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有條紅線成了精、亂君心、江封余火對丑眠[娛樂圈]、宦海(科舉)、權(quán)寵之將女毒謀、公主要下嫁、嫁了個權(quán)臣、橘子汽水(作者:南奚川)、數(shù)理王冠、外圍女回家過年
虞宓走過去也道:“便求jiejie寬心了,放了三嬸這一次,經(jīng)這一回,再無下次的?!?/br> 虞宸輕笑,“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meimei如何保證沒下回?我去求,叫老太太的話朝令夕改,很是不妥?!?/br> 虞宓道:“本因著嫁妝之事,為了給jiejie大嬸嬸交代的,只jiejie一個,旁人說情再無用的。三嬸到底年紀不小,去一回回府,如何受的???” 真是圣母,虞宸心中嗤笑,仍道:“四姐七妹不必說了,給三嬸求情我不會去。”去了便是掃夏侯府臉面,下回再有個什么,如何再請舅媽幫忙? 虞宸越過兩個姑娘,堪堪走出幾步,虞蓉便道:“我替了我娘,如何?母女一體,我這做女兒的代她受過,你去老太太跟前求句話,可好?” 虞宸轉(zhuǎn)身笑道:“四姐打算如何代過?!?/br> 虞蓉從袖子里抽出一把小巧鑲金尖剪,倒把個虞宓唬了一跳,想必是方才從她屋里針黹盒子里拿的。 忙道:“四姐拿這利物做甚,快快放下,莫做下糊涂事兒?!?/br> 虞宸笑意淡去,滿身豎起防備,警惕瞧著虞蓉。 ☆、齊天大圣 虞蓉轉(zhuǎn)身,面容認真哀求,“既是如此,我便絞了頭發(fā)自行明鏡庵做姑子去。到底你出了這口氣便是了,我去姑子廟倒比我娘到莊子更解恨了?!?/br> 說著便拉過及腰的長發(fā)要剪,虞宓忙上前按住,又道:“好歹姐妹一場,五姐倒是說句話,身體發(fā)膚,如何輕易損的。四姐莫沖動行事,若三嬸知曉,如何不自苦?” 原不是沖她來的,虞宸暗暗松氣,惱道:“四姐這般逼迫于我,便是念著姐妹情分了,你兩個一個紅臉一個白臉,我便是個傻子,也不能叫你如愿。三嬸做錯事兒,不該叫她警醒一二?我又造了什么孽,去了大的又來小的?!?/br> 虞蓉推搡虞宓,對虞宸道:“我也明說了,叫你出氣,不過為我娘少受些苦楚,如何便不能如我愿了。到底三房欠了你,不論個人,還了你的就是了?!?/br> 眼瞧著攔不住,虞宓忙道:“可憐四姐一片孝心,jiejie也是有母親的人,定能體諒幾分。便到老太太跟前為三嬸說一句話罷,不能如愿也罷,也叫三姐死了這份心了?!?/br> 虞宸氣道:“你們都是有娘的人,獨我一個沒有,何苦跟我顯擺什么。我也知因著沒娘,吃了這些虧誰個問一二句了,誰替我著想了,如今倒要體諒你們有娘,我去碰壁了。” 虞宓聽她這般說,方后悔說錯了話,到底出了口,不能收回,少不得賠禮幾句。 只虞蓉剪刀還在手上,虞宓急道:“到底如何呢?是我口拙,想的不周到,容后再給jiejie賠禮。四姐終究無過,jiejie便勸幾句又如何?!?/br> 虞宸再不耐煩跟她兩個糾纏,甩袖而去,“四姐收了這般作態(tài)罷,左右我離了就是?!?/br> 那廂繡花綾裙翻飛,虞宸到底穿過靠山長廊進了院子。 虞蓉跌坐在地,捂臉道:“到底是我無用,我娘怎么辦?” 虞宓收了剪刀與地上一縷頭發(fā),嘆道:“這是何苦,想來五姐不愿也是有的,三嬸到底只去住一段日子,如何不回來呢,值當(dāng)你做姑子去?” 虞蓉哭道:“你不曉得,我知我娘是極好臉面的人,這回過去,可不知府里那起子舌頭長的傳成什么樣兒呢。哪受的住,是以萬不可去莊子,落實了這罪名?!?/br> 尤其三房幾個妾室,時時刻刻等著瞧三太太笑話,這會可不話柄給人遞嘴邊去了。 虞宓想了半晌,方道:“再不你并八meimei一道跟三嬸去,好歹說是去收租瞧收成的,旁人再揣測也不能詳知的?!?/br> 虞蓉心灰道:“罷了,難為你這會子還替我想,原我往日事事要與你爭鋒,只這個時候方可瞧出人心的。我娘待八丫頭也不薄,卻是一句話兒也無,我也不指望了?!?/br> 虞宓心想三太太扣了虞萱幾年月例,虞蓉再不理事兒,想來并不能真?zhèn)€什么也不知,只到底這個時候不好特意說這個。 趕晚府里三太太收拾收拾去了莊戶,四姑娘雖隨著去了,只到底有些蛛絲馬跡叫底下人知曉,也有些人明白是怎么回事。 府里下頭人議論幾日,無外乎三太太常年打雁,這回叫雁啄了眼。 又說虞宸如何如何厲害,不費多大功夫弄回了嫁妝,還讓三太太吃了虧。 到底得了個不大好聽的名聲,各府里下人間也是有些來往,是以好些太太奶奶們皆知了虞宸手段,心下便對這么個人物有些犯怵。 卻說姜元讓在虞府住了些時日,姜府抽空兒譴了人來接回去 因著姜府兩個女眷皆不宜cao勞,是以虞宓隨姜元讓去了姜府,幫著料理料理。 虞宓向來園子里聽管事回事兒時候,姜元讓皆陪在左右,虞宓笑著趕人:“你美人燈似兒的,如何經(jīng)得住午后的風(fēng),早兒回去歇著罷。mama們皆再和氣不過,還能把我怎么著?” 姜太太身邊的周mama也笑道:“姑娘說的極是,雖外頭人好景兒好,到底日頭毒辣,四少如何經(jīng)的住,莫叫太太姑娘憂心了?!?/br> 姜元讓虛虛半握拳頭,輕嗽幾聲,“只我身子破爛,到底一時死不了,容我多坐坐罷了,很不必理會我,阿久忙活自個兒的便是。” 虞宓輕嘆一聲,微微一笑,“如何這般倔呢,我還能害你不成,既如此看顧一二便是。” 便命姜元讓身邊大丫鬟云藝回房拿衣裳,領(lǐng)命而去一時回來,果取了深紫猩猩髦來。 虞宓接過去,親自為姜元讓穿戴好,這才瞧對牌算賬。 姜元讓翻來一冊書,蒼白的手背上青管明目,不時瞧虞宓一眼,神思恍惚。 若是能與阿久長久這般,無事對弈讀書逛園子。 她理家事他便在一旁瞧她,天光同起,日落同息,似神仙眷侶一般。 這般便是想想也是多余,阿久的夫君必會相貌堂堂、疼寵呵護與她,能與她白頭偕老,或會走在她后頭,不見她經(jīng)受生死離別之苦,似他這么個破敗身子,如何能肖想與阿久有什么,沒得耽誤她,倒是他的罪過。 姜元讓微垂頭,面容淡雅,一雙劍眉似蹙非蹙,隱有一分愁苦。 虞宓無意瞧見,輕刮他俊挺秀氣鼻梁,笑道:“敢問四少何事如此煩悶,可是還在惱我昨兒不給你放紙鳶。雖聽人說能放去病根,到底你吹不得冷風(fēng),得空兒陪你放便是,何苦悶成這么個樣兒。” 這么多人瞧著,姜元讓偏頭躲過,到底半道停下動作,任虞宓刮個正著。 因說道:“誰跟你似的,為個干果子能跟我鬧上半日,再沒你這般要零嘴兒不要命的。” 原是兩人小的時候,虞宓最是個好小零食的,時常舍不得自己的,便搶姜元讓的。 常把姜元讓欺負的淚汪汪的,到底不敢跟姑姑告狀,虞宓又是個常年不變性子的。 長到這般大了,仍時常好小食,是以姜元讓常拿這事兒揶揄她。 虞宓翻看賬本,若無其事笑道:“你是我表弟,小零嘴兒該讓給我才是,還勞我自個兒動手去搶,是你的不是?!?/br> 姜元讓搖頭,笑她,“真?zhèn)€歪理越發(fā)多了,現(xiàn)在我還讓你,往后…”他去了,她嫁了別人,該如何? 到底未說出來,半道兒停了話頭。 虞宓偏頭笑道:“將來如何?你自是要一直讓我的?!?/br> 姜元讓聽了一笑,未回。 卻說劉御史府邸原在姜府幾里外處,劉嫚久不見虞宓,想的緊,兼之劉夫人管教甚是嚴苛。 早想出府透氣,聽聞虞宓到姜府久居,忙帶丫頭尋了過來。 劉夫人原與姜夫人交好,劉嫚過來算不得打擾,仍交代道:“莫要胡鬧,只你一個便叫人頭疼,七姑娘那般乖巧叫你帶累壞,我怎個跟你月姨交代?” 劉嫚跺腳不滿道:“我就帶壞人了,娘太小瞧了人,阿久鬧時比之我更甚,我可帶累不了她?!?/br> 劉夫人仔細交代,笑道:“不過跟你一說,七姑娘好性兒,你多瞧瞧便是,以后有你的好處?!?/br> 聽的一道囑咐,好容易出府,到了姜府,劉嫚拉了虞宓好生一通抱怨,“我娘就是啰嗦了,你這般好,不若咱兩個換換,我給月姨當(dāng)女兒罷了?!?/br> 虞宓忙好笑道:“別別別,我娘可管不了你,你莫去禍害她了,還是娟姨降得住你。便似那齊天大圣,怕只如來佛治的住他了?!?/br> 劉嫚忙道:“后續(xù)你可買到第十七回了,前兒一出來,我便去瞧了,不想倒是沒了,聽聞要加印,便要等上些功夫了?!?/br> 原是虞宸說風(fēng)就是雨,不久前說是要著書,果是雷厲風(fēng)行,寫下了大致情節(jié),交于虞宓細細潤色。 雖說兩人因三太太之事鬧了個不歡而散,到底姊妹幾個沒大仇,又是早兒便應(yīng)下了的。 虞宓少不得接過手,原本便文采斐然,平日又是個詼諧幽默性兒,心胸又是極開擴的。 經(jīng)她之手,字里行間皆是一股兒趣兒,書里的人皆有可愛之處。 虞宸瞧了,自也少不得暗暗稱贊,她是萬萬寫不出這么個水平的,《齊天大圣》有今兒這般銷路,虞宓有一半功勞。 雖說也幫到了忙,虞宓卻是個不喜出風(fēng)頭的性兒,這事便也捂的嚴嚴實實的,誰個皆不知的。 少不得裝傻充愣道:“這我倒不知了,我原不瞧這些個志怪雜說的,聽聞這書一夜眾人皆知,方買了來看的?!?/br> 劉嫚向來是個跳脫性子,不由神色激奮道:“天外來客真真好文采了,倒是如何想出這般有趣兒的故事,要我再不能的,也不怪這書眾人爭相要買?!?/br> 《齊天大圣》可說是一夜火爆了,只到底沒有無緣無故之事兒,虞宸在后頭是做足了功夫的。 便說她先找了人四處茶館里說書的,散播有這么一本書,又雇了做糖人的師傅,將個西游記的人物做出來四處出售。 再有其他營銷手段,多管齊下,加之書中內(nèi)容世間少有,可不得人人爭相求之了。 姐兒兩個這廂園里說起這暢銷的話本子,那廂姜成斌一身勁裝自后頭出來,笑道:“我說這園子里如何這般吵鬧,原是你兩個。到底女兒家還貞靜些才是,瞧了這些個書,沒得移了性情?!?/br> 虞宓兩個叫他唬了一跳,見他忙行禮稱表哥,劉嫚不樂意道:“三少爺沒得管人了,咱們無事看個閑書又如何了。那天外來客是個極有才能的人,倒是較三少文雅多了?!?/br> 姜成斌聽了,滿心不受用,“那些個人胡編亂造的,讀多了沒得移了好好姑娘家的真性兒。你要看便是了,莫帶累了我表妹?!?/br> 虞宓尷尬異常,心道還好沒人知曉她也是個愛胡編亂造的,到時不知三表哥該如何教訓(xùn)人了。 自來有人叫她莫帶壞了虞宓,同她一個鬧騰性兒,到底十三、四歲的姑娘,聽多了這話,如何好受? 劉嫚當(dāng)下熱淚涌上來,只倔犟道:“干你何事?恐我?guī)陌⒕?,我再不來你府上如何??/br> 說著提裙便跑了,虞宓叫了幾聲,皆未理會,少不得轉(zhuǎn)頭抱怨姜成斌。 三少爺瞧人真?zhèn)€氣走了,心下后悔,到底拉不下臉來,黑臉道:“莫理會她,不過幾日,自己便到姜府來了?!?/br> 卻說這次倒是他猜錯了,劉嫚自回去再沒來一次,雖時時與虞宓書信來往,就是不進姜府。 姜成斌每日留意,想問問表妹,到底自己氣走了人,不好意思。 本就是個不言茍笑的,日日黑臉,底下人皆不敢近前了。 這日,姜元讓自閑人塢出院子,瞧三哥一人站在沿岸池邊,過去問到:“三哥在這做甚?” “跟你討教些事兒。”姜成斌回頭,高身挺拔。 “所為何事,三哥直說便是,說不上討教。不過武藝上的事兒便免了罷,我對那個知之甚少?!?/br> 姜成斌仍是無甚神情,瞧不出喜怒,半日道:“如何跟人賠禮,又不叫她知曉我后悔了?” “是個姑娘?” “…嗯?!?/br> 姜元讓暗暗挑眉,依著往日,姜成斌只對武藝有興趣,姜太太一度擔(dān)憂他下半輩子怕是要跟兵法過了。 不想三哥倒是開竅了,竟有了在意的姑娘,瞧他近日黑面閻王的模樣,想必便是那姑娘緣故了。 姜元讓心下莞爾,微微笑道:“三哥因何事得罪了人,那人又是個什么性兒?” 姜成斌略略提了幾句那日的事兒,姜元讓何等聰慧的人,結(jié)合阿久與他閑說的,便把事情猜了個十成十。 因笑道:“這事好說,解鈴還須系鈴人,三哥如何得罪的,便用什么還禮便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