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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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了好遠,織蘿一直都神色淡淡的,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但是祁鈺忍了又忍,終于還是問道:“jiejie,你怎么一點也不好奇我的心上人是誰呀?” 織蘿有些驚訝地揚了眉,“哦?真的有?我還以為……是你編出來搪塞的。”跟著祁鈺在人間輾轉(zhuǎn)許多時日,織蘿漸漸也開始明白些人情世故,看出剛剛那女主人問那話是什么意思了。 祁鈺嘻嘻一笑,“可是我真的有啊?!?/br> “哦,那你……開竅好像還挺早的?!币话倭畾q,對于人來說實在是高壽,可對于神族來說,卻是十足的少年。 玉面上閃過一絲不同尋常的紅暈,祁鈺難得有些不好意思,還在醞釀織蘿問下一句話的時候他該怎么回答。 誰知織蘿問過便罷了,又開始目不斜視地趕路了。 祁鈺有些傻眼了,不甘心地問:“沒有了?” “嗯?”還要問什么嗎? “jiejie真的不關(guān)心你以后的……弟媳婦會是誰?” 若不是真的熟絡(luò)了,祁鈺又委實不討人厭,再換個人來問這話織蘿一定賞他一記如刀眼風(fēng)便走了。想了想,織蘿才認真地道:“你又不是我親弟弟,只是因為你比我小才叫我jiejie了,怎么能算弟媳婦?” “???”這次輪到祁鈺說不出話來。 織蘿又道:“何況九闕天的神女仙子我也不熟識,其余五界的女子便更是不認得,問了也無用?!?/br> 這話真是……無從反駁。 祁鈺忽然有種胸口一滯的感覺。 怎么辦,似乎自己把自己坑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周末有個大活動,累得簡直不想更新?,F(xiàn)在繼續(xù)番外走起。 這個番外的時間是中二期兩只剛剛見面不久、還在一起治水殺妖的時候。 內(nèi)容為祁鈺是怎么從一個嬌生慣養(yǎng)眼高于頂?shù)牡圩幼兂蓮N藝超群的癡漢好男友的~~~ 第159章 口腹之欲(中) (三) 一連走訪許多戶人家, 得到的結(jié)果著實讓人意外。 楊員外家大小姐珍兒, 其貌不揚, 別無所長,唯獨會做一手好菜。 商人齊富之女金娘, 針織女工、烹調(diào)釀酒是一把好手。 孫秀才家的閨女秀娥, 秉承“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家訓(xùn), 精通一切家務(wù),其中當然就包括下廚。 劉木匠之女小紅, 才說了一門親事, 正被母親逼著學(xué)做飯。 …… 雖說丟了女兒的人家彼此之間沒有任何關(guān)系, 丟了的這些閨女也互不認識, 看似這失蹤一事十分隨意,也沒個規(guī)律可循。可細細一看, 這些丟了的女子, 都或多或少與廚藝扯上了聯(lián)系。 所以,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 會廚藝的女子都很危險。 只是人間的女子,尤其是家境不那么好的,下廚幾乎算是必備技能,這樣算來范圍也太大??椞}起先還提出過, 捉人那只鬼大概也是會挑一下的, 比如長相什么的。后來要過丟失女子的畫像一看,卻不得不收回自己的想法——好像還真是不挑。 不過祁鈺又分析許久,又有了新發(fā)現(xiàn)。 所有的失蹤的女子里頭, 沒有一個是嫁過人的。 但細細想來,但凡有妖物傷人或是人口失蹤的案件,幾乎受害的都是未婚的少女。一來是未婚少女獨處的時候遠比婦人多,一個錯眼看顧不到的時候太多了;二則未婚少女擄去做妻妾或是轉(zhuǎn)手販賣甚至是吸取精氣逗比婦人要強。 沒有更多的線索,也不知道那鬼物擄人是為何,只能沿著僅有的線索查下去。 祁鈺又想出一個主意——既然那鬼物要擄會做飯的未婚少女,眼前不就有個現(xiàn)成的織蘿么?不會做飯沒關(guān)系,可以現(xiàn)學(xué)么。 織蘿想也不想一邊一口拒絕了。 “為什么呢?”祁鈺十分好奇。既然織蘿急著要抓了作祟的鬼物回去治水,如今找到一個最可行的法子,怎么拒絕得這么干脆利落呢? 織蘿愣了一愣,顯然她拒絕只是因為不愿意。不過既然已經(jīng)拒絕了,少不得也要說出至少一條理由來。于是織蘿慢吞吞地道:“你與我一到此地就開始大張旗鼓地打聽少女失蹤之事,難道那鬼物不知道么?” “這……”還真是很有道理。不過祁鈺還是不死心地道:“青天白日的,鬼哪敢肆意出來活動呢?就算他聽說了此事,卻也不知道打聽的人就是我們啊?!?/br> 織蘿斜了他一眼,意思很明顯,就知道你沒見識。 因著連續(xù)走了許多受害人家去打聽消息,總會擺出茶果點心來招待,織蘿倒是意外地嘗到了許多祁鈺推薦的美味。只是一口兩口還好,多了便有些膩味,何況蘇式點心本就偏甜。于是一回到客棧,織蘿便給自己倒了一大杯茶,捧著不肯撒手。 呷了一口清茶,織蘿才淡聲道:“萬一這鬼物法力高強,又或是附在凡人身上,白日里偏偏就可以出來行走呢?” “那……jiejie你說呢?”祁鈺有些無奈。 垂眸又呷了一口茶,眉尖微微一蹙,似乎是想到了一個主意,織蘿抬起眼來望著祁鈺,那一霎的眸光流轉(zhuǎn),直看得人心弦發(fā)顫。織蘿噙著笑,“倒是可以……你扮女子,我扮男子。想來他也不會看得十分仔細,應(yīng)當認不出來?!?/br> “不行!”祁鈺甩了甩頭,干脆利落地拒絕,心下還想,好在本殿下我心性堅定,沒被美色所迷惑。 “怎么?”織蘿挑眉。 祁鈺走到織蘿面前,一站一坐,便顯得祁鈺本就頎長的身材更加高大。而祁鈺也沒有附身相就的意思,只是筆直地站著,居高臨下地道:“jiejie你有多高?我又有多高?就這么站在一起……也不像啊?!?/br> 織蘿只是將凳子往后頭移開些許,讓自己不必仰脖子仰得那么累,并沒有站起來自取其辱。托腮思忖了一陣,織蘿道:“這豈不是更好惹他上當?” “嗯?”祁鈺有些傻眼了,這話到底是哪里來的自信呢? 纖長白凈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自己尖削的下巴,織蘿笑道:“你想啊,若是身材像你這般高大的女子,一般是很難嫁出去的吧?你找了個未婚夫,可是這未婚夫別說沒你高,就連跟一般男子比也差了一大截,那你必定是不滿意的吧?這時候,有一個稍微條件好些的男子來對你表達傾慕之意,你能不動心么?” 祁鈺聞言便怒道:“什么叫我動心?我哪來的什么未婚夫?我有這么水性楊花?我有這么膚淺?” 織蘿眼唇笑道:“我只是打個比方啊。你且說有沒有道理?” “我……” “嗯?”眼尾微微上挑,暗含威壓之意。 祁鈺想了想,癟嘴道:“jiejie,你學(xué)壞了!” “是么?這樣的餿主意,我見以前你也沒少出啊。” 就算是有那也是讓通鉞去做的??!我有這么坑過你么?摸著良心回答我! 只是祁鈺再怎樣不甘,再怎樣生氣,織蘿也一概不予理會,就這么定下了計劃。 (四) 三日后,姑蘇最有名的的食鋪天香樓外頭一大早就跪了個身材高挑、容貌昳麗的女子。 伙計開門之時便嚇了一跳,連忙叫來了掌柜。掌柜出來一看,也嚇得不輕,連忙要去服。奈何那女子跪得太過結(jié)實,怎么都扶不起來。 掌柜差點給她跪下了,一跌聲地問道:“姑娘,您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么?一定要這么折煞小人?” 其時,天香樓外已然聚起了一圈又一圈的看熱鬧的人,擾得掌柜實在無法做生意。 而那“女子”便是喬裝改扮的祁鈺,若不然憑他再怎么健壯,也不至讓好幾位壯漢合力也拉不起來。 “奴家……請掌柜的相救!”因為不敢胡亂使用法力,祁鈺只能拼命捏著嗓子說話。 只是他這一嗓子便讓掌柜覺得更加不好了,“姑娘有話慢慢說,慢慢說……” “實不相瞞,奴家……父母早亡,舉目無親,也便只剩一個未婚的夫婿在世。前些日子奴家來姑蘇投奔他家,他、他嫌棄奴家粗陋,什么都不會,想毀了這門親事。奴家求了他許久,他才答應(yīng)若是十日之內(nèi)奴家能做出一道讓他滿意的菜,他就娶我過門……聽聞天香樓是姑蘇第一樓,師傅們各個身懷絕技。奴家只求學(xué)個一招半式的,您看……”祁鈺忍著惡心,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念完了他們編好的臺本。 “喲,這姑娘好可憐,掌柜的,你就點個頭吧?” “就是,不需要看家本事,隨便一兩樣,讓她回去交個差就是?!甭啡硕奸_始七嘴八舌地求情了。 掌柜實在是怕了祁鈺在門口長跪不起,便胡亂道:“好好好,就讓大師傅挑一樣簡單的讓你學(xué)。之前會做飯么?” 祁鈺搖頭如撥浪鼓。 掌柜的更頭疼了,“姑娘,在下都答應(yīng)了,您趕緊起來可好?有什么話咱們里面去說?” 祁鈺自然從善如流。 叫來了大師傅,兩人合計一會兒,掌柜才道:“如今正是櫻桃開始上市的季節(jié),就教姑娘一道甜點吧?既簡單又別致?!?/br> 其實祁鈺一點也不挑,畢竟這只是個借口,他堂堂帝子也不是認真要學(xué)做飯的,當下便道了謝,跟著師傅進了后廚。 乳酪澆櫻桃,怎一個簡單了得。 甜酪、櫻桃、蔗漿都能買到現(xiàn)成的。手擘才離核,匙抄半是津——將櫻桃刨開、去核,盛在盤碗中,澆上乳酪、蔗漿,用小匙舀食。 櫻桃酸甜可口新鮮多汁,乳酪醇厚,蔗漿甜蜜,十分美味。而水晶的盤兒襯著櫻桃的瑩紅與乳酪的凝白,也實在賞心悅目。 祁鈺千恩萬謝地捧著盤子去了,獻寶似的給織蘿嘗。 周遭沒有感受到鬼氣,織蘿才放心大膽地舀了一小匙送入口中,卻有些意外:“乳酪與蔗漿添得恰到好處,再多就甜了,少些則有些發(fā)酸。想不到你于此道上很有些天賦么。” “多謝夸獎?!逼钼晭缀跏且а狼旋X地說著,面色黑得仿佛鍋底一般。 織蘿只作不見,笑道:“甚好。今日你出門之后,我還在想這幾日會不會因為你做飯?zhí)^難吃而死,現(xiàn)在看來,原是我多心了?!?/br> 她說的這話委實是在逗著祁鈺動手打人。只是織蘿這么個向來嚴肅的人卻笑得眉眼彎彎,祁鈺一時看住,竟忘了反駁。 等他答應(yīng)了織蘿第二日繼續(xù)去學(xué)做菜之時,才恨恨地想——美色誤國,古人誠不我欺也! 無奈何,都答應(yīng)下來了,祁鈺第二日也只好硬著頭皮去天香樓故技重施,以至于道最后騙著騙著都習(xí)慣了。 于是在祁鈺好演技的發(fā)揮和圍觀人群的好心勸解之下,祁鈺一連學(xué)會了天花饆饠、橙玉生、荷香雞、蟹釀橙、白龍臛、松鼠鱖魚等菜式,且由易到難,還越發(fā)復(fù)雜。 偏偏祁鈺天生就聰穎過人,學(xué)什么都是一點就通,做出來的菜竟然連天香樓的大師傅都贊不絕口,還揚言說若是那個男人再無理取鬧不肯兌現(xiàn)婚約,就要收祁鈺為徒。 祁鈺丟開始思考怎么編個借口將大師傅搪塞過去。 好在他們尋找已久的鬼物終于按捺不住找上門來了,祁鈺終于可以脫開身去了。 因為祁鈺為了嫁人而去學(xué)廚藝此事在姑蘇城里傳得沸沸揚揚,那鬼物不可能沒聽說過,自然是勾起了好奇心,也便暫時沒有去下手傷害其他的無辜女子。大約觀察許久,覺得祁鈺此事為真,才終于在某一個無星無月的夜里摸到了織蘿臨時賃下的宅子里。 鬼氣忽地撲面而來,祁鈺一下子驚醒,又連忙閉上眼裝睡,心下卻在冷笑。 什么小鬼,也敢讓殿下我吃了這么久的苦頭,看我抓住你之后不把你打個魂飛魄散! 第160章 口腹之欲(下) (五) “姑娘, 姑娘?睡著了嗎?”到底是鬼物, 悄無聲息地便潛進了祁鈺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