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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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來的乃是奉恩候府的馬場,系楊繡卿跟虞宸兩個邀的人,公子們則是董良忠與楊牧等人請的。 虞宸跟楊繡卿幾人騎馬過來,身著大紅跑馬服,一頭墨發(fā)作男子裝扮,英氣逼人。 二人笑道:“這是個好主意,溜馬兒玩,固然動了,怪沒意思的。不若弄個小型比試,輸贏不論,圖個新鮮罷了。” 于是一眾人等過來馬廄這邊,虞宓進了亭子里歇息喝茶,聽姑娘們議論。 夏侯恬坐到虞宓一邊,端莊文雅,沖她點頭兒笑。 虞宓回了一笑,“時常未見jiejie出門,想來跟我一般的性兒。我成日家屋里看些閑書或跟丫頭們玩鬧,也是閑不下來,不知jiejie平日作何消遣?” 夏侯恬雖不及虞宓天人之姿,也是個清秀佳人,兼之儀態(tài)萬方,明眸善睞,笑時嘴邊兩個酒窩最是好看。 便見她款款端了茶細抿一口,舉止間盡是端雅溫柔,笑道:“沒什么消遣,我讀書有限,倒是極喜音樂之類,無事不過譜曲兒,或撥弄會子琴便罷了?!?/br> 虞宓點頭兒笑了一笑,想起哥哥會撥瑟,因著現(xiàn)今極少有人學那個,她還問了為何對這個起了興趣,只他不說。 因笑道:“我卻是個憊懶性兒,學不來那禮儀端重的,倒是喜吹簫。以往更深露重,彎月高懸之際,便拿出來對月吹一吹兒,也有些趣味?!?/br> 夏侯恬微微詫異,“自來那簫便有些悲凄之意,我只當你最是個喜樂性兒,不想會喜歡這個,可見看人不光瞧表面?!?/br> 虞宓掩嘴一笑,“jiejie這話兒有理,俗話說‘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陷吶苏f的自有它的道理。你瞧著我在外頭溫和有禮,殊不知成日家屋里跟丫頭們肆意玩鬧也是有的。” 二人這廂說的性投意合,那廂姑娘們商議如何賽馬。 楊繡卿笑道:“也不拘別個,小玩小鬧,便勞煩幾位哥哥來當裁判,咱們幾個出些身上的小玩意兒,分個幾等出來。勝出的前三位,拿彩頭去便是,自別無二話,meimei們意下如何?” 眾姑娘都道很是,便也各自拿了隨身帶的不辨身份的小物什兒。 宋晴柔摘了手上一對血玉鐲,笑道:“便拿這個了,不值錢的玩意兒,姊妹們瞧著出便是了?!?/br> 宋嫣杏眼兒一瞪,推了一推宋晴柔,笑道:“可是埋汰人了,前兒我也朝姑姑要了,倒是給了你。獨一份兒的東西,就這般拿出來當賭注?快收回去才是,隨意出個宮制荷包便是了?!?/br> 眾人一聽這鐲子來歷,忙把手里的東西一掩,跟這一比,便是螢火與月爭輝了。 因笑道:“郡主快些收回去,游戲罷了,如何拿公主的東西做賭?便是勝了,也不敢接的?!?/br> 可不是燙手的山芋,這玉晶瑩剔透,毫無瑕疵,玉心盈盈似有水光流轉(zhuǎn),仔細瞧著又是個死物。 況是公主賞給侄女的,拿了東西便是對公主不敬,不拿,又是眾人商議好的彩頭。 宋晴柔微抬下巴,瞧了一圈艷羨的臉兒,得意道:“輸贏還沒個定數(shù)呢,如何便知我定會輸?沒得滅我威風,劉姑娘該你了。” 劉嫚是個直來直往的性子,本不過玩鬧,既宋晴柔非當個正經(jīng)事來辦,她也不怕的。 當即取下腰間一塊純凈無瑕的比目雙魚佩,笑道:“不敢跟郡主的珍寶比,好歹這玉我戴了十幾年,還是苦渡大師開過光的,不過應個景兒?!?/br> 二人拿出的東西皆是一等一的,眾人一瞧,手里的小玩意越發(fā)不好意思露出來。 虞宓上前來,拉了劉嫚道:“可是皮又癢了,這般貴重的東西,也敢拿出來作賭。便是沒輸出去,若有個磕碰,仔細娟姨錘你。” 劉嫚其他的比不上別個,只與這騎射一道極有興趣,自信不會輕易落敗,如何聽勸? 因笑道:“你也說了,往日家跟我比,這個誰勝得過我?難不成這便就輸了不是?我就不信這個邪,你莫管,待我贏了她那血玉鐲子,分你一個?!?/br> 虞宓道:“不妥,這玉佩來頭你不清楚?還敢拿自己開玩笑,我不依你,快快換了,再不濟拿我這塊琥珀玉。” 原是劉嫚剛生下來時,日夜啼哭不止,府里請人瞧了,說是生的日子不好,易招惹邪祟。 這玉乃是劉府重金購來的,請了法云寺大師開光,戴了這十幾年,真?zhèn)€沒出什么岔子。 虞宓身上的琥珀玉不比劉嫚的比目雙魚佩差,乃是出生時虞府尚在的老太爺給的,系先帝賞下的,戴在身上十幾年未曾離身。 劉嫚忙道:“更不妥了,如何能要你的,我也不敢跟月姨交代,你信我這回便是?!?/br> 二人爭執(zhí)不下,外頭公子們陸續(xù)回來,宋晴柔忙請了人進來說了比賽之事。 一時都起了興,董良忠一合扇子,風度翩翩道:“好主意,meimei們賽馬,咱們也出個彩頭?!北惆咽稚系纳茸臃诺阶郎?,笑道:“雖不是金玉,我這把扇子也不差了,可是封爺爺墨寶,便壓給頭名了?!?/br> 封老爺子做今上老師時,墨寶便流出的極少,后來云游去了,旁人便再沒得到過他手書。 一些個官宦人家重金收購,皆空手而歸,是以董良忠這彩頭也是獨一無二。 楊牧瞧了一瞧桌上,咦了一聲指著笑道:“想來meimei們皆極重視這比賽了,我瞧這些東西市面上皆是有價無貨的?!?/br> 楊繡卿笑道:“可不是,原說小鬧一場罷了,到底meimei們認真了,拿出了貴重東西。依我說,meimei們把物什都拿回去,該叫哥哥們出彩頭才是?!?/br> 宋晴柔道:“楊姑娘多慮,再珍貴的東西不過一件死物,誰個輸不起了?!?/br> 宋嫣瞧了楊繡卿一眼,微微笑了一笑,說道:“我也說不過死物罷了,在誰手里不是用呢,不會埋汰了,姊妹們都出了,我合該意思意思?!?/br> 說著取下手腕上一對寶石鑲金的手釧兒,瞧其成色,必非凡品。 楊繡卿臉色暗了一暗,原是她主持邀來了人,若出了什么岔子,如何不受擔待,沒想宋晴柔幾個半點不理會人,也罷了。 虞宸自進來便隨意擇了一處坐下,跟董悠說話,瞧著眾人之間的暗流涌動。 宋嫣忽朝她笑道:“虞五姑娘也來罷,聽說你文采了得,想必騎射功夫也必能叫人甘拜下風?!?/br> 虞宸愣了一愣,理了理袍裾,微微一笑,“郡主莫取笑人,我那點子文墨,如何敢在人前獻丑,不過以訛傳訛罷了,當不得真。比賽便罷了,我出個彩頭,前兒我得了一方翡翠玉鼎,徑長三寸,高約五寸,聽人說旁人再沒有的,就拿那個罷?!?/br> 眾人一聽,皆倒吸一口氣,虞宸當真財大氣粗,雖未見過,聽她之言,便知那玉鼎價值不菲。 今兒都是怎么了,不過一場女兒之間的玩鬧,出這般大的財力。 虞宸瞧眾人一副驚著了的模樣,淡淡一笑,端起茶來喝。 虞宓眉頭皺了幾皺,她們拿出的東西皆是不少人知曉的,又是各自身上的。 不想虞宸一出手便是好些王府里也沒有的東西,太過張揚了些。 在座的皆系各府里姑娘公子里嫡出且有體面的,回去一說,虞宸私財豈不是人盡皆知,與她可沒半點好處兒。 只話已說出口,也沒了辦法。 宋晴柔等的不耐煩,一甩馬鞭,道:“該如何便如何,這般婆媽作太無趣了些。虞五姑娘便來罷,就是輸了也無礙,左右無人笑話你。” 話雖說的好意,只神色卻是桀驁?zhí)翎?,虞宸挑了挑眉,瞧一眼端坐在眾人身后未啟一詞的宋軼。 “好啊,既然這般我也玩便是了,不過我瞧世子那龍鳳呈祥扇墜極精細,不知可能當個彩頭,不論那個勝了,我便替姊妹們討了?!?/br> 眾人皆看向宋軼,瞧他如何應對,見他修長白皙的手放下手中杯子,幽深的眸子掩在睫毛之下,淡淡瞧了虞宸一眼,“五姑娘喜歡,便當彩頭罷,不過頭名已有了那些好東西,我便壓給第二?!?/br> 眾姑娘一聽,心內(nèi)皆有了計較,于是各自拿了貴重東西出來,或壓給第一或壓給第二或再往下,皆有了。 作者有話要說: 表弟身子不好,一是早產(chǎn),二是心思太重,想的太多,還有些慧極必傷。 待日后心愿達成,心胸開了,日日活在蜜罐里,自然慢慢變好,當然我親媽,給他金手指也沒啥,是吧? ☆、賽馬 一徑分派妥當,管事人等在前頭搭了廳子,虞宓幾個不參與的姑娘過去坐。 董良忠拿了臂長的紅色三角旗子,站在馬道旁。 參與比試的乃宋晴柔、宋嫣、虞宸、虞蓉、劉嫚、董悠、夏侯恬跟另尚府里兩個姑娘。 一遛兒姑娘皆端坐在高頭大馬上,身姿端正,目視前方,好不威風。 董良忠四下里瞧了一瞧,收了平日里嬉皮笑臉模樣,微微整了整衣袍,高聲道:“今兒這比試不過meimei們間的玩鬧,咱們先說好點到為止。途中切忌推搡拉扯,望meimei們保重自身?!?/br> 說了一番大義凜然的話兒,虞宓瞧他笑了一笑,“往常這位見堯哥哥,就沒見他有過什么正經(jīng)樣兒。不想正事當頭,還有那么點兒譜,尚且當他是個靠得住的人?!?/br> 尚嬌笑道:“世家大族里出來的公子,平日里如何不論,該到那么個時候了,自有風范。” 劉嫚轉(zhuǎn)身瞧了二人一眼,虞宓忙揮手兒,示意她轉(zhuǎn)回去好作準備,劉嫚吐了一吐舌頭。 虞宓視線往姑娘們跟前一掃,“剛才也沒聽恬jiejie要去,只當她不愛這行當,不想也參與了?!?/br> 尚嬌乃是真?zhèn)€身子不好,馬術(shù)實屬平舒無奇,是以沒去,卻想不通虞宓為何沒去? 因笑道:“也只你傻了,壓了那般貴重的東西,還不參與,倒是白白便宜了別個,我看你回去如何跟月姨交代?!?/br> 虞宓紅唇一癟,劉嫚原是她請了來的,如何能叫人丟了玉佩回去? 再來那確實不是普通玩意兒,若是個稀疏平常之物,也便依她了。 常年帶著保身子的,如何敢丟?劉嫚拗不過她,終是拿那琥珀玉換了比目雙魚佩。 宋晴柔尚且不依,只道她兩個該各出各的,倒是董良忠說了一句公道話,“七meimei又不參與,你好意思叫人家出這么貴重的彩頭?” 宋晴柔叫他噎了一噎,惡狠狠瞪了幾人一眼,便也不說什么了。 虞宓擺了擺手,“事到如今,說什么都為時已晚,尚且信嫚兒一回,況且她如何就輸了?不定就叫她又贏了回來。那玉佩雖珍貴,天下間比之更好的也有呢,失了這個還有旁的。” 尚嬌溫聲道:“也只有你心這般大了,先帝賞的東西,若叫人知了該如何?” 虞宓眼睛一錯兒不錯看著前頭已經(jīng)開始了的比賽,隨意道:“先帝賞的東西多了去,咱們珍重著便是,在沒有樣樣都供奉起來的理。你快瞧前頭,我的玉佩回來有望了,嫚兒不是領(lǐng)先呢?!?/br> 卻見遠遠的,青天白日之下,大片的草場,綠樹環(huán)合,天清地闊。 一群身著錦繡的姑娘,騎馬往前奔去。 領(lǐng)先的便是劉嫚,但見她壓低身子,微微俯在馬背上,一手扯韁繩橫在胸前,一手拿馬鞭貼著腰身向后。 面容肅穆,技藝嫻熟,所過之處如一陣清風旋了過去。 緊隨其后的便是虞宸,但見她微微勾起右邊唇角,一雙明亮的眼睛燦若星辰,有一股子勢在必得。 朝左右望了一眼,一面是宋晴柔,一面是夏侯恬,后頭幾位姑娘離得稍遠,皆是嚴陣以待的模樣。 兩圈過去,雖仍是劉嫚領(lǐng)先,到底身后幾人不過隔了一兩步,隨時有超越的可能,虞宓尚嬌站在場外,皆為她捏了一把汗。 眼瞧著便第三圈了,想著自己的血玉鐲子,還有幾人出的彩頭,宋晴柔心急如焚。 尤其她自來厭惡虞宸,往日時常聽人說虞宸如何有文采,如何性好。 心里早不受用,越發(fā)的討厭起人來,況且她向來好面子,失敗尚且接受不了,如何能容忍自己輸給虞宸。 先前邀人賽馬,本就想給她點兒苦頭吃,一時計上心頭,催馬向著虞宸過去,以備‘無意’攔她一下超過去。 殊不知她今兒執(zhí)意邀虞宸賽馬,便早被防備著。 虞宸暗暗警惕,趁著宋晴柔靠近之際,朝夏侯恬身邊過去。 到了一處距離場外眾人極遠又是轉(zhuǎn)彎的地界兒,宋晴柔咬牙朝虞宸撞去。 虞宸貌似受了驚嚇,手中馬鞭揚起,抽在宋晴柔臉上,“啪”一聲兒淹沒在女子的尖叫聲中。 宋晴柔臉上火辣辣的疼,一時憂心是否毀了容,又見虞宸毫發(fā)無損。 心下一橫,好似坐立不穩(wěn),丟了馬鞭隨手空中亂抓,一時虞宸馬鞍下的汗墊叫她扯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