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慕嫣然偶然聽說自家弟弟和慕流蘇的事起初便是端妃的意思,母親去世的早,弟弟和父親離京不久,端妃便傳旨召了慕老夫人進宮。 聽聞慕老夫人原本的意思是將沈芝韻許給慕霖平這個長子,可是慕霖平畢竟只是個庶子,端妃一口欽點的慕流蘇,慕老夫人自然不敢反駁,這門婚事便定了下來。原本她想著沈芝韻多年來在京中的風評極好,倒也算是一出良配,可如今這丫鬟的舉止實在是讓她不太滿意。 慕嫣然作為長姐,自然是極為看中自己的弟弟,如今一個轉念間便想了極多,但是見著沈芝韻如此放低姿態(tài)的模樣她自然不會苛責,只是輕輕搖頭道:“沈小姐客氣了,不過是件衣裳,青花取下來看看罷了,既然沈小姐想要,青花便將這衣衫拿給沈小姐罷了。” 說著她對著青花微微點頭,示意她將衣服拿過去,青花目光落在慕流蘇身上,慕流蘇微微點頭,她才動了動步子,慧云此時跪在地上,她便要將這衣衫遞給一側的惠香,惠香面色發(fā)愁的看向了沈芝韻,自然也是不知道這衣裳是接還是不接。 沈芝韻自然不能接,她搖著頭溫文溫淺淺,語氣誠懇輕柔卻又透著幾分堅定“這衣裳是英武將軍為慕jiejie先定下的,芝韻豈能奪人所好,今日是芝韻教導不周,平日里寵壞了這丫頭,才讓慧云犯下大錯,作為補償,這衣衫便由芝韻買下送給慕jiejie,全當是為慕jiejie和英武將軍賠罪。還望慕jiejie莫要將此時放在心上?!?/br> “沈小姐不必如此,我并未多喜歡這衣裳。”慕嫣然聽沈芝韻所言,這才明白這衣裳原來是弟弟想為自己買下的,她心下一暖。倒是沒有想到沈芝韻不僅沒有接這衣裳,反而開口說要將這裙衫送給自己。 這衣裳雖沒有慕老夫人賞賜的那件紗金絲繡芙蓉裙珍貴,但是月華裙在西楚極為少見,想來價格也極為不匪。 這些年宋氏把持將軍府上府饋,暗中克扣了她不少例銀,她雖喜歡卻并未打算花重金買下,如今沈芝韻竟然直接將這衣衫送給了她。可見沈芝韻作為沈家的大小姐,確實是極為受寵的。 沈芝韻顯然不是說說而已,她當真對身后的惠香使了個眼色,惠香利落的將手中的一盒銀錢遞給了站在中間兩頭為難的掌柜。沈芝韻點點頭道:“掌柜的,你前些日子告訴我的這裙衫的價格是四百兩銀票,如今錢都我付了,且去將這衣裳包好,送給慕jiejie?!?/br> ☆、第十八章堅定 沈芝韻付了銀錢留下話便又端莊大方的對著慕嫣然與慕流蘇盈盈行了一禮:“這賠禮慕jiejie定然要收下,芝韻還有事,今日不能便先告退了?!?/br> 她視線輕輕從慕流蘇身上掠過,仿若只是漫不經心的一撇,見著面若皓月的少年靜靜的立在一側,沉默不語,“他”就那么靜靜的站著,山水無言,歲月靜好的模樣,錦繡閣繁華的衣衫華光奪目,卻依然掩不住他身上的清雋溫潤。 世人都說自己的哥哥沈芝蘭當的一句芝蘭玉樹,然而這個名揚邊疆的少年將軍,似乎風華不輸自家哥哥,反而還多了幾分英氣。 沈芝韻眸色顫了顫,臉上似乎有些發(fā)熱,她穩(wěn)了穩(wěn)心神,仿若無事的移開目光,一語落下,當真帶著兩個丫鬟娉婷而去。 慕流蘇自然也一直默默站在一側打量著沈芝韻。如今見她有些步態(tài)不穩(wěn)的離去,她也不由挑了挑眉。 對于慕老夫人給慕流蘇定下的這門親事,由于慕將軍遠在邊關,所以得到消息時候已經成為定局了。 慕將軍自然知道慕流蘇是女兒身,柳氏是他唯一愛著的妻子,卻因為孤身一人毫無背景而不得慕老夫人歡心,不得已下娶了宋氏,宋氏竟然還先行誕下一子。 柳氏原本身子還行,生下了慕嫣然這個女兒就落下了病根,本就病重纏身,生下慕流蘇這個女兒后更是油燈枯竭,慕將軍不愿柳氏受委屈,便對外宣稱慕流蘇這個小女兒是個男孩,是將軍府上唯一嫡子。 原本想著就在邊疆能躲就躲著,哪里知道自己家老娘為流蘇定下了親事,得知這門親事,慕將軍整日愁眉苦臉。 慕流蘇雖為女兒身,自小被當做男孩培養(yǎng),頗有幾分英氣,她自小熟讀兵書將法,也學的不少將門武藝,所以才能在秦楚一戰(zhàn)中掛帥出征。 可惜終究是個女子,竟然看上了自己的對手秦國五皇子,為了能多看到心上人,故意只防不攻展開了三年拉鋸戰(zhàn),最后甚至被慕將軍看出端倪,慕流蘇與南秦五皇子最后一戰(zhàn),極為猛烈,兩人本是勢均力敵,但是慕流蘇下不了狠手,被南秦五皇子一把長槍穿心而過,死在了心上人的槍下。 自己重活在慕流蘇的身上,本就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兒,何況還承載了慕流蘇從小到大的全部記憶。她并非慕流蘇本人,承載的不止慕流蘇的記憶,還有生前她自己的血色人生……不過前世的自己已經死了,她不是慕流蘇,卻又只能是慕流蘇了。 重得生命之后慕流蘇第一件事就是趁著休養(yǎng)生息暗中創(chuàng)建了荊棘門的勢力,用了大量人手去尋找弦音。得知弦音歸京,她便再也沒有隱藏實力,直攻而上,拿下了大勝班師回朝。 這之前,她也為真正的慕流蘇做了一件事,就是在南秦五皇子面前放下了三千青絲,眉目清冷的說了一聲:“三年情意,到此為止!” 對于眼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原主的未婚妻,慕流蘇自然沒有多余的想法,從荊棘門的情報而言,沈芝韻似乎是不怎么滿意這門親事的,如今怎么如此端莊有禮,還送了慕嫣然一件頗為珍貴的衣衫作為賠禮,與其說是賠禮,倒不如說是……示好? 慕流蘇通常對這種女人心事不擅猜想,按照她的個性向來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所以也就一直看著兩人動作沒有說話,慕嫣然自然是極為推拒。不愿接下這份厚禮,奈何銀票已經給了掌柜的已經包好了衣衫,沈芝韻也早已離去,她自然是不得不收。 慕嫣然神色為難的看向了慕流蘇:“弟弟,這衣裳可怎么辦……” 慕流蘇對著自家jiejie溫潤一笑:“不過是件衣裳,沈小姐既然執(zhí)意送你作為賠禮,你便收著?!?/br> 慕嫣然仍是極為忐忑:“可是這衣裳如此貴重,俗話說拿人手軟吃人手短,這叫我如何收的下?!?/br> “她既然送了你一件衣衫,我們再挑一件衣裳給她還禮過去便是,這月華裙倒是極為配得上jiejie,且安心收著吧?!蹦搅魈K見慕嫣然仍是一副忐忑的模樣,只能再次出口:“青花,讓掌柜的挑一件合適的裙衫包好送去丞相府,記得吩咐以jiejie的名義送出去?!?/br> 青花領命,和掌柜一起又挑了一件別致精美的裙裝。 慕流蘇在一旁等著,看著自家jiejie愁容滿面的模樣,顯然是極為心疼今日慕流蘇這一番多余的開銷,按理說慕嫣然是頗得盛寵的將軍府上的嫡女,吃穿用度全然不用發(fā)愁,如今如此心疼這點銀錢。 慕老夫人雖然有些倚老賣老,但是極為好面子,斷然不會克扣嫡女,唯一有可能的便是宋氏從中作梗,她是極為厭煩深宅大院間的女人計謀的,不過慕嫣然是這府上除了慕將軍唯一一個對自己推心置腹的人,她自然看不得她為了一點小事如今這般發(fā)愁的模樣,宋氏貪婪了這么多年還不知悔改,她便出手替jiejie出一口氣便是。 青花很快和掌柜的一起挑好了衣裳,真真是錦繡閣千金一件的裙衫雪色留仙裙。 慕嫣然要一起付賬,青花自然早已經結了款,三人滿載而歸。只是這一番開銷下,慕嫣然已經沒有了逛街的興致,慕流蘇見她興致不高,倒也沒有強求,只吩咐青花安排了馬車便要回府。 馬車從熙攘人群中穿過,慕流蘇作夜睡得遲,如今便斜斜靠在馬車上補眠。慕嫣然看著自家弟弟一副倦容的皺眉小憩,一貫賢淑甚至有些懦弱的臉上忽而浮現(xiàn)幾抹堅定。 娘親沒了,爹爹不在,唯一弟弟回來了,她不能再這般軟弱可欺下去,流蘇雖然有爵位加深,然而宋氏和慕老夫人兩個女人的心思人人可知,慕霖平那樣的小人頗受祖母喜愛,一個區(qū)區(qū)庶子在府內穿金戴銀,自己的親弟弟如此一個尊貴的嫡子竟然流連邊疆六年。 六年回府,慕老夫人門前的指責和宋氏那天的栽贓陷害,都讓她極為憤怒,可是她在府中孤身多年,為了自己的安危一貫的忍讓,竟然還是沒讓這兩個女人收手反而一貫變本加厲。 慕嫣然一貫溫潤的眸子里忽而滲出冷意。原本就英氣的容貌頓時多了幾分神采,她直直坐在馬車上,瘦弱的身子挺得筆直。 弟弟,jiejie會保護你的。 ☆、第十九章?lián)屫?/br> 慕嫣然見慕流蘇睡的尚且安穩(wěn),便輕手輕腳的拿起了車上的絨毯,正欲蓋在慕流蘇身上,此時馬車外卻傳來一聲極為尖銳的貓叫聲。 伴隨貓叫聲響起的還有一道刺耳充斥著怒火的男子吼聲:“還不快給本少爺抓住這只不知好歹的畜生!” 慕流蘇原本禁閉假寐的雙眼剎然睜開,下意識的便脫口而出:“停車?!?/br> 青花也原本也覺得這貓叫聲有些耳熟,如今自家主子這般反應,她停下馬車循聲望去,可不就是那榮親王府病弱世子的藍眼白貓? 只見身穿花哨長袍面色陰郁的慕霖平站在大街中央,正派了身邊的侍衛(wèi)去捉那貓兒,貓的身形自然靈敏十足,那群侍衛(wèi)左追右趕被弄得狼狽不堪,卻連貓兒的身子也沒碰到。 慕霖平面猙獰滿臉怒容的瞪著那貓兒,那貓兒靈巧的一躍,竟是避過了慕霖平身邊的侍衛(wèi),直直沖著慕霖平的方向跳了過去,慕霖平原本還以為這貓受了威脅開竅了愿意認自己為主了,直到他看到那貓兒咧著牙惡狠狠的目光,這才明白這貓兒是來抓他來了。 慕霖平嚇了一大跳,頓時面色大變沖著一眾狼狽的侍衛(wèi)大聲喊到:“混賬,還不快快攔下這賤貓……?。 ?/br> 凄厲的慘叫聲傳來,那貓兒果然一爪子撓在了慕霖平的臉上,直撓得慕霖平臉上幾道鮮紅的血口子,慕霖平本就隨了宋氏有幾分刻薄的臉上更加猙獰。 見慕霖平如此慘狀,陪在他身側的女子也是嚇的臉色蒼白:“少爺你沒事吧!來人,快救少爺!” 慕霖平在慕老夫人和宋氏的呵護下,從小到大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錦衣玉食的公子哥,什么時候受過傷?如今竟然被這野貓劃了大半張臉的血口,痛的他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聽到身側的佳人問候,慕霖平這才強回過神來,對著身旁的美人露出一個強忍痛意的笑:“芳兒,我沒事。你放心,你既然喜歡這貓兒,本少爺今日必定將它送給你。” 他這一笑,本就面色刻薄,加了幾道血色,更是滲人,嚇得芳兒白了半張臉,只得顫著嗓音回話:“少爺,奴婢不過隨口一說,這貓兒既然如此兇悍,芳兒不要了。” 慕霖平見她果然一副嚇壞了不敢再要的模樣,頓時臉色也不好,一想到這畜生壞了自己的好事,他便心里不爽,惡狠狠的說了句:“芳兒既然不要這畜生,那就由本少爺來處置。” 說著慕霖平也顧不上她反應,抬腳狠狠一腳踢在了身邊的侍衛(wèi)身上:“廢物,一個畜生都捉不住,還不快去抓下這畜生,本少爺今兒非要活活刮了這畜生的皮!” 侍衛(wèi)被踢了一腳踹到在地,卻不得不忍著疼領命去捉那貓兒。 侍衛(wèi)匍匐著身子爬起來,面前卻忽而出現(xiàn)一雙云錦緞制的精致云紋長靴,一道宛若清泉玉澗的聲音落下:“糯米回來?!?/br> 眾人原本見著那貓上躥下跳跳來跳去是極為不老實的,卻沒想到它在聽見這聲音后卻忽然極為軟糯的喵了一聲,柔軟的身子輕輕一躍,便落在了姬弦音的身上。 眾人視線跟著那貓兒落在了姬弦音身上,皆是呼吸一窒。 雪衣白裘,宛若精雕細琢的絕美五官,逶迤眼尾的一點朱砂淚痣攝人心魄,如此風華絕代魅惑天成的一張容顏,正是榮親王府的二公子姬弦音。 “這畜生原來是你養(yǎng)的?”慕霖平見那貓兒安靜躺回姬弦音的懷里,又見如此一個“美人”出現(xiàn),眼睛都直了,他甩開身邊芳兒扶著他衣袖的手,烏青的狹長眼睛瞇成一條長線:“小美人,你這貓兒今日傷了本少爺的臉,你可要說清楚如何賠償本少爺呀?!?/br> 慕霖平一語落下,向著姬弦音挪步過去,話語間竟然是要伸手去摸姬弦音那張艷麗絕倫的臉。 姬弦音一雙輪廓逶迤精致艷麗的鳳眸微微動了動,皺了皺好看的眉,緋色唇瓣微張,正欲說什么。一雙瑩白如玉的長手忽而扣住了慕霖平的手腕。 慕流蘇面上帶著清淺笑意,手中的力道卻緩緩加重,一雙清冷眸子中盡是寒芒:“大哥,這可是榮親王府的二公子,想想你有幾條命敢猥褻皇族子嗣。” 話落,她將慕霖平的手狠狠一個用力再松手,便將慕霖平那壯碩的身子甩趴在地上,一道清脆的咔嚓脫臼聲伴著慕霖平的慘叫聲響徹整個大街。街上的人看著這突然冒出來的清貴少年如此輕易便卸了慕霖平的手,皆是瞪大了眸子。 “這人是誰家的公子,竟然這么大的膽子,敢找慕將軍府上大少爺的不是?”有人困惑的開口。 一旁的人頓時出言嘲笑道:“你是豬嗎你,沒看見他叫慕大少爺大哥嗎。我猜他必然是將軍府上的三少爺,前些日子剛歸京的英武將軍。” “就是英武將軍。將軍班師回朝那日我曾見過,這就是英武將軍!”一個激動的聲音又喊了出來。 “慕將軍的一世英名都毀在了慕家這個流連女色的大少爺上了。如今看來英武將軍但是沒有染上這些惡習。” …… 慕霖平聽著眾人的談論,臉都綠了,臉上的火辣辣的貓抓血口,以及手腕脫臼的巨大痛意,讓他極為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抬頭一看,見出手傷了自己的人果然是慕流蘇這個賤人,頓時怒火攻心,大聲斥道:“三弟你這是做什么,難不成想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謀殺我不成!” 慕流蘇輕輕嗤笑一聲:“我何時謀殺大哥了,三弟不過是出手好意提醒一下大哥,榮親王府的公子也是你這手能碰的?你平日里溫香軟玉慣了,是不是腦子也壞了?” 慕霖平這才算聽出來眼前這個懷抱貓兒的美人便是帝都近日傳的沸沸揚揚的榮親王府二公子姬弦音。榮親王老王爺乃是皇帝胞弟,作為榮親王爺血脈的姬弦音確實算得上皇族子嗣,然而姬弦音…… 他學著慕流蘇的模樣冷笑了一聲,一雙烏青的陰險狹長的眸子里滿是輕蔑:“一個出逃王妃的兒子也配說是皇族子嗣?誰知道是不是他娘在外面和野男人亂搞才懷下的種……” ☆、第二十章耳光 “啪”一聲響亮的巴掌聲響徹大街,慕霖平被打的發(fā)蒙,竟是連慘叫也忘了,只是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著慕流蘇,慕流蘇這一巴掌用力不淺,他臉上已經浮現(xiàn)了一個深深的巴掌印記。 慕流蘇卻沒給他反應的時間,視線掃過聞言臉色越發(fā)蒼白透明的弦音,頓時眼底彌漫上滿滿的殺意。一個區(qū)區(qū)慕霖平算什么東西,竟敢如此羞辱弦音,如今眾人之面她沒法殺了他,卻不代表她會如此容忍。 她面容宛若覆了寒冰,揚聲冷冷道:“我慕家拜圣上榮寵成為大楚的將軍府,忠于大楚,忠于皇族,榮親王府的二公子是先王妃之子,大哥如此羞辱,實乃敗我慕家門風,今日流蘇便以嫡子身份,替父親教訓兄長,兄長切要記得禍從口出,不可再如此驕橫無禮!” 說著她的視線又冷冷落在了一側顫抖著身子的芳兒身上,語氣清淺卻又篤定萬分:“今日便是你這個丫鬟想要榮親王府二公子的貓兒?” 芳兒一驚,頓時一個抖擻直直跪在地上:“三公子饒命,奴婢以為這貓兒是無主之物,才想讓大少爺給奴婢帶回去養(yǎng)著……” 慕流蘇斷然不會聽她解釋,冷笑著對她道:“如此精致的一只貓兒,你是蠢到如何地步才回以為是無主之物?你以為我會信你的胡話?何況你不過一個小小的奴婢,敢伸手向主子討要東西?我聽說大哥這些日子有意要提你為妾,如此德行,怎么當的上我大哥的妾室?” 語落,慕流蘇又對著慕霖平身邊那一群狼狽的侍衛(wèi)下令道:“還不速快將大公子帶回府上,將這膽大妄為的奴婢帶回去,交由老夫人處置?!?/br> 芳兒臉色慘白,知道自己因為這只貓兒,如今已是無緣成為大公子的妾室了,然而對著慕流蘇拿張英氣十足的臉她卻無法出言反駁。 就在這之前她還是大公子寵在心上的丫鬟,不久就會成為他的妾室,如今為了一只貓兒她的繁華美夢突然成了空,慕流蘇還要將她交給慕老夫人處置,想著慕老夫人和宋氏的手段,她越想越絕望,直接暈了過去。 那群侍衛(wèi)也是被慕流蘇這一番利落的言行舉止驚住,慕霖平顯然已經被打懵了到現(xiàn)在也沒有反應,他們做奴才的自然不會和嫡系的少爺作對,于是便急急扶慕霖平,拖著暈倒的芳兒離開了。 眾人一陣唏噓,原本慕流蘇對慕霖平出手扇他耳光多少還會讓人置喙,畢竟慕流蘇雖然嫡子,但是慕霖平到底是比她年長,竟然就這么當著眾人的面出手了。 但是她一番說辭,卻是借了慕將軍的名義,話里話外沒有一點私人情緒,全部是為了維護將軍府的門楣而親自教訓出言不遜的長兄,頗有些大義滅親的舉動,眾人看在眼里,竟然挑不出一絲值得指責的過錯。 慕流蘇自然沒空在意大家的想法,處理了慕霖平的事情后,她急急的看向姬弦音:“弦音,糯米可曾受傷?慕霖平不過是狗急跳墻,他說的話你千萬莫要放在心上?!?/br> 姬弦音緋色唇瓣微動,聲若清泉鳴玉從容開口:“糯米無礙,英武將軍多次出手相助,弦音感激不盡。” 她仔細打量這姬弦音,見他長若蝶翼的睫羽微微煽動著,眉目如畫縈紆勾勒,眼尾朱砂淚痣透出靡麗凄涼,他懷中抱著糯米,臉色瑩瑩透明,雖然有些蒼白,好在似乎并沒有真的將這句話放在心上,慕流蘇這才微微放下心來。 “這只貓兒果然好生精致,”慕嫣然見流蘇將慕霖平的事兒處理妥當了,也移步行來,視線也落在了姬弦音懷中的糯米身上。 大抵女人對這類毛絨絨的軟糯動物都是很難有抵抗力的。 更何況這貓兒渾身雪白的毛發(fā),尖尖的耳朵透著瑩白色的絨毛,襯著粉白的軟rou,一雙璀璨若藍色玉石的貓眼就這么溫軟的盯著姬弦音,圓嘟嘟的小腦袋輕輕摩擦著姬弦音雪白云錦緞衣衫,軟糯的輕聲喵喵直叫。慕嫣然顯然一眼就被吸引,一副極為歡喜的少女模樣。