)即將完成,她存心在這個時候給姐夫添麻煩,讓我們以命換命,而且是用姐夫最心愛的人?!?/br> “去她媽的!”葉凱豐此刻也不計較剛才被葉安民差點嚇尿的事情了,冷靜下來也想明白了,“她是不是也來到z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