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姚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伸手抱了抱分神的腰,“我不管,這是你分出來的神魂,對我來說就和你沒有區(qū)別。” 謝湛的聲音里帶上了一點無奈,“好,隨你?!?/br> 姚夏蹭了蹭他的胸膛,“我想你了,還想大師兄,走的時候二師兄還沒清醒呢,不知道二師兄怎么樣了?!?/br> “狗蛋出去了,狗娃破了心境,我讓他閉關(guān)準備結(jié)丹去了。最近魔修四處投放妖獸作亂,各大宗門都派出了能馭獸的修士去穩(wěn)定局面,也不大管用,我也準備出去一趟?!敝x湛說著,又發(fā)出一聲低笑,“會趕在成婚前回來的,狗蛋正好要經(jīng)過飛仙閣,你要是想他,我讓他去找你?!?/br> 姚夏驚奇地說道:“阿湛,你都不會吃醋的嗎?” 謝湛似乎是震驚了,分神的臉上露出了一點茫然的神色,停頓了好一會兒,才說道:“狗蛋對我來說就像是兒子一樣,他都叫你師娘了……?。俊?/br> 姚夏忍不住笑了起來,謝湛越發(fā)不明白她在笑什么,姚夏笑完了,緩了口氣,“讓大師兄來找我吧,正好有事想問他呢,你一個人在外面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要累到自己,實在有對付不了的妖獸也不要逞能,別忘了時間,我可不會在飛仙閣一直等你等個十幾二十年啊?!?/br> 謝湛的分神鄭重地點頭,姚夏幾乎都能想象得到謝湛自己一個人對著空氣點頭的樣子了,嘴角忍不住翹得更高,她在謝湛的分神嘴唇上輕吻了一記,謝湛頓時有些不高興了,微微抬起手拍了拍姚夏的后腦勺,然后分神就散了,姚夏再怎么轉(zhuǎn)鐲子,他都不肯放分神幻化了。 江瑜在接到自家?guī)熥饌饔嵉臅r候倒沒有姚夏想的那么多,想著好些日子沒見了,在多寶閣轉(zhuǎn)了一圈,手里提了幾個禮盒,他就木著臉上了飛仙閣,一眼看著,竟然和那些求親的各大宗門世家子弟看上去差不多,區(qū)別只在于,他是個劍修,還是個穿著紫霄劍派親傳弟子服飾的,一身劍氣沖天,再正統(tǒng)不過的劍修。 劍修?。?/br> 以劍為妻??! 一個劍修來飛仙閣干什么?手里提著禮盒,他也是來求親的?腦子沒壞?哪家的姑娘這么倒霉被劍修看上? 眾人的視線紛紛地落在了江瑜的身上。 第115章 修真風(fēng)月錄 江瑜壓根就不在意旁人的視線, 捏了一個傳訊法訣給姚夏, 很快就通過了外門,直入內(nèi)門的亭臺樓閣之中。 自從那天結(jié)丹之后, 姚夏就一直在碎玉樓中鞏固境界, 也沒去關(guān)心柳芊芊那邊的事情,直到聽說江瑜來了,才讓v666看了一下柳芊芊的情況。 被公孫真人打了二十鞭子落荒而逃,葉煥之從那以后就沒聯(lián)系過柳芊芊, 這也算合理, 原本的軌跡里柳芊芊和葉煥之兩個人相處時間不短,足夠兩個人互相了解深愛, 而這一次不過是幾日露水情緣,葉煥之自認負責(zé)才要娶柳芊芊, 這次當(dāng)眾丟了臉,根本沒辦法很快打起精神來迎娶。 江瑜來時,姚夏已經(jīng)換了一身衣服到了碎玉樓前院,這兩天玉蓮被杜容仙尊摁在住處閉關(guān),公孫真人早上來了一趟又走了, 其他幾位師姐都有各自的職務(wù),倒是清凈得很,江瑜把手里的禮盒放到石桌上,又從袖中取出一個乾坤袋, 放在旁邊。 “師尊托我送些靈石過來, 路上又囑托帶一些可口的點心, 聽說飛仙閣是不供應(yīng)這些的?!苯ふf道。 姚夏點了點頭,問道:“大師兄,之前師尊說他要離開紫霄劍派出去一趟,卻沒細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聽到大師兄三個字,江瑜抬起頭來看了姚夏一眼,語氣里卻也沒帶出太多異樣來,只道:“一個半月以前,有魔修在幽蘭域內(nèi)得到了試煉機關(guān)和妖獸秘錄,能為妖獸大幅度提升實力,還能驅(qū)使妖獸,那名魔修cao縱機關(guān)和妖獸殺害試煉修士血祭,雷霆劍尊查出了他的藏匿地點,所以各大宗門都派人去圍剿,師尊也去了?!?/br> 姚夏驚呼道:“他不會有事吧?” 江瑜篤定道:“師尊的馭獸之術(shù)不弱陣法,同魔修作戰(zhàn),他去是最不容易出事的?!?/br> 所以……劍道,廚藝,法陣,符箓,馭獸,她該問還有什么是謝湛不會的嗎? 見姚夏吶吶的樣子,江瑜的眼里難得帶上了幾分笑意,“我也算是看著師尊長大的了,師尊的心性勝旁人萬千,博學(xué)廣知亦聞名,所以……還未賀喜師娘嫁得良人?!?/br> “別說了,旁人聽起來簡直亂透了。”姚夏忍不住笑了起來,“就叫我?guī)熋冒?,等嫁了再叫別的。” 江瑜也松了一口氣的樣子,畢竟看著姚夏的這張臉,叫出師娘兩個字真的是不太容易。 姚夏又問了問沈越的情況,江瑜知道的和謝湛說的大致上也沒什么區(qū)別,姚夏沒有留江瑜吃午飯,一路把他送到外門,她是拿捏著時間的,和江瑜前腳出去,后腳就撞見了剛從芳知樓里出來的柳芊芊。 飛仙閣的等級劃分是很嚴格的,外門弟子的傷病只會給予一小部分的補貼,原本有好幾個高階修士連帶著閣主都看中了柳芊芊的資質(zhì),誰想到她自己不爭氣,因為一個男人碎了金丹,閣主想起自家兩個戀愛上腦的糟心徒弟就煩,昨天索性收了內(nèi)門一個修煉童女功的嬰后女修做了親傳,柳芊芊只能每日接取一些給筑基修士的簡單任務(wù)來換取藥物。 芳知樓就是外門弟子接取任務(wù)的地方,其實出去還有一條稍遠也更清凈的路,內(nèi)門弟子偶爾外出都是從那里走,姚夏整齊的內(nèi)門弟子服飾在來來往往的外門弟子中看著倒是很顯眼,作為女修門派,即便飛仙閣的統(tǒng)一服飾剪裁得當(dāng),仙氣飄飄,也是很少有人愿意穿的,玉蓮平均一天要換三次衣裳,就連公孫真人不怎么在意外表的,也時常穿著幾個師妹給她縫制的裙裳。 柳芊芊剛從芳知樓出來就見到了姚夏,她是認識這個內(nèi)門弟子的,那天羞辱她的那幾個人里,就屬她牙尖嘴利,也是她煽風(fēng)點火之后,公孫真人才動的手,只是當(dāng)時她篤定自己能入內(nèi)門,如今這情況……柳芊芊咬牙低下了頭,想要趁著姚夏沒認出她之前離開。 姚夏卻不如她的意,故作驚訝地走到她的面前,“這不是那天的師妹嗎?你也結(jié)丹了?那怎么還在外門逗留?” 被人一下撕開傷口,柳芊芊也只能咬牙忍耐,盡量恭敬地說道:“師姐見笑,芊芊基礎(chǔ)不牢,結(jié)丹失誤,現(xiàn)下在外門做事,內(nèi)門的蘇師姐說,只等我金丹修補好……” “那天的葉道友呢?他不是說要來迎娶你嗎?怎么還讓你一個人辛苦?”姚夏十分驚訝地說道。 柳芊芊的臉都綠了,再一看姚夏身后立著的江瑜,更是氣惱,她并不是那些膚淺的飛仙閣女修,只知道一個昆侖仙宗,江瑜一看就是積累深厚的金丹劍修,和別的修士不同,劍修的戰(zhàn)斗力基本上要大于自身一個大境界,也就是說,一個金丹劍修甚至能和元嬰道修有一戰(zhàn)之力,假如葉煥之有那樣的實力,也不會丟人成那個樣子。 不得不說姚夏的演技很厲害,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除了驚訝,沒有別的一絲一毫的意思,如果是不知內(nèi)情的人來看了,也會以為這是正常的疑問,只有江瑜,他一眼就看出自家?guī)熋迷谘b模作樣,但他不知道前情后果,并沒有替那名女修說話的意思,而且自家?guī)熋霉室馑E说臉幼印坏貌徽f,也許是因為相處時間長了的原因,他覺得還挺可愛的。 柳芊芊哽咽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姚夏卻好像是明白了一點,很是同情地拉起了柳芊芊的手,說道:“早前我就覺得那個姓葉的太過輕浮,meimei別難過,那種人不值得你為他傷心,外門的任務(wù)報酬太少,想要修補金丹不知要耗費到何年何月了,正巧我那里還缺一個管事,平日也清閑,meimei不妨過來試一試?!?/br> 柳芊芊剛想拒絕,就聽見了姚夏的下半句,想到芳知樓里那些個捉靈兔洗法衣種花種菜的破爛任務(wù),想到自己碎裂的金丹,她咬咬牙,還是決定先忍耐。 姚夏露出了善良的笑容,李清儀的長相本就偏向稚嫩一些,這會兒眉眼彎彎的,和煦得好像日午溫暖的陽光,不摻雜一絲雜質(zhì),柳芊芊怔愣了一下,心中不由自主地開始懷疑了起來:這個人,可能是真的想幫她的? 江瑜走后,又是十天,離婚期還有一個月的時間,紫霄劍派那邊已經(jīng)開始廣發(fā)請柬,不少正道大能都收到了請柬,其中有和謝湛熟識的,還格外向紫霄劍派確認了一下這不是魔修搞出來的假消息,畢竟那是謝湛啊,說他要和一把劍一株花一頭牛一顆石子成婚都有人信,可要說他準備娶一個姑娘為妻,怎么這么讓人不信呢? 然而消息如假包換,風(fēng)靡五域的修真界第一報刊觀月日報也在隔日刊登了這一則消息,謝湛即將成婚的消息成為了繼魔修掌控幽蘭域秘境機關(guān)之后的第二個熱門頭條,一時間眾人議論紛紛,都在猜測那個征服了謝湛的姑娘究竟是美貌冠世還是三頭六臂。 觀月日報是大部分飛仙閣女修每日的必修課之一,尤其是玉蓮,她還閉著關(guān)呢,剛看了兩眼報紙,又按捺不住地跑了出來,急切地想找人分享八卦,奈何師姐師妹都不是愛八卦的人,她只好跑來找剛?cè)腴T的小師妹。 剛到碎玉樓,就聽見里面的談笑之聲,一道是自家小師妹的沒錯,另外一道聽上去也有些熟悉,玉蓮想著,蹬蹬蹬蹬跑了進來,一眼就看到姚夏正笑瞇瞇地在和那天見過的外門弟子說話。 “如此,柳師妹的金丹明日就可以修補好了,若不是師尊說不再收弟子,真想和柳師妹做同門啊?!币ο乃剖歉锌卣f道。 柳芊芊楚楚可憐地握住姚夏的手,“若非謝師姐慷慨贈meimei靈藥,meimei的金丹也不會這么快修補好,雖不能做謝師姐的同門,但我心里是拿謝師姐當(dāng)親jiejie看的,謝jiejie!” 玉蓮聽得一陣雞皮疙瘩,撓了撓臉,走了過來,面帶好奇地說道:“小師妹,你們什么時候這么好了?我記得那天她明明……” 姚夏嘆了一口氣,說道:“柳師妹也是遇人不淑,師姐就不要計較那天的事情了,柳師妹現(xiàn)下暫時住在我這里,等她補好金丹進了內(nèi)門,就都是同宗弟子了?!?/br> 玉蓮是無所謂的,但也不妨礙她對柳芊芊喜歡不起來,把手里的觀月日報放到桌上,興致勃勃地坐到了姚夏的對面,說道:“你一定想不到今天的頭條是什么?” 姚夏眨了眨眼睛,笑道:“假如飛仙閣也有日報的話,我一定知道,明天的頭條是師姐你又不去閉關(guān),被師尊斥責(zé)了一頓?!?/br> 想到自家嚴厲的師尊,玉蓮有些蔫了,坐在她邊上的柳芊芊卻有些不自在起來。 “跟你正經(jīng)說話呢,總拿別人打趣?!庇裆徆闹煺f道,“要罵也是明天的事情了,今天有今天的逍遙,你一定猜不到,紫霄劍派的謝劍尊要成婚啦,不僅是成婚,還要行道侶之禮!” 姚夏這一次的驚訝半點沒有作偽,看了一眼被玉蓮放在桌上的觀月日報,隨即反應(yīng)了過來,“原來是發(fā)請柬了?!?/br> 玉蓮神秘兮兮地說道:“而且要娶的是一個筑基女修!” 姚夏點了點頭,玉蓮不滿道:“你都不驚訝的嗎?那可是流風(fēng)劍尊啊!千年一見的劍道天才,不到兩百歲的合體大能,他現(xiàn)在要娶一個筑基的女修做道侶,是根本不要道途了??!” 柳芊芊插口說道,“真是羨煞旁人,若能有一個男子這樣對我,怕是死了也值當(dāng)了吧……” 姚夏掩飾似的喝了一口茶,說道:“哪里就不要道途了,那筑基女修也不是一輩子都在筑基,等她的修為也上來了,自然就不會拖謝、劍尊的后腿了,柳師妹可別這樣說,人活著才是最重要的,要是總死啊死的,哪有將來可言?” 柳芊芊低頭道:“謝jiejie說得對?!?/br> “筑基到合體,多少個大境界呢,就算能和謝劍尊雙修,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以謝劍尊的天賦實力,再過個百十年登臨大乘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然后渡劫,然后飛升了??!現(xiàn)下卻要為了一個姑娘全都不要了。也許謝劍尊曾經(jīng)對月問心,幾次想要及時止損,但終究不忍紅顏凋謝……”玉蓮說著,忽然捂住了臉,多愁善感的幾乎要哭出來了。 姚夏不由得回想了一下,謝湛說要娶她的時候真的經(jīng)歷過這么多的糾結(jié)嗎?最終得出結(jié)論,以謝湛的性子,他壓根就不會去想那么多,他從來不會把自己付出了多少掛在嘴上記在心里,只要想去做,就一定會做到。 柳芊芊卻沒有玉蓮那么感情豐富,她面上露出了贊同的神色,心里卻頗不以為然,在她看來,一個筑基的女修能拿捏得住合體大能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也就只有謝湛那樣年紀輕輕的天才會那么輕易就上鉤,要是換了早就看透世情的,還不一定是誰拿捏誰呢,只能說那個筑基女修的運氣實在是太讓人嫉妒了一些。 “對了,我說你怎么一點都不驚訝呢,那天那個來看你的紫霄劍派弟子已經(jīng)告訴你了吧?”玉蓮對姚夏眨了眨眼睛,帶著促狹的笑意問道:“聽說長得特別俊,還是個金丹劍修呢,你們是什么關(guān)系呀?” 柳芊芊越發(fā)感到不自在了,她先前剛出秘境那會兒,也是故意引著關(guān)系親近的師姐師妹們問這樣的問題,越是被問得臉紅急了,心里才越是覺得甜,這會兒如意郎君成了鏡花水月,她這才是傷心的時候呢,哪有這樣戳人痛處的?對姚夏也不由得產(chǎn)生了一些怨懟之意。 姚夏卻不臉紅,只是笑笑,說道,“那是我一位長輩家的兄長,得了長輩囑咐,這才來看看我,師姐如果有意,我可以替你們引見一二,要是真的有緣,不要忘了我這個媒人就好。” 玉蓮見姚夏當(dāng)真沒有絲毫留戀之意,反倒不好意思了,大大咧咧地擺了擺手,一副吹噓的語氣說道:“哎呀,我那是不樂意,要是哪天我想嫁人了,求親的隊伍能從飛仙閣這頭排到那頭去呢,才不拆姐妹家的桌椅板凳?!?/br> 說這話時,玉蓮別有意味地看了柳芊芊一眼,雖然姚夏說不要在意之前的事情,但并不妨礙她不喜歡這個看上去就不太討喜的外門弟子,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剛才提起那個紫霄劍派的金丹劍修時,柳芊芊的氣息亂了一瞬,表情也變得有些微妙,她總是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覺。 柳芊芊卻沒注意到玉蓮的暗指,她又想起葉煥之了,雖然這些日子她在心里把他罵了百十來遍,但并不能彌補她當(dāng)初付出的情意,她出身不好,從小就知道要爭,那些不爭不搶的早就爛進了土里,所以她成事了,從那個擁擠的小家族里成功地爭來了上界的機會,自此能把那些惡心的人和事物一腳踹開。 她本以為自己的仙途也不會平靜,因為她對周遭的人總是充滿了惡意,她不喜歡別人比她過得好,她認為這是一個優(yōu)點,嫉妒使人進步,哪怕努力也比不上某些人,還有一千個一萬個法子讓她達成目的,為此她可以不擇手段,她沒想到的是自己會遇上葉煥之,毫無算計成分,他是自愿幫她的,就連事后也沒有推諉,還說要娶她。 然而……柳芊芊的臉色扭曲了一瞬,等到回過神來,就見玉蓮和姚夏正在追逐,仿佛是為了那一卷觀月日報,她的眸子里閃過一絲厭惡。 v666不知道姚夏要干什么,除了那天似是而非的挖苦之外,她完全沒有做任何會激怒柳芊芊的事情,并且對她特別好,不僅贈藥給柳芊芊修復(fù)了金丹,還以管理碎玉樓的報酬為由給了足夠柳芊芊上下打點的靈石,又過了幾天,柳芊芊如愿進了內(nèi)門,成為了一個飛仙閣內(nèi)門弟子。 姚夏對她一如既往地好,甚至還教她練劍,從謝湛教給她的基礎(chǔ)劍式開始教起,柳芊芊識貨,每次來碎玉樓,說不上幾句話,必會要和姚夏切磋試煉,交手不過幾招,就要她再指點劍法,玉蓮幾次撞見,最后連面子交情也不做了,直言指出柳芊芊就是來吃白食蹭功法的,姚夏卻像是個再溫吞不過的老好人,兩面安撫下來,教了柳芊芊更多的劍招。 v666原本想要提醒姚夏,就算把柳芊芊的好感度刷滿,也不會影響任務(wù)判定的,然而它沒想到的是,隨著姚夏對柳芊芊越來越好,柳芊芊的惡意度反倒是越來越深,直到有一次姚夏借口頭疼沒有答應(yīng)和柳芊芊切磋,那次柳芊芊的惡意度幾乎是瞬間竄高了十幾點,就差上手了。 v666很是不解,姚夏笑瞇瞇地問道:“你沒看出來嗎,我現(xiàn)在和柳芊芊的相處方式,就是李清儀一開始和柳芊芊的相處方式,原本的軌跡里,李清儀一直都很照顧柳芊芊,所以才會失了防備,被偷襲幾乎致死,既然她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人,我原樣復(fù)制過來,她一樣會對我下手?!?/br> 【這不符合邏輯。】v666運算了一下,正常人類的行為模式里沒有自家宿主說的這一點。 姚夏搖了搖頭,說道:【柳芊芊是一個自卑又自傲的人,心性也早已扭曲,自卑的人見不得比自己優(yōu)秀的人和事,自傲讓人把自己排在第一位,視旁人如草芥,草芥一樣的人卻擁有比自己多得多的東西,所以,對她越是施恩,我就越是招恨?!?/br> v666還是不怎么懂,但基本的邏輯關(guān)系是理清楚了,它想了想,說道:【宿主是要她先對你下手,然后正當(dāng)殺人?】 姚夏只是笑了笑,多余的話卻沒有講,v666卻像是懂了一樣,機械的聲音略微壓低,【這個任務(wù)完成之后的積分足夠宿主在這個世界停留很長一段時間,所以宿主需要考慮在這個世界的后續(xù),如果無故殺人,正道不容。】 姚夏覺得,如果v666有實體的話,她一定要揉揉它聰明的小腦袋。 離婚期二十天的時候,謝湛的分神主動幻化了一次,那會兒正是夜里,姚夏睡得朦朦朧朧的,忽然感覺臉頰微熱,睜開眼睛,是謝湛放大了的臉,似乎怕擾了她睡夢,謝湛用氣音小聲地說道:“你睡吧,我就是想看看你?!?/br> 姚夏半瞇著眼睛看他,忽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臉,“怎么傷著了?沒用藥?” 謝湛眉眼一彎,臉頰上那道細小的傷痕也跟著彎了彎,“等我回來,你給我抹藥吧,傅陽澤的藥疼死人,要是你來抹,我保證不動?!?/br> 姚夏用睡意盎然的腦袋想了想,想起來謝湛說的傅陽澤就是那一回秦?zé)o鋒帶她去看眼睛的那個北域連天山脈的醫(yī)者,怎么出去一趟,連大夫都帶上了?姚夏有些清醒了,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想和謝湛說話,然而他的分神晃了一下,就消失了,一切好像就像一場夢。 離婚期還有十天,謝湛的分神已經(jīng)轉(zhuǎn)不出來了,觀月日報報道,流風(fēng)劍尊和另外兩位道尊一同進入了那名得到幽蘭域傳承的魔修藏匿的主秘境之中,已經(jīng)滯留五日,更為糟糕的是,其中一位道尊留在家族中的魂燈滅了,燈滅即人死,另外一位出自藥王谷的道尊魂燈也有些虛虛飄飄,說明受了重傷,而謝湛,他并沒有在紫霄劍派留下魂燈。 整個修真界都沉寂了下來,以昆侖仙宗為主的正道勢力定在下個月初一決議,由于魔修的主秘境只能容納三個人進入,所以他們準備選出三位實力最強的大能,一是援救謝湛和傅陽澤兩人,二是滅殺魔修,奪回幽蘭域。 謝湛半閉著眼坐在樹下,一只袖子空蕩蕩的,衣裳上沾滿了血跡,不遠處是正臉朝下趴在地上死狗一樣的傅陽澤,周遭妖獸環(huán)伺,然而沒有一頭敢靠近他十步之內(nèi),明明是一個斷了手臂的殘廢之人,渾身的劍意卻凜冽至極,整個人也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劍。 姚夏的眉頭死死地蹙了起來,v666說道:【那個魔修名號封沉魔尊,實力比謝湛弱,原本不該是這樣的局面,但是之前的秘境里,謝湛中了心魔,那是一顆心魔種子,當(dāng)時壓制下去了,到了主秘境里又被激發(fā)出來……他的心魔是你?!?/br> 姚夏不想去問謝湛的左臂是怎么斷的,她的唇咬得沒了血色,忽然說道:【統(tǒng)計所有積分,有什么短時間增加實力,或者能夠免疫傷害的東西,能買的就買,等不了了,最遲晚上,我要去找他?!?/br> v666一句廢話沒有,統(tǒng)計了一下它和姚夏所有的積分,說道:【至高科技位面薩爾光子盾,換算結(jié)果可免疫本世界大乘修為以下全部傷害,持續(xù)三十小時,加一道本世界天級尋蹤瞬移符,剛好是全部積分?!?/br> 姚夏毫不猶豫地點頭,v666剛打開積分商城,碎玉樓外就傳來了柳芊芊的聲音,“謝jiejie,我來找你了?!?/br> 姚夏正是心煩意亂的時候,聞言并不理她,v666取出薩爾光子盾給姚夏罩上,薩爾光子盾的外形就像一層透明薄光,籠罩在人的身上時自帶一層圣光效果,貼身貼面,尋蹤瞬移符能去這個世界任何一個地方,只要有被追蹤人的氣息,哪怕只是一根頭發(fā),何況姚夏有謝湛的一道分神。 尋蹤瞬移符感知到了謝湛分神的氣息,表面黑光一閃,姚夏頓時宛若一道消失在黑暗里的光一樣,離開了原地。 柳芊芊不請自入,進來的時候剛好看到姚夏消失在碎玉樓內(nèi)的情景,她整個人怔愣了一下,陡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握住了手里原本準備用來記錄劍招的留影晶石,連忙跑了出去。 幽蘭域主秘境內(nèi),傅陽澤已經(jīng)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了,啞著聲音說道:“打個商量,你下次什么時候發(fā)瘋,給我一個痛快,打得快死了又把我救回來,這罪很難受啊。” 謝湛冷冷地盯著外圍的妖獸眼睛看,聞言低聲說道:“傅兄,是我?guī)Ю哿四??!?/br> 傅陽澤咳出一口血來,又接連咳了好幾下,“別、咳咳……跟老子說廢話,封沉那個狗養(yǎng)的就是為了玩死我們,你說說你啊,都要成婚的人了,跑來湊什么熱鬧,還當(dāng)你是當(dāng)年那個赤子之心橫行無忌啊?現(xiàn)在可好了,跟我死一塊兒,咳咳、可惜了金府,連個全尸都沒有?!?/br> 謝湛沒說話,眼里的血色又深了一層,傅陽澤看不見謝湛的神情,或者說看見了也不在乎了,自顧自地喋喋不休,“我還沒娶媳婦呢,死到臨頭忽然有點遺憾,你就好了,死了也有人記掛,就算不記掛,哭著罵幾句也是有的,哪比我孤家寡人一個,就是我養(yǎng)的那兩只藥狐,可能要關(guān)在洞府里餓死了吧……” 原本沒有那么傷心的,想到那兩只雪白可愛的試藥狐貍,傅陽澤忽然悲從中來,抬起頭大聲地嚎哭起來。 就是這一抬頭,傅陽澤淚光朦朧之中猛然看見一道渾身散發(fā)著薄光的身影從天而降,他不由得喃喃地說道:“都說死前會讓人看到自己最想要的東西,難道我最想要的是謝湛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