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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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風(fēng)華絕代的第一花魁立刻聳起肩膀雙手抱胸,一溜小跑沖到余火這邊的取暖器旁,接過助理遞過來的羽絨服把自己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凍死了凍死了,臥槽怎么會這么冷啊,明明h市那邊還能穿t恤呢?!?/br> 掏出紙巾把鼻涕擤得震天響,咕咚咕咚喝了兩杯蓋的生姜紅糖水,然后抱著熱水袋靠在取暖器旁邊一臉的生無可戀:“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趕上生理期,我不想活了,火啊你給我個痛快吧?!?/br> 原先離得遠(yuǎn)看不大清楚,現(xiàn)在坐得近了便能看出來她掩蓋在胭脂底下的臉頰十分蒼白。 余火既擔(dān)憂又有些哭笑不得,轉(zhuǎn)頭問黎銘:“女性生理痛比較嚴(yán)重的話,有辦法改善嗎?” 鮑寶花這才注意到現(xiàn)場還有陌生人在——其實倒也不算是陌生人,算上大冒險節(jié)目那次鮑寶花一共見過這人兩回,不過節(jié)目里光顧著看余火和垃圾徐了,上次在醫(yī)院情況緊急也沒時間仔細(xì)打量,這次才正正經(jīng)經(jīng)看了個清楚明白: 坐著瞧不出身高,但根據(jù)腿長應(yīng)該不會矮;指甲修剪整齊,手指修長骨節(jié)分明,袖扣扣得十分仔細(xì),個人衛(wèi)生習(xí)慣還可以;白色襯衫,淺灰色毛衣,外加深灰色大衣外套,簡潔得體斯文大方,品味算不錯;臉上戴著一副金屬框眼鏡,眉目儒雅俊秀……喲,長得還挺帥。 鮑寶花立刻正襟危坐挺直了腰板。 黎銘道:“有的,不過要分情況,普通型疼痛的話注意保暖、紅糖姜水和鎮(zhèn)痛片就能解決,但如果是個人體質(zhì)原因,身體虛寒導(dǎo)致疼痛尤其強烈,可以考慮中醫(yī)調(diào)養(yǎng)。” 說完站起來走到鮑寶花身后:“我可以示范一下嗎?” 鮑寶花矜持地點點頭:“當(dāng)然?!?/br> 黎銘伸手在她背后幾個xue位上按了按,片刻之后鮑寶花睜大眼睛:“臥……咳,天吶,真的有用呢?!?/br> 余火恍然:他對xue位的了解僅限于戰(zhàn)斗制敵和淺顯的封xue止血,竟沒想起來按摩xue位還有治療的作用。 黎銘松開手重新坐回椅子上:“我在中醫(yī)上懂的很少,只會一點粗淺的緩解方法。不過我有一位中醫(yī)朋友十分擅長針灸療法,這位小姐如果感興趣的話我可以幫你介紹?!?/br> 鮑寶花剛想點頭,忽然意識到了什么,看著黎銘似乎有些難以置信:“……你不知道我是誰?” 黎銘有些茫然,看了看余火又看了看鮑寶花:“抱歉,還沒有機(jī)會請教尊姓大名?” 鮑寶花眼睛睜得更大:“你沒看過《傾城之戀》?” “唔,沒有。” “《白色戀歌》呢?” “沒有?!?/br> “《咖啡屋日記》??” “沒有?!?/br> “《夏日童話》???” 這些每一部都是爆款劇?。?/br> 黎銘推了推眼鏡:“實在不好意思,我平時不怎么看電視劇?!?/br> 鮑寶花仍不死心:“那《逃亡吧通緝犯》呢?這你總該看過吧,我跟余火是搭檔!” 黎銘微微張開嘴巴,露出回憶的神色:“啊……” 鮑寶花抬頭挺胸志得意滿。 “……沒看過?!?/br> 第126章 天氣越來越冷,元旦過后沒多久, g市迎來了新年中第一場大雪。 劇組工作人員縮在羽絨服里瑟瑟發(fā)抖, 楊濤倒是興奮得很:“快!抄家伙!咱們回書院景區(qū)那邊補鏡頭!” 景區(qū)那邊總共還有二十多場戲沒拍, 除了因余火意外受傷而暫停的兩位主角的青蔥書院生活,還有幾場是劇情時間多年之后的,這也是楊濤急著想趁大雪補拍的部分。 大雪又密又急,洋洋灑灑下了一整夜之后,等劇組重新回到景區(qū)時已經(jīng)積了一尺厚,踩在上面咯吱咯吱響, 鞋子陷進(jìn)去要稍微花點力氣才能拔·出來。 站在山頂往下看, 目光所及處白茫茫一片, 滿世界銀裝素裹的寂靜蕭索。 大雪逐漸緩了下來,零零星星飄著幾片, 空氣中冷得厲害但極為清透澄澈, 正好適合拍攝。 楊濤把余火和趙子墨喊到一塊兒,目光轉(zhuǎn)了一圈后尤其落在余火身上:“今天要拍的可是整部電影里最關(guān)鍵的重頭戲之一, 劇本你們倆都熟, 怎么樣, 有信心嗎?” 余火和趙子墨對視一眼, 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躍躍欲試的斗志和興奮,然后同時點了點頭。 今天要拍的戲, 劇本時間已經(jīng)是二人離開書院的九年之后。 李在助溫平危站穩(wěn)腳跟后便在兩年之前辭官離開朝堂,重回故地完成自己壯大私學(xué)的理想。溫平危受君王賞識原本官途平順,然而一身不愿同流合污的錚錚傲骨到底還是觸怒了利益相關(guān)群體。暗中施計使得溫平危背上了貪墨賑災(zāi)銀兩的罪名, 雖然保住了性命但是仕途不在名聲盡毀,成為了整個大慶朝人人唾罵的貪官污吏。 溫平危心高氣傲,平生最在乎的無非是天下百姓和清名二字,如今兩樣?xùn)|西都不可得,百般磋磨之下心灰意冷,竟然從書院后山跳了下去,以死自證清白。 這場戲分為兩段,一段是溫平危山頂跳崖,以趙子墨為主,一段是李在得到消息后奔赴山崖底下,以余火為主。 其中余火的戲份情緒爆發(fā)更為激烈,對演員的要求更高,演繹難度也更大。 趙子墨在山頂演完自己的部分裹著羽絨服跑下來的時候,余火還在化妝。因為劇本里有著九年的時間跨度,服裝造型跟之前書院讀書時期肯定不一樣,身穿一件青灰色的廣袖長袍,頭發(fā)以木簪束起,眼角部位還特意畫上了少于細(xì)紋,瞧上去要沉穩(wěn)內(nèi)斂許多。 因為情節(jié)需要又在臉上多撲了一層白粉,唇色虛白眼眶發(fā)紅,淚珠兒顫兩顫,便是一副突遭噩耗的模樣。 但是妝容的輔助畢竟有限,整個情緒的遞進(jìn)爆發(fā)還要演員本人來控制和展現(xiàn)。人生最痛苦的無非生離死別,至親至愛跳崖慘死,演出這種情感上的崩潰對于任何一個演員來說都是巨大的挑戰(zhàn)。 為了調(diào)動余火的情緒,正式開拍前楊濤將他拉到一邊單獨給他講戲:“這場戲想演好很不容易,光哭不行,還要哭到位,哭得有感染力,哭出那種痛不欲生恨不得代其身死的感覺。我知道你跟子墨感情好,這樣,我給你支個招,待會兒如果真找不到感覺,你就想一想上次威亞意外那件事,子墨突然往下掉的時候你怕不怕?假如你沒接住他真摔下去了呢?腦子里想象一下那種場景,再跟劇本情節(jié)聯(lián)系到一起。你自己好好醞釀一下,醞釀好了咱們直接開始?!?/br> 余火明白楊濤的意思,通過想象趙子墨出事的場景去盡力貼合角色的心理狀態(tài)。 只不過楊濤不知道的是,這種手足兄弟的生離死別,他早就切切實實親身經(jīng)歷過了。 當(dāng)日城墻之上戰(zhàn)火連天,防護(hù)罩被炸彈轟破的剎那斷肢橫飛血光四濺,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他還看見身旁不遠(yuǎn)處躺著一位師兄的殘骸,森森白骨暴露在硝煙彌漫的空氣中,雙眼圓睜死不瞑目。 某種激烈的情緒在心底翻涌,余火勉強壓下眼角的濕意,轉(zhuǎn)身對著楊濤比了個手勢。 楊濤抬起喇叭:“第四百五十七場第一次,a!” 懸崖底下雜草叢生積雪深厚,不時有承不住重量的枯木“咔嚓”一聲砸落下來帶起紛紛碎雪。 李在腳步踉蹌,在這積雪草木的糾纏中艱難前行,長袍早就被樹枝掛了好幾個口子,身形狼狽神色倉惶,像是一只被逼到絕境的困獸,恐懼至極卻又不敢放棄最后一絲希望。 “長安!長安!”他聲音打著顫,冷白的熱氣剛從嘴里呼出來轉(zhuǎn)瞬便被寒意盡數(shù)吞噬?!伴L安!長安你應(yīng)我一聲!” 再次扒開一叢枯枝后,不遠(yuǎn)處的雪地上出現(xiàn)了一道褚褐色的人影,一動不動毫無聲息。 李在小腿一軟重重摔在地上,從積雪里橫戳出來的樹枝在他臉上劃出一道口子。怔怔盯著那道人影瞧了片刻,紅著眼眶爬起來奮力沖過去:“長安!” 溫平危躺在地上,白到發(fā)青的臉龐上竟然帶著一絲難言的平和。汩汩鮮血從他身下淌出來,艷麗的色澤浸濕了積雪,染出一片觸目驚心的紅。 李在跪倒在他身邊,嘴唇毫無血色,抖著手不敢碰他:“長安,長安我來了,你睜開眼睛瞧我一眼,你睜開眼睛瞧我一眼啊長安……” 大滴大滴的眼淚滾落下來砸在溫平危身上,他的血還帶著微熱的溫度,卻比漫天風(fēng)雪更教李在感到冰寒刺骨,他摸著溫平危的臉:“我錯了,我不該留你一人在那虎狼之地,在知道錯了,長安你醒來,長安你快醒來好不好,我?guī)е闳ズ染?,我?guī)闳コ孕煊浀臒u,我?guī)闳タ慈f里山河美景,你想要做什么我都陪著你,你醒來,你醒來瞧我一眼……” 可是無論他怎么呼喚,早已失去脈搏的身體還是沒有任何回應(yīng),在這萬丈懸崖底下逐漸變得冰冷僵硬。 李在將溫平危抱進(jìn)懷里,任由血污染紅了長袍,像是個痛失至寶的孩子,坐在雪地里毫無章法地嚎啕大哭。難以消解的悲慟如狂潮漫卷般幾乎將他淹沒,無數(shù)積壓在心底的悔恨、悲傷和痛苦匯聚成無底的漩渦,一寸一寸將他往其中拉扯。 哭到后來,余火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為李在而哭,還是為自己而哭。 哭聲持續(xù)了許久,久到楊濤早就喊了停,但余火絲毫沒有停止下來的跡象。 工作人員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么將沉浸在角色情緒中的余火喊回來,最后還是趙子墨睜開眼睛,反手抱住他在他背上輕拍:“噓,好了好了,我沒死,我活得好好的呢,不信你摸摸看,心臟噗通噗通跳得賊歡了,咱不哭了啊……” 哄了半天余火才慢慢回過勁來,后知后覺四下看了一圈,抹了幾把眼淚很是不好意思。 楊濤比他更不好意思,覺得都是自己之前那番話把人家好好的孩子折騰成這樣,本來上回威亞事件留下來的心理陰影估計還沒散呢,被他這么一嚇可不就沉在戲里浮不上來了么。 不過也因為情緒真實,拍出來的效果那是真好。楊濤反復(fù)看了好幾遍愣是沒找到任何不滿意的地方。 趁著余火用熱毛巾擦臉的功夫舉起喇叭宣布:“大家這段時間都辛苦了,明天帶薪放假一天!該吃吃該玩玩,費用全部報銷,好好休息放松一下!” “喔!楊導(dǎo)萬歲!”劇組成員立刻放聲歡呼。 “砰?!庇嗷鹦⊥壬虾鋈槐灰粓F(tuán)雪球砸了一下,扭頭看過去,鮑寶花裹在羽絨服里一邊繼續(xù)團(tuán)雪一邊沖他做鬼臉:“來??!battle啊!” 余火笑,和趙子墨對視一眼,同時彎腰抓起一把雪沖她追了過去。 鮑寶花尖叫一聲轉(zhuǎn)身就跑:“救我!大家救我!這兩個大男人以多欺少!” 不到片刻功夫,伴隨著直沖云霄的歡聲笑語,山腳下展開了一場激烈的雪球混戰(zhàn)。 時間飛速流逝。直到四月底草長鶯飛春暉燦爛,總歷時二百零一天,電影《在長安》終于成功殺青。 盛大的殺青宴之后,余火正在賓館里收拾行李準(zhǔn)備返回h市,接到了梅琴的電話。 梅琴沒多說廢話,直接開門見山:“我有一個好消息,一個更好的消息,還有一個不知道好不好的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都可以?!?/br> “好消息是,你因為《柜》里面飾演的林伽一角,已經(jīng)正式確定被金牛獎提名最佳男配了?!?/br> “更好的消息是,你同時因為《叫魂》里飾演的張院生一角,被金牛獎提名了最佳男主角。” “至于那個不知道好不好的消息,”梅琴頗有些古怪的頓了頓:“金牛獎還因為《叫魂》里七姨太沈蜜云的角色,給你提名了最佳女主角?!?/br> 第127章 “最佳女主角是不可能頒給你的。”晨西大廈第四十六層, 梅琴坐在辦公室沙發(fā)上一邊轉(zhuǎn)著核桃一邊道。 金牛獎是業(yè)界含金量最高的三大電影獎項之一, 創(chuàng)立至今從來沒有過提名恐怖片男主為最佳男主角的先例, 更不用說還將女主提名了最佳女主角,并且最佳男主角和最佳女主角還是同一個人。 “之所以會給你這兩個提名, 跟電影的質(zhì)量以及你在電影中的出色表現(xiàn)當(dāng)然分不開,”梅琴看向余火,“但除此以外,估計也有彌補前年給了你最佳男配又中途撤回去的意思。” 當(dāng)初余火因為和羅新宇合作的《執(zhí)念》被金牛獎提名最佳男配, 后來拍攝《血色鏗鏘》前往國外取景時發(fā)生意外,導(dǎo)致國內(nèi)有關(guān)余火品性和私人作風(fēng)的問題謠言四起, 金牛獎評委會竟然以工作人員失誤為由將提名又給撤銷了。 此事在真相得到澄清、余火洗清渣男污名后一直被粉絲和路人詬病, 無論如何, 一個業(yè)界地位這么高的獎項在沒調(diào)查清楚事實真相的情況下,貿(mào)然取消了一個演員本該擁有的榮譽,不管對于演員個人還是獎項本身的公平公正性來說,都是一種傷害。 評委會顯然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今年才在余火本身表演可圈可點的前提下,一氣給了他三個提名,還是史無前例的影帝影后雙項提名。 “我說這話不是質(zhì)疑你這兩個提名里面摻了水分:你的表現(xiàn)放在那呢, 和其他被提名的演員哪個比起來都不差, 這提名你拿得實至名歸?!泵非贀Q了只手繼續(xù)盤核桃, “但你要做好心理準(zhǔn)備,評委會那群老古董我都認(rèn)識,能通過這么個saocao作估計就已經(jīng)是極限了, 再把兩座最高獎杯送到你手上的可能性極小?!?/br> 余火點點頭:“我明白的?!睆拿非倏谥械弥诉@個消息之后他就預(yù)料到可能會是這種情況,能同時得到三個提名對他而言已經(jīng)是喜出望外了。 梅琴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也別喪氣,最佳男女主給不了你,最佳男配肯定是你的跑不了。能被提名本身就是一種肯定,再說了,同時被提名最佳男主和最佳女主哎,你也算是開創(chuàng)歷史了,網(wǎng)上的熱度到現(xiàn)在都還沒降下去吧?” 公關(guān)三人組喜滋滋道:“沒有,金牛獎官博昨天發(fā)布的消息,余哥到現(xiàn)在還在熱搜上呢?!?/br> 今年的金牛獎入圍名單一公布,網(wǎng)上立馬就炸了: “臥槽!發(fā)生了什么??!余火同時被提名了最佳男主角和最佳女主角!?。 ?/br> “我還以為是我瞎了看錯了呢,原來這種魔幻事件竟然真的發(fā)生了么” “余火的確既扮演了男主角又扮演了女主角啊,演技有目共睹,這提名沒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