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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有條紅線成了精在線閱讀 - 第105節(jié)

第105節(jié)

    原本與云曄就不熟識,而織蘿本性有些偏冷,更不知與他寒暄什么,便要告辭離去。誰知此時忽然從一群神仙安營駐扎之處婷婷裊裊地走出一個女子,十分不見外地道:“阿曄,我與你煮了些茶水,快來喝些解乏去暑吧。”

    聽聞天帝長子云曄現(xiàn)已六百多歲,早是該成家的年紀,身邊帶著不管是妻妾還是紅顏知己都是十分正常的,織蘿對旁人的私事不感興趣。

    只是這女子的聲音太過熟悉,織蘿絕不會錯識——抬頭一看,那身著紅衣,額間花紋未退的絕色女子,不是紅輕又是誰?

    紅輕一抬眼自然也見到了織蘿,神色有些尷尬,卻又不好當(dāng)即扭頭就走,何況方才云曄便在與她閑談,想來也是知道她身份了,躲卻是躲不過的,只好上前來打招呼,“阿蘿,你也來了?”

    想到修羅族的慘事,又見到人間大災(zāi)的情形,織蘿便不由得想起其實此事的罪魁禍首是紅輕。

    因為她玩忽職守,不單是遲報了水患,更是因為她才間接惹出這樁禍事??椞}心里有氣,說話也就一點不客氣,“也?我怎么記得是我先來?”

    “哦?”云曄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便出聲詢問。

    通鉞老老實實地道:“啟稟大殿下,織蘿姑娘的確早就來過,是二殿下去三生池領(lǐng)信那日與他一道回來的,后來便去了大雪山尋找魔族的蹤跡,如今才回來?!?/br>
    云曄面上的微笑僵了一瞬,旋即又變得毫無破綻,“倒是二弟比我快些。”

    因著不熟識,織蘿也懶怠搭理他,只是望著紅輕道:“我還記得,百年未過,三生池處應(yīng)當(dāng)是你當(dāng)值,如今你怎的在此處?”

    這才真是神仙打架,凡人無從勸阻。通鉞見勢不好,一邊還在想他們那位眼高于頂?shù)亩钕聻槭裁磿@位講話毫不留情的織蘿姑娘十分親昵的模樣,一邊暗中招呼底下人撤出去,免得一個不對便抓去作筏子。

    紅輕咬著櫻唇,自然是十分難堪。

    云曄見狀,硬著頭皮開口打圓場,“織蘿姑娘莫急,是我請紅輕姑娘下界來幫著治理水患的,畢竟三生神女神通廣大……”

    “你請?你憑什么請?”織蘿打斷了他的話,神色冰冷,“三生石何等重要?如今卻無人守護,若是出了岔子,莫說你是帝子,便是天帝親至,這個干系他也擔(dān)不起!”

    身份尊貴如斯,自然是沒有其他人敢給云曄甩臉色,更不用說是劈頭蓋臉地斥責(zé)一頓,云曄的笑容終于如同泡沫一般破裂消失,一張與祁鈺五分相似卻顯得更溫潤內(nèi)斂的俊臉黑了許久都不曾緩過來。

    當(dāng)著外人受了排揎,紅輕自然也是心中不快的,當(dāng)下冷了眉目,“我在離開之前,于三生池設(shè)了十道禁制?!?/br>
    “難道你的法力便是天下無雙了?當(dāng)真任何人也不能破除?”織蘿微挑了眉。

    紅輕狠狠瞪了她幾眼,那神情大概就是“要是擔(dān)心那你自己回去看著好了”,但到底還是忍了下來,輕聲道:“三生石本就有靈,并非所有人都能帶走。何況三生石偌大一塊,至少需得十人才可合抱……”

    織蘿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氣急道:“這場水災(zāi)也不知幾時才會治退,你準備在人間待到什么時候?”

    “自然是水退之日……”紅輕幾乎是下意識地回答。

    織蘿立時冷笑一聲,“若是這大水半年才退,那便是說你也要在人界待上半年。有半年的間隙,難道還沒人能參透禁制的法門并闖入三生池?有一個便能有兩個,若是真的湊齊了人手,將三生石一并搬走……”

    “夠了!”紅輕終于抑制不住怒氣,“禍是我闖的,卻不許我戴罪立功了么?難道一定要是你做了這個好人你才滿意?若是放心不下,那你便自己回去看著啊!倘若真是有人膽敢偷竊三生石,他又偷去做什么?難道想被六界通緝么?”

    作者有話要說:  大概是能知道為啥了吧?

    話說我這幾章三觀還是正的吧?為啥總覺得有些怪怪的呢……

    第143章 花腔

    “早飯做好了, 新鮮櫻桃做的櫻桃饆饠, 快來吃飯??!”

    “啊!”仿佛落入一個深不見底的沼澤, 又從四面八方涌來許多莫名其妙的人或事,掙脫不開, 只能被迫接受, 織蘿躺在床上雙眼緊閉眉頭緊蹙, 額上冷汗淋漓。直到樓下傳來一聲喊,才驚呼一聲坐起身來。

    方才她在夢境中所見, 究竟是真實還是臆想?她果然認識天后?從前她是這樣的脾氣?

    不過那個元闕雖說是傲氣了一點, 但油嘴滑舌與傻卻是不變的, 又似乎是真的……

    哦, 真不真,試試不就知道了?

    織蘿翻身下床, 嫌換衣梳洗太過麻煩, 索性又用紅線重做化身,悄無聲息地從窗戶跳了出去, 直奔剛剛開街的早市。

    而還在忙著擺桌的祁鈺一無所知,手上不停,嘴里也不停,絮絮叨叨地念著:“真的是累了么?前幾日還需出門去驅(qū)邪治水都能那么晚睡那么早起, 如今終于不用cao心了, 就起不來了?正是一點都不好……”

    暫時無處可去就寄居在千結(jié)坊的通鉞實在是聽不下去,將筷子一把丟在桌上,“堂堂九闕天的祁鈺殿下, 洗手作羹湯就罷了,還變得如此啰嗦……織蘿竟還沒把你攆出去,真是出乎意料啊!”

    “就是因為我會洗手作羹湯她才舍不得把我趕出去?!逼钼暡灰詾閻u,只是喜滋滋地道:“你大約是嫉妒吧?畢竟你想洗手作羹湯也找不到人啊?!?/br>
    “司法天神哪里是嫉妒?他像是做得了這事的人么?”慵懶的女聲從門外飄來,嚇得祁鈺與通鉞都不由得一愣,相互對視一眼——她幾時出去的?

    這兩人還沒回過神,織蘿便是嫣然一笑,將背在背后的手探了出來,舉著一串紅艷艷的糖葫蘆對祁鈺道:“吃么?”

    祁鈺更是又驚又疑,“這……還沒吃早飯,就先放著吧。山楂性涼傷胃,不宜飯前用。”

    “無妨,一顆而已?!笨椞}織蘿堅決不松口。

    通鉞有些同情地望了祁鈺一眼,到底沒說什么。祁鈺想著也不是什么太過為難的事,雖然滿心疑惑,卻到底是就著織蘿的手咬了一口。

    織蘿笑得眉眼彎彎,又將糖葫蘆收到自己跟前,頗有些深意地看了祁鈺一眼,“我也想嘗嘗了。”

    “我咬過了……”祁鈺終于變了臉色,還暗自思量織蘿這是這么了。

    織蘿對他這回答并不是特別滿意,眨眨眼道:“又不是第一回了?!?/br>
    哎喲沒眼看了,你們說話的時候有考慮過還有我這么個外人在么?通鉞虛虛握拳,抵在唇邊輕咳了一聲。

    祁鈺卻是若有所悟,“阿蘿,你……”

    “你叫我什么?”織蘿問得很是認真,卻不是真要他回答,然后又問通鉞,“祁鈺年歲幾何?”

    “五百?”通鉞猝不及防被點了名,也沒算得太明白,張口便報了出來。

    “天后呢?”

    “一千多歲?!?/br>
    織蘿點頭,面上笑意更甚,“天后比我大一百歲,我也該是九百多歲了,你說,你該叫我什么?”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你化形那日我就在邊上,滿打滿算百余年,你……呃,忘了釋迦已經(jīng)告訴你身份了。”通鉞顯示嗤之以鼻,而后有些尷尬。

    祁鈺卻是心神巨震,“你……你說什么?”

    織蘿微微仰起臉,直視這祁鈺的眼睛,嘴角卻是不由自主地慢慢上揚,“我五百歲的時候,你一百六,你說你應(yīng)該叫我什么?”

    “你想起來了?”先是不可置信,緊接著狂喜之色在臉上迅速蔓延開,最后卻又帶上了些不安與愧疚。短短一息之間,祁鈺的神色就變了幾變,都叫織蘿盡收眼底。

    那一閃而逝的不安自然是被她看見了。諸事已畢,她也沒打算在放過祁鈺,便逼問道:“你似乎不愿意讓我想起來?”

    剛剛還是甜得掉牙的恩愛日常,怎么忽然變成了這樣?通鉞一時間想不到該如何應(yīng)對,只好往后退了幾步,假裝自己并不在場,又仔細瞧了瞧路線,準備趕緊溜回自己的房間。

    “通鉞?!笨椞}倒是眼觀八方,開口叫住快要摸到門口的通鉞,“我記得上任天帝還在位的時候,你還不是司法天神,似乎你meimei聞音也還在。云曄與你不過點頭之交,祁鈺蔡玉你是真正的親厚,為何云曄登位后……還升任你為司法天神?九闕天沒人了么?”

    通鉞不似祁鈺,開得起玩笑,也不把自己的面子當(dāng)回事,當(dāng)即就有些沉了臉。

    不過想來想去也不是天大的事,為這個撕破臉也著實不智,一垂眼就見了桌上還冒著熱氣的櫻桃饆饠,當(dāng)即夾了一個在碗里,硬邦邦地塞到織蘿手上,“聽祁鈺說你喜歡吃這個,特意一大早去買的新鮮櫻桃做的。櫻桃籽還是我陪他一顆一顆地取出來的,一點法力也沒用。還熱乎呢,你要不要嘗嘗?”

    織蘿和祁鈺都沒想到這話能從通鉞嘴里說出來,一時撐不住都捂著臉笑了起來。

    這一笑,方才有些緊張的氣氛便消弭無蹤了??椞}捧著碗,有氣也只好先咽下,只好將手里的碗塞到了祁鈺手里,“好,吃飽了才有力氣吵架不是?既是你特意做的,這頭一個,合該由你先嘗?!?/br>
    “沒有毒,不消試的?!逼钼曄乱庾R地道。

    嘴角揚起的弧度更明顯,織蘿嗔道:“體察你辛苦,領(lǐng)你心意,便讓你先吃第一口,你倒是不領(lǐng)情?!?/br>
    “既然是阿蘿給的,包了穿腸毒藥我也要吃的?。 逼钼暁g歡喜喜地接了碗,坐在凳子上抄起筷子就開始吃饆饠。

    通鉞忽然覺得自己用來轉(zhuǎn)移話題的話頭子找得一點都不好,莫名其妙地就又被閃瞎了眼,還得被按著坐在這倆旁若無人喪心病狂的家伙旁邊,艱難地吃了頓早飯。嘖,食之無味,硌得胃疼。

    饆饠本來個子就大,早飯也不宜吃的太飽,這頓飯也沒吃多少時候,該談的話還是要繼續(xù)的。

    吃了人家辛辛苦苦做的饆饠,轉(zhuǎn)過頭來便懷疑人家是不是要害過自己,這種事情織蘿是真的做不出來,也就不好問祁鈺什么,只是不放過通鉞。“幾百年你真的沒有參與其中,但你總是知道些什么的,對不對?”

    通鉞看了看祁鈺的臉色,拿不準該說什么,索性閉嘴不言。

    祁鈺按著織蘿的肩,溫聲問道:“阿蘿,你到底想起了什么?又想知道什么?”

    “不過一夜的時間,你以為我能想起多少?做不過是剛認識你的時候。不過祁鈺,前幾日我還在懷疑,你是不是為了不讓我對你的身份起疑心而刻意做出一副咋咋呼呼瘋瘋癲癲的模樣,可好像你一如此?”現(xiàn)在只要是一抓住機會,織蘿便會調(diào)|戲祁鈺幾句,看他窘迫的樣子,還真是挺有意思。

    通鉞愈發(fā)覺得實在是待不下去,還不得不坐在此處,便提高音量道:“你們認識的時候,也便是一次大水。說起來……那次也是祁鈺惹的禍。”

    “你少血口噴人!當(dāng)時是我?guī)е闳ブ嗡?,還記得么?”自己裝瘋賣傻就罷了,但旁人來污蔑他卻是決不能忍的。

    織蘿也正色道:“雖說后來的確是他讓水患愈發(fā)嚴重,但最初卻不是因他而起。他也不該幫你們天后替罪?!?/br>
    都顧不上去計較織蘿說的是“你們天后”,通鉞驚得非同小可,“什么?因為天后?那時候天后還是三生神女,怎會惹出這樣的事?”

    “原來你們都不知道。也對,此事她自己定然是不會大肆宣揚的?!笨椞}輕輕一笑,眼底劃過一絲譏諷,遂把她所記起的事情經(jīng)過簡略說了一遍。

    雖說時移事遷,但這筆賬到底是記在魔族頭上,還一度導(dǎo)致神魔兩界關(guān)系緊張,倘若此事傳揚出去,天后的地位不被動搖那是假話。

    但織蘿說完之后卻沒有跟人背后分享小道消息的愉悅,而是不滿道:“是我在問你們,怎么你們先把我的話套走了?你們老實告訴我……紅輕是如何做了天后的?”

    通鉞與祁鈺對視一眼,俱是有些疑惑。通鉞知道祁鈺不愿提及,便道:“云曄做了天帝,紅輕又嫁給了云曄,還帶上了三生石做嫁妝,自然就是天后。”

    且不說三生石原本十分龐大是怎么帶走的,更不說三生石原是天地圣物事關(guān)三界命數(shù)如何就能做了紅輕的陪嫁之物被帶到神族,織蘿只是冷著臉問:“紅輕嫁給云曄的時候,我還在不在?”

    “這……”

    “有話就直說,兩個神族還是青年男子,吞吞吐吐成何體統(tǒng)?”織蘿忍不住輕斥一聲。

    若是額上再加個紋樣,就是活脫脫的三生神女的樣子了。雖說是重新化形記憶不復(fù),但許多東西都是與生俱來的。若是連鏡他們還在,想必也會暗自道——難怪我這么怕她,三生神女啊,誰不怕?

    面上流露出一絲神往與惋惜,搖頭道:“是我不好……”

    “如今我什么都不記得,你一個勁地認錯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是非曲直難斷。你只告訴我,當(dāng)年發(fā)生了什么事便是了。”織蘿認真地道。

    通鉞卻是十分納悶,“她當(dāng)天后,與你還在不在有什么關(guān)系呢?我記得云……天帝一向便與天后比較親厚,跟你連話也不曾說過幾句的……”

    看他這樣子,便是忍不住想到一出離譜的愛恨情仇,織蘿白了他一眼,“我像是眼光這么差的人?竟能瞧上云曄?”

    “是啊,阿蘿眼光這么好,自然只能瞧上我了?!逼钼曄仓痤侀_。

    通鉞只感到比伏妖受傷還難受——好好說話不行么?一定要這樣!

    作者有話要說:  狗糧滿天飛

    第144章 緣定

    到底是在說正事, 與祁鈺鬧過兩句也便完了, 織蘿復(fù)又正色問道:“你們誰先告訴我, 云曄當(dāng)天帝、紅輕當(dāng)天后與我出事,孰先孰后?”

    二人想了一想, “是當(dāng)年的大殿下先做了天帝, 然后你出事, 最后才是天后帶著三生石嫁入九闕天?!?/br>
    這就對了,若是她還在, 必定是不會同意紅輕嫁人的, 即便之前她不惹出聿澤之事, 三生神女原本也合該孤獨一生的。既然受到了六界的尊敬, 掌握了六界的秘密,便也就失去了嫁人的資格。

    但祁鈺又是怎么回事?按照那一段會議看來, 從前的她應(yīng)當(dāng)是個十分循規(guī)蹈矩的小古板才是, 怎么會前面剛剛訓(xùn)斥了紅輕不可隨意動情轉(zhuǎn)頭又勾搭了元闕?

    于是織蘿大大方方地問道:“祁鈺,你先告訴我, 我當(dāng)年與你是怎么回事?”

    問話猝不及防,祁鈺仿佛瞬間被蒸熟煮透,滿面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