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jié)
他和林伽反差巨大,羅新宇和梁耀何嘗不是如此?,F實生活中的梁耀幽默風趣魅力十足,劇本當中卻是個沉默寡言甚至有些懦弱的深柜同性戀,這其中的跨度和層次,比之林伽的肆無忌憚更加不好把握。 羅新宇笑:“咱們倆再怎么商業(yè)互夸也沒用,瞿導不可能讓我們一條過的?!?/br> 余火轉頭看過去,瞿志安站在監(jiān)視器后面,正和一位身穿長裙的女子小聲討論著什么。 “那位女士是誰?”余火問,之前旁觀羅新宇拍戲的時候,他記得瞿導也和她說過許多話。 “那是瞿導的妻子,也是咱們這部電影的編劇?!绷_新宇解釋道:“瞿導有個習慣,拍戲的時候喜歡邊拍邊改劇本,所以我那場戲才拍了三十多遍?!?/br> 果不其然,沒過兩分鐘,瞿志安要求余火二人把這場戲再拍一遍,這次給兩人各加了幾句臺詞。 第三次讓服裝師給梁耀換了身造型,第四次給余火在舞池里的情節(jié)加了幾個鏡頭特寫,第五次要求林伽直接對梁耀上手揩油…… 如此拍了十二遍之后,羅新宇沒忍住問了一句:“瞿導,您想要我們演出什么樣的效果?” 瞿導眉頭緊皺:“感覺不對,這是梁耀第一次正視自己的取向和需求,他跟林伽之間的碰撞應該更激烈一點,那種根本不受控制的原始本能、仿佛生命中頭一次出現色彩的極度震撼,命中注定的相遇和從靈魂深處漫出來的致命吸引…… 總而言之,就是得想個法子讓他們倆的初次見面更戲劇化一點才行?!?/br> 余火心中一動,“鋼管舞可以嗎?” 瞿志安直直看向他:“你會跳?” “學過一點?!?/br> “太好了!”瞿志安眼中精光直閃:“什么時候學的?需不需要時間回憶一下?” “不用,上個月剛學的?!碑敃r一是因為覺得莊柳跳得的確好看,二是想要豐富對林伽的人設理解。沒想到歪打正著,這時候正好派上用場。 瞿志安立刻讓編劇改動劇本,然后對工作人員下達指令:“燈光師往舞臺上打道光,攝影組繞著舞臺多架兩臺機子,新宇和余火準備一下,好了之后告訴我?!?/br> 十幾分鐘之后,“第102場第十三次,a!” 余火緩步走入舞臺中央的光圈,抬手握住鋼管。 左腿直立,身體前傾,右腿向后慢慢抬起,逐漸與左腿垂直,逐漸與左腿繃成一條直線,逐漸和腰肢彎出一個難以想象的弧度,然后借助鋼管的支撐, 動作輕盈的翻了個跟頭。 驚人的柔韌性立時在工作人員當中引起一陣壓低的贊嘆。 莊柳說過,跳舞的時候要把鋼管想象成自己的愛人,撫摸他,擁抱他,挑逗他,征服他,你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寸肌rou,都是你用以表達的語言和武器。 余火顯然將他的教導銘記于心,但不同于莊柳舞姿的柔美,融入了林伽的性格特征之后,他的動作里更添了幾分張揚肆意的野性,像是一朵盛開在黑暗中的花,枝葉舒展花瓣顫動,根莖纏繞在鋼管之上,毫不遮掩的展示著自己的獨特和美麗。 等到他單手環(huán)住鋼管,從頂端旋轉著落下來的時候,抬手一擼頭發(fā),正好看見了梁耀滿是驚艷和迷醉的眼睛。 羅新宇覺得這大概是這部劇里自己入戲最快的一次,視線落在余火身上的剎那,他就明白了瞿導想要的效果: 那樣璀璨熱烈的光華,別說是壓抑了太久的梁耀,根本沒有人能把目光從他身上移開。 和之前幾次的劇情類似,梁耀走到吧臺前,酒保向他推薦了一款新飲品。片刻之后,從舞臺上下來的林伽同樣來到吧臺,梁耀緊緊盯著他,聲音中帶著連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炙熱和顫意:“給那位先生也來杯‘鳳凰’,我請。” 林伽掃了他一眼,端起杯子仰頭一飲而盡,有酒液自他唇角漏出來,滑過輕微顫動的喉結,漫過細膩玉白的肌理,沒入領口消失不見。 杯腳在吧臺的大理石面上撞出清響,林伽轉身直接走到梁耀跟前。修長細白的手指搭在椅背上,像是一條美人蛇一般朝他覆了過去,酒氣微醺,在耳邊嘶嘶吐著蛇信:“吶,想睡我嗎?” “停!”瞿志安頭一次對余火露出贊許的表情:“這一場,過!” 羅新宇從角色中回過神,下意識先往后退了一步拉開二人之間的距離,有些許不自然從眼底一閃即逝,然后掩飾性的笑了笑:“托你的福,這恐怕是一個多月以來拍得最快的一場了。” 江封進入攝影棚的時候,余火正和羅新宇在酒吧里拍第三場戲,劇情時間是林伽和梁耀成為炮友關系之后,他帶著梁耀在舞池里跳舞,對話中已經談及了要一起結伴出去旅游的計劃,感情似乎逐漸穩(wěn)定,然而這其實也是兩人最后一次見面。 為了不引起別人注意,江封依舊是戴著面具,由張敏領進來之后便靜悄悄站在角落處。 余火無意中看見他時心中一驚,環(huán)在羅新宇脖子上的胳膊立刻僵硬起來,所幸臺詞還沒忘記:“……那就說好了,這周末我們出去自駕游,就咱們兩個,早上六點鐘在酒吧門口碰面,不見不散。” 羅新宇很快察覺到了他的異常,同時感覺背后莫名其妙地忽然嗖嗖直冒寒氣,作為演員的基本修養(yǎng)讓他維持神態(tài)不變,親昵的摸了摸余火的頭發(fā),將臺詞接了下去:“嗯,不見不散?!?/br> “停!”瞿導演坐在監(jiān)視器后舉起喇叭:“最后兩段臺詞說得有點不自然啊,不過我重新看了一下,上一遍拍得挺好,這一場戲就算過。幾點了?” “八點半了?!庇泄ぷ魅藛T回道。 “哎喲,這么晚了啊,”瞿志安擺擺手:“行,大家都辛苦了,今天就到此結束?!?/br> 余火早在瞿導演喊停的瞬間就從羅新宇懷里退了出來,抬頭挺胸站得筆直。跟眾人道完別之后筆直小跑到江封跟前,眼睛撲閃撲閃:“你怎么來了?” 江封酸得臉龐發(fā)綠:“怎么,不歡迎我來???”隨即察覺到自己的語氣有問題,放軟聲音抬手在他頭上揉了幾把:“臉上這都化得什么東西,跟熊貓一樣?!?/br> “不好看嗎?”余火對著江封背后的玻璃門照了照:“張敏她們說挺好看啊。” 江封睜著眼睛說瞎話:“不好看,一點都不好看,以后千萬別這么化了。”化得這么勾人,回頭招來一大批情敵他跟誰說理去。 余火倒是好哄得很:“那我下次向化妝師提提意見?!?/br> 兩人正說著話呢,羅宇新也走了過來,他在梅琴那見過江封這幅模樣,因此特地過來打個招呼:“江少將?!?/br> 江封借著身高優(yōu)勢,以俾睨死敵的姿態(tài)狠狠盯住他,扯起嘴角笑了笑,一字一頓咬牙切齒:“羅、先、生?!?/br> 直接牽住余火的手與他十指相扣,有意無意抬起來在羅新宇跟前晃了晃,然后放到嘴邊吧唧親了一口,,聲音甜得膩人: “走寶貝兒,咱們回家?!?/br> 第85章 確認了今天拍床戲之后, 劇組里的氣氛明顯躁動起來。 一個是圈子里有口皆碑、外形出眾演技更出眾的影帝,一個是氣質可攻可受、璀璨奪目的后起之星,他們倆之間的碰撞, 想想就讓人心潮澎湃。 道具組在攝影棚里面搭建了一間酒店套房,kingsize 的大床,暖黃色的燈光, 從門口撒向床邊的玫瑰花瓣,以及床頭柜上赫然在目的安全用品, 到處都是赤裸裸的性愛暗示。 畢竟是拍激情戲,為了能讓演員放松, 導演早早就把房間里清了場,只剩下兩名攝影師、一名收音師和兩位助理。 余火和羅新宇換上了兩人在酒吧第一次相遇時穿的衣服,妝容也對照著當時的錄像保持一致,因為劇本時間線是連續(xù)的,一不小心后期就容易穿幫。 羅新宇看了眼一直在深呼吸的余火:“緊張?” 余火有些不好意思:“嗯?!边@樣大尺度的戲碼不僅對于現代人來說有點吃不消, 對于他而言更是需要克服巨大的心理壓力。 羅新宇張開自己的手掌給他看, 里面濕漉漉的全是汗跡?!皼]事, 我也緊張,這很正常。你是第一次演床戲吧?我已經演過兩次了, 這是第三次,照樣,自己那關永遠是最難過的。有個訣竅想聽嗎?” 余火點頭。 “專注于角色, ”羅新宇看著他的眼睛, “從導演喊開始的那一刻起就把自己完全融入角色當中, 忘了你是余火,記住你是林伽,其他什么都不要想?!?/br> 張敏朝二人走過來:“羅先生,余哥,導演那邊已經準備好了?!?/br> 瞿志安正站在套房門口,見到余火兩人立刻朝他們招手,一邊往里走一邊給他們倆講解走位:“第一段相對而言比較簡單,待會兒你們倆直接推門進來,在玄關這里停一下,然后余火把新宇推到床上,動作粗魯一點沒事兒,要得就是那種原始野性的感覺,再之后到脫褲子那里,這段就算結束,清楚了嗎?” 二人表示了解。 “行,你們倆醞釀一下情緒,別緊張,放松,就當我們幾個根本不存在,咱們爭取一條過好不好?”瞿志安將兩人送到門外:“醞釀好了敲敲門,聽我口令就可以直接開始了。” 房門重新關上,羅新宇抬起拳頭伸向余火:“爭取一條過。” 余火笑了笑,同樣抬起拳頭撞過去:“爭取一條過。” 套房大門幾乎是被人撞開的。兩人糾纏著抱在一起,手掌在彼此身上上下游走,剛把房卡插進卡槽,梁耀立刻將林伽按在墻壁上,迫不及待地低頭想親。 林伽伸出食指擋住他,卡在他雙腿之間的膝蓋抬起來貼著襠部蹭了蹭,那雙勾魂攝魄的眼睛里,波光水汪汪的打著轉:“急什么,這才剛開始呢。” 近距離特寫鏡頭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瞿志安坐在監(jiān)視器后面,越看越滿意:原本這個角色只是給梅琴賣個人情,都已經做好了實在不行申獎時剪得一幀不剩的準備,哪知道誤打誤撞這還真是撿到寶了。 鏡頭底下,余火已經把羅新宇一把推倒在床上,三兩下蹬掉靴子,然后像是故意要折磨對方似的,以極其誘人而緩慢的動作將上衣脫了下來,由細白的指尖松松勾住,然后隨手甩到一邊。 粉若桃花的兩點,柔韌勁瘦的腰肢,以及薄薄一層恰到好處、兼具美感和力量的流暢肌理,便完全展現在眾人眼前。襯著暖黃色的曖昧光線,更添幾分教人口干舌燥的活色生香。 無關角色,羅新宇幾乎是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眼前一暗,余火爬上床跨坐在他身上,一架攝像機對準了兩人的上半身。 林伽雙手撐在兩側,低頭往梁耀耳朵里吹了口氣:“第一次嗎?” 梁耀渾身一顫,眼中迅速高漲的欲望清晰可見:“嗯?!?/br> 林伽似乎笑了一聲,濕熱的舌尖沿著喉結繞了一圈,帶出些閃閃發(fā)亮的曖昧水跡,“別怕,我輕點?!?/br> 然后一顆一顆解開了他的襯衫扣子。 鏡頭轉向床尾,余火赤裸的脊背光滑細膩,像是塊溫潤無瑕的羊脂白玉,在燈光下反射出瑩潤光澤。蝴蝶骨因為趴伏的動作向外凸起,左右完美對稱宛如一件精雕細琢的藝術品。腰線的弧度尤其性感,自身側微微收攏再圓潤的擴散出來,最終隱入黑色皮褲中消失不見。 旁觀的工作人員眼睛一眨不眨,用不著瞿志安指揮,攝影師主動將鏡頭對準這番美景全程特寫。 林伽一邊解著扣子,一邊像是條美人蛇也似緊貼著梁耀的身體往下彎蜒爬行。 梁耀的喘息聲越來越粗越來越急,直到林伽的手摸上了他的腰帶,終于發(fā)出一聲難以抑制的低吼。 余火把羅新宇的褲子脫下一小半后便停止了動作,等了半晌沒聽到指令,只能回過頭:“瞿導?” “嗯?啊……??!”瞿志安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停!可以停了!這條直接過!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媽的,兩人之間的氣氛實在太好,一不小心就看入了神。 幾位工作人員應聲停下設備,雖然沒直接表達出來,但臉上同樣都頗有些意猶未盡:嘖,真帶勁兒。 “很好很好,”似乎是為了彌補尷尬,瞿導演猛夸不停:“特別好,完全超出了我的預期,你們倆休息一會兒,然后拍第二段?!?/br> 第二段其實是羅新宇的獨角戲,鏡頭對準他的上半身,通過肢體動作和表情演繹出梁耀“被口”時的激烈反應,余火并不需要出鏡。 防止自己在對方覺得尷尬,余火從張敏手里接過毛巾圍在肩膀上,跟眾人告別后便暫時先離開了套房。 回到休息室還沒來得及關門,腰間一緊就被人一把拉進懷里,炙熱的呼吸噴灑在頸項上,激起一小片細密的雞皮疙瘩:“床戲拍完了?” 嗓音低沉性感,酸氣直沖云霄。 “沒有,還剩兩段?!庇嗷鹧劬镉鲂σ?,轉身抱住他的脖子:“既然來了怎么呆在這里?不想看我拍戲嗎?” “不想?!苯獾皖^在他唇上咬了一口,視線掃到他赤裸的上半身,臉色愈發(fā)陰郁:“我怕一個忍不住,直接扭斷羅新宇的脖子。說,你親他了沒有?” 余火搖搖頭:“沒有?!?/br> “摸他了沒有?” “……一點點?!?/br> 哼!“還做了什么?” “我……”余火剛吐出一個字,就被江封惡狠狠堵住嘴巴,半晌之后粗喘著分開:“還是別說了,我不想知道?!毙”砬楹喼蔽?/br> 余火抿唇笑了笑,拉著他往沙發(fā)上坐下:“工作的事情都忙完了?” 江封這一個多月忙得神龍見首不見尾,經常凌晨出門,到晚上十一二點才能回來,連周末都是呆在國安大樓加班。 估計涉及高度機密有保密要求,對余火只說是因為某個多國合作的維和任務,但突然出現在公寓周圍的特警隊員,以及明顯加強了好幾倍的小區(qū)安保防護卻是瞞不過余火感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