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不要、不要停…… 姚夏用發(fā)梢一上一下地撩撥著謝湛的脖頸和鎖骨,像一個惡作劇的小姑娘,越是被拒絕就越是要堅持,“可是我在幫師尊破解心魔啊,更何況師尊喜歡我,我也喜歡師尊,這不就夠了嗎?” 謝湛已經(jīng)說不出什么欲拒還迎的話來了,他低喘一聲,反客為主,把姚夏壓在了身下。 …… 后院里,聽覺靈敏的貓臉獸睡得呼呼的,不知道聽見了什么,它兩只毛茸茸的耳朵動了動,隨即煩躁地?fù)]了揮爪子,轉(zhuǎn)過頭,屁股朝向貓屋外面,堵了個嚴(yán)嚴(yán)實實,這才踏實地睡了。 第110章 修真風(fēng)月錄 道分陰陽, 想在大道上長久,男修需得斷白虎,女修也要斬赤龍,所謂雙修之道, 無非就是以陰補(bǔ)陽, 以陽補(bǔ)陰, 謝湛自筑基以來, 從未旁生他念, 姚夏也還不到斬赤龍的修為, 故而這一場魚水之歡, 她是單方面得利的那個人。 謝湛從前也遇見過不少意圖勾引他的女子,正道有,魔道也不少,手段比自家徒弟厲害得多的更是有, 但他從不意動,唯有自家徒弟, 他看了三年,守了三年, 見她笑就歡喜, 見她哭就難過,一個再微小的動作,他都能在心里猜上半天, 有她在的地方, 好似別人都成了木頭棍子, 再好看的風(fēng)景也失了顏色,唯有她是鮮活動人的。 一時澀苦難咽,一時甜如蜜水,一時酸如青棗,一時辣酒回甘,秦?zé)o鋒說他是赤子之心被染,他卻覺得這該是遲來的情竇初開。 看著姚夏的睡顏,謝湛總覺得怎么看也看不夠,心中尚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他喜歡徒弟,徒弟正好也就喜歡他,這世上的事怎么就這么順呢? 流風(fēng)劍尊以不及兩百之齡突破合體期,一劍出驚五域,他不覺得這有什么,雖則他花在劍上的工夫不多,但他天生就知道該怎么樣用劍,而修煉這種事情看的是天分,上古時尚有凡人一朝悟道飛升,他這才哪到哪? 從沒人告訴過他,情愛是不看天分看緣分的,玄界那么多宗門,自家徒弟就那么巧剛好來了紫霄劍派,偏偏那么巧他煩透了江瑜,想收幾個調(diào)皮弟子讓他帶,也就那么巧,那么多的人里他獨獨看她順眼,她明明一個笑話都沒有講,他卻止不住上揚的嘴角。 謝湛一時思緒萬千,柔腸百結(jié),猛然見姚夏眉心微蹙,好像要醒過來了,他頓時慌了,被子蓋過頭,假裝還在睡。 姚夏睜開眼,她倒是沒有裝睡,謝湛雖然接地氣,但怎么說也是一個合體期大能,她這會兒是真的剛醒,見謝湛蒙著被,呼嚕打得刻意極了,忍不住笑了一下,很是配合地給他掖了掖被角,在他露出來的發(fā)旋上落下一個輕輕的親吻,穿衣下床。 謝湛蒙在被子里的臉guntangguntang的,姚夏的一舉一動他都聽見也察覺到了,他此時深恨自己下意識裝睡,男女魚水之歡過后,做這些事情的難道不該是男人嗎?他剛才就應(yīng)該順?biāo)浦塾H一下徒弟,然后給她掖被角,用溫柔的聲音讓她再睡一會兒,然后自己去做早飯的! 然而姚夏并沒有像謝湛想的那樣,是去給他做早飯了,她先去后院看了看那頭貓臉獸,看到貓臉獸露在貓屋外的毛茸茸的屁股,這才松了一口氣。貓臉獸聽見了姚夏走路的動靜,慢吞吞地從貓屋里走出來,用一種貓科動物特有的走路姿勢靠近姚夏,原本想像昨天一樣蹭蹭她的腿,只是還沒等靠近,貓臉獸渾身的毛突然炸了起來。 全是昨天那個男人的味道! 貓臉獸的眼神一時兇狠一時迷茫,步子卻是停住了,姚夏本來還想等它靠近點,摸一摸它的腦袋,這會兒不由得有些奇怪起來了,吃早飯的時候還問了謝湛。 謝湛的臉?biāo)⒌囊幌录t了,找了個借口,岔開話題道:“出來也有幾天了,我們還是盡早回去吧……還要準(zhǔn)備婚事呢?!?/br> 最后一句話聲音放得很低,但姚夏聽清楚了,不由得彎了眉眼,嗯了一聲,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道:“你的心魔,好啦?” “其實……前天就沒什么事了,”謝湛低下頭說道:“我不是因為心魔無法自控才、才那樣的,我……” 他一時有些說不出喜歡兩個字來,和假裝中了心魔時的理直氣壯簡直天差地別,姚夏忍不住笑了一下,說道:“嗯,我知道。” 謝湛愣了愣,臉更紅了,徒弟、徒弟早就知道他在騙她,還……一定是很喜歡他了。 姚夏放下碗筷,謝湛碗里的卻沒怎么動,見姚夏要收拾碗筷了,謝湛飛快地把碗里的粥和桌上的兩盤滿滿的菜全都吃光了,搶在她前面收拾了碗筷,原本到了姚夏這個修為,幾個簡單的法訣還是很容易學(xué)的,然而大部分人的靈根都在五行之內(nèi),稍用些靈力就能相生相克煉化出其他屬性的小法術(shù)來,但姚夏不成,她是雷靈根,即便學(xué)了再多其他屬性的劍法,也很難像別人那樣,隨手就能用出五行法訣來。 謝湛隨手打了一個水火訣,飛濺的小水龍把碗筷洗得干干凈凈,火烤干了水,不多時碗筷放回,又是原先沒用過的樣子了。 姚夏見他使用法訣,下意識地也打出了手勢,不知道是不是昨夜雙修過的原因,這一次竟然打得十分順利,不像以前那樣,打到復(fù)雜的地方就會遇到阻力,一小段水花和一道蠟燭火苗那么大的火頓時出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 “師尊,你看我學(xué)會了!”姚夏高興地說道。 看著姚夏的笑臉,謝湛比自己學(xué)會了什么高深的劍法都高興,等高興完,又有些不高興了,“不要叫師尊?!?/br> 姚夏笑眼彎彎,“阿湛,你看我學(xué)會了!” 謝湛的臉頓時又紅了起來,不過這一次卻沒有再糾正下去,而是伸手替姚夏調(diào)整了一下手勢,說道:“這樣,打結(jié)的時候,拇指高一些,你剛才小指并沒有成印,能打完手勢只是因為修為進(jìn)步了……” 他說著,輕咳了一聲,“等回去,我助你結(jié)丹?!?/br> 姚夏原本笑著的嘴角頓時一僵,果然就聽v666機(jī)械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柳芊芊在宗門試煉中受了重傷,提前遇到葉煥之,就在剛才,葉煥之用自身陽銳替柳芊芊恢復(fù)了傷勢,柳芊芊也要結(jié)丹了?!?/br> 宿命并非人力能改,能改變一個人命勢的只有天命,天命之子還不成器,唯一能替李清儀改命的就是江瑜,即便是謝湛這樣的大能也不成,姚夏不知道謝湛的氣運有多少,但她是不愿意拿他去賭著玩的。 謝湛收起木屋,帶著姚夏朝來時的方向走,貓臉獸也不走,就跟在他們的后面,姚夏這才發(fā)覺貓臉獸走得是真的很快。 奇門法陣已經(jīng)破解,謝湛又來過這里,不多時就尋回了那條熟悉的路,出乎意料的是并沒有看見秦?zé)o鋒和江瑜,他也就樂得耳朵清凈,把姚夏護(hù)得好好的,一路走一路殺那些不知為何變得十分兇戾的試煉妖獸,第三天就到了秘境的出口,正見早早地就守在那里的秦?zé)o鋒和一臉冷漠的江瑜,沈越看上去是清醒了,半垂著腦袋站在一邊。 見到謝湛和姚夏,秦?zé)o鋒的眼睛瞇了瞇,看了姚夏好一會兒,又看向謝湛,冷聲笑道:“謝湛,你倒是清醒了?” 謝湛攤手,“醒又怎樣,不醒又怎樣?反正我家清儀喜歡的人是我,告訴你,回去之后我們就要成婚了,到時候你就別來賀喜了,一張苦瓜臉,怪趕客的?!?/br> 秦?zé)o鋒不跟他做口舌之爭,幾步上前走到了姚夏的面前,謝湛一只手?jǐn)r住他,秦?zé)o鋒也不看他,認(rèn)真地看著姚夏的雙眼,問道:“清儀,你真的想嫁給他?” 姚夏看了一眼正在試圖擋住秦?zé)o鋒視線的謝湛,眸子里泛出一點笑意來,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事已至此,秦?zé)o鋒哪還有看不出來的?他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到時我不會去賀喜,同謝湛的恩怨就此一筆勾銷?!?/br> 他說完,轉(zhuǎn)身就走,連背影都是一派高傲疏離的仙人風(fēng)骨,姚夏收回視線,正見謝湛對著秦?zé)o鋒離開的方向比了一個放屁的手勢,嘀嘀咕咕地說道:“怨倒是不少,哪來的恩……” 姚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謝湛立刻就不嘀咕了,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江瑜走上前,看了一眼姚夏,頓了頓,說道:“師尊,師娘,秦劍尊說追查幽蘭域秘境之事由他來負(fù)責(zé),我們可以回去了?!?/br> 謝湛趕著回去成婚,能有人分擔(dān)事情當(dāng)然是好,尤其他對江瑜那句師娘十分滿意,有心想聽沈越也叫一聲,然而視線落在沈越的身上,沈越卻愣愣的,一副沒回過神來的樣子。 “自那天清醒之后,就一直這樣了,神智并無問題,只是受了刺激?!苯ぬ嫔蛟浇忉尩溃傅氖撬涝诿鼐忱锏哪菐讉€人。 謝湛搖了搖頭,說道:“大道殘忍,就連凡人活得長一些都要慢慢看著父母親朋子女生老病死,何況只是幾個同行人,狗娃的心境到底是差一些……罷了,先回去吧。” 江瑜點點頭,視線再一次落到了姚夏的身上,眸子里帶著一些不易察覺的擔(dān)憂之色,姚夏看上去像是沒注意到,只是看著謝湛眉眼彎彎,一副剛陷情網(wǎng)的少女模樣。 第111章 修真風(fēng)月錄 謝湛在修真界中的名頭不小, 在紫霄劍派里的名聲也大得震人, 不說他那可怕的輩分, 誰見了都得結(jié)結(jié)巴巴叫幾聲太太太師祖,就是他本身的性格,也稱得上獨樹一幟了。 赤子之心不是人人都有的, 和別人不一樣就容易成為被排擠的異類,等到自己也融入進(jìn)入了“別人”這個群體中的時候,就會自然而然地去排擠和自身的群體不一樣的人和事, 何況是壽元漫長的修真界。即便很多人外表不變, 但內(nèi)心是一天比一天更老的, 故而謝湛剛出世那幾年,著實挨過不少白眼和指指點點。 謝湛無所謂, 旁人愛怎么說他就怎么說他, 反正不管誰說他, 他都當(dāng)做沒聽見,不進(jìn)耳朵也不掛心頭,后來他的實力一天比一天強(qiáng),每次外出游歷, 回來就晉階,漸漸地再也沒人說他了。倒是有幾個年紀(jì)大的可以做他曾曾曾爺爺?shù)耐呅奘坑匈Y格說他, 平時見不到面也就沒什么, 直到上一次正道大比, 謝湛在后面坐著, 前面一個昆侖仙宗的供奉長老明里暗里地刺他, 他當(dāng)場脫鞋示警,供奉長老沒懂,仍舊跟徒弟說話,于是謝湛用鞋砸了那個供奉長老的頭。 謝湛一砸成名。 本來嘛,修真界中天才不少,像謝湛這樣的雖然少,但也不是當(dāng)世無二,說一說修為年紀(jì),旁人羨慕一聲天縱奇才也就罷了,等再接一句,這名奇才就是那位在正道大比上脫鞋砸昆侖仙宗的奇人啊,想叫人記住他的名字簡直太簡單了。 造成的結(jié)果對于謝湛來說也十分喜人,之后不管是什么大比還是小比,只要請了謝湛的場合,再也沒人敢到他面前嘰歪,修為比謝湛高的,基本上都到了閉關(guān)不理俗世的地步,跟他差不多的例如雷霆劍尊一類,動手是可以,但當(dāng)你舉劍舉手或者別的什么準(zhǔn)備迎戰(zhàn)的時候,要是對方脫鞋砸你,就算沒被砸中,說出去也夠丟人的了,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也跟謝湛一樣孩子脾氣! 這樣一尊大佛,出去尚且如此惹事,紫霄劍派里當(dāng)然更加敬著遠(yuǎn)著捧著,故而掌教尊者在聽到謝湛要娶他的女弟子時,連眉毛都沒動一下,只道:“劍尊預(yù)備何時成婚?” 謝湛一臉認(rèn)真地說道:“三月十二,我觀過星象,那一天是今年最好的吉日,我自己預(yù)備請十來個好友,剩下的你看著辦,要辦得盛大一點,一輩子就一次呢?!?/br> 掌教尊者腹誹道:旁人倒不見得是一輩子一次。面上仍舊是笑盈盈的,滿口答應(yīng)。 謝湛又道:“還有我祖父放在宗門庫樓里的尚瀾秋水劍,一會兒我讓狗蛋拿牌子去取,記得讓庫樓弟子放行?!?/br> “是……?。俊闭平套鹫哳^點到一半,猛然睜大了雙眼,不確定似的又問了一遍,“尚瀾秋水劍?那不是留給……” 謝湛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卣f道:“那是我娘留給我,讓我給日后道侶定親用的,如今我都要成婚了,當(dāng)然要取劍送她?!闭f完,狐疑地看向掌教尊者,“你們把我的劍放丟了?” 掌教尊者連忙搖頭,說道:“沒,沒有,只是劍尊,若我沒記錯,那名叫做清儀的女弟子還沒結(jié)成金丹吧,和她結(jié)成道侶勢必要拖累修為,劍尊百年之內(nèi)怕是無法突破大乘了啊!” 謝湛才不管這個,擺了擺手,掌教尊者勸不動,只得嘆氣,又道:“雖則如此,外人看來,前有師徒名分也實在不妥當(dāng),不如在大婚之前為清儀姑娘另尋一位名師,至少清儀姑娘的面子上也過得去?!?/br> 謝湛剛要擺手,聽掌教尊者說到姚夏,這才說道:“紫霄劍派沒有比我輩分更大的人了,前頭剛有個秦?zé)o鋒,我也不敢把清儀托付給朋友了,還是你看著辦吧,有相熟的其他宗門的修士愿意認(rèn)的就好,只要女師?!?/br> “……修真界中修為能越過太太太師祖的女修也不多,飛仙閣的杜容仙尊一百年前晉了大乘之境,正當(dāng)合適,一千三百年前杜容仙尊欠過清秋上尊的情,有太太太師祖的面子在,應(yīng)該可行?!闭平套鹫哒f道。 清秋上尊是謝湛的爺爺謝秋風(fēng),年輕時曾以半本基礎(chǔ)武學(xué)入秋劍法走遍天下,和謝湛不一樣,是一個真正風(fēng)流成性的劍仙,昔日曾于他有過情的女修早已飛升的飛升,隕落的隕落,還留在修真界中的,基本上都是積年的老祖了,但是飛仙閣的杜容仙尊,如果他沒記錯,也就一千三百多歲吧? 見謝湛神情奇妙,掌教尊者連忙擺手,“不是劍尊想的那樣,杜容仙尊幼年被人滅了全族,是清秋上尊替她報了仇,帶她上界來,把她托付到飛仙閣去的,清秋上尊飛升的時候,杜容仙尊還不到二十呢?!?/br> 謝湛摸了摸下巴,“這倒是還可以,你先銷了清儀的名錄吧,我回去問問她,她要是也愿意,我就上一趟飛仙閣求請杜容仙尊?!?/br> 見過寵妻的,沒見過這么寵的,掌教尊者連忙說道:“若是清儀姑娘答應(yīng),劍尊還請讓清儀姑娘去飛仙閣住上兩月再回來,不然日后也不好說嘴……真是多虧當(dāng)初沒辦收徒大典了?!?/br> 謝湛一回去就把掌教說的話跟姚夏復(fù)述了一遍,安慰地說道:“離三月十二也就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你在杜容仙尊那里掛個名,其他也不妨礙什么,你要是怕,我就跟你一起去?!?/br> 姚夏想了想貓大姑娘的盛世美顏,堅決地?fù)u了搖頭,謝湛笑瞇瞇地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說道:“我留一道分神給你,你帶在身上,想我了就跟分神說,我就會聽到感覺到你?!?/br> 謝湛話音一落,姚夏就見他身上分離出了一道影子似的東西,影子漸漸拉長成人形,謝湛伸手把影子團(tuán)了團(tuán),捏出一個薄厚不均的鐲子來,給姚夏帶在手上,然后就抓著姚夏的手不放了。 “你把我的分神帶走了,就像把我的魂也帶走了一樣……”謝湛小聲地說道。 姚夏抿唇一笑,還沒說話,一道御劍而飛的身影遠(yuǎn)遠(yuǎn)地從半空中落下,好似漫天的紅霞中落下一道孤雁,是去庫樓取劍的江瑜回來了。 謝湛接過劍匣打開,里面是一把收攏在烏皮黑鞘里的長劍,劍柄泛玄金二色,抽出劍身,是一把明如秋水的好劍,微微一動,真如湖上波瀾生,秋水明如春,謝湛把劍收回劍匣里,鄭重地交到姚夏的手上。 “這把劍是我娘留給我的,她是藥王谷出身,正經(jīng)能給劍修用的東西沒有幾樣,都被我早年敗光了,這把劍給你,希望能陪你道途長久,像我一樣。” 謝湛沒有說什么道侶不道侶的事情,對他來說,決沒有如今修真界中公認(rèn)的,妻子和道侶是兩個人的說法,認(rèn)定了一個人就是一個人,哪怕她修為尚淺,會帶累他修行。 姚夏接過劍匣,卻沒有什么可以送給謝湛的,她的東西除了帶來的那兩身衣裳一些靈石,都是謝湛給的,她低聲說道:“愿送將己身,不負(fù)君情意?!?/br> 謝湛只覺得心頭一陣甜,恨不得現(xiàn)在就把她抱起來舉高高,只是江瑜還杵在原地,他只好用兇狠的眼神看了一眼自家大徒弟,江瑜竟然還沒有主動離開的意思,反而朝著這邊走過來了幾步。 “師尊,我方才去取劍的時候,聽到了一件事?!苯Q眉說道,“不止是幽蘭域的秘境出現(xiàn)了傷人性命的事情,其他的試煉之地最近也死傷了不少年輕弟子,可能是魔修做的。” 謝湛不在意這個,“一旦有了切實的消息,掌教會通知的,別想那么多了,去看看你師弟吧,他這都兩天了,還呆呆的呢?!?/br> 江瑜看了姚夏一眼,低頭離開了。 隔日謝湛親自去了一趟飛仙閣,避開內(nèi)門的守衛(wèi),去了杜容仙尊的住處,有清秋上尊的面子在,杜容仙尊也只是略一猶疑,就答應(yīng)了下來,謝湛連忙道謝。 杜容仙尊搖了搖頭,說道:“先別急著謝,你那位心上人是個筑基弟子,在我這里連記名的資格都無,我看在謝大哥的面子上收下她,權(quán)當(dāng)是為你掩人耳目,但不會收作親傳,我這里有金丹弟子三名,元嬰弟子兩名,她都要喚一聲師姐的,若是這點委屈都受不住,這個忙我也就幫不得了?!?/br> 謝湛謹(jǐn)慎地說道:“仙尊,敢問一句,除了輩分,她在這里不會受別的委屈嗎?” 杜容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失笑道:“自然不會,不過,你和謝大哥長得很像,性子倒是南轅北轍?!?/br> 謝秋風(fēng)一世風(fēng)流,從來都是幾名紅顏伴身側(cè),牡丹芍藥,爭奇斗艷,誰都不會奢望他只看一人,更別說奢望他會鐘情一人,娶她為妻,為她求人,就連短短兩個月的時間也怕她受了委屈。 第112章 修真風(fēng)月錄 除了李清儀的記憶里, 姚夏還是第一次來到飛仙閣,作為純女修宗門中做得最大的一家, 飛仙閣也確實有自己的氣派, 當(dāng)年創(chuàng)立飛仙閣的乃是三位義結(jié)金蘭的女修,飛仙閣的宗旨就是教導(dǎo)女子自立自強(qiáng)平等和睦, 鋤強(qiáng)扶弱,以正道心。 由于飛仙閣強(qiáng)勢, 宗門內(nèi)的女弟子們也大多如明月皎白,芙蓉清高, 修真界中常以娶到飛仙閣的女修為榮, 有一段時間,幾乎所有行走在外的飛仙閣弟子都冒著藥王谷的名頭, 甚至有假裝魔修的, 就是為了避免那些狂蜂浪蝶, 后來飛仙閣聯(lián)合昆侖仙宗下達(dá)禁步令, 飛仙閣的弟子們?nèi)兆硬潘闶沁^得清凈了一些。 大約就是因為好幾千年前的這一層關(guān)系, 昆侖仙宗的弟子經(jīng)常會和飛仙閣的女修交好,結(jié)成道侶的幾率也比其他宗門大得多,飛仙閣的女修在外行走的時候, 遇到昆侖仙宗弟子,是可以不帶姓名直呼一聲師兄的, 常有人言, 男子入得昆侖仙宗, 娶一位飛仙閣女修為妻, 人生便是圓滿,反之女修也是一樣,能進(jìn)飛仙閣,嫁一位昆侖仙宗的美婿,就是大多數(shù)女修一輩子夢寐以求的了。 “昆侖仙宗要是真的大公無私,大可以為管轄范圍內(nèi)所有女修下一份禁步令,不允許男修在她們不愿意的情況下接近,只護(hù)飛仙閣叫什么佳話?”姚夏在飛舟里聽著謝湛為她講古,聽到這里,忍不住說道。 謝湛笑瞇瞇地說道:“昆侖仙宗下的禁步令,聽不聽是兩說,那些昆侖仙宗的弟子在外也未必就敢因為這點小事得罪強(qiáng)敵,倒是有劍修在的地方,沒人敢放肆?!?/br> 這個姚夏倒是知道,同階之中劍修最強(qiáng)是公認(rèn)的事情,昆侖仙宗之所以被稱為正道第一宗門,無非就是勝在弟子多,分派廣,真論起頂尖戰(zhàn)力來,比紫霄劍派還是不如。 謝湛見姚夏揚起臉,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不禁失笑,“不過說的是在外,有昆侖仙宗的禁步令在,飛仙閣內(nèi)外都是不允許男子接近的,我也能放心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